路誊被玉秋揍了一顿。

    他头顶两个大包,头痛但好奇地问:“师父,玉榕仙尊看起来和妖王关系很好?”

    玉秋脸黑如铁,带着怒气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又给了路誊脑壳一下:“就算玉榕仙尊出了点事情,你们就这五六个人,能救出来谁?”

    路誊嗷的一声:“那不是给师父你发消息了,况且这几年妖界很和平,对修道士没有那么多的仇视心理了。”

    “和平个****!”

    路誊和其他弟子猛然回头对视,瞧瞧他们听见了什么,掌门居然说脏话了?

    玉秋一路骂骂咧咧出来,随手拽了一个妖侍,也不解释那坍塌的宫殿是怎么回事,命令他给自己安排住处。

    碍于他腰间躁动不安的剑,被抓着衣领的妖侍只得催眠自己是一个装饰物件儿,仍有对方提来提去,最终停到了距离王上只有一墙之隔的尘落殿。

    这里原本是上任妖王王后的住处。

    路誊从未想过自己一介剑修竟然有一天能被妖侍奉为座上宾,看着眼前类似于仆人的女子,他问对方:“你们妖王是被人或者修士救过吗?”

    不然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妖王会选择和其他亲王对立,肃清整个妖界坚决让妖走正道修行。

    女子黑皮绿眼,规规矩矩地将点心奉上:“王上都不曾去过凡间。”

    “好吧。”没挖到隐情的路誊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那也没有修道之人救过他?”

    “看来你伤得还是不够重。”玉秋心寒地打断了两者对话。

    再问下去,他就要自闭了。

    “师父,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妖界生活,偶尔也有被大妖识破的时候,他们真的改过了……”路誊喋喋不休讲述着妖王祝长宁所做出的贡献,完全没有注意到师父的剑即将暴走。

    噢不,玉秋的剑从踏入妖界就已经暴走了,只是勉强由主人控制着不见妖就杀。眼下路誊对祝长宁的每一句夸赞,都踩在玉秋的痛点上,他怒声道:“再说祝长宁一句好话,你就从天心宗除名!”

    “师父?”路誊满脸错愕,即便师父讨厌妖,也从未对他说过这么重的话。

    “他现在所做的都是表象,祝长宁有更大的图谋。”玉秋咬牙切齿,一张俊秀的脸逐渐变得狰狞,仿佛此时祝长宁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一剑劈死对方。

    妖侍绿眼一转,悄咪咪溜了出去。

    路誊追问是图谋什么,玉秋却并未解释,转身离去:“你们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是。”

    师父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还与他们开玩笑,看起来是真的有大事要发生了。

    路誊等人紧张起来,快速给对方包扎伤口,补充灵气,以免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们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此时玉秋左右回头,观察了一下无人发现自己,隐匿身形跃上了墙头,悄无声息往祝长宁宫殿里探去。

    他要确保师妹不是被祝长宁用了什么东西蛊惑控制,不然以师妹的道,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玉秋贴着宫殿长廊走进主殿。

    这里空无一人,只有浓郁的妖气弥漫四散着,气味和那日在师妹身上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玉秋心如死灰。

    越过一道浅薄的屏障,玉秋似有所察,回头轻轻触摸,是师妹设下的阵法。

    此刻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进来了。

    玉秋脚下速度加快,快步进去,正瞧见叶榕手忙脚乱地把什么人往帷幕之后塞,对方似乎还不愿意躲起来,被她用脚踹了一下才老实起来。

    “师兄,您怎么还在妖界。”叶榕脸上隐约有些水渍,玉秋狐疑地看了好几眼。

    注意到他的视线,叶榕伸手擦了一下脸颊,黏腻的触感让她笑不出来。

    没脸没皮祝长宁,坏我形象!

    “你……”玉秋有些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可看着师妹这么尴尬的表情,他又止住了,递上一方帕子,问,“师妹,师父放弃一切是想让你升仙破界而去,有了他,你还能走下去吗?”

    叶榕擦干净脸:“师兄,这世间所有人都阻挡不了我飞升破界。”

    坚定轻松的语气落下,玉秋松了一口气,脸色微微变好。

    帷幕之后藏着的人却不知是心慌意乱还是故意的,瓷器掉落声骤然响彻大殿。

    叶榕镇定问道:“师兄你还有事吗?”

    玉秋既幸灾乐祸又担心。前者自然不用解释,玉秋恨不得溥天同庆告知所有人,祝长宁只是师妹修道路上的小意外,玩玩而已;而后者,则是担心祝长宁听到了这些话和师妹起了异心,想尽办法要把师妹从天上拉进泥沼之中。

    玉秋懊恼自己没有和师妹传音相问。

    “那我……”玉秋指了指外面。

    叶榕点头,送他离去,然后在阵法上修修改改取消了师兄随意进出的权限,不然真的有可能看到一点儿不该看的场景。

    无人在意的角落,祝长宁蹲在地上用指尖拨着瓷器碎片。

    他和它没有区别,都是会被人随时抛弃的存在。

    叶榕埋头苦苦修改阵法的时候,手腕上的制灵手镯忽然化作星辰点点消散了。

    呆滞。

    叶榕头顶问号,好像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还不待她思考自己是不是玩翻车了,就听外面一阵骚乱吵闹,抬头一看,天上跟下饺子一样往下掉落着修道士。

    叶榕头顶的问号就像某羊村村长头上的小草一样,噌噌接连不断地冒出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熟悉的身影从侧方席卷而过,叶榕快速追上了去。

    玉秋也观察到了这一异象,等他到达妖王宫外时,正巧瞧见自己的好徒弟骆绫和玉榕手底下那几个生瓜蛋正蹦着叫嚣着让妖王交出玉榕仙尊,否则踏平妖界。

    路誊等人在这一瞬间理解了师父在最开始听说他们要强闯妖王殿救玉榕仙尊的心情了。

    好似三岁小儿拿尿和泥威胁正值壮年的男人,不仅没有什么威慑力,还好笑得要死。

    玉秋不解眼下是什么情况,打眼在一群矮个子中挑出来一个高个子:“你们怎么会集体出现在这里?”

    邱·高个子·司满脸怒容:“掌门,我们来支援你了!”

    “啊?”

    “其他几位长老去通知其他宗门的人了,您放心……”

    邱司话未说完,天上又落下来几个人。

    这次玉秋认识他们了,是他其他的师兄弟们,还有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及门派内的大能们。

    玉秋倒吸一口气,身形有些不稳,他问邱司:“你们听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

    然后又对着几个师兄弟问:“不是让你们戒严吗?”

    汪游和元珉齐声道:“玉榕不只是你一人的师妹,拜入师尊门下的誓言我等从未忘记。”

    “对!”

    蒋奇冥从众人身后走出来,眼中闪着坚毅的光芒:“敢动玉榕,我等必踏平妖界!”

    玉秋张口想解释事情不是这个样子,但其他被喊过来的人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齐声吼着‘踏平妖界’四字。

    声势之大,直上九霄。

    妖侍围了上来,两方势力斗争一触即发。

    在这时,一抹青影出现。

    嗓音淡漠中带着疑惑:“你们这是作何?”

    叶榕好似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但……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景,她是真的没看明白。

    玉秋上前想要解释,却被其他几个兔崽子抢了先。

    江芑泪眼汪汪扑上去:“师父,你没事儿吧?”

    司徒冶良收起了手中杀器,满眼担心:“师父,可有受伤?”

    拿着阵法小书的夏斐停止了画阵的手,将指尖鲜血吸溜舔干净:“师父,你没被关起来?”

    邱司左右两只手捂住霍飞燕和程不安的嘴,抢先问道:“师父,你放心,我们来救你了。”

    叶榕:……

    模糊猜出了一个很荒谬的事实。

    叶榕看向掌门师兄,果不其然,对方满脸僵硬着对她点了点头。

    “我没事。”叶榕拍了拍江芑脸颊,给她擦掉了泪水。

    正让众人安静下来,开口解释的时候,那头祝长宁又领着几个亲近的妖侍出来。

    两人视线对上,祝长宁眼中的决绝之意看得叶榕眼皮子直跳。

    他率先撇开眼,不再去看叶榕。

    “今日诸位突然造访我妖界,来势汹汹,是要来挑事?”

    叶榕刚张嘴,那头就又有人截过了她的话头。

    “玉榕,你莫担心,有我……我们在,他祝长宁不敢对你做什么的!”

    祝长宁瞳孔一闪,看向说话之人。正是先前在秘境之外和叶榕好似十分亲近的男人。

    蒋奇冥正气凛然,拔剑上前一步,剑尖对准祝长宁眉心:“妖王又如何。”

    周围人跟着大喊:“妖王又如何!”

    邱司师兄弟五个喊得最为大声,江芑看了看师父冷然的神色,伸手拽了拽离她最近的司徒冶良:“四师兄,师父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司徒冶良想也没想,回道:“论谁被绑架都不会有好脸色。”

    江芑眨了眨眼,原来是这样吗?

    祝长宁环视一周,看着所有修道之人对他喊打喊杀,憋了许久的委屈和怨气涌上心头。

    脱口而出了一句让他后悔很久很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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