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照，姜起被热得冒汗。
她躲在树底下，看着男生在篮球场，迎着太阳打球。
“姜起。” 有人喊她，她抬头，见对方的脸被树挡住，看不清他的模样，他动了动唇，像是在说什么——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对方先是愣住了，随后又动了动唇。
姜起虽然听不清他的话，却注意到对方嘴角下那颗痣。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她站起身，想看清他的模样。
却发现无论如何，始终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你到底是谁？”姜起问。
对方却没再说话，身影逐渐消失。
“喂，你——”姜起急着想问他，却见他又张了张口，那双漆黑的眸子，终于让姜起看清他的模样。
这个人是——
是——
“你——”姜起想抓住他，却见他已消散在她眼前。
“姜老师，姜老师。”姜起一阵惊醒，从梦中醒来。
“姜老师，你没事吧？”林艳看她趴在桌上，喊了好久都没见她有反应。
姜起扫了几眼，发现是在办公室。
“没事。”
“姜老师，昨天那客户说，今天下午两点半会带小孩过来。”林艳说完，收拾起桌上的东西。
姜起嗯了声，又听林艳说：“有个人下午一点面试，我看了他的简历，他也是半口本地人。”
“好像跟你同所高中的。”
姜起问：“哪个大学的？”
“明芜大学，计算机专业。”
“明芜大学。”姜起后背向后靠，头微微仰着，手里转动着笔。
明芜大学，从半口坐飞机过去，也要很久。
那边是大城市，怎么不留那边呢？
姜起莫名好奇。
“计算机专业，他跑来这里？”
林艳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小艳，梅子什么时候回来？”
林艳看了看行程，说：“梅老师这次的客户挺重要的，估计一两天后吧。”
姜起感叹：“这年头想找广告商不容易啊，创业太难了。”
姜起没离职前，是一名心理治疗师。姜起本想赚够钱，回半口种种花，和小动物打交道，然后准备养老。
直到姜爸打电话给她，说园艺院要拆掉，姜起一夜惊醒。因为生意不好，加上这边偏僻，荒凉，姜爸准备把它废了，不要了。
园艺院是她儿时玩耍的地方，她爱这个地方，听到这个消息的姜起，连夜请假赶回家。
回家后的姜起跟姜爸商量了很久，都无果，姜爸姜妈都有工作，平时没时间打理，加上请的员工，连付工资都不够，思量过后才决定拆了。
姜起不愿意，想了很久决定离职。
却遭到姜爸妈的反对，认为她这样自毁前程，没必要为了一个小破院这样，姜起也有自己的想法，她劝了父母很久，直到父母无奈松了口，选择尊重她的选择。
她不愿把这些东西拆了，重新装修，改了另外一个名字：姜园艺治疗院——
姜起做过很多功课，园艺治疗师从本质上跟心理治疗师差不多，都是根据病症患者对症下药，根据他们的需求，疏导他们心理，缓解心理以及生理上的各种症状。
前期投入无论是精力，还是资源，资金都是一项非常大的项目，但这些姜起只能一个人硬着头皮干。
好在，姜起的闺蜜，梅子支持她，跟着她一起干。
连续几个月的高强度工作，让两人一度觉得还是招人吧。
前期姜起自掏腰包，给员工付那点微薄的工资。
后来园艺院有点起色了，工资也逐渐够发。
但客户资源还是太少了，梅子在外边一直寻找客户，开发商还有广告商，这几天又飞往外地，跟之前拉拢的一个大客户，打算聊聊广告的事。
也不知道聊得怎么样了。
刚创业那会，睡眠严重不足。每天只睡一到两个小时，再这样下去事业没起来，人先猝死。
那可就太不值了！
因此姜起决定再招个园艺治疗师，这个有没有经验，她倒是无所谓，她可以慢慢教。
姜起看了眼时间，现在十二点。
吃完饭再去面试，最后开始工作就差不多了。
*
林艳告诉她，面试的人在里面。
姜起之前还没看过这人的简历，她拿过林艳桌上的简历，随意一瞄。
看到简历上的人，她以为是自己眼瞎。
等她再次确定，发现照片的那人，以及名字都明明白白的摆在上边。
姜起顿了顿，问林艳：“你上次说这个人，是实验附属高中的？”
林艳抬头看她，“是啊。”
“半口本地人？”
“嗯。”
我去，完了。
简历上有张照片，照片那人模样俊，鼻骨高，眼神明亮，尤其是嘴角下，那颗黑痣实在让人无法忽略。
姜起见过他笑过，笑起来眉眼弯弯，如沐春风，那双眼像是要把人溺进海里。
温柔过头了。
这是姜起对他的评价。
她揉了揉发酸的眉眼，想到一会要面试对方，她竟有几分尴尬。
季思宁，简历上写着季思宁三个字。
季思宁是她的高中同学，当时还是数学课代表。
姜起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慌，倒不是因为什么，而仅仅是对方是老同学，而她跟对方又不是很熟。
她打开门，里面的人听到声音，缓缓回头，顿时，两人对上了。
空气弥漫着一股微僵的气氛。
季思宁似乎没什么变，唯一的点是他成熟了，西装革履，头发梳着整齐，旁边桌上放着一个包，他微微抬头，那双漆黑的眸子动了下。
姜起更尴尬了。
早知道应该让林艳过来才对。
看到季思宁，姜起手上那份简历烫手得可怕。
没想到和老同学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种尴尬场景。
她不知道季思宁的想法，她确确实实感到一阵微妙的气氛。
季思宁的学历很高，又是计算机专业，按理说计算机很赚钱，他怎么会跳槽来这里呢？
难不成是跳槽后，没找到工作？
看着也不太可能。
园艺治疗师的工资不高，四五千左右。
提成也不高，来这里的人大多图个安稳罢了。
从进来后，两人就没说过话。
姜起低头看他简历，心思却很乱，根本看不进去。
季思宁的简历很优秀，重点大学毕业，在大公司做了两年，还坐上了CEO的位置，有领导经验，也经常去国外出差。
姜起看了看，挑不出毛病。
像季思宁这种高材生但凡来这里，她看都不用看，直接录取。
可他是季思宁。
老同学啊，尴尬。
姜起想把他拒了，像他这样的人，去哪儿都有人抢着要，而且季思宁的专业也跟园艺不挂钩，倒不如让这尊大佛去别处，倒没必要委屈在这里。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一遍。
“请先自我介绍一下。”
姜起抬头，季思宁恰好看向她。
季思宁坐着很端正，接着先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又跟讲了有关经验，学习了相关园艺治疗师的功课。
很勤奋的一同学。
姜起很满意，但她还是想拒了他。
“你本科就读计算机专业，为什么会想来做园艺师，我看你上次是因为离职？”
“园艺师可以跟植物接触，带给我快乐，有愉悦的心情，我喜欢这份工作，离职是因为想体验不同的工作经验，我想帮助人。”
姜起挑眉，语气带着点不可思议，“你离职掉那份高工资，就是为了跟植物接触，让你很快乐？”
这世道果然疯了。
对方眼神坚定：“是。”又添加了句：“我有爱心，想帮助人。”
姜起：“……”
姜起无话可说，又跟他了解情况，然后说：“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季思宁却闻声不动。
姜起不解地看他，对方眼神直勾勾地看她，随后慢慢垂头，“姜起，你不记着我了吗？”
“……”
气氛忽然僵下来。
还有点忽冷，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吗？
姜起抬头，看向外边。
灰蒙蒙的天，下着雨，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雷鸣。
她回头，季思宁还在看她，似乎在等她回答。
姜起受不了他注视，如实回答：“记着。”
对方眼中那抹惊讶，一闪而过，快到姜起认为自己看错了，没在意。
“季思宁。”姜起喊他。
季思宁静静地看她。
“你不适合这份工作。”既然季思宁都认出她了，那还是把话说开点好。
季思宁确实不适合这份工作，他一个计算机的跑来这里做什么？
姜起都怀疑他是来添堵的！
“我喜欢这份工作，当初报考志愿出了点意外，才被调剂到理科那边。我对工资也不是很在意，你……看着给就好。”
姜起：？？
这句话，让姜起觉得心里怪怪的。
“园艺治疗师跟心理挂钩，你不是心理本专业，我怕你做起来会很辛苦，它是跟人打交道，你不做好心理准备，不仅身体累，心里也痛苦，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你应该没接触过这旁的工作，你要是接触了就会发现，它是一个巨大的坑底。”她说得够清楚了，希望季思宁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我知道，这一行比起机械类的工作，工资低，又辛苦还累，或许你觉得我吃不了苦，但我真的喜欢这份工作，我爱这个行业。”
姜起愣了下，她是没想到季宁竟然这么热爱园艺治疗师，这让她感动了一下又一下。
可是……
面对姜起犹豫的目光，季思宁又说：“我之前也有同学是做这个的，我去干过义工，跟他们接触下来，我发现不是那么难，相反能帮助他们找回自我，解开心结，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感触。”
“我喜欢帮助人。”
“……”虽然前面的话，她听了一半一半，后面还是听到“我喜欢帮助人”这句话，从他嘴里听到，不知为何感觉很奇怪。
正在游神的姜起，又听到季思宁淡淡的声音：“如果只是因为大家是老同学，你怕今后处起来尴尬，不想让我来，那我无话可说。”
姜起：“……”
你把我的话都说完了，那我该说什么？
她觉得季思宁是故意的，阴阳怪气。
姜起顿了顿，说：“我们这里的工资，底薪是四千，转正五千，不包住包吃一餐，可以接受吗？”
季思宁看她，随后点头。
姜起也微微点头，“你明天过来报到吧。”
季思宁微微垂头，过了许久，才轻轻地回应：“好。”
姜起送他，但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起对这个人不熟，在高中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平时说话都不超过三句。
唯一跟他聊过天，是当时那道数学题。
她实在解不出来，去求助身为课代表的他。
但也仅仅是那一次。
她对他印象也只是，课代表，优等生，年级前几名一直都有他的名字。
是班上的学神，其余的她一无所知。
送到门口，姜起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打招呼，季思宁也不说话，似乎在等她。
姜起尬得手脚都不自在起来，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跟季思宁处一个空间，会如此难受。
“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们这边，刚开业不久，后续会很忙。”
“嗯。”季思宁回她。
说完，姜起就准备走了。
“姜起。”季思宁喊住她，她回头，有些不解。
季思宁动了动唇，他似乎有太多话想讲，到了嘴边，化成一句：“好久不见。”
姜起笑着回应：“好久不见。”
她躲在树底下，看着男生在篮球场，迎着太阳打球。
“姜起。” 有人喊她，她抬头，见对方的脸被树挡住，看不清他的模样，他动了动唇，像是在说什么——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对方先是愣住了，随后又动了动唇。
姜起虽然听不清他的话，却注意到对方嘴角下那颗痣。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她站起身，想看清他的模样。
却发现无论如何，始终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你到底是谁？”姜起问。
对方却没再说话，身影逐渐消失。
“喂，你——”姜起急着想问他，却见他又张了张口，那双漆黑的眸子，终于让姜起看清他的模样。
这个人是——
是——
“你——”姜起想抓住他，却见他已消散在她眼前。
“姜老师，姜老师。”姜起一阵惊醒，从梦中醒来。
“姜老师，你没事吧？”林艳看她趴在桌上，喊了好久都没见她有反应。
姜起扫了几眼，发现是在办公室。
“没事。”
“姜老师，昨天那客户说，今天下午两点半会带小孩过来。”林艳说完，收拾起桌上的东西。
姜起嗯了声，又听林艳说：“有个人下午一点面试，我看了他的简历，他也是半口本地人。”
“好像跟你同所高中的。”
姜起问：“哪个大学的？”
“明芜大学，计算机专业。”
“明芜大学。”姜起后背向后靠，头微微仰着，手里转动着笔。
明芜大学，从半口坐飞机过去，也要很久。
那边是大城市，怎么不留那边呢？
姜起莫名好奇。
“计算机专业，他跑来这里？”
林艳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小艳，梅子什么时候回来？”
林艳看了看行程，说：“梅老师这次的客户挺重要的，估计一两天后吧。”
姜起感叹：“这年头想找广告商不容易啊，创业太难了。”
姜起没离职前，是一名心理治疗师。姜起本想赚够钱，回半口种种花，和小动物打交道，然后准备养老。
直到姜爸打电话给她，说园艺院要拆掉，姜起一夜惊醒。因为生意不好，加上这边偏僻，荒凉，姜爸准备把它废了，不要了。
园艺院是她儿时玩耍的地方，她爱这个地方，听到这个消息的姜起，连夜请假赶回家。
回家后的姜起跟姜爸商量了很久，都无果，姜爸姜妈都有工作，平时没时间打理，加上请的员工，连付工资都不够，思量过后才决定拆了。
姜起不愿意，想了很久决定离职。
却遭到姜爸妈的反对，认为她这样自毁前程，没必要为了一个小破院这样，姜起也有自己的想法，她劝了父母很久，直到父母无奈松了口，选择尊重她的选择。
她不愿把这些东西拆了，重新装修，改了另外一个名字：姜园艺治疗院——
姜起做过很多功课，园艺治疗师从本质上跟心理治疗师差不多，都是根据病症患者对症下药，根据他们的需求，疏导他们心理，缓解心理以及生理上的各种症状。
前期投入无论是精力，还是资源，资金都是一项非常大的项目，但这些姜起只能一个人硬着头皮干。
好在，姜起的闺蜜，梅子支持她，跟着她一起干。
连续几个月的高强度工作，让两人一度觉得还是招人吧。
前期姜起自掏腰包，给员工付那点微薄的工资。
后来园艺院有点起色了，工资也逐渐够发。
但客户资源还是太少了，梅子在外边一直寻找客户，开发商还有广告商，这几天又飞往外地，跟之前拉拢的一个大客户，打算聊聊广告的事。
也不知道聊得怎么样了。
刚创业那会，睡眠严重不足。每天只睡一到两个小时，再这样下去事业没起来，人先猝死。
那可就太不值了！
因此姜起决定再招个园艺治疗师，这个有没有经验，她倒是无所谓，她可以慢慢教。
姜起看了眼时间，现在十二点。
吃完饭再去面试，最后开始工作就差不多了。
*
林艳告诉她，面试的人在里面。
姜起之前还没看过这人的简历，她拿过林艳桌上的简历，随意一瞄。
看到简历上的人，她以为是自己眼瞎。
等她再次确定，发现照片的那人，以及名字都明明白白的摆在上边。
姜起顿了顿，问林艳：“你上次说这个人，是实验附属高中的？”
林艳抬头看她，“是啊。”
“半口本地人？”
“嗯。”
我去，完了。
简历上有张照片，照片那人模样俊，鼻骨高，眼神明亮，尤其是嘴角下，那颗黑痣实在让人无法忽略。
姜起见过他笑过，笑起来眉眼弯弯，如沐春风，那双眼像是要把人溺进海里。
温柔过头了。
这是姜起对他的评价。
她揉了揉发酸的眉眼，想到一会要面试对方，她竟有几分尴尬。
季思宁，简历上写着季思宁三个字。
季思宁是她的高中同学，当时还是数学课代表。
姜起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慌，倒不是因为什么，而仅仅是对方是老同学，而她跟对方又不是很熟。
她打开门，里面的人听到声音，缓缓回头，顿时，两人对上了。
空气弥漫着一股微僵的气氛。
季思宁似乎没什么变，唯一的点是他成熟了，西装革履，头发梳着整齐，旁边桌上放着一个包，他微微抬头，那双漆黑的眸子动了下。
姜起更尴尬了。
早知道应该让林艳过来才对。
看到季思宁，姜起手上那份简历烫手得可怕。
没想到和老同学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种尴尬场景。
她不知道季思宁的想法，她确确实实感到一阵微妙的气氛。
季思宁的学历很高，又是计算机专业，按理说计算机很赚钱，他怎么会跳槽来这里呢？
难不成是跳槽后，没找到工作？
看着也不太可能。
园艺治疗师的工资不高，四五千左右。
提成也不高，来这里的人大多图个安稳罢了。
从进来后，两人就没说过话。
姜起低头看他简历，心思却很乱，根本看不进去。
季思宁的简历很优秀，重点大学毕业，在大公司做了两年，还坐上了CEO的位置，有领导经验，也经常去国外出差。
姜起看了看，挑不出毛病。
像季思宁这种高材生但凡来这里，她看都不用看，直接录取。
可他是季思宁。
老同学啊，尴尬。
姜起想把他拒了，像他这样的人，去哪儿都有人抢着要，而且季思宁的专业也跟园艺不挂钩，倒不如让这尊大佛去别处，倒没必要委屈在这里。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一遍。
“请先自我介绍一下。”
姜起抬头，季思宁恰好看向她。
季思宁坐着很端正，接着先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又跟讲了有关经验，学习了相关园艺治疗师的功课。
很勤奋的一同学。
姜起很满意，但她还是想拒了他。
“你本科就读计算机专业，为什么会想来做园艺师，我看你上次是因为离职？”
“园艺师可以跟植物接触，带给我快乐，有愉悦的心情，我喜欢这份工作，离职是因为想体验不同的工作经验，我想帮助人。”
姜起挑眉，语气带着点不可思议，“你离职掉那份高工资，就是为了跟植物接触，让你很快乐？”
这世道果然疯了。
对方眼神坚定：“是。”又添加了句：“我有爱心，想帮助人。”
姜起：“……”
姜起无话可说，又跟他了解情况，然后说：“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季思宁却闻声不动。
姜起不解地看他，对方眼神直勾勾地看她，随后慢慢垂头，“姜起，你不记着我了吗？”
“……”
气氛忽然僵下来。
还有点忽冷，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吗？
姜起抬头，看向外边。
灰蒙蒙的天，下着雨，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雷鸣。
她回头，季思宁还在看她，似乎在等她回答。
姜起受不了他注视，如实回答：“记着。”
对方眼中那抹惊讶，一闪而过，快到姜起认为自己看错了，没在意。
“季思宁。”姜起喊他。
季思宁静静地看她。
“你不适合这份工作。”既然季思宁都认出她了，那还是把话说开点好。
季思宁确实不适合这份工作，他一个计算机的跑来这里做什么？
姜起都怀疑他是来添堵的！
“我喜欢这份工作，当初报考志愿出了点意外，才被调剂到理科那边。我对工资也不是很在意，你……看着给就好。”
姜起：？？
这句话，让姜起觉得心里怪怪的。
“园艺治疗师跟心理挂钩，你不是心理本专业，我怕你做起来会很辛苦，它是跟人打交道，你不做好心理准备，不仅身体累，心里也痛苦，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你应该没接触过这旁的工作，你要是接触了就会发现，它是一个巨大的坑底。”她说得够清楚了，希望季思宁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我知道，这一行比起机械类的工作，工资低，又辛苦还累，或许你觉得我吃不了苦，但我真的喜欢这份工作，我爱这个行业。”
姜起愣了下，她是没想到季宁竟然这么热爱园艺治疗师，这让她感动了一下又一下。
可是……
面对姜起犹豫的目光，季思宁又说：“我之前也有同学是做这个的，我去干过义工，跟他们接触下来，我发现不是那么难，相反能帮助他们找回自我，解开心结，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感触。”
“我喜欢帮助人。”
“……”虽然前面的话，她听了一半一半，后面还是听到“我喜欢帮助人”这句话，从他嘴里听到，不知为何感觉很奇怪。
正在游神的姜起，又听到季思宁淡淡的声音：“如果只是因为大家是老同学，你怕今后处起来尴尬，不想让我来，那我无话可说。”
姜起：“……”
你把我的话都说完了，那我该说什么？
她觉得季思宁是故意的，阴阳怪气。
姜起顿了顿，说：“我们这里的工资，底薪是四千，转正五千，不包住包吃一餐，可以接受吗？”
季思宁看她，随后点头。
姜起也微微点头，“你明天过来报到吧。”
季思宁微微垂头，过了许久，才轻轻地回应：“好。”
姜起送他，但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起对这个人不熟，在高中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平时说话都不超过三句。
唯一跟他聊过天，是当时那道数学题。
她实在解不出来，去求助身为课代表的他。
但也仅仅是那一次。
她对他印象也只是，课代表，优等生，年级前几名一直都有他的名字。
是班上的学神，其余的她一无所知。
送到门口，姜起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打招呼，季思宁也不说话，似乎在等她。
姜起尬得手脚都不自在起来，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跟季思宁处一个空间，会如此难受。
“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们这边，刚开业不久，后续会很忙。”
“嗯。”季思宁回她。
说完，姜起就准备走了。
“姜起。”季思宁喊住她，她回头，有些不解。
季思宁动了动唇，他似乎有太多话想讲，到了嘴边，化成一句：“好久不见。”
姜起笑着回应：“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