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铺满整个阳台,阳台上摆放着高高低低的花架,各色的花儿在慵懒的光线中随风摇曳,娇嫩却开的灿烂,热烈。看的出来,主人把它们照顾的非常好。

    隔着一道玻璃门的房间20,30平的样子。装修很简单,布置却很温馨舒适。浅灰色的窗帘,白色的墙壁,整体的颜色简洁耐看。床头的墙壁上挂了一些胡桃木画框的画。都是些暖黄色调的人物风景古典油画,增加了房间的艺术感,同时却也跟床品相呼应。白色的床单,枕头和被套都是南瓜色撞白色的格纹图案,温暖又复古。

    床头还塞了只超大的粉色狗狗玩偶,可可爱爱的,这还是徐柏盛当年送给阿韵的那只玩偶,她一直有好好的打理它。

    此时,这个温馨的房间稍稍显得有些凌乱。格纹的床上铺满了衣服,原先整齐的衣柜也被翻乱。

    阿韵在衣柜里挑来挑去,那些以前穿在自己身上很好看的裙子,此时穿着却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感。实在是挑不出来合适的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叹了一口气。

    知道就不把头发剪这么短了,她有些懊恼的想。随后又找来上次宴会买的假发,稍微梳理下,戴在了头上。

    嗯,这样顺眼多了。

    她又拿了好几条裙子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的,在纠结穿哪条,最后选来选去,不是觉得黑色太暗沉,就是觉得红色太耀眼,都不是最好的那一条。

    “实在是选不出来,索性就不选了,就身上这条吧。”她叹了口气。

    然后穿着身上的白色法式茶歇裙,坐在化妆镜前,认真的给自己画了个精致的妆容,就拎上挎包出了门。

    ————

    此时的庄卓源正准备去pc吧,紧张训练了这么久,需要喝喝酒放松放松,顺便跟一班飞虎兄弟吹吹水。

    “可惜,差了一个阿ki。”他有些遗憾,这段时间总是跟她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她不在,他还有些不太习惯。

    这个阿ki一到周末就有事。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上次来接她的赵彻文,两人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啊。也是,成年人来的,也许是要拍拖的了。

    他想着走出了电梯门,就看到个离他五六步远的距离,有个穿着白裙子的靓女,正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这身高,跟阿ki,还挺像。”又仔细的瞅了几眼。

    “不知道阿ki穿裙子是咩(什么)样的。”

    他突然开脑洞。

    可自己脑补了一会儿,就是死活对不上阿韵的脸,忽而又觉得自己这样天马行空有些好笑,甩甩头,往停车场的相反方向走去。

    ——————

    阿韵开车到了许玮琛给的地址附近,转了好几圈,发现没有空的停车位,大概是周末,大家都开车出来玩了。

    没办法,她只能停在对面写字楼的停车场里。

    出了写字楼,她边走边低头往包里塞车钥匙,经过路边上站着的一个男人的时候,她不经意的侧头看了一眼。

    “阿琛?”没有多想,开心的喊了他一声。

    那男人本来是靠在车上低着头正吸着烟,听到这一声,他抬头望过来。

    和许玮琛一样的脸,却在唇上多了两条胡子,而他的眼神……冷漠无情,微勾起的笑容不似阿琛那般温暖,有些阴狠。

    同样的脸,同样是西装,穿在他身上却和许玮琛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阿琛永远是一丝不苟的将里面的白衬衫扣子系在最上一颗,板板正正,带着一丝正气。但是他脸上的笑容总能够中和掉西装的严肃刻板,显得挺拔而平易近人。

    而这个男人黑色西装搭配的却是红色的衬衫,衬衫扣子松松散散的系着,显得放荡不羁,有些玩世不恭的风流。

    是……苏星柏……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阿韵同他道完歉,准备抬脚走人。

    不是她冷漠,两人曾经是同学,现在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而是因为她是警察,他是□□,天然是对立面,过多的牵扯,徒增烦恼罢了。

    “你是阿ki”

    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成功阻止了阿韵准备抬腿的动作。

    他猛吸了几口烟,然后慢悠悠的吐出一团白雾,眯了眯眼睛,随手将手中的烟头弹到地上,用皮鞋踩了踩。然后直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阿ki.”

    阿韵站在原地,看着他有些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好久不见,micheal 。”

    她脸上即没有露出对忽然见到他的惊喜,也没有见他瘸了的惊讶和怜悯,就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好似带着一幅得体的面具,彬彬有礼的好似最优雅的英国贵族。

    他看了她一会儿,正打算张嘴说些什么。

    阿韵的手机在这时恰巧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俞学礼打来的,她没有接听,只是歉意对苏星柏说:“不好意思啊,我的同伴催我了,我先走了。下次见面聊啊。”

    并未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苏星柏笑了笑,点点头。

    “拜拜。”

    他和她道别。

    “拜拜。”

    她面露歉意的点点头。

    阿韵走了几步才接起俞学礼的电话。他问她在哪,需不需要去接她。

    “不用,快到了。”

    然后挂断电话,加快脚步走上天桥。

    坐在路边车里的爆登,打开车门,走到苏星柏身边,看见他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的背影,神情看上去有些怀念,却在见到他过来时,很快的掩藏了起来,不再露出一丝一毫。

    co哥除了阿嫂的事,很少有这么感性的情绪的啊。

    他不禁好奇,问他:“这个靓妹是谁?好像那个最美港姐来的。”

    苏星柏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说了一句完全不相关的话:“是跟我们完全不同的人。”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而曾经……他也站在过那个世界。

    不过就算自己留在了黑暗里,那又如何,既然选择了捞偏门,就算是不择手段他也要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没有人再能够欺负他和可可了,再也没有。

    ————

    等阿韵赶到ktv时,一推门,发现包厢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俞学礼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伸手招呼她,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

    许玮琛贴心的问她:“果汁还是酒?”

    “我开车来的,果汁就好了。”

    他拿来了果汁,放在阿韵面前。

    “阿头,介绍一下啦。”

    有个男队员撞了撞许玮琛,挤眉弄眼的说。

    许玮琛看了对方一眼,带着一丝警告。他先是给组员介绍了阿韵和俞学礼,然后再介绍了自己手下的队员,四男一女,那个撞许玮琛的,叫做巴打,一毕业就跟着他手下做事了,看来两个人的关系挺铁的。

    大家互相做了介绍聊了一会天,就开始点歌,唱歌。

    阿韵没上前,坐在位置上默默的喝着果汁。

    点完歌的俞学礼凑在她边上,上上下下的打量阿韵。

    “大小姐,你咩(什么)情况?八百年都没打扮过了,今天搞这么精致?扣仔啊?”他在贱兮兮的小声说道。

    哇,说实话。刚看到阿韵推门进来的时候,他都吓了一大跳,他是有多久没见过阿韵这样子了。这样的形象才对的起当年那些把她当女神的男仔们啊。她要都保持住现在这样子,扣仔?哪个男仔不心动啊?

    哦,还是有的,是他。

    “扣咩(什么)仔啊?俞学礼,不要乱说话。”放在腿边的手指头不自觉的贴了贴裙子。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淡定,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他。

    “今天,我看见苏星柏了。”

    转移话题。

    “是么?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猜测。

    唔,果然上钩了。阿韵心里暗笑。

    “他现在混□□来的。可惜了……”虽然是为了转移话题,阿韵内心确实是觉得很惋惜。

    但是理性的思考让她很清楚,不管是怎么样的原因,他都是做了罪恶的事,才会爬到如今的位置。如果有一天,她穿着飞虎队的制服面对他的话,她也不会手软,绝不会手软。

    “是啊,我还记得以前他手捧奥数奖奖杯的样子,骄傲又自信。也许本来能够成为一个mathematician(数学家)也不一定呢。”

    俞学礼也还记得刚入学那时候,苏星柏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落落大方,侃侃而谈,非常的耀眼。他爹地一边看着演讲台上的他,一边看着座位上的自己傻呼呼的打瞌睡,脸都从学校黑到了家。

    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感慨。

    “阿ki,阿礼,(点解)不上去上唱歌?”

    刚跟巴打聊完天的许玮琛看两人坐在角落,他走到两人边上,然后坐在了阿韵的边上。

    阿韵感觉边上的沙发陷了下来,密闭的ktv 好似有一阵五月的风吹过来,忽而又变成了狂风,一股脑儿的冲她的脸来,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她的手抓了抓裙子,然后假装很自然的松开,就好像只是理了理自己的裙子而已。

    “还没到我的歌,啊,啤酒没了,我先去拿点啤酒过来。”俞学礼说完还给了阿韵一个眼神。

    环境给你创造好了,把握好机会,就知道你要扣许sir了。

    然后拍拍屁股走了。

    阿韵一时想不到跟许玮琛说些什么,于是转而问他。

    “乔江河那边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有收到风声,内地那边突然和乔江河和解了,应该是乔江山用了什么方法吧。而且,香港这边已经将情况与内地公安沟通过了,内地现在政策也是要进行打黑,那帮势力被公安盯上,也会收敛一些。”许玮琛一说到工作,就有些认真严肃。

    所以说啥不好,偏说公事。虽然他们就是靠公事认识的。

    “对了,说到内地,你那么喜欢行山(爬山),有没有去过内地的黄山勒,有句话怎么说的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看来不看岳(标准的国语)。风景超靓。”

    她把话题转移到两人的共同兴趣上。

    许玮琛觉得有些好笑,阿韵看着像是逻辑思维的理科生,怎么话题也这么跳跃的。还有…

    “你国语说的好犀利。”他夸赞。

    他没有继续爬山的话题,只是说了一句有机会会去的。转而问了她国语中一些成语的意思,一些话的说法,像是不太想继续聊关于爬山的事。

    阿韵在擅长的方面还是非常的自信,渐渐放松下来。

    两人一来一往的聊着,组员们都各玩各的,也很有眼色的没有来打扰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不错。

    “阿头,你的歌。”巴打高兴的喊许玮琛。

    “哈,大家都口渴了,我叫饮料喝。”

    “我要,我要冰参蜜。”

    “我记得我要喝水。”

    “我要啤酒。”

    其他组员纷纷起身,迫不及待的往门外走。

    阿韵看了看满桌子饮料。

    ?????

    当许玮琛接过话筒,开始唱歌时,队员的反常行为有了答案。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好家伙,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没一句在调上的。

    坐在门口位置的俞学礼忍着笑,看了对面的阿韵一眼,然后嘴咧的更大了些。

    最厉害的还是巴打,一首歌不仅听着认真,还跟着曲调点着头打拍子,是很欣赏的样子。

    许玮琛本人,一点都感受不到自己的跑调,一脸忘情的唱着。

    一曲终了,包厢里剩下的三人,很给面子的面带微笑的鼓了掌。

    其他队员像掐了秒表一样,非常准时,掐着点的回了包厢,回来时,手上还装模作样的拿了饮料,嘴上还说着遗憾没听到阿头的歌。

    阿韵看了看他们逃过一劫的神情,微微的笑了笑,起身走到许玮琛边上,问他。

    “会不会唱《甜蜜蜜》?”

    许玮琛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点首《甜蜜蜜》现在就唱,你跟我一起。”

    他照着她说的点了歌,阿韵拿了话筒坐在他边上。

    其他队员们包括巴打都是疑惑中带着暧昧的看着两人,哦~头的春天来了。

    这么开心的时刻,他们就留下为阿头助助兴吧(看八卦)。

    只有俞学礼,看着这场面,“噗嗤噗嗤”忍着笑,却又憋不,发出声音来。

    歌曲的前奏响起,阿韵示意许玮琛先唱,不出意外的跑调到澳门。

    但是队员们依然镇定的坐在原位上强忍着魔音灌耳,一脸期待的看着阿韵,看着她慢慢的张开了嘴巴……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

    ??????

    那是什么样的歌声啊?

    队员们灵魂发问。

    跑调就算了,还没得感情,“在哪里”唱的像怨女索魂。

    您可千万别想起我,永远不要!!!队员们心中集体呐喊。

    许玮琛听了阿韵唱的,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侧头看着她依然面无表情,坚持的唱着,笑的更欢了,一时间自己的那一部分都跟不上了,紧赶慢赶的追调子,跑调跑的更欢了。

    一首歌唱的鬼哭狼嚎,惊天动地。队员们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其实唱歌也挺好听的,他们以后再也再也再也不嫌弃阿头的歌声了。

    沙发上的俞学礼已经笑疯了,阿韵的歌,治病可是有奇效,瘸了的听了健步如飞,直逼百米冠军。死了的听了起死回生,爬起自吹唢呐。

    当年她在他跟阿文哥两个人面前唱过歌,那可是把阿文哥的面瘫脸都治好了呢,他那脸皮,直抽抽。

    一首歌唱完,两个灵魂歌手惺惺相惜。

    “好嘢,好嘢,阿ki的歌,如听仙乐耳暂明。”许玮琛一本正经地夸奖,还拽了句国语。

    “承让,承让,阿琛的歌,余音绕梁三日不散。”阿韵回礼。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

    一时间,包厢的气氛更加欢快了起来,原先队员们还觉得,阿韵就算不是和乔子琳一样的大小姐,也应该是有些距离感,是那种客气但是不好接近的类型,没想到靓女这么接地气。于是他们纷纷的一口一个阿ki的亲近的喊她,同她开玩笑。

    阿韵虽然不是那种特别外向活泼的性子,但是想要和一个人或者一些人熟悉,成为朋友,其实也不算是太难的事。

    放下架子,投桃报李,以真心换真心,平等对待每一个人。这也是一直以来她人缘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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