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韵洗漱完,忽然想到两个受伤的pc,还不知他们的情况,便有些担心地问,在床尾给她调整床高度的庄卓源。

    “好彩你赶到,富仔只是头部撞伤,有点脑震荡,休息个半个月就好了,另一个警员稍微严重点,腹部中枪,现在手术已经成功,icu观察个一天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不用担心的。倒是你赶紧休息了。”

    他耐心的解释后又催促着她赶紧睡下,折腾一天又是受伤又是手术的,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

    阿韵乖乖的听话闭眼,也没睡着,脑中清醒的分析耳里传来细微的动静,先是庄卓源轻手轻脚的给自己洗漱的水声,“咔嚓”关灯的声音,走到她一手臂距离的折叠床边窸窸窣窣脱外套声,小心的躺上去,折叠床发出的“嘎吱”声。

    过了一会儿,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她又悄悄的睁开眼睛,侧头望着面朝着她,侧躺的已经熟睡的人。

    今晚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窗户静静的倾泻在窗台上,又渐渐滑落在地板上,悄悄爬上庄卓源的脸上,白日里看着柔和的五官在光影的折叠下更加突出立体感,带着丝锐利硬朗。

    她轻轻的把手从被子伸出来,慢慢的向他那边挪去,到了床沿却不敢再靠近,只能轻轻的垂下手掌,让它自由下落。

    就到这里吧,她想。

    又看了一眼隐在月光中变的朦胧的阿源,重新转回头让睡意涌向自己。

    渐渐睡去的阿韵没有发现,床上的庄卓源这时也睁开了眼睛,先看着她的侧颜,又落到了床边的那只轻垂的手上,他动了动手,似乎想去触碰,但最终也只是稍稍动了下,重新闭上了眼睛。

    月光只是沉默的倾洒人间,并不知红尘杂念。

    第二天一早,庄卓源给阿韵买好早餐,倒好水就回飞虎总部做事。

    他前脚刚走,俞学礼就带着早餐来了,见阿韵桌上已经放了一份,拎起包装看了看,鸡蛋三明治和杂粮豆浆?还挺了解韵老大的口味么。

    “边(哪)个这么早的?是天没亮就往你这赶了么?”他有些好奇的问。

    阿韵看了他一眼,简洁的回答。“是阿源啊。”隐瞒了昨天庄卓源在病房里睡的事,要让这个八卦仔知道了指不定乱想。

    俞学礼一听,揶揄的问她:“这个神枪手是不是中意你啊。”不然怎么会这么积极,比他这个跟阿韵认识十几人的还早,昨晚还想跟他抢着照顾她,表现的不要太明显。

    “痴线,阿源有中意的人好不好,他一向都这么细心的,平时也很照顾我的。”阿韵听了他这话翻了个白眼,斩钉截铁地反驳。

    “真的?”俞学礼一脸的将信将疑,他从中学就看到她的追求者的各种手段,这种不就是走暖男贴心路线的么。

    “真的,你再跟我讲下去,上工就迟到了。刚到Ateam第二天就迟到,能力再强也不得的。”阿韵提醒他。

    “知了,知了,那我走先,我给你请了个护工,有咩事叫她。”俞学礼说完,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忙忙走了。

    阿韵现在伤口也不会像昨天那样动不动就流血,她慢慢起身,依靠在床头,让护工打了水,简单的清洗后,吃了早餐,就向护士借了些书消磨时光。

    这么无聊,也没人聊天,这个时候的手机也没以后那么多App好玩,不如看书来的有趣。

    等快到中午的时候,庄卓嬅和师兄方永彬(阿ben)一起来了她病房。

    一进门,师兄就同她道歉,“阿KI,不好意思啊,现在再来看你。”

    接到这起袭警案,他们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到的时候,阿KI已经去了医院,只有一个叫光仔的警察将口供交给他们后,也赶到了医院。昨晚10点左右,总部追踪的嫌犯车辆在九龙湾的尽头就失去了踪迹,他们只能根据现场以及口供去找其他线索,尽快将嫌犯抓捕归案。这一夜都只顾着查案了,全队的人一夜没睡,madam和他也是刚从家里只换了一身就衫赶来医院了。

    “没事的,我没大碍的。师兄,madam,坐啊。”阿韵不在意笑笑,让他们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休息。又让护工帮忙倒了两杯茶。

    庄卓嬅喝了一口水,茶叶中的咖啡因让大脑的精神了些,她放下茶杯,看着阿韵公事公办的说:“今早,警方在码头打捞到一辆车,老牌照就是嫌犯驾驶的WP8473,车辆上还有一具男性尸体,想要让你辨认一下,是否是三个匪徒中的一个。”

    阿ben适时的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她。

    阿韵接过照片,上面是一具被水泡的有些苍白的男性,双眼睁着,嘴唇青紫。短发方脸,穿着中长款卡其夹克,牛仔裤。

    “没错,这个人就是被我重伤的匪徒,右腰被匕首划伤,可能刺中肾脏。”她肯定的回答。

    方永彬在床边记着口供,听到她的话,看了一眼庄卓嬅,开口说:“没错,死者右腰处有伤口,但是法医那边证实,死者当时只是重伤,真正的死因是溺水。”

    阿韵有些惊讶,所以是另外两个匪徒害怕暴露,或者担心被拖累就杀掉自己的同伙?她能想到那个男人残忍,但绝对没想到对方这么穷凶极恶。

    “这伙匪徒很残忍也很胆大。”方永彬盖上笔盖,下了结论。

    “所以我们要抓紧抓到他们,不然他们还会犯下更严重的罪行。”庄卓嬅微微皱起眉。

    这帮匪徒还持有重型武器,那把遗留的枪/支足以证明对方想干一件大事,可能是绑架案,抢劫案,或者是贩卖足够数量的毒/品。想到这里,她准备告辞,回去抓紧时间搜寻线索。

    “既然已经确认了死者身份,我们就不打扰你了,阿ki,好好休息,过两天我跟阿源一起来看你。”

    她对着阿韵笑了一下,干净利落的准备离开。从沙发上起身时,不知道是不是起得太猛又加上一夜没睡,整个身体晃了晃,向前扑了去。

    站在床边的方永彬见状,连忙上前去扶她,哪知道一下没拉住,madam庄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里。

    阿韵就见着自己的师兄下意识的拥紧又惊慌失措的松开手。

    “madam,你没事吧?来,坐下先啊。”

    方永彬有些紧张的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让她靠着座椅,等稍稍缓过来了先,又把茶递过去,喂了些热水给她。

    “要不在医院食了中饭再回差馆了,你靠着睡一下,我去买饭,一夜没睡,身体扛不住的。”他放下杯子劝她。

    “是啊,madam,我估那些匪徒也知警方现在查他们查的严,短时间也不敢再犯事,你休息一下了,也不在乎这么一时的。”阿韵也劝她,madam做事也太拼了,这么连轴转,铁打的也受不住啊。

    庄卓嬅也没再坚持,靠在沙发靠背上闭着眼睛点点头。

    方永彬见她答应,问了阿韵想吃的,就出去买中饭了。

    阿韵见庄卓嬅在休息,也没打扰她,重新拿起刚才看了一半的书又读了起来。

    病房外嘈杂的人声都被挡在了门外,庄卓嬅似乎已经睡着,呼吸变的平缓有规律,室内除了阿韵偶尔翻书页的声音,便再无其他声响,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显得宁静祥和。

    方永彬提着午餐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这的场景,madam的头靠在沙发上微扬起,平时轻皱的眉毛现在散了开来,阳光落在她微翘起的嘴角上显得舒适惬意。他也不自觉的跟着露出了微笑。

    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把午餐递给床上半坐着阿韵一份。

    阿韵放下书接过午餐,放在床头桌上,冲他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走进些。

    方永彬以为她有什么要紧事要说,便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问:“咩事?是不是要喝水?”

    倚靠在床头的女仔,双手环在胸前,侧着头坏笑着看着他。两人共事多年,她就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对于这姿势不要太熟悉。

    每次去诳那些线人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明明就得到5分情报,硬是有十分自信,还次次都能骗成功,这次对着我做咩啊?

    方永彬心中的警铃大作,立马退后一步。

    阿韵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警惕的样子,慢条斯理的揶揄道:“师兄,你心虚咩啊,不就是中意madam么,有咩好害羞的,30几岁的人了,一点也不成熟稳重。”

    “轰”方永彬感觉有一阵热流涌上自己的脸,他觉得此刻他的脸绝对跟番茄一样红。

    “你,你讲咩啊,madam是我的上司,我点解敢中意的。”

    这结结巴巴的反驳在阿韵看来更像是承认。

    师兄从一进来除开跟她说话以及做事的时候,其他时候都会看一眼madam。两人坐在沙发上,也会不自觉的身体madam向那边倾斜。两人喝水的姿势很接近,还有madam不小心跌进他怀里,下意识的就拥紧,身体反应这么诚实的告诉别人。更不要说现在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中意。

    她看了一眼此刻还在熟睡的庄卓嬅,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半个师傅。

    做事叻(厉害),有上进心,性格稳重,体贴周到,长得靓仔以前好多警花求爱的CiB小生竟然还自卑。

    “你不试试点解知madam不会中意你啊,你要主动点么,像madam庄这么酷的女仔要像冰山一样慢慢融化的么,不然你想一辈子站在她身后,默默的看着她?”

    方永彬动了动嘴唇,只是说:“有些事,你不知的。”

    “师兄啊,我也只是提醒你一下了,有些人不会再原地等的,你现在不抓住,以后就没机会了。”

    见方永彬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阿韵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资格说这话,就像她也应该不会更近一步一样,自家事自己知道啊。

    “算了,师兄,我也言尽于此了,只要你自己想好不后悔就得了。”

    之后两人默契的避开了这个话题,聊起来案子。等了一会,见庄卓嬅还没醒,怕饭冷了,方永彬轻轻的把她叫醒让她起身食饭。

    见庄卓嬅刚睡醒的迷糊样子和平时冷冰冰完全不同,他还悄悄的翘了一下嘴角,又很快收敛了起来,恢复自己得力下属的角色。

    三人一起吃了饭,他们也没再逗留,回去继续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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