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检测到触发条件，已为您规划好回天之路，请注意您无权拒绝。】
一路上，貂显话没停一句，从公司起源说到未来展望，再从超一线大腕聊到十八线外新人，全程拉着宋池晚的袖子，生怕她半路跑了。
“诶亲，我们公司食宿全包，还附带专业培训课程，工作时间弹性大……”
宋池晚不自觉起一身鸡皮疙瘩。
“亲——”
“咳咳，”她假装清嗓子，把手抽出来，“要不您换个称呼。”
“那宝？你要是喜欢，叫你小可爱也行。”貂显捂住嘴，难掩笑意。
“……”
救命，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不知不觉间，貂显带着她混入市中心人流，与行人交叉穿过。
宋池晚一出现在人群中，就被周围的目光瞧得浑身不自在，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远处矗立着一栋办公楼，深色玻璃幕墙倒映无云天空。
中间，一块电子屏幕轮流播放明星代言，最顶上的招牌写着几个大字“零起娱乐”。
“你们公司好像很气派。”
貂显打了个含糊：“嗯……还行。”
“这能有多少员工？”
“不多，但该有的都有。”
等走到办公楼大门，宋池晚目光所及的每一寸绿化带都被打理得整整齐齐，一排保安整齐划一地站在岗位，个个壮得像头熊。
宋池晚正准备抬脚走进去。
身后，貂显喊道：“你走错了，这边。”
她回头，心生疑惑：“这上面不是有牌子吗？”
貂显仰头轻笑，得意：“那是佳行娱乐，我们和她们一栋楼，但醒目位置被我们手快先占，这叫商战。”
最后，貂显领着她，径直走到佳行娱乐大厅后一处破木门前。
眼前是一片杂草丛生，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一块摇摇欲坠的门牌上，写着掉漆的几个字——“零起娱乐工作室”，跟佳行娱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宋池晚难以置信：“这里？”
貂显找补：“不是，你别看这小，但什么都不缺。”
宋池晚感觉她好像自己把自己卖给了黑心小贩，还是三无的那种。
工作室内部也很简约，一个空间被三张办公桌分割开来，里面还有一个房间是卫生间。
宋池晚点点头：“确实，该有的都有。”旋即转身就准备溜走。
【警告！离开此处视为放弃系统，您不再拥有重返天庭的机会。】
她一听，立马转回去，违心夸赞：“不错不错，简约大气，一看就很有前途，上升空间很大。”
貂显装作没看见她原地转了一圈，自顾自地去泡杯茶，递给她：“这外面三个位置是我和另外两位同事的位置，你过几天会见到她们的。”
“你的话，在那。”
宋池晚顺着貂显指着的方向，看到角落里有套折叠桌椅，上面积着厚厚的一层灰。
她现在算是知道上一个人为什么跑了。
“吱呀。”工作室门被推开。
一名男子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黑衬衫配黑西裤，一股精英范里却混杂着邪气，打量着宋池晚的眼底并没有什么情绪：“老貂，这不是开始定好的那个人。”
“现在情况紧急，再加上之前那人放我鸽子，去隔壁佳行娱乐。公司不能再拖了，这个是我另找的，死马当活马医吧。”
男子叹了口气：“但她就是一张白纸。”
“公司为先。”貂显安抚性拍拍男子的肩，迈步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人。
宋池晚竖起耳朵，把对话收入耳中，问道：“公司情况不好？”
“你没必要知道。”
宋池晚被怼，挑挑眉。小伙子火气挺大，不过她迟早会知道的。
“签字吧。”
一份文件被甩在她脚下。
宋池晚被扼住香火命脉，虽然察觉到莫名的恶意，但还是蹲下身捡起文件。
而男子上前一步，似是无意般踩在文件一角，微倾身子，以上位者的姿态低头俯视着她：“你的身份已经安排好很久了，为什么现在才来？”
这话一出，宋池晚微愣，说出了那个名字：“你是……接引人？”
大多数下凡的神仙会经历人间几波流转，因此身份需要及时更换，而接引人就是负责身份安排的人。
然而当初她被贬的时候，还没有这一说法，也是不久前才得知，所以宋池晚没有接触过。
男子两手插兜，冷笑：“也只有你们那的人喜欢搞这些称呼，随你们怎么认为。毕竟我们是最弱小的蝼蚁，你说是吗？”
“臭神仙。”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被压低，只剩口型，虽然无声，但却击中她的雷达。
因为只有那个人，才会用这个称呼。
宋池晚眼里寒芒闪现，掏出铜钱，揪住男子的领子，逼上前去：“死蛇妖，快从他身体里出去，这是人间，不是你的流青山。”
“无趣，我还想着几百年不见，你会认不出我。”
“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你很了解我？”
“我不了解你，”宋池晚捏住铜钱，比在男子脖子上，“但我的铜钱比较了解你。”
男子并不在意脖颈边的威胁，因为她清楚宋池晚碍于天规，不会出手伤人，双手插兜，换了个话题：“如果这群普通人知道其他存在，刚刚我说的不是他们的心声吗？”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也不敢有什么别的意思，毕竟当初你在我七寸留下的伤，现在还在。”
“既然知道，那就解除附身。”
“可你流落人间数百年，早就没灵力了吧。”
宋池晚心下一颤，眼里情绪不明。的确，如果她真的和死蛇妖打起来，毫无悬念，这回输的人一定是自己。
男子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笑道：“猜对了，如果是以前，你可不会跟我说这么多废话。”
“当年在天界辉煌的玄女，有朝一日竟能落魄至此，倒也令人生笑，不过——”男子话锋一转，“今日繁忙事多，有缘再见。”
什么有缘再见，此生不见才好。
宋池晚咬紧下唇，紧盯着邪气散去，随后感到肩头一沉，顺势接住男子，把男子移到工位上，而后坐在一旁，端起茶杯，盯着里面漂浮的茶叶，若有所思。
死蛇妖本名余辞，那股邪气是他的分身。不过幸好他本人没有来，不然宋池晚很难控制住局面。
但是她一向喜好隐匿身形，没想到死蛇妖还能找到她。
其实她与余辞的渊源要追溯到千年前，宋池晚还是一个小神灵，而流青山也还是她的居住地之时。
在流青山上百姓世代几千年的每日祈福中，她诞生了，一直庇佑人们。虽暗地里偶有渣滓作祟，可一切都还算安稳。
但某天余辞出现了，抬手将平和的假面撕破，人们开始互相残杀。
而宋池晚迫于天规，不能插手因果轮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流漫地，直到她最后的信徒带着神像与血脉逃出流青山。
自那以后，流青山就变成余辞的地盘。
后来宋池晚后悔了几千年，如果那天她无视天规救人，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抱歉。”
微哑的声音将宋池晚从回忆漩涡中拽出。
她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在男子询问前开口解释：“你加班太多，刚刚低血糖晕倒了。”
宋池晚大致检查过她的身体，除了有点虚，没什么大问题。
沙发上，男子睁眼醒来，头疼欲裂，转头发现一个神算子坐在一旁：“玄女，在下姜轮，您的接引人，负责安排您融入现世。”
“从哪知道的？”
“您的身份安排上附带着仙位。”
宋池晚手指敲击茶杯，淡淡开口：“我问的不是这个。”
“在下祖先是仙魔之子，与妖族相爱后，生下的孩子与普通人在一起了，所以后代混杂几方血脉，几千年来一直都是作为接引人存在，是个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异类族群，但我们没有修行的能力。”
宋池晚抿了口茶，笑着说：“四界和平大使，挺好的，算不上异类。”
不过这得是什么因缘，才能凑齐四方血脉，人妖相恋倒也正常，但这仙魔……两家势不两立很久了。
姜轮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问：“合同文件，您签了吗？”
宋池晚摇头，拿起文件，略带疏离的神色与四周格格不入，一字一句：
“协约期间，接引人会安排您融入人间，同时，您需要听从接引人的规划……若接引人命尽，您尚未回归天界，便请等待接引人下世轮回，直至返天，接引人才能结束轮回。”
“这个协约有问题。”
宋池晚直言指出。
这个协约她是收益方，对接引人来说是永久的轮回与无尽的生命，比起奖励，它更像惩罚。
“它不是协约，是规矩，是万年前就定下的东西。”
宋池晚回视姜轮，将他的无可奈何收入眼底。不管是当年流青山之事，还是现在，她依旧是那个什么都不敢做的小神仙。
她别无选择，提笔签下字。
貂显从工作室门后钻出，双眼紧紧盯着合同上的名字，笑开了花：“合作愉快！”
【系统解锁能力：化观众喜爱为香火，请尽情吸纳更多粉丝吧。在您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之后，终于走上了回家的路，呜呜呜……】
宋池晚关掉系统的麦。
【？】
吵。
系统给她的能力意味着，只要她能吸引粉丝，那么这亿万香火就能完成，重返天界不过是时间问题。
更不要提那区区三十香火。
“合作愉快。”宋池晚礼节性回应，“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貂显瞟一眼姜轮，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没有，好好待着，看我们发挥。”
宋池晚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
“余辞，你去见她了？”
一处竹林小院里，年轻男人闭眼慵懒地靠在檀木椅上，没有回答。
他知道耳边这人问的是他让分身去找某个小神仙的事情，毕竟已经找几百年了，早就在他们妖族流传开来。
自从当年上天界没能找到某个小神仙以后，他便立马下令派人去寻找，毕竟一个一直与他争锋相对的人某天突然杳无音讯，宛如人间蒸发，让他后面的日子如白粥泡菜般寡淡无味。
那人喜爱清净，肯定会隐匿身形，只不过没想到找这么久，还是需要他亲自出马。
“借了我的身体，有什么报酬？”
“老规矩，前世一部分记忆给你。”
姜轮从暗处中走出，坐在他旁边：“不，这次我不需要，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余辞睁开浓墨般的眸子，来了点兴趣：“能力范围内可。”
“还有为什么说那番话？”
他的眼睛像一把弯刀剖开眼前人的内心，看得透彻：“你该问问你自己，而不是我。”
姜轮一愣，蛇族之人擅长洞察人心不假，更不要说自己眼前这位还是蛇族少主，于是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今年该重回工作了。”
等了一会，没有想象中的否认，姜轮瞅一眼用手枕头的余辞：“没意见？”
“无所谓。”
余辞合上眼，不去理会。
对他来说，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一路上，貂显话没停一句，从公司起源说到未来展望，再从超一线大腕聊到十八线外新人，全程拉着宋池晚的袖子，生怕她半路跑了。
“诶亲，我们公司食宿全包，还附带专业培训课程，工作时间弹性大……”
宋池晚不自觉起一身鸡皮疙瘩。
“亲——”
“咳咳，”她假装清嗓子，把手抽出来，“要不您换个称呼。”
“那宝？你要是喜欢，叫你小可爱也行。”貂显捂住嘴，难掩笑意。
“……”
救命，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不知不觉间，貂显带着她混入市中心人流，与行人交叉穿过。
宋池晚一出现在人群中，就被周围的目光瞧得浑身不自在，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远处矗立着一栋办公楼，深色玻璃幕墙倒映无云天空。
中间，一块电子屏幕轮流播放明星代言，最顶上的招牌写着几个大字“零起娱乐”。
“你们公司好像很气派。”
貂显打了个含糊：“嗯……还行。”
“这能有多少员工？”
“不多，但该有的都有。”
等走到办公楼大门，宋池晚目光所及的每一寸绿化带都被打理得整整齐齐，一排保安整齐划一地站在岗位，个个壮得像头熊。
宋池晚正准备抬脚走进去。
身后，貂显喊道：“你走错了，这边。”
她回头，心生疑惑：“这上面不是有牌子吗？”
貂显仰头轻笑，得意：“那是佳行娱乐，我们和她们一栋楼，但醒目位置被我们手快先占，这叫商战。”
最后，貂显领着她，径直走到佳行娱乐大厅后一处破木门前。
眼前是一片杂草丛生，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一块摇摇欲坠的门牌上，写着掉漆的几个字——“零起娱乐工作室”，跟佳行娱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宋池晚难以置信：“这里？”
貂显找补：“不是，你别看这小，但什么都不缺。”
宋池晚感觉她好像自己把自己卖给了黑心小贩，还是三无的那种。
工作室内部也很简约，一个空间被三张办公桌分割开来，里面还有一个房间是卫生间。
宋池晚点点头：“确实，该有的都有。”旋即转身就准备溜走。
【警告！离开此处视为放弃系统，您不再拥有重返天庭的机会。】
她一听，立马转回去，违心夸赞：“不错不错，简约大气，一看就很有前途，上升空间很大。”
貂显装作没看见她原地转了一圈，自顾自地去泡杯茶，递给她：“这外面三个位置是我和另外两位同事的位置，你过几天会见到她们的。”
“你的话，在那。”
宋池晚顺着貂显指着的方向，看到角落里有套折叠桌椅，上面积着厚厚的一层灰。
她现在算是知道上一个人为什么跑了。
“吱呀。”工作室门被推开。
一名男子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黑衬衫配黑西裤，一股精英范里却混杂着邪气，打量着宋池晚的眼底并没有什么情绪：“老貂，这不是开始定好的那个人。”
“现在情况紧急，再加上之前那人放我鸽子，去隔壁佳行娱乐。公司不能再拖了，这个是我另找的，死马当活马医吧。”
男子叹了口气：“但她就是一张白纸。”
“公司为先。”貂显安抚性拍拍男子的肩，迈步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人。
宋池晚竖起耳朵，把对话收入耳中，问道：“公司情况不好？”
“你没必要知道。”
宋池晚被怼，挑挑眉。小伙子火气挺大，不过她迟早会知道的。
“签字吧。”
一份文件被甩在她脚下。
宋池晚被扼住香火命脉，虽然察觉到莫名的恶意，但还是蹲下身捡起文件。
而男子上前一步，似是无意般踩在文件一角，微倾身子，以上位者的姿态低头俯视着她：“你的身份已经安排好很久了，为什么现在才来？”
这话一出，宋池晚微愣，说出了那个名字：“你是……接引人？”
大多数下凡的神仙会经历人间几波流转，因此身份需要及时更换，而接引人就是负责身份安排的人。
然而当初她被贬的时候，还没有这一说法，也是不久前才得知，所以宋池晚没有接触过。
男子两手插兜，冷笑：“也只有你们那的人喜欢搞这些称呼，随你们怎么认为。毕竟我们是最弱小的蝼蚁，你说是吗？”
“臭神仙。”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被压低，只剩口型，虽然无声，但却击中她的雷达。
因为只有那个人，才会用这个称呼。
宋池晚眼里寒芒闪现，掏出铜钱，揪住男子的领子，逼上前去：“死蛇妖，快从他身体里出去，这是人间，不是你的流青山。”
“无趣，我还想着几百年不见，你会认不出我。”
“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你很了解我？”
“我不了解你，”宋池晚捏住铜钱，比在男子脖子上，“但我的铜钱比较了解你。”
男子并不在意脖颈边的威胁，因为她清楚宋池晚碍于天规，不会出手伤人，双手插兜，换了个话题：“如果这群普通人知道其他存在，刚刚我说的不是他们的心声吗？”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也不敢有什么别的意思，毕竟当初你在我七寸留下的伤，现在还在。”
“既然知道，那就解除附身。”
“可你流落人间数百年，早就没灵力了吧。”
宋池晚心下一颤，眼里情绪不明。的确，如果她真的和死蛇妖打起来，毫无悬念，这回输的人一定是自己。
男子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笑道：“猜对了，如果是以前，你可不会跟我说这么多废话。”
“当年在天界辉煌的玄女，有朝一日竟能落魄至此，倒也令人生笑，不过——”男子话锋一转，“今日繁忙事多，有缘再见。”
什么有缘再见，此生不见才好。
宋池晚咬紧下唇，紧盯着邪气散去，随后感到肩头一沉，顺势接住男子，把男子移到工位上，而后坐在一旁，端起茶杯，盯着里面漂浮的茶叶，若有所思。
死蛇妖本名余辞，那股邪气是他的分身。不过幸好他本人没有来，不然宋池晚很难控制住局面。
但是她一向喜好隐匿身形，没想到死蛇妖还能找到她。
其实她与余辞的渊源要追溯到千年前，宋池晚还是一个小神灵，而流青山也还是她的居住地之时。
在流青山上百姓世代几千年的每日祈福中，她诞生了，一直庇佑人们。虽暗地里偶有渣滓作祟，可一切都还算安稳。
但某天余辞出现了，抬手将平和的假面撕破，人们开始互相残杀。
而宋池晚迫于天规，不能插手因果轮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流漫地，直到她最后的信徒带着神像与血脉逃出流青山。
自那以后，流青山就变成余辞的地盘。
后来宋池晚后悔了几千年，如果那天她无视天规救人，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抱歉。”
微哑的声音将宋池晚从回忆漩涡中拽出。
她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在男子询问前开口解释：“你加班太多，刚刚低血糖晕倒了。”
宋池晚大致检查过她的身体，除了有点虚，没什么大问题。
沙发上，男子睁眼醒来，头疼欲裂，转头发现一个神算子坐在一旁：“玄女，在下姜轮，您的接引人，负责安排您融入现世。”
“从哪知道的？”
“您的身份安排上附带着仙位。”
宋池晚手指敲击茶杯，淡淡开口：“我问的不是这个。”
“在下祖先是仙魔之子，与妖族相爱后，生下的孩子与普通人在一起了，所以后代混杂几方血脉，几千年来一直都是作为接引人存在，是个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异类族群，但我们没有修行的能力。”
宋池晚抿了口茶，笑着说：“四界和平大使，挺好的，算不上异类。”
不过这得是什么因缘，才能凑齐四方血脉，人妖相恋倒也正常，但这仙魔……两家势不两立很久了。
姜轮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问：“合同文件，您签了吗？”
宋池晚摇头，拿起文件，略带疏离的神色与四周格格不入，一字一句：
“协约期间，接引人会安排您融入人间，同时，您需要听从接引人的规划……若接引人命尽，您尚未回归天界，便请等待接引人下世轮回，直至返天，接引人才能结束轮回。”
“这个协约有问题。”
宋池晚直言指出。
这个协约她是收益方，对接引人来说是永久的轮回与无尽的生命，比起奖励，它更像惩罚。
“它不是协约，是规矩，是万年前就定下的东西。”
宋池晚回视姜轮，将他的无可奈何收入眼底。不管是当年流青山之事，还是现在，她依旧是那个什么都不敢做的小神仙。
她别无选择，提笔签下字。
貂显从工作室门后钻出，双眼紧紧盯着合同上的名字，笑开了花：“合作愉快！”
【系统解锁能力：化观众喜爱为香火，请尽情吸纳更多粉丝吧。在您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之后，终于走上了回家的路，呜呜呜……】
宋池晚关掉系统的麦。
【？】
吵。
系统给她的能力意味着，只要她能吸引粉丝，那么这亿万香火就能完成，重返天界不过是时间问题。
更不要提那区区三十香火。
“合作愉快。”宋池晚礼节性回应，“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貂显瞟一眼姜轮，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没有，好好待着，看我们发挥。”
宋池晚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
“余辞，你去见她了？”
一处竹林小院里，年轻男人闭眼慵懒地靠在檀木椅上，没有回答。
他知道耳边这人问的是他让分身去找某个小神仙的事情，毕竟已经找几百年了，早就在他们妖族流传开来。
自从当年上天界没能找到某个小神仙以后，他便立马下令派人去寻找，毕竟一个一直与他争锋相对的人某天突然杳无音讯，宛如人间蒸发，让他后面的日子如白粥泡菜般寡淡无味。
那人喜爱清净，肯定会隐匿身形，只不过没想到找这么久，还是需要他亲自出马。
“借了我的身体，有什么报酬？”
“老规矩，前世一部分记忆给你。”
姜轮从暗处中走出，坐在他旁边：“不，这次我不需要，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余辞睁开浓墨般的眸子，来了点兴趣：“能力范围内可。”
“还有为什么说那番话？”
他的眼睛像一把弯刀剖开眼前人的内心，看得透彻：“你该问问你自己，而不是我。”
姜轮一愣，蛇族之人擅长洞察人心不假，更不要说自己眼前这位还是蛇族少主，于是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今年该重回工作了。”
等了一会，没有想象中的否认，姜轮瞅一眼用手枕头的余辞：“没意见？”
“无所谓。”
余辞合上眼，不去理会。
对他来说，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