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五条家吗?”

    你虽然听说过五条家变态的无下限咒术,但关于打破其术式的事情完全不了解。

    所以当那个屏障硬生生出现在你面前时,你压根只有挨打的份。

    “看来是被暴揍了一顿呢。”父亲叹息的转过身来看了眼你的伤口,转身走进卧室,提着医药箱将你裹成蝴蝶结的手拆开。

    “禅院家和五条家一直不对付,所以我知道的也很少,挑些有用的来讲,听说无下限咒术是有阈值的,蓝条会相继消耗得很快。”

    也就是说,只要不停跟他打架,屏障就会自动解除了?

    你若有所思,难怪你找不到突破口,原来是把技能点全加在了防御而忽略了攻击。

    “总之,穗子别太认真了,这样会让你很累哦。”

    完美的八字包扎下的产物在你父亲的帮助下完成了。再次消毒后的手臂传来阵阵灼热的痛感,你低下头,没有说话。

    “一定很痛吧?”

    坐在你面前的父亲盯着你错位变得畸形的脚踝,他小心翼翼缠裹绷带的动作看上去比你这个伤员更加紧张。

    那是你第一次祓除咒灵受伤的时候,等战斗结束,右脚的脚踝已经又红又肿,轻轻一动便会牵扯到周围的神经。

    “......只是小伤而已。”

    你不哭不闹的稳定情绪显然刺激到了你的父亲。他低下头让你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真是个没用的爸爸啊,佳穗子。”

    “......”

    最近他总是喜欢说这句话,可能是到了更年期。

    你有些无奈的话语还没说出口,便被小腿上的湿意一惊。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你的心突然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又想起那双黑暗里温柔的眼睛,好像所有被时间磨出的皱褶都被他们滚烫的爱意熨平。

    你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尘封的记忆一点一点往外冒。

    “你是笨蛋老爸吗。这么爱哭,到底是谁照顾谁啊?要不然下辈子我来做父亲好了......”

    “啊,打我干嘛。”你捂着头获得了一个爆炒栗子。

    “小孩子说为老不尊,大逆不道的话,会火烧眉毛的。”

    他摸了摸你的头,你死鱼眼盯着他。

    绷带歪歪扭扭的缠在脚踝。

    好丑。

    你不禁吐槽道。

    “诶,表情都写在脸上了,好过分。”他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不过嘛,我会继续努力的。”

    窗外的阳光渐渐落下,照在父亲的侧脸,下颚被岁月的痕迹变得坚硬起来。

    你回神过来看着这个完美的八字结,轻轻笑了一声。

    还不赖嘛。

    ***

    如果说命运是一种轮回,那么带着记忆的那种必然充满痛苦。

    生命的尽头到底是什么呢?有人会说,当神女大人白如璧珠的脸庞泛着光,蓝如大海的眼珠泛着泪意走到你面前,将光滑饱满的额抵向你的,那是一种灵魂得到救赎的感觉,仿佛自己一生中那些肮脏的事情都会得到原谅。

    然后你会带着纯洁的外壳,走向新生。

    ***

    睁开眼睛时,你又活了。

    没错,你又度过了一个二十五年。这次因为成为了一个还算优秀的咒术师,所以你看清楚了那个诅咒的全貌,说起来,这还得感谢你一世辛勤学习,才为你自己争取到了这十分钟的生命延长时间。

    十分钟能干些什么呢?晨间新闻里不会变的机械女声播报今日天气,沸腾的热水在水壶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还有呢,还有麦香味的面包从机器里弹起,一首老歌从遥远的故乡传来......因为不同场景对时间快慢感知不同,也许你觉得你掉入了时间陷阱,但不可思议的是,这确实是在十分钟能够做的事。

    刚出生不到一天的你躺在四方都是栅栏的婴儿床上打量着周围环境。

    是一间看起来跟禅院家差不多华丽的.....天花板。

    吊灯在日光的反射下折射出不菲的价格。

    一张清秀的脸出现在你的视线。

    “你醒啦?我马上去叫夫人。”她匆匆离开房间,不过一会,你就听见两双脚步声交替响起。

    咔哒——

    门被关上。那是一张陌生的脸,碧蓝的眼眸宛若清泉一般晶莹,当她开口时,笑意浮上眉眼。

    “好孩子。”

    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抚上你的脸颊。

    “眼睛真像你的母亲......”她的双眼透露出淡淡哀伤,“就叫你明日奈好了。”

    明日奈......

    这是你在这一世的名字。

    ***

    所有人都称你的养母为菅原夫人。

    这一世的你生活在了一个很注重古代教养的贵族家中。最开始你以为这只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家族,直到你看见你的养母用术式祓除那个缠着你的低级咒灵以后,你才意识到这个家族的人每个都会咒术,只是太过平常,所以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

    深山里生活像是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回到那个原始的,充满清新香草味的自然中。

    过去的一切都好像在平静里淡化。

    ***

    咻———

    树上的鸟儿争先恐后的飞走。

    你再一次将箭百分百的正中靶心。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香气。

    女人温婉的眉眼被蒸腾的水汽晕开,粉嫩的嘴唇轻抿,熟悉的甘甜在味蕾扩散。

    她穿着鸢尾花样用丝绸做成的和服,半跪在浦垫上。

    “快过来,日奈。”

    “夫人。”你向她致意。

    “只可惜我会使剑,此剑非彼箭,不然还能教你几招。”她惋惜的摇了摇头,又看向远处的箭宛如破竹之势般直立立插在箭跺,“不然,最开始你就跟着我学剑不就好了。”

    菅原夫人最擅剑法,却没有儿女能继承她的衣钵,就连你这个养女也只对弓箭情有独钟。这对她来说是一种遗憾,尤其是她看到你“天赋异禀”的箭术后,想劝你转专业的想法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

    “应该有特级的水准了吧,日奈,”她微微眯起眸子,箭矢下的咒灵痛苦哀叫。“十岁的特级咒术师,说出去都够那些老家伙们喝几壶的。”

    你看见她叹了口气,又拿出一张被销毁的秘制纸符,上面的内容大概是你名义上的表弟出生后因为预言什么的,需要咒术师去给他当保镖。你的姑母思来想去,觉得你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便把你打发去了那个所谓的远房表弟家。

    然后等你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到这个同样把“我是有钱人”写在门口的家门前陷入沉思。

    尤其是看到上面写着“五条家”三个字时。

    命运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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