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无月脸红得如煮熟的蟹子,一时也分不清他是羞涩多一些还是发热多一些,完全不敢看傲临霜,言无月抓紧了被褥,小声说道,“你说的要对我负责,不可,不可食言……”

    傲临霜也怪不好意思的,但事已至此只能继续走下去了,“你师父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来着?”

    这倒是,傲临霜言必出行必果,绝不说空话,言无月终于愿意把脸侧过来一些,“我已经是你的人了,那我算不算你的未婚夫?”

    这话说得太臊人,傲临霜觉得自己好像个不负责的流氓,八字还没一撇呢先把言无月的清白毁了,傲临霜捂脸,“算,先躺着,我去煎药。”

    言无月听话地点点头,尽管是半推半就,他是心甘情愿把自己送给傲临霜的,不管她对自己到底有几分喜欢,反正她是赖不掉已经发生过的事。

    言无星见傲临霜出了房门才进去,言无月刚起身,衣衫散乱,情欲过后留下的痕迹过于刺眼,言无星别开目光,“怎么又发热了?”言无星面色不怎么好看,无需多想发生过什么。

    言无月拢了拢襟口,无力地靠在床头,“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言无星攥紧手心,心中很是复杂,夹在言无月和傲临霜中间让他很痛苦,“那你更应该注意些,不应该纵欲……”言无星没有继续说下去。

    言无月眼神游离,咳了两声,幽幽说道,“你心里是不是很难受,在我面前就没必要伪装了。”

    言无星生硬地扯出个不自然的笑容,“你在说什么?”

    言无月仰起头,脖颈上红痕斑斑,有咬痕更有吻痕,他像是被狠狠欺凌过,加上面色苍白,可想而知不久前的欲望之火烧得有多猛烈,“无星,我不是傻子看不出来你对师傅……”

    “别说了!”言无星冷声制止了言无月接下来的话,他极少用这么冰冷的口吻说话,但这也用尽了言无星所有的力气,“有些事你就烂在心里好了,不必宣之于口,也不必让她知道。”

    言无月轻笑,有些凄凉,“如果你是因为对我的愧疚,大可不必。”

    “不是。”言无星很坚定地否决了言无月的话,“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她失望罢了…”一个言无月已经够让傲临霜头大的了,如果她知道言无星也对她心怀爱恋,真不知道她会多苦恼,况且傲临霜已经选择了言无月。

    言无星愿意做让傲临霜骄傲的徒弟,他愿意把这份心埋藏到死,“不要告诉她!”言无星大步走出房门,他的心好像被掏空般得痛。

    言无星走得太快,以至于没看见站在门边的傲临霜,她听到了,全部都听到了,她整个人无比震惊地恍惚一下,有瞬间眼前是一片黑暗,她险些跌倒。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有道德感的人,但是自己教出的一对徒弟都喜欢上了她,这叫什么事,更别说她不久前还把言无月睡了。

    傲临霜扶着墙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造孽啊,她身负傲氏一族的血脉没有变成魔头,但是身边的人好像都因为她变得不正常了。

    傲临霜头晕眼花,愣站了好一会儿,终于从震惊中缓过来,她是回来取药的,把药包落在房间里了,就是折返回来才听到他们兄弟两个的对话,抛开师徒的身份想想,她又何故让言无星这般隐忍,她一个人不能劈开两个,选择一个就必须伤害另一个,显然言无星已经做了选择,会做让她一直骄傲的徒弟。

    傲临霜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到房里取药包。

    言无月微微欠起身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傲临霜恍惚地摇摇头,“没什么,我,我忘了拿药包……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煎药。”

    傲临霜转过身,楼下一片嘈杂,傲临霜赶忙奔过去查看,一见大厅里东倒西歪着很多人,各个面色焦黑,挣扎喊叫着,“水,给我水……”

    这些人应该是中毒了,傲临霜取来水给他们灌下,但是喝了水之后有的人直接不动了。

    言无星赶来拉开傲临霜,“城里很多人都出现了这种症状,像是由内而外烧着了。”

    傲临霜攥紧拳头,烦躁之感窜上心头,“这是什么毒?”

    “咳咳咳——”言无月拖着发烫的身体摇摇晃晃下来,“白天见到的那个和尚,多章,他之前是火神教的,火神教在西域是个流氓神教,里面的人和摘星楼的地煞不相上下,他们经常用毒蛊惩罚教徒。”言无月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虚弱得随时要晕倒。

    傲临霜扶着他,让言无月靠在自己身上,“什么毒蛊?”

    言无月喘着粗气,“叫火烧云,一种性热的沙漠毒蝎结合赤沙毒炼制而成的毒蛊,人一旦中毒身体会由内而外的焚烧,烧烬五脏六腑,而且毒发得极快。”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又有几人死了,傲临霜,“这个多章此来中原毒害南骏城的武林人士到底有什么目的?”

    陆一一从外面回来,“我看他不是针对个别人,是希望南骏城的所有武林人是都死在这里,我刚查过,这些中毒的人都喝过南风酿,南风酿是南骏城最负盛名的美酒,人人爱喝,售卖南风酿的酒铺城中只有三家,今日买过南风酿的人都中毒了,现在城里喝过酒毒发的人多达百余。”

    傲临霜,“这个多章,不会以为把南骏城的武林人士都毒死了,他就能独占摘星秘籍吧?”

    陆一一,“这就不得而知了,我已经放出消息不要再饮酒了,但是中毒的人只能眼睁睁等死。”

    言无月咳得说不出话来,“不是没药可解,这毒性火,若有寒禅便可解,不难的。”

    言无星大惊,“寒禅,对,即便解不了毒,寒禅也可以延缓毒发,一一,我们快去找寒禅。”

    陆一一好像看到了希望,大喜道,“寒禅各大药铺应该都有,我们快去。”

    两人急着出去找寒禅,傲临霜只能先把言无月送回房里,言无月烧得太厉害了,人也跟着意识不清,哼哼唧唧地开始哭,不停喊着傲临霜的名字。

    傲临霜只能多给银子让店小二去煎药,言无月服了药好在是睡着了。窗户推开,周追影闯进来,他两鬓的白发又多了些,“城中恐有惊变。”

    傲临霜给这一切弄得焦头烂额,只觉浑身疲惫,“这个多章不会是焦百川招来的吧?”

    周追影,“是他。高月澜把云水天生死盟的事散布全城,很多人开始往外送消息,显然是纸不包住火,焦百川狗急跳墙了,要把城里的人都毒死。”

    傲临霜见过不少恶毒之人,但是如此恶毒的着实令人大开眼界,“他杀不死整座城的人。”

    周追影显然很担心,“但是能消减争夺摘星秘籍的人,他很自负,觉得只要摘星秘籍到手他还可以称霸武林。”

    傲临霜,“焦百川如此不计后果,不是等于给高月澜递刀子吗?”

    周追影大笑,“不见得,现在城里都在传是摘星楼干得。”

    傲临霜揉揉眉心,“这是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掌。两人互泼脏水,但是显然是两败俱伤,焦百川就算得到了摘星秘籍,日后也别想继续在武林中横行下去。”

    周追影,“不,恰恰相反,他就是要称霸武林,做中原武林的土皇帝,无需再伪装。”

    傲临霜笑出了声,“装不下去正人君子里干脆屠戮武林,做武林霸主。如此说来焦百川是有备而来的。”

    周追影打了个响指,“城外有一队人马暗中待命,而且其中还有活傀,今日多人中毒,焦百川放出消息是摘星楼所为,很多人急着保命逃出城,也有人义愤填膺直冲摘星楼。”

    傲临霜感觉不妙,“这个时候直奔摘星楼不正是焦百川想要的吗?”

    周追影,“那个卢燕飞已经撺掇了不少人,准备夜访摘星楼。”

    傲临霜一个头两个大,“真是疯了,他们什么时辰出发。”

    周追捕穿了软甲,显然他也要跟着去摘星楼,“两个时辰后出发。”

    傲临霜神色严峻,“我也要去。”

    言无月已经醒了,艰难地坐起来,“我也去,你不可以丢下我。”

    傲临霜按着言无月的肩膀,把人推回到床上,“你都病成这样了老实留在客栈歇着,跟着我只会碍手碍脚。”

    言无月不肯退让,“我要去,你不可以丢下我。”

    傲临霜着实无奈极了,“你放心,我一定活着回来。”

    言无月,“不行,我要去。”

    “你……”傲临霜站起来长长叹了一口气,真能把她气死,随手点了言无月的睡穴,“好好睡一觉,天亮了师傅就回来,我发誓绝不食言。”

    傲临霜给言无月盖好被子,背上红叶伞,“走吧,咱们也去凑一凑热闹。”

    周追影大笑,“好一个凑热闹,今晚的南骏山必然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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