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晏和冷清绫偷上遥芪山

    楚昔遥遥望见一座凉亭,不觉停下脚步。

    枝叶道,“小姐,你在看什么?”

    “我想去那边看看。”

    “不好罢,那边对着风口,会着凉的。”

    “那你去帮我拿件披风来,我先过去。”

    “小姐…”

    楚昔已径直去了。

    枝叶只好赶忙去拿外套。

    楚昔走进亭中,眺望山下远景,缥缈茫然感忽而浮上心头。

    她原以为这世上已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活下去的指望,偏偏…

    倚着栏杆而坐,不知望向哪里,只静静地待着。

    “看见她安然无恙,放心了吗?”隐在暗中的冷清绫问道。

    原来,她和云晏不知何时潜上遥芪山来,先找到了楚昔的房间,看见她出了门,又一路尾随。

    云晏不言不语地看着楚昔。

    楚昔似乎有所感应,转身环顾各处,没有发现异样,叹息着笑了一声,又继续远眺。

    云晏在她回头时躲得更深,在她视线飘远时又忍不住探出身来。即使只能看见她的侧影,也很满足,也想多看几眼。

    冷清绫重重地“哼”了声,转身走了。

    云晏没奈何,也跟着走了。

    楚昔最终都没有发觉他两个,即便心里有几分不舒服,也误以为是错觉。

    他怎么会来?绝不可能。

    一手不自觉抚上腹部,若不是为了这个小家伙,她真的不想活了。一个人活着,真的太累了,无论做什么不做什么,都好辛苦。

    云晏哥哥,我多希望不再想起你,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枝叶拿来了厚厚的斗篷,披在她背上,陪她在亭子里待了会儿。实在受不住冻了,口中不停地劝道,“小姐,我们回去罢,天都快黑了。”

    楚昔望了望天,确实逐渐灰暗,又看到枝叶冻得瑟瑟发抖,没奈何道,“好罢,回去就是来。”

    迈过房间门槛,楚昔看见表面空空的桌子,忙问道,“枝叶,我的帕子呢?放在桌子上的,怎么不见了。”

    枝叶茫然道,“没有啊,也许是被风吹走了,或者小姐记错了罢,好好的帕子,怎么会无缘无故不见了呢。”

    楚昔桌上桌下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只好作罢。“我记得放在桌子上的啊…”

    遥芪山下,冷清绫和云晏在茶馆中喝茶。茶碗在桌子上“砰”地一声,裂了。冷清绫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沾上水的袖子。

    店家忙赶着过来,递给她干布巾,“客官,衣裳没湿罢?这碗怎么了。”

    冷清绫冷声道,“没事,我用这帕子随便擦擦就好了,终归我这帕子不值钱,比不得人家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要贴身藏着。”

    店家听得稀里糊涂地。

    一块碎银子搁在桌上,冷清绫道,“这钱够付账和赔茶碗了罢?”

    店家忙取过银子,涎脸道,“够了够了,客官您慢坐。”

    夜里入宿客栈,云晏独自躺在床上,取出怀里的帕子。凝视良久,手一松,帕子飘飘荡荡,落在他心窝处。

    “怎么,你还要去找她?”

    “裘妖儿和夜芾之间关系匪浅,是重要的线索。我以为你会明白。”

    冷清绫怒道,“我当然明白,我更明白在你心里,谁最重要。”话毕,转身走了。

    但裘妖儿武功高强,行事机敏,在半路察觉到被人跟踪。便利用银梭派的弟子遁了。

    “师父,有外人私自闯山。”

    “什么人?”

    “一男一女,武功极高。”

    夜芾微眯起眼,除了云晏和冷清绫,他想不到别人。

    咣当一声,杯子掉在地上,成了碎片。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

    楚昔心神不宁道,“一定有事发生,我出去看看。”说着就向外跑去。

    “小姐!”枝叶追了出去。

    楚昔拦下一人,“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要去哪儿?”

    那人道,“有人闯山,宗主已经赶过去了。”

    楚昔大惊失色道,“是谁,在哪里?”

    “不知道,好像在山腰。”

    当楚昔赶到的时候,云晏和冷清绫正与银梭派的弟子缠斗,夜芾则在一旁虎视眈眈。

    眼见着暗器在手,就要掷出。楚昔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夜芾手上一软,呆愣着看向她。

    楚昔眸光不定地看了他一眼,又再看向脱不了身的云晏。

    云晏已瞥见她和她抓住夜芾的手,抓住时机,踹开劈向冷清绫的斧头,揽过她的腰几个飞跃跑了。

    众弟子们再要追赶,人已不见。

    楚昔瞬间松了手,也松了口气。直望着云晏逃走的方向,一动也不动。只要云晏无恙,他和冷清绫是否并肩作战,是否亲密无间,又有什么要紧。

    而夜芾却还在看着自己方才被她紧紧抓住的手,腕上犹有余温。

    另一方,云晏和冷清绫落到安全之地,云晏便即刻松了手。

    冷清绫跟在他身后向山下赶,连连冷笑,“区区几名弟子就能让你脱不了身?为了看她一眼,你真是连命都不顾了么?看到她和夜芾在一起,你就这么生气,为了报复她,把我也利用上了?”

    云晏对于她这段时间赌气似的冷嘲热讽,惯了置之不理。只一味赶路。

    楚昔不知道云晏和冷清绫为何上山来,回到房间仍心有余悸。无论如何,她得以看见心心念念之人,还是欢喜的。

    银梭派掌门夜芾大婚之事,很快传遍武林。

    落霞山瀑布间,冷清绫借外力练功,被涧水打得浑身湿透发冷。

    云晏出现在不远处,来向她辞行。

    冷清绫本执拗地不理他,眼见他转身要走,身不由己地跃出瀑布,落在他面前。

    “你真的要去,你知道有多危险,你明明离开了她,又要以什么名义去见她?”冷清绫面上的,说不清是水是泪。

    云晏沉声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断送后半辈子。”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自己愿意嫁给夜芾的?在遥芪山上,我们不是看见了吗,她没有被囚禁,出入自由,和夜芾能说能聊,你怎么不知道她不愿意?”

    云晏默然看着她,平静如水的表情无疑是在说,我非去不可。

    冷清绫苦笑着倒退几步,“随你罢,横竖你的决定,不会因我而改变。,云晏奋力厮杀,剑光所到之处,鲜血迸发,遍地哀嚎。

    但他终究势单力薄,冲破不了包围圈,紧接着左手手臂被不慎刺中,划拉一道口子。

    趁此时机,一旁虎视眈眈地夜芾右掌蓄力,跃进战圈,一掌击出,直击云晏要害。

    “住手!”楚昔歇斯底里地呐喊,奋不顾身地直冲上前,将云晏推开。

    夜芾惊骇失色,不顾反震之力,在最后关头收回右掌。他连连倒退,脸色一白,腰身一弯,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而楚昔却被云晏牵扯着在地上滚了几滚,好容易停下,她紧张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倒在了他身上。

    云晏躺在地上,搂着怀中人儿的腰肢,眼角眉梢处,似有一丝喜悦。

    楚昔慌张起身,“云晏哥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云晏由她扶着起来,“手。”

    “手?”楚昔惊悟,看向他左手,心痛道,“你的手在流血。”忙撕下衣裙一角,替他包扎。又检查他周身,“还有没有别处受伤?”

    云晏凝视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并不答话。在她急切地几欲落泪时,忽而搭上她柔若无骨的肩,将她扯到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楚昔怕触碰到他伤口,便想挣脱出来,可云晏搂住她不肯放手,她只好乖乖窝在他怀里。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夜芾妒火焚身,捂着胸口一步步走近,云晏已成他囊中之物,竟还敢同楚昔当众亲热。他必定将他碎尸万段!

    十数柄长剑指向深情相拥的云晏和楚昔,两人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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