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港六月份进入旅游旺季。
街巷不分昼夜地透着喧嚣，空气微燥。
黑色劳斯莱斯缓缓停靠在灯红酒绿的会所门口，门童踩着一地的开业彩带过来开车门。
何唱晚下了车，迈进装修华丽的会所大堂，被绚丽的灯光晃了一下眼睛。
“哪个包间？”她抬手按了按右侧眉骨处，轻蹙的眉头透出浅浅的愠色。
“六楼，一千零一夜。”保镖伸手挡开了边上醉醺醺靠向何唱晚的男客，“冯业声开的局。”
进电梯，何唱晚闭目养神。
保镖掏出黑金vip卡，拦住想要进电梯的其他客人们。
这家会所新开业，持有vip卡的客人目前仅十几位，当持卡者乘电梯时，其他客人想同乘，必须经过持卡者同意。
这卡不是何唱晚消费得来的。
她很少出入这种场所。
数日前收到冯业声让人送上门的礼物和邀请函，附带了vip卡。
冯业声，明日投资的小公子，冯父前不久去世后，冯业声成了冯家唯一的男丁。
受过他家投资的公司有很多。
利港大大小小的企业都和他家有过合作关系。
接管了明日投资的冯业声现在算得上是圈子里的一号人物。
冯业声这人，常年钟情某奢牌慵懒风短t，却总穿出一种窝囊感，何唱晚对他印象略深。
电梯门开，包间“一千零一夜”外的侍者朝她这边鞠了一躬，拉开包间的门，喧闹的声音尽数外泄，陆陆续续地再寂下，直到她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就知道是你来了。”冯业声指挥人，“那个谁，快给咱们何大小姐倒一杯。”
人挺多的，坐得也挺拥挤。
何唱晚坐进唯剩的一张单人豪华座里，随口问：“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嗐，说的是最近圈子里的一个笑话。”冯业声端着杯子，等着敬她酒呢，“知道沸点公司吗？就是搞新能源的程家。”
酒液顺着玻璃杯壁缓缓下滑。
侍者戴着白手套，倒酒姿势专业标准。
何唱晚垂下了眼睛，端杯向冯业声稍抬，送嘴边意思意思，喝了一小口。
冯业声倒是给她面子，杯子见了底。
想想也是。
何唱晚是谁，升和集团的大小姐，商界奇人。升和的生意早做到全国以及国外去了。
人的面子不是给来的，是上赶着送她。
“沸点怎么了？”何唱晚放回杯子的时候，注意到斜对面坐着一个男人。
他虽坐着，但上半身却无力前倾，垂着脑袋，两手分别搭着膝，看样子醉得不轻。
冯业声说：“沸点公司的负责人程远林，前阵子赶飞机去国外拉投资的路上出了一场车祸，目前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成了植物人。这下没了程远林，投资全泡汤。”
说这儿，冯业声拨开了旁边的陪酒女孩，手重重地拍在趴着的男人的后背上。
冯业声笑道：“这不，咱们程二公子急需一笔投资救沸点，不然新能源项目全部停摆，破产不过是小半年的事儿。”
何唱晚望过去，男人始终趴着，面前都是酒瓶和酒杯，似乎是真的喝多了，冯业声又往他脸上拍了几下，啪啪的，下了很重的手，可男人依然没什么反应。
冯业声推了他一把，他险些歪倒，左右一边一个陪酒女孩同时扶住了他。
他直起身子往后靠，脸颊酡红，眼神迷离，衬衫领口应该是在刚刚陪酒的过程中被女孩们解开了，清隽的锁骨都露了出来，一侧的领口还有口红印。
他显然意识不太清楚，可能也是无力阻止了，不过在女孩们想要帮他继续解纽扣的时候，他眼底生出几分恼怒和清明，推开了女孩们不安分的手。
即便醉了，他还记得自己过来的目的：“冯少，现在可以投资沸点了吗？”
“程远洲，我的要求你都还没有完成呢。”冯业声故作为难，仗着男人醉了，耍他的意思全写在脸上，“不能坏了这行的规矩啊，你总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冯业声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酒。
程远洲伸出去的修长手指因酒精而泛着血气的红，手背上青筋根根分明，拿杯子往嘴边送，眼皮没精神地耷拉着，喝酒时正好望的是何唱晚这边。
四目交汇，他眼神涣散，面上难见有价值的情绪，何唱晚微微动了下小指。
“快喝呀，程少。”旁边的女孩得了冯业声的示意，一边抚摸着程远洲的大腿，一边托着他的杯底想要灌酒。
何唱晚眉头也微拢。
不知是被摸得恶心，还是被灌进口中的酒给冲的，他面上闪过异样，撂下杯子狼狈起身，小腿重重撞上大理石桌边都没有停顿一下，冲进包间里的洗手间开始吐。
侍者关上洗手间的门，接着过来处理地上被男人跑开时带倒的杯子和酒瓶。
何唱晚适才神色稍缓。
“他家那个破能源公司，两年前就开始亏损了，还妄想靠国外投资起死回生，简直是痴人做梦。”冯业声语气夸张，“问我要36亿，我他妈有病啊。”
有人说：“那冯少搞这出，不是明摆着耍人家玩吗？”
说话这人的酒向何唱晚敬了过来，她杯子倾了一下，喝的时候，眼睛睨向冯业声，里面全是冷色。
“我和他高中就认识，不信问问何大小姐，一个学校。不过程远洲这人和我们不是一路，眼高于顶，从不和我们打交道。”冯业声声音里有报复的快感，“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喜欢他。”
“说个题外话，冯少别生气，你俩颜值不是一个级别。你让何大小姐选，也肯定选他。”某个公子哥笑道，“是吧何大小姐？”
这倒是。
程远洲淡泊这个圈子，也不是生意场上的人。
自己开了一家画室。
他外在条件是利港公子哥儿里头最顶的。
冯业声看一眼何唱晚似笑非笑的表情，巴掌朝公子哥招呼过去：“滚你妈的。”
嬉闹间，些许酒液洒在了何唱晚定制的鞋子上。
侍者礼貌跪下来，将白衬衫的袖子艰难地扯进手心，想要给何唱晚擦鞋。
从这些客人们的交谈中，侍者听出来她身份了。
如果被她留下来陪酒，一晚小费指不定能顶一年的工资。
不过，何唱晚及时挪开了脚。
侍者顿时耳朵通红，端上收拾的杂物退了出去，差点和洗手间里走出来的程远洲撞了个正着。
侍者：“小心些，程先生。”
程远洲都不太能听得清楚侍者说了什么，摇摇晃晃地坐回去，边上女人的手再次摸了过来。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吐过几轮了。
他只知道哥哥躺在医院，如果没有钱，公司面临倒闭不说，法定代表人父亲还要去坐牢。
坐轮椅的父亲要坐牢？
想到这里，他坚定地去摸索酒和杯子。
“何大小姐走一个？谢谢你赏脸啊。”冯业声招呼其他人，“咱们都来一杯。”
何唱晚晃了晃杯中酒：“你们都有人陪酒，我怎么没有？”
在场的人都寂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啊，他们男的有女孩陪酒，女的有会所“少爷”陪酒。
不过谁敢给何唱晚找会所少爷贴上去啊？
疯了不成。
有个脸皮厚的公子哥儿反应极快地开口：“要不何大小姐，你看看我呗。”
说着就要起身，被冯业声急急踹了回去。
冯业声刚要腆着脸自己过去陪，何唱晚抬了抬下巴，示意斜对面的程远洲。
何唱晚：“就她们吧。”
冯业声还以为她说的是程远洲，脸都拉下来了，没想到她说的是两个女孩，不免一愣。
冯业声：“何大小姐这是？”
“陪喝酒，不是搞什么色.情交易，是男是女有什么所谓？”何唱晚音色慵懒，“最近换口味了，看见男人就烦。”
众所皆知，何唱晚任职升和集团的总经理，整天和一群油盐不进的男人们打交道。
冯业声暗道难怪。
女孩们在冯业声的示意下，起身来到何唱晚身边，她们不敢贴近何唱晚做逾矩的举动，只一人一边离她大概二十公分的距离，一个拿着酒瓶，另一个端着果盘。
冯业声瞥了一眼程远洲。
刚刚关于颜值的玩笑话勾起了多年以前的嫉妒心。
冯业声踢了程远洲一脚：“真想要投资？”
程远洲清醒些。
“想。”他搓了把脸让自己更清醒，“冯少你之前说过，我们是高中同学，能不能看在同学的份上…”
冯业声笑了起来：“好，看在曾经是同学的份上，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现在，先给咱们何大小姐敬个交杯酒。”
何唱晚是女强人。
都说她不喜欢男人废物。
追求她的人哪个不是事业有成青年才俊？
冯业声倒要看看，这样狼狈丢人的程远洲，即便脸再帅，她会不会感兴趣。
程远洲顺着冯业声说话时的目光看向了何唱晚，她嘴角翘起的弧度有些嘲讽，拿着酒杯的手指白皙纤长，棕咖色的袖子下滑，露出惹眼的皓腕，和一节冷冰冰的钢色表带。
她与这里的人似乎格格不入，也仿佛一丘之貉。
程远洲没有拒绝的退路，稳住身形过去，因弯腰而产生眩晕感，单膝一软跪了地，手及时按住何唱晚身侧的沙发，杯子里的些许酒液洒在她的裤子上。
同时，他的头顶一凉。
是何唱晚杯子里的酒因他跪下的意外，不小心洒了出来。
程远洲一愣。
继而他抬起胳膊，有些笨拙地擦拭她裤子上的酒液，呼吸始终粗重不稳。
一些嘲笑的声音钻入耳中。
程远洲充耳不闻，脖子和脸都通红，抬头举杯，红色酒液顺着他好看的眉眼滑落下来，凄楚凌乱。他虽望着何唱晚，但何唱晚却看不进他的眼中，他眼神没有在聚焦，似乎望的是她领口。
手腕相贴。
她腕上的表带凉得程远洲打起精神。
“何小姐…”他语气里有一丝说不出口的请求，眼睑被逼出一片潮气的红。
何唱晚静静盯了他一会儿，身子向他微倾，他也靠过来，两人一块儿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街巷不分昼夜地透着喧嚣，空气微燥。
黑色劳斯莱斯缓缓停靠在灯红酒绿的会所门口，门童踩着一地的开业彩带过来开车门。
何唱晚下了车，迈进装修华丽的会所大堂，被绚丽的灯光晃了一下眼睛。
“哪个包间？”她抬手按了按右侧眉骨处，轻蹙的眉头透出浅浅的愠色。
“六楼，一千零一夜。”保镖伸手挡开了边上醉醺醺靠向何唱晚的男客，“冯业声开的局。”
进电梯，何唱晚闭目养神。
保镖掏出黑金vip卡，拦住想要进电梯的其他客人们。
这家会所新开业，持有vip卡的客人目前仅十几位，当持卡者乘电梯时，其他客人想同乘，必须经过持卡者同意。
这卡不是何唱晚消费得来的。
她很少出入这种场所。
数日前收到冯业声让人送上门的礼物和邀请函，附带了vip卡。
冯业声，明日投资的小公子，冯父前不久去世后，冯业声成了冯家唯一的男丁。
受过他家投资的公司有很多。
利港大大小小的企业都和他家有过合作关系。
接管了明日投资的冯业声现在算得上是圈子里的一号人物。
冯业声这人，常年钟情某奢牌慵懒风短t，却总穿出一种窝囊感，何唱晚对他印象略深。
电梯门开，包间“一千零一夜”外的侍者朝她这边鞠了一躬，拉开包间的门，喧闹的声音尽数外泄，陆陆续续地再寂下，直到她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就知道是你来了。”冯业声指挥人，“那个谁，快给咱们何大小姐倒一杯。”
人挺多的，坐得也挺拥挤。
何唱晚坐进唯剩的一张单人豪华座里，随口问：“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嗐，说的是最近圈子里的一个笑话。”冯业声端着杯子，等着敬她酒呢，“知道沸点公司吗？就是搞新能源的程家。”
酒液顺着玻璃杯壁缓缓下滑。
侍者戴着白手套，倒酒姿势专业标准。
何唱晚垂下了眼睛，端杯向冯业声稍抬，送嘴边意思意思，喝了一小口。
冯业声倒是给她面子，杯子见了底。
想想也是。
何唱晚是谁，升和集团的大小姐，商界奇人。升和的生意早做到全国以及国外去了。
人的面子不是给来的，是上赶着送她。
“沸点怎么了？”何唱晚放回杯子的时候，注意到斜对面坐着一个男人。
他虽坐着，但上半身却无力前倾，垂着脑袋，两手分别搭着膝，看样子醉得不轻。
冯业声说：“沸点公司的负责人程远林，前阵子赶飞机去国外拉投资的路上出了一场车祸，目前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成了植物人。这下没了程远林，投资全泡汤。”
说这儿，冯业声拨开了旁边的陪酒女孩，手重重地拍在趴着的男人的后背上。
冯业声笑道：“这不，咱们程二公子急需一笔投资救沸点，不然新能源项目全部停摆，破产不过是小半年的事儿。”
何唱晚望过去，男人始终趴着，面前都是酒瓶和酒杯，似乎是真的喝多了，冯业声又往他脸上拍了几下，啪啪的，下了很重的手，可男人依然没什么反应。
冯业声推了他一把，他险些歪倒，左右一边一个陪酒女孩同时扶住了他。
他直起身子往后靠，脸颊酡红，眼神迷离，衬衫领口应该是在刚刚陪酒的过程中被女孩们解开了，清隽的锁骨都露了出来，一侧的领口还有口红印。
他显然意识不太清楚，可能也是无力阻止了，不过在女孩们想要帮他继续解纽扣的时候，他眼底生出几分恼怒和清明，推开了女孩们不安分的手。
即便醉了，他还记得自己过来的目的：“冯少，现在可以投资沸点了吗？”
“程远洲，我的要求你都还没有完成呢。”冯业声故作为难，仗着男人醉了，耍他的意思全写在脸上，“不能坏了这行的规矩啊，你总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冯业声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酒。
程远洲伸出去的修长手指因酒精而泛着血气的红，手背上青筋根根分明，拿杯子往嘴边送，眼皮没精神地耷拉着，喝酒时正好望的是何唱晚这边。
四目交汇，他眼神涣散，面上难见有价值的情绪，何唱晚微微动了下小指。
“快喝呀，程少。”旁边的女孩得了冯业声的示意，一边抚摸着程远洲的大腿，一边托着他的杯底想要灌酒。
何唱晚眉头也微拢。
不知是被摸得恶心，还是被灌进口中的酒给冲的，他面上闪过异样，撂下杯子狼狈起身，小腿重重撞上大理石桌边都没有停顿一下，冲进包间里的洗手间开始吐。
侍者关上洗手间的门，接着过来处理地上被男人跑开时带倒的杯子和酒瓶。
何唱晚适才神色稍缓。
“他家那个破能源公司，两年前就开始亏损了，还妄想靠国外投资起死回生，简直是痴人做梦。”冯业声语气夸张，“问我要36亿，我他妈有病啊。”
有人说：“那冯少搞这出，不是明摆着耍人家玩吗？”
说话这人的酒向何唱晚敬了过来，她杯子倾了一下，喝的时候，眼睛睨向冯业声，里面全是冷色。
“我和他高中就认识，不信问问何大小姐，一个学校。不过程远洲这人和我们不是一路，眼高于顶，从不和我们打交道。”冯业声声音里有报复的快感，“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喜欢他。”
“说个题外话，冯少别生气，你俩颜值不是一个级别。你让何大小姐选，也肯定选他。”某个公子哥笑道，“是吧何大小姐？”
这倒是。
程远洲淡泊这个圈子，也不是生意场上的人。
自己开了一家画室。
他外在条件是利港公子哥儿里头最顶的。
冯业声看一眼何唱晚似笑非笑的表情，巴掌朝公子哥招呼过去：“滚你妈的。”
嬉闹间，些许酒液洒在了何唱晚定制的鞋子上。
侍者礼貌跪下来，将白衬衫的袖子艰难地扯进手心，想要给何唱晚擦鞋。
从这些客人们的交谈中，侍者听出来她身份了。
如果被她留下来陪酒，一晚小费指不定能顶一年的工资。
不过，何唱晚及时挪开了脚。
侍者顿时耳朵通红，端上收拾的杂物退了出去，差点和洗手间里走出来的程远洲撞了个正着。
侍者：“小心些，程先生。”
程远洲都不太能听得清楚侍者说了什么，摇摇晃晃地坐回去，边上女人的手再次摸了过来。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吐过几轮了。
他只知道哥哥躺在医院，如果没有钱，公司面临倒闭不说，法定代表人父亲还要去坐牢。
坐轮椅的父亲要坐牢？
想到这里，他坚定地去摸索酒和杯子。
“何大小姐走一个？谢谢你赏脸啊。”冯业声招呼其他人，“咱们都来一杯。”
何唱晚晃了晃杯中酒：“你们都有人陪酒，我怎么没有？”
在场的人都寂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啊，他们男的有女孩陪酒，女的有会所“少爷”陪酒。
不过谁敢给何唱晚找会所少爷贴上去啊？
疯了不成。
有个脸皮厚的公子哥儿反应极快地开口：“要不何大小姐，你看看我呗。”
说着就要起身，被冯业声急急踹了回去。
冯业声刚要腆着脸自己过去陪，何唱晚抬了抬下巴，示意斜对面的程远洲。
何唱晚：“就她们吧。”
冯业声还以为她说的是程远洲，脸都拉下来了，没想到她说的是两个女孩，不免一愣。
冯业声：“何大小姐这是？”
“陪喝酒，不是搞什么色.情交易，是男是女有什么所谓？”何唱晚音色慵懒，“最近换口味了，看见男人就烦。”
众所皆知，何唱晚任职升和集团的总经理，整天和一群油盐不进的男人们打交道。
冯业声暗道难怪。
女孩们在冯业声的示意下，起身来到何唱晚身边，她们不敢贴近何唱晚做逾矩的举动，只一人一边离她大概二十公分的距离，一个拿着酒瓶，另一个端着果盘。
冯业声瞥了一眼程远洲。
刚刚关于颜值的玩笑话勾起了多年以前的嫉妒心。
冯业声踢了程远洲一脚：“真想要投资？”
程远洲清醒些。
“想。”他搓了把脸让自己更清醒，“冯少你之前说过，我们是高中同学，能不能看在同学的份上…”
冯业声笑了起来：“好，看在曾经是同学的份上，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现在，先给咱们何大小姐敬个交杯酒。”
何唱晚是女强人。
都说她不喜欢男人废物。
追求她的人哪个不是事业有成青年才俊？
冯业声倒要看看，这样狼狈丢人的程远洲，即便脸再帅，她会不会感兴趣。
程远洲顺着冯业声说话时的目光看向了何唱晚，她嘴角翘起的弧度有些嘲讽，拿着酒杯的手指白皙纤长，棕咖色的袖子下滑，露出惹眼的皓腕，和一节冷冰冰的钢色表带。
她与这里的人似乎格格不入，也仿佛一丘之貉。
程远洲没有拒绝的退路，稳住身形过去，因弯腰而产生眩晕感，单膝一软跪了地，手及时按住何唱晚身侧的沙发，杯子里的些许酒液洒在她的裤子上。
同时，他的头顶一凉。
是何唱晚杯子里的酒因他跪下的意外，不小心洒了出来。
程远洲一愣。
继而他抬起胳膊，有些笨拙地擦拭她裤子上的酒液，呼吸始终粗重不稳。
一些嘲笑的声音钻入耳中。
程远洲充耳不闻，脖子和脸都通红，抬头举杯，红色酒液顺着他好看的眉眼滑落下来，凄楚凌乱。他虽望着何唱晚，但何唱晚却看不进他的眼中，他眼神没有在聚焦，似乎望的是她领口。
手腕相贴。
她腕上的表带凉得程远洲打起精神。
“何小姐…”他语气里有一丝说不出口的请求，眼睑被逼出一片潮气的红。
何唱晚静静盯了他一会儿，身子向他微倾，他也靠过来，两人一块儿喝光了杯子里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