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星期四,H市,多云转小雨,15至22摄氏度。

    雨水打在花从中,花枝摇曳着。穿白衬衫的青年执着一柄黑伞,漫步在花园中。他伸出手,摘下一朵白山茶,别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雨水随着花枝摇摆的幅度摆下,沾在了青年的金属胸牌上,闪闪发光—历史学院研究生陈陌山。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于是,他抬脚离开了花园。

    H大院校以占地面积大而出名,一个人用正常的速度从花园走到食堂需要四十分钟,再从食堂到医学院需要三十五分钟。陈陌山花了三十分钟走到了食堂,他把伞放在食堂门口,随后走进了去。他从背包中拿出保温盒打了一碗鸭血粉丝汤,他的脸淹没在了热气中。

    女孩站在医学院教学楼门口,踮了踮脚,低头看看自己的鞋面。她有些饿了。她只记得她哥说,今天下午下雨,要来接她。结果,手机里的时间从下午四点半变成了五点十分,她哥却还没有出现。这让她不由得怀疑她哥在骗她,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一个青年打着伞出现在她的眼前。青年慢慢走到她的面前,把别在胸口上的白山茶放在了她的耳后,笑到:“月茶,等了我多久呀?”

    陈月茶想了想,开口到,“嗯…很久很久。”青年伸出手,女孩拉过他的手从台阶上跳了下来。

    他们两个就这样手拉着手走在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女孩的手很凉,很像是夏日里去冰的荔枝红提的温度。青年握着她的手,只觉得有一丝丝凉意涌上心头,带着一股股属于她的甜。青年的手是温热的,很像是在冬日里常温的红豆奶茶的温度。女孩牵着他的手,觉得耳机里循环播放《swimming pools》都带着暖意,直钻她的心窝。

    他们两个就这样走到了车库。陈陌山把自行车推了出来,接过了女孩手上的东西,开口道:“我骑车回去,你走回去。好不好,月茶?”他的嘴角带着笑意,但多半都呈在了他的眼眸中。在他的眼眸中荡漾着笑意,仿佛容下了一个春天,温暖明亮。陈月茶忍不住陷了进去,把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我看你是有什么大病”咽了回去。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啊。来,坐后面,我载你。”陈陌山拍了拍后车座,笑咪咪得看向她,眼睛像是弯弯的月牙。陈月茶捋了捋裙摆,坐了上去。

    车子缓缓地骑动,湿润的风拂面而来。十月正是山茶盛开的月份,路边种植的花早已盛开。因为下雨,空气中充满了水汽,而水汽包裹着山茶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风吹过陈陌山的脸,吹开了他的衬衫领子,露出他脖颈上的纹身“camellia”。他低低地笑了,伸手把领子扳好。

    陈月茶把耳后的白山茶拿了下来,伸出手把花瓣揪了下来。她把花瓣举了起来。在光线的照耀下,她看清了花瓣的脉络。,把玩片刻,她把花瓣放进了嘴里,细细咀嚼,涩涩的苦味在她的舌尖散开。于是,她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路面坑坑洼洼,久年失修。雨水随着伞檐流下,流在了路面上,形成了水坑。水坑里的水虽不干净,但却可以照出他们的脸,平静美好。车轮压过水坑,把他们的脸碾碎。水坑里的水迸溅了出来,落在了女孩白净的小腿上,她轻轻地“啊”了一声。

    陈陌山听见了她的声音,慢慢将车停在路边。他从车上跨了下来,示意身后的女孩不用起身,随后蹲在了她的身边,温柔地轻声问道,“怎么了?”

    “路上的水溅在我腿上了,”陈月茶似乎有些不高兴,她撅着嘴,开口道,“都怪你…”

    “好,怪我。”青年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来,我帮你擦干净。”

    路旁茂盛的树木正青翠,青年蹲在女孩的腿边,细细地擦拭着她腿上的污渍。她的腿很白很干净,似乎还散发这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是她的香水味。那一丝丝香味钻进陈陌山的鼻腔,让他的大脑失去理智。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女孩的腿。

    陈月茶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而他却在她的注视中缓缓抬起头,冲她微微地笑了,“擦好了,赶紧回家吧。高阿姨该着急了。”

    车轮在路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他们很快就到了家。

    陈陌山把筐里的东西递给了女孩,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到,“你先上去,我把车挺好就来。”陈月茶从他手中接过东西,轻轻地“嗯”了一声。

    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陈陌山轻轻地把手抬起,手上似乎还留有女孩身上淡淡的青草香。他把车推进了地下,背好包乘电梯上了楼。

    门刚一打开,他就看见继母那张脸,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是一张五十多岁的女人的脸,保养得还不错,还可以看见当年的模样。她的眉眼与陈月茶有些相似,但没有陈月茶的那样养眼,也没有她那样惊艳,甚至有些面目可憎。至少他是这样认为。

    陈陌山皱着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笑了笑,但远没有面对陈月茶的那样温柔,眼里似乎还闪着锐利的光。

    “高阿姨,您怎么在这呢?”他开口问道,“月茶呢?上楼了吗?”

    “啊,是啊。”站在他面前的高香玉嘴角扯出几丝笑容,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我看她先上来了,还以为你没跟她一起回来。”她伸手拉下陈陌山肩上的包,干笑了一声。

    “我去下洗手间。”他没在理会身后的继母,径直走了进去。

    水池里的水面映出青年俊秀的脸以及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照明灯。他抬起头,脸颊上流下滴滴水珠,让本来平静的水面摇晃起来。“她是你的长辈,你的继母,你父亲的妻子,你妹妹的母亲。”他对着镜子,望着自己的脸,轻轻的笑了一声。

    他拉开门,发现继母依旧站在门外等候。他甩了甩手上的水,身旁的继母不悦地皱起了眉,但却没有开口说话。

    陈陌山抬起头,拿下继母手上的包,却撇见了客厅茶几上的花瓶。“哪儿来的花瓶,又红又绿的。这样,您改天把它拿下来,换一个上去。这样俗气的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的眉毛轻轻上调,补充到“您说是吧?”

    车轮在路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他们很

    高香玉尴尬得笑了,连连点头,“啊,是。改天就给它换了…那个,什么…你先上楼吧。”陈陌山嘴角勾起了几抹笑意,“好,我听你的,妈。”转身离开,只留下高香玉在楼下细细品味真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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