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之羽衣一闪即逝，落地的五条悟神色凝重，眼罩挂在脖子上，活像一条围巾。他双手插兜走得十分嚣张，大长腿三两步就迈进了厅内。
七海建人眉间的纹路更深了些，手不自觉地扶在了咒具刀柄上。
两人都知道，那双眼睛不过是特殊咒术的效果而已。没想到一时大意，竟然被她假装六眼混入了五条家！
要知道，五条家的女人和孩子都在这里。一旦战斗，会是真正的灾难！
黑乌鸦们屏气凝神，大战似乎一触即发。院中的小年轻们却不知死活地齐齐贴到了门边，企图听到第一手八卦。
“蜜酱，要是五条家所有人都被杀掉的话，即使是老师我，也会有点烦恼呢。”
“你想要老师教反转术式，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你知道吗，现在全咒术界都以为你是老师的孩子。老师二十多年的好名声，毁于一旦啦！”
五条悟一开口，空气仿佛又开始流动了。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咒术界最强，丝毫不知他本来在整个咒术界都没什么好名声可言。大家私下里聊天时提到他，都跟《哈利波特》里的伏地魔同样待遇。
“你的好名声关我什么事！少废话，快把反转术式的要点好好写出来！”
“哎呀老师被吓得发抖，恐怕笔都拿不住啦！”
五条悟在大厅正中站定，说话仍然是调侃的语气，脸上却殊无笑意。七海建人紧跟着五条悟，两眼紧盯着主座上的两人。
宇智波蜜姿态放松地坐着，宇智波佐助紧贴着她，一副大鸟依人的样子。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蜜勃然大怒！
一阵诡异的暴风在室内卷起，樟子门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方才还得意洋洋的神子之父‘扑通’飞到了蜜面前，摔了个狗啃泥！
铿——
为了增加威慑力，蜜拔出佐助腰后挂着的草薙剑，直指地上的男人。
“再不听话，我就让你知道嘴硬的下场！”
“可是蜜酱，你刚刚说明天早上才交作业，提前收作业可不是好品德。”
“现在就给我写——！”
黑乌鸦们疑惑不解。
黑乌鸦们恍然大悟！
在五条悟开口之前，一道人影飞速扑向了他！
一头扎进樟子门的大长老，头上肿了老大一个包。方才被突然袭击，这位老头子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撞到了头。此时，听到‘父女’俩嘴仗的内容，他御三家老牌特一级咒术师的水准突然发挥了出来，一把抱住了五条悟的腿。
“悟大人啊！孩子好学是好事啊！您就教教小小姐术式反转吧！！！”
他一边喊，一边使劲向五条悟使眼色，脸上像是抽了筋。
五条悟喊冤：“我很认真地教了！”
“你哪里认真了？！你记得自己瞎讲过什么吗？！”
这话立刻点了火药桶，蜜愤怒地把茶几拍得啪啪响，草薙剑一阵晃动，五条悟的爹吓得赶紧伸出两指捏住刀锋。
二长老心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飞扑到主位上，蜜一时不察被他抱个正着。小姑娘正要把他掀飞，老头子火速开始给她顺气：“别拍了别拍了，当心手疼，气坏身体不值当啊！我们现在就让悟大人好好教术式反转，不教会不让他走！”
蜜被这些五条蠢货们梗了一梗：“你们给我搞清楚状况，你们都是我的人质！谁让你们到处跑的！”
“是是——不跑不跑，我不动了！”
二长老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
“愚蠢的五条！你们该不会以为，我真是六眼吧？这不过是我混进你们家，把你们抓住当人质的手段而已！”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少家主！”
“……我的眼睛是术式的效果！你们是瞎的吗？！ ”
“好的好的知道了，少家主！”
二长老把头点出了残影，一看就是磕六眼磕嗨了，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大厅正中，五条悟委屈地开口：“可是术式反转就是那样啊！”
五条悟又把那顿‘咻’‘啪’‘哒哒哒’的理论讲了一遍，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也不能说不对，但是也不能说对……咒术本来就是悟性、天分大于努力的东西。唯一问题是……这么讲，似乎学生一点也没可能听懂啊？！
“这叫什么……”
主座上的小姑娘还待再度发火，两个年轻人飞速抬上来一张案几，摆到了五条悟面前。案几上，文房四宝摆得端端正正。
“悟大人！您就受累，现在开始写吧！毕竟受益人可是您的亲女儿啊！”
青年甲将纸铺开，青年乙将笔塞进五条悟手里，两人热情四溢地企图弥合父女关系。
五条悟：“……我才不是这种臭小鬼的爸爸！”
黑乌鸦们一阵哗然，七嘴八舌地开始开解‘父女矛盾’。
“悟大人，父女哪有隔夜仇啊！”
“家主大人，少家主只是想学咒术而已，您就认真点教教她吧？”
“悟大人，您就尽一尽父亲的责任吧……少家主多宽容啊，都没有追究您当初抛妻弃女！”
“悟大人……”
五条悟在这一瞬间，觉得这个家如此陌生。不说没一个人相信他的人品，甚至没一个人怀疑天上掉的不是馅饼。
五条悟还没说话，主位上的人已经怒发冲冠！
“住嘴！他不是我爸爸！他配不上我妈妈，一个都配不上！我都说了眼睛是术式的效果了！”
她的三个妈妈那么好，哪里来的妖魔鬼怪也想碰瓷！
但是要她主动解除术式澄清事实，是万万不可能的。毕竟术式拟态发动的时候，需要根据拟态目标的等级付出不同量的咒力，星河便目前是最‘贵’的拟态。而一旦拟态成功，只要不释放咒术，维持状态消耗的咒力几乎忽略不计。
黑乌鸦和外面围观的年轻人们闻言，全都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
几个老头子的嚎啕几乎要把房顶掀飞。
“家主大人！孩子都要气得不认爹了，您就认个错吧！！”
“悟大人，孩子这些年没有父亲，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啊！”
“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呜呜呜……”
现场十分魔幻，五条悟头一次觉得风中凌乱。
但是他一眼看见主座上气急败坏的小姑娘，清澈的蓝眼睛一眯，一个开朗的坏笑露了出来。
与猫的习性有些相像，当某些人不开心的时候，五条悟就开心了。
“对，没错，她是我女儿。”
五条们沸腾了！
一声愤怒的尖叫响起：“你找死！”
只见小姑娘抬手指向前方。空气中有什么东西瞬间凝聚了，从无形变为有形，几道实体风刃瞬间激射而出，摧枯拉朽地掀飞了屋顶、掀翻了地板！
五条们连滚带爬地，在狂风中抱柱子的抱柱子，没摸到柱子的就互相抱紧。
几乎是转瞬间就到了面前，风刃在碰撞到无下限的瞬间，即将被突破的危机感令五条悟勉力侧身，擦着风刃的边沿躲了过去。
几根银白的发丝被风裹挟着，旋转后被撕碎成了粉末。他的鼻尖仿佛还有些刺痛。
狂风卷着木片袭向院中，枯山水在一片巨响中被夷为凹坑。
五条悟刚想做个鬼脸，却凝住了。
他脚下，七海建人倒在了地上。
五条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神子之父连滚带爬地抱住二长老，二长老被佐助龇牙咧嘴地赶到了主座后面，两人缩成了一团。
五条家诸人并不在风刃的袭击方向上，只是被碎木片刮了满脸，身上有些擦伤罢了。只除了一个人——抱着五条悟腿的大长老。
五条悟侧身躲过了风刃，大长老却正好在袭击路线上……
七海建人因没顶住睡意而令宇智波蜜逃脱，自觉有责任保护五条家众人。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大长老，将这位老头子抛向侧面，反作用力却让他落入了风刃之中！
实体的风刃破坏力惊人，仅仅是擦过尾巴尖，咒术界的良心、靠谱的成年人小半个身体就消失了。
像是被一只巨兽的爪子穿透，他右手不翼而飞，一道斜劈的伤口从右肋向下延伸。断裂的脊椎和脏器暴露在空气中，鲜血喷溅出来，却被无下限挡住，顺着无形的墙落到地面。
被撕碎的裤子口袋中，白色的小药瓶滚了出来，在死寂中发出一阵药片撞击的沙沙声。
五条悟低头，看着地上艰难喘息着的学弟。这样的伤势，如果不在一两分钟内找到硝子……他必死无疑。
天空般辽远的眼中，仿佛透过七海建人，看到了另一个人。
“……”
沉默只有一瞬。
“宇智波蜜，你确实有惹人生气的本事。”
白色小药瓶一路滚动着，发出沙沙声，最终停在了蜜脚下。
“你生气了？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只会笑？”
嘴上说着嚣张的话，蜜却牢牢盯着地上的药瓶。
“说说看，你一定要收我做学生，到底有什么目的？”
——月牙似的半片药，确实很苦。
五条悟不再看濒死的学弟，那双天空般的蓝眼睛看向主座。他的眼神仍然清澈，也并没有仇恨或痛苦之色。褪去了不着调的外衣，他仿佛是一尊神像，毫无悲喜。
“本来是想邀请你加入我，一起改变这个腐烂的咒术界，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我错了。”
“只是这样？”
“啊，只是这样。”
“哈哈哈！你当然错了！”
蜜的眼睛从药瓶上移开，看向五条悟：“我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没有人可以命令我！”
她抬手，七海建人一下子飞起来，撞向她的掌心！
五条悟的眉头倒竖、牙齿紧咬，挥拳直追蜜抬起的手！
两人脸上的表情此时高度统一了——都是既嚣张，又疯狂的笑。
“住手！住手！！”
五条们还没搞清楚状况，眼看‘父女’俩动真格，赶忙口头制止，但显然一点作用也没有。
七海建人先五条悟一步到达。只见那蜜一把抓住七海建人的脖子，咒力的光芒一闪即逝。转瞬，他便被那只手推着，飞向墙角的五条堆！
五条悟的眼霍然睁大，他的拳锋却快要击中小姑娘的脸了！
五条们手忙脚乱地接住七海建人，七海建人稳住身形之后，却自己站了起来。大长老果然不愧是烂橘子，他完全没管救命恩人的死活，只死死地盯着七海建人愈合如初的身体。
“反转术式！三……三黄蛋！！！”声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发出的，既沙哑，又尖锐。
嘭——
并非五条悟击中敌人的声音，而是他落地的声音！
血色的图案，在一片银蓝中缓缓旋转。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蜜用出的，是月读复刻版。
五条悟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在月读世界中回忆术式反转的教学要点。
她站起身，用这双被忍者们定义为‘魔性之眼’的眼睛，看向墙角的五条们。
“现在，明白了吗？咒术界最强换人了。”
“臣服我——或者死！”
虽然对‘六眼’中会转的图案有些疑问，但银蓝的底色还在嘛！这眼睛看起来就是六眼进阶版！众位五条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啪！”
所有五条摆出虔诚的姿势，五体投地行了个大礼：“是！少家主！”
“……”
“我都说了不是六眼了！”
“啊对对对！不是六眼！”
“我跟五条悟也没关系！”
回忆起方才家主亲口承认女儿的身份，所有五条立刻集体回答：“啊对对对！我们只是见不得小孩子无依无靠，想要给您一个温暖的家！”
“……”
这么配合的人质，也是古往今来难得了。但是……与其躲躲藏藏，甚至不敢光明正大地寻找家人，不如——
“哼……算你们识相！愚蠢的五条，感到荣幸吧！接下来我将征服咒术界，整个咒术界只能有我一个人的声音！所有咒术师、诅咒师，都要奉我为主！”
匍匐在地的五条们直起了上半身，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纷纷用眼神向身边的熟人求证。
只见他们互相激动得猛点头。接着，有的老头子甚至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五条家终于出了一位以家族兴盛为己任的六眼！
“老天开眼，谢天谢地！”
“征服咒术界！”
“征服咒术界！”
“少家主咒术界最强！”
“……”
正在众人高呼口号、弹冠相庆的时候，一道惊慌的叫声由远及近。
“忌库……忌库被袭击！所有咒具都被损毁了！”
七海建人眉间的纹路更深了些，手不自觉地扶在了咒具刀柄上。
两人都知道，那双眼睛不过是特殊咒术的效果而已。没想到一时大意，竟然被她假装六眼混入了五条家！
要知道，五条家的女人和孩子都在这里。一旦战斗，会是真正的灾难！
黑乌鸦们屏气凝神，大战似乎一触即发。院中的小年轻们却不知死活地齐齐贴到了门边，企图听到第一手八卦。
“蜜酱，要是五条家所有人都被杀掉的话，即使是老师我，也会有点烦恼呢。”
“你想要老师教反转术式，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你知道吗，现在全咒术界都以为你是老师的孩子。老师二十多年的好名声，毁于一旦啦！”
五条悟一开口，空气仿佛又开始流动了。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咒术界最强，丝毫不知他本来在整个咒术界都没什么好名声可言。大家私下里聊天时提到他，都跟《哈利波特》里的伏地魔同样待遇。
“你的好名声关我什么事！少废话，快把反转术式的要点好好写出来！”
“哎呀老师被吓得发抖，恐怕笔都拿不住啦！”
五条悟在大厅正中站定，说话仍然是调侃的语气，脸上却殊无笑意。七海建人紧跟着五条悟，两眼紧盯着主座上的两人。
宇智波蜜姿态放松地坐着，宇智波佐助紧贴着她，一副大鸟依人的样子。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蜜勃然大怒！
一阵诡异的暴风在室内卷起，樟子门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方才还得意洋洋的神子之父‘扑通’飞到了蜜面前，摔了个狗啃泥！
铿——
为了增加威慑力，蜜拔出佐助腰后挂着的草薙剑，直指地上的男人。
“再不听话，我就让你知道嘴硬的下场！”
“可是蜜酱，你刚刚说明天早上才交作业，提前收作业可不是好品德。”
“现在就给我写——！”
黑乌鸦们疑惑不解。
黑乌鸦们恍然大悟！
在五条悟开口之前，一道人影飞速扑向了他！
一头扎进樟子门的大长老，头上肿了老大一个包。方才被突然袭击，这位老头子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撞到了头。此时，听到‘父女’俩嘴仗的内容，他御三家老牌特一级咒术师的水准突然发挥了出来，一把抱住了五条悟的腿。
“悟大人啊！孩子好学是好事啊！您就教教小小姐术式反转吧！！！”
他一边喊，一边使劲向五条悟使眼色，脸上像是抽了筋。
五条悟喊冤：“我很认真地教了！”
“你哪里认真了？！你记得自己瞎讲过什么吗？！”
这话立刻点了火药桶，蜜愤怒地把茶几拍得啪啪响，草薙剑一阵晃动，五条悟的爹吓得赶紧伸出两指捏住刀锋。
二长老心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飞扑到主位上，蜜一时不察被他抱个正着。小姑娘正要把他掀飞，老头子火速开始给她顺气：“别拍了别拍了，当心手疼，气坏身体不值当啊！我们现在就让悟大人好好教术式反转，不教会不让他走！”
蜜被这些五条蠢货们梗了一梗：“你们给我搞清楚状况，你们都是我的人质！谁让你们到处跑的！”
“是是——不跑不跑，我不动了！”
二长老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
“愚蠢的五条！你们该不会以为，我真是六眼吧？这不过是我混进你们家，把你们抓住当人质的手段而已！”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少家主！”
“……我的眼睛是术式的效果！你们是瞎的吗？！ ”
“好的好的知道了，少家主！”
二长老把头点出了残影，一看就是磕六眼磕嗨了，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大厅正中，五条悟委屈地开口：“可是术式反转就是那样啊！”
五条悟又把那顿‘咻’‘啪’‘哒哒哒’的理论讲了一遍，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也不能说不对，但是也不能说对……咒术本来就是悟性、天分大于努力的东西。唯一问题是……这么讲，似乎学生一点也没可能听懂啊？！
“这叫什么……”
主座上的小姑娘还待再度发火，两个年轻人飞速抬上来一张案几，摆到了五条悟面前。案几上，文房四宝摆得端端正正。
“悟大人！您就受累，现在开始写吧！毕竟受益人可是您的亲女儿啊！”
青年甲将纸铺开，青年乙将笔塞进五条悟手里，两人热情四溢地企图弥合父女关系。
五条悟：“……我才不是这种臭小鬼的爸爸！”
黑乌鸦们一阵哗然，七嘴八舌地开始开解‘父女矛盾’。
“悟大人，父女哪有隔夜仇啊！”
“家主大人，少家主只是想学咒术而已，您就认真点教教她吧？”
“悟大人，您就尽一尽父亲的责任吧……少家主多宽容啊，都没有追究您当初抛妻弃女！”
“悟大人……”
五条悟在这一瞬间，觉得这个家如此陌生。不说没一个人相信他的人品，甚至没一个人怀疑天上掉的不是馅饼。
五条悟还没说话，主位上的人已经怒发冲冠！
“住嘴！他不是我爸爸！他配不上我妈妈，一个都配不上！我都说了眼睛是术式的效果了！”
她的三个妈妈那么好，哪里来的妖魔鬼怪也想碰瓷！
但是要她主动解除术式澄清事实，是万万不可能的。毕竟术式拟态发动的时候，需要根据拟态目标的等级付出不同量的咒力，星河便目前是最‘贵’的拟态。而一旦拟态成功，只要不释放咒术，维持状态消耗的咒力几乎忽略不计。
黑乌鸦和外面围观的年轻人们闻言，全都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
几个老头子的嚎啕几乎要把房顶掀飞。
“家主大人！孩子都要气得不认爹了，您就认个错吧！！”
“悟大人，孩子这些年没有父亲，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啊！”
“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呜呜呜……”
现场十分魔幻，五条悟头一次觉得风中凌乱。
但是他一眼看见主座上气急败坏的小姑娘，清澈的蓝眼睛一眯，一个开朗的坏笑露了出来。
与猫的习性有些相像，当某些人不开心的时候，五条悟就开心了。
“对，没错，她是我女儿。”
五条们沸腾了！
一声愤怒的尖叫响起：“你找死！”
只见小姑娘抬手指向前方。空气中有什么东西瞬间凝聚了，从无形变为有形，几道实体风刃瞬间激射而出，摧枯拉朽地掀飞了屋顶、掀翻了地板！
五条们连滚带爬地，在狂风中抱柱子的抱柱子，没摸到柱子的就互相抱紧。
几乎是转瞬间就到了面前，风刃在碰撞到无下限的瞬间，即将被突破的危机感令五条悟勉力侧身，擦着风刃的边沿躲了过去。
几根银白的发丝被风裹挟着，旋转后被撕碎成了粉末。他的鼻尖仿佛还有些刺痛。
狂风卷着木片袭向院中，枯山水在一片巨响中被夷为凹坑。
五条悟刚想做个鬼脸，却凝住了。
他脚下，七海建人倒在了地上。
五条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神子之父连滚带爬地抱住二长老，二长老被佐助龇牙咧嘴地赶到了主座后面，两人缩成了一团。
五条家诸人并不在风刃的袭击方向上，只是被碎木片刮了满脸，身上有些擦伤罢了。只除了一个人——抱着五条悟腿的大长老。
五条悟侧身躲过了风刃，大长老却正好在袭击路线上……
七海建人因没顶住睡意而令宇智波蜜逃脱，自觉有责任保护五条家众人。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大长老，将这位老头子抛向侧面，反作用力却让他落入了风刃之中！
实体的风刃破坏力惊人，仅仅是擦过尾巴尖，咒术界的良心、靠谱的成年人小半个身体就消失了。
像是被一只巨兽的爪子穿透，他右手不翼而飞，一道斜劈的伤口从右肋向下延伸。断裂的脊椎和脏器暴露在空气中，鲜血喷溅出来，却被无下限挡住，顺着无形的墙落到地面。
被撕碎的裤子口袋中，白色的小药瓶滚了出来，在死寂中发出一阵药片撞击的沙沙声。
五条悟低头，看着地上艰难喘息着的学弟。这样的伤势，如果不在一两分钟内找到硝子……他必死无疑。
天空般辽远的眼中，仿佛透过七海建人，看到了另一个人。
“……”
沉默只有一瞬。
“宇智波蜜，你确实有惹人生气的本事。”
白色小药瓶一路滚动着，发出沙沙声，最终停在了蜜脚下。
“你生气了？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只会笑？”
嘴上说着嚣张的话，蜜却牢牢盯着地上的药瓶。
“说说看，你一定要收我做学生，到底有什么目的？”
——月牙似的半片药，确实很苦。
五条悟不再看濒死的学弟，那双天空般的蓝眼睛看向主座。他的眼神仍然清澈，也并没有仇恨或痛苦之色。褪去了不着调的外衣，他仿佛是一尊神像，毫无悲喜。
“本来是想邀请你加入我，一起改变这个腐烂的咒术界，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我错了。”
“只是这样？”
“啊，只是这样。”
“哈哈哈！你当然错了！”
蜜的眼睛从药瓶上移开，看向五条悟：“我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没有人可以命令我！”
她抬手，七海建人一下子飞起来，撞向她的掌心！
五条悟的眉头倒竖、牙齿紧咬，挥拳直追蜜抬起的手！
两人脸上的表情此时高度统一了——都是既嚣张，又疯狂的笑。
“住手！住手！！”
五条们还没搞清楚状况，眼看‘父女’俩动真格，赶忙口头制止，但显然一点作用也没有。
七海建人先五条悟一步到达。只见那蜜一把抓住七海建人的脖子，咒力的光芒一闪即逝。转瞬，他便被那只手推着，飞向墙角的五条堆！
五条悟的眼霍然睁大，他的拳锋却快要击中小姑娘的脸了！
五条们手忙脚乱地接住七海建人，七海建人稳住身形之后，却自己站了起来。大长老果然不愧是烂橘子，他完全没管救命恩人的死活，只死死地盯着七海建人愈合如初的身体。
“反转术式！三……三黄蛋！！！”声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发出的，既沙哑，又尖锐。
嘭——
并非五条悟击中敌人的声音，而是他落地的声音！
血色的图案，在一片银蓝中缓缓旋转。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蜜用出的，是月读复刻版。
五条悟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在月读世界中回忆术式反转的教学要点。
她站起身，用这双被忍者们定义为‘魔性之眼’的眼睛，看向墙角的五条们。
“现在，明白了吗？咒术界最强换人了。”
“臣服我——或者死！”
虽然对‘六眼’中会转的图案有些疑问，但银蓝的底色还在嘛！这眼睛看起来就是六眼进阶版！众位五条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啪！”
所有五条摆出虔诚的姿势，五体投地行了个大礼：“是！少家主！”
“……”
“我都说了不是六眼了！”
“啊对对对！不是六眼！”
“我跟五条悟也没关系！”
回忆起方才家主亲口承认女儿的身份，所有五条立刻集体回答：“啊对对对！我们只是见不得小孩子无依无靠，想要给您一个温暖的家！”
“……”
这么配合的人质，也是古往今来难得了。但是……与其躲躲藏藏，甚至不敢光明正大地寻找家人，不如——
“哼……算你们识相！愚蠢的五条，感到荣幸吧！接下来我将征服咒术界，整个咒术界只能有我一个人的声音！所有咒术师、诅咒师，都要奉我为主！”
匍匐在地的五条们直起了上半身，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纷纷用眼神向身边的熟人求证。
只见他们互相激动得猛点头。接着，有的老头子甚至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五条家终于出了一位以家族兴盛为己任的六眼！
“老天开眼，谢天谢地！”
“征服咒术界！”
“征服咒术界！”
“少家主咒术界最强！”
“……”
正在众人高呼口号、弹冠相庆的时候，一道惊慌的叫声由远及近。
“忌库……忌库被袭击！所有咒具都被损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