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高一点!”
“往左边一点!”
“太左了，再往右去一点!”
“哎呀……”
竹青站在远处，指导着宁致远在屋檐下挂上红灯笼，姜忱扶着木梯子，仰头看着宁致远，磨磨蹭蹭始终没有挂好，脖子酸疼。
“要不，我来吧!”姜忱对着上面耐心即将告罄的宁致远说道。
“一会儿就好，”他又问了一句，“现在怎么样，还是歪的吗？”
“现在好了，大功告成!”
姜忱小心地扶着宁致远下梯子，这段时间精心地照顾，他的腿现在好多了，就是雨天还会微微发疼。
“我们晚上吃饺子，还可以去看灯会!”
想想这些，竹青乐得合不拢嘴，满院子一片喜气。
“都在这呢？”游行舟旁若无人地推开院子大门，走了进来。
身后的千帆大包小包地背了满大筐年货，“有人吗，快来帮帮我!”
竹青和宁致远赶忙上前将东西拿下来。
反观游行舟，慢悠悠走到姜忱身边，变戏法一般，从身后变出来一袋子热腾腾的烤栗子。
“拿着，顺手买的，趁热吃!”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放到她的手里，好像真就是顺手的事。
姜忱眨巴着眼睛，迟疑了片刻，就接下了，“谢谢!”
剩下的三人，忙着将各种食材放进厨房，没有人看见两人的动作。
烤栗子的热气，顺着手心流淌到心田，把姜忱也暖得热乎乎的。
“那个……你今晚要回府吃年夜饭吗？”
“唔，”游行舟思量瞬间，一口应下，“我带了那么多食物，你还想着把我往外面赶？”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今晚留下吃饭，我们可以去逛灯会!”
游行舟望了她一眼，目光微动，“若是你想让我去，我就去。”
“去吧！”姜忱补了一句，“我们都一起去的。”
听此，游行舟脸上骤然变黑，“他们去干什么？”
姜忱故作不懂，眨着一双无辜的眸子，“去赶集市啊，一年一次的集会，肯定很热闹吧！”
“是吗？”游行舟瘪瘪嘴，没有再说话。
晚饭是几人一起做的，美名其约，团团圆圆。
游行舟把千帆也留下用晚餐，十足的热闹。
“这个烧鸡真香，鸡腿留给姑娘!”竹青望着桌上那盘香喷喷的烤鸡流口水，却还是扯下一个鸡腿给了姜忱。
“姑娘，快吃，等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自己来就好，谢谢竹青。”没有外人，几人说着闹着，好不喜庆热闹。
“千帆，你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和胃口？”竹青吃得嘴角上有油渍，忙中抽空疑惑地问千帆。
桌面的食物正在冒着热气，醇厚酒香经久不散，身边还坐着朋友。
千帆心虚百转千回，不知怎的，湿了眼眶，“我只是……很开心。”
“快，给他擦擦眼泪。大过年的，多不喜庆!”竹青忙招呼道。
宁致远眼疾手快地递过一方手帕，被千帆推攘开，用手背擦了擦，“没事，我就是很开心。”
游行舟嘴角含笑，打趣一般说道，“怎么，我之前没有给过你家的温暖吗？看你就这点出息。”
姜忱在桌下，踢了踢游行舟的脚尖，暗地里使了一个眼色。
“咳咳咳，”游行舟会意，拾起筷子夹了口才放入嘴里。
几人合作而成的晚饭，满足众人之口，是以，酒足饭饱之后，决定出门寻乐。
元宵佳节，京城不禁夜市，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大红灯笼，远远望去，堪称盛景。
姜忱看着耍杂技的江湖行人，正在喷火，惊讶地张了张嘴，眼睛里满是惊喜和欢喜。
在游行舟看来，浓黑卷翘的睫毛下面，是水汪汪的眼睛，里面有火光在闪烁，这样不担忧未来，而活泼生动的样子，实在少见。
他移开目光，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结果就被姜忱逮个正着。
“我脸上有什么吗？”
她这堪称煞风景的话，让游行舟哭笑不得，“没事。”
“哦!”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和其余几人被人群冲开，此时此刻，只有两个人站在一起，还有迸溅四射的火花。
“你喜欢这个？”
姜忱看得认真，“喜欢啊!”
“你若喜欢，我可以安排人日日在家中表演。”
姜忱无奈地看着他，“……”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游行舟尴尬地笑了笑。
“不仅仅是这个好看!”
游行舟自诩博学多才，此刻却不敢揣度她的言外之意。
“我们去看看那边的河灯吧！”姜忱手指着桥下正在放河灯的地方。
人潮拥挤，游行舟将姜忱护在怀里，避开潮流，姜忱时不时被人挤到，一个踉跄，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紧密。
“抱歉，人很多。”姜忱略带歉意地望着游行舟，耳根却红了一片。
游行舟难掩心中的喜悦，仅仅只是将人更往怀里带了些。
“小心点!”
“姑娘，放河灯吗？十文钱一盏灯，划算得很!”鹤发老头殷勤地推销着，“还可以在灯上写祝语。”
姜忱记得，河灯是纪念亡人的，望着四处阖家团圆的人群，她突然想起父亲。
过了许多年了，他的音容似乎已经模糊，可她仍未忘记手心里的那抹鲜血，还有怀里冷透了的尸体。
她拿出六文钱，“老板，我要一个!”
“好嘞，”老板喜笑颜颜，“姑娘，拿好了！”
游行舟望着她表情严肃，想是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安慰的话语太过于苍白，只是默默地站在她的身边，没有打扰她。
姜忱没有刻意避开游行舟，抬笔写下“父亲勿念，女儿一切都好!”
人群渐渐散去，她蹲下身，将河灯放入水中，平静的水面溅起涟漪，河灯歪歪扭扭地顺着水流飘走了。
“一切都好，以后会更好的！”
姜忱心中充满了感激，“会的，我们都会更好的!”
——
“姑娘，你怎么了？”春月见郑书语方才还是好好的，突然就呕出一口血，方寸大乱。
郑书语心跳狂奏，捂住刺痛的胸口，可仍然没有丝毫的作用。
她半躺在床上，倾身扶住床沿，忍不住地咳嗽，险些翻倒在地。
“小姐，我们去找大夫吧！”春月着急极了，手里攥着的帕子上粘了郑书语的鲜血。
郑书语一把拉住春月，声音嘶哑，“别去，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可这次疼痛来势汹汹，她怎么也无法抑制住病痛，额头上浸出冷汗，攥着衣角的手越发收紧。
疼痛席卷了她的大脑，身体终于忍受不住，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模模糊糊间，好像床边走来走去许多人。
春月连忙去找郑博文，可惜郑府今日有家宴，她被拦在门外不让进去。
“大公子，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春月伸长脖子，朝屋内喊道。
跟在大夫人身边的嬷嬷本是侯在门外等着被召唤，听见春月大喊大叫，恐她的失礼打扰到屋内人。
“你喊什么呢？”嬷嬷走下台阶，拉扯着春月，走到人少的地方。
春月一路被她拖着，手臂被她掐得生疼，“我家小姐生病了，好心的嬷嬷就去看看她吧！”
嬷嬷不为所动，反倒是觉得晦气，“你家小姐本就是个病秧子，身子弱了点也是正常。”
春月见她置之不理，忙要离开去喊人。
“回来，你给我回来!”
嬷嬷眼疾手快，拽着春月的手臂就将人拉回来，“谁要你走的，要是再敢声张，小心我……”
她高高举起的手，正要落在春月的脸上，悬在半空之际，居然被人半路截住。
“你要做什么？”郑博文甩开她的手，像是碰到脏东西一样，还拿起手帕擦了擦手。
嬷嬷借着稀薄的月光，看清楚眼前人，膝盖一软，忙跪在地上，“大公子，奴婢……是这个小丫头不懂事，我就想着教训教训她。”
“府上的丫头自有管家管教，你算是什么东西？”
“公子，奴婢知错了!”嬷嬷还从来没有见过郑博文如此生气，心里发颤，生怕被他打发出府，卖给牙婆子。
郑博文看她一眼都嫌弃脏。
“书语怎么了？”郑博文扶起倒地的春月。
此刻，她泣不成声，泪流不止，哽咽着说道，“小姐她昏过去了，还吐了好多血!”
郑博文恐惧地停住了呼吸，而后反应过来，立刻向前面冲去，却又停下脚步，对紧跟着跑来的春月吩咐道，“你去和姜姑娘说一声，麻烦她将菘蓝姑娘请过来，记得要快!去坐我的马车!”
春月不敢耽误，还未擦干净眼泪，就跑着去了。
郑博文什么都顾不得，恨不能马上飞过去。
几乎是一路跑过去的，等到了郑书语的门前，郑博文反而冷静下来了，他缓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神态自然一些。
“叩叩叩——”
屋内无人应答。
郑博文轻轻唤了一声，“书语，睡了吗？”
一门之隔，郑书语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仿佛进入了无底深渊，身体和意识在不断下坠。
“书语——”
突然，黑暗的世界里，射出一缕阳光，虽微弱，却清晰。
清晰到此刻她能够知晓郑博文的焦急。
然后，她醒了。
“往左边一点!”
“太左了，再往右去一点!”
“哎呀……”
竹青站在远处，指导着宁致远在屋檐下挂上红灯笼，姜忱扶着木梯子，仰头看着宁致远，磨磨蹭蹭始终没有挂好，脖子酸疼。
“要不，我来吧!”姜忱对着上面耐心即将告罄的宁致远说道。
“一会儿就好，”他又问了一句，“现在怎么样，还是歪的吗？”
“现在好了，大功告成!”
姜忱小心地扶着宁致远下梯子，这段时间精心地照顾，他的腿现在好多了，就是雨天还会微微发疼。
“我们晚上吃饺子，还可以去看灯会!”
想想这些，竹青乐得合不拢嘴，满院子一片喜气。
“都在这呢？”游行舟旁若无人地推开院子大门，走了进来。
身后的千帆大包小包地背了满大筐年货，“有人吗，快来帮帮我!”
竹青和宁致远赶忙上前将东西拿下来。
反观游行舟，慢悠悠走到姜忱身边，变戏法一般，从身后变出来一袋子热腾腾的烤栗子。
“拿着，顺手买的，趁热吃!”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放到她的手里，好像真就是顺手的事。
姜忱眨巴着眼睛，迟疑了片刻，就接下了，“谢谢!”
剩下的三人，忙着将各种食材放进厨房，没有人看见两人的动作。
烤栗子的热气，顺着手心流淌到心田，把姜忱也暖得热乎乎的。
“那个……你今晚要回府吃年夜饭吗？”
“唔，”游行舟思量瞬间，一口应下，“我带了那么多食物，你还想着把我往外面赶？”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今晚留下吃饭，我们可以去逛灯会!”
游行舟望了她一眼，目光微动，“若是你想让我去，我就去。”
“去吧！”姜忱补了一句，“我们都一起去的。”
听此，游行舟脸上骤然变黑，“他们去干什么？”
姜忱故作不懂，眨着一双无辜的眸子，“去赶集市啊，一年一次的集会，肯定很热闹吧！”
“是吗？”游行舟瘪瘪嘴，没有再说话。
晚饭是几人一起做的，美名其约，团团圆圆。
游行舟把千帆也留下用晚餐，十足的热闹。
“这个烧鸡真香，鸡腿留给姑娘!”竹青望着桌上那盘香喷喷的烤鸡流口水，却还是扯下一个鸡腿给了姜忱。
“姑娘，快吃，等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自己来就好，谢谢竹青。”没有外人，几人说着闹着，好不喜庆热闹。
“千帆，你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和胃口？”竹青吃得嘴角上有油渍，忙中抽空疑惑地问千帆。
桌面的食物正在冒着热气，醇厚酒香经久不散，身边还坐着朋友。
千帆心虚百转千回，不知怎的，湿了眼眶，“我只是……很开心。”
“快，给他擦擦眼泪。大过年的，多不喜庆!”竹青忙招呼道。
宁致远眼疾手快地递过一方手帕，被千帆推攘开，用手背擦了擦，“没事，我就是很开心。”
游行舟嘴角含笑，打趣一般说道，“怎么，我之前没有给过你家的温暖吗？看你就这点出息。”
姜忱在桌下，踢了踢游行舟的脚尖，暗地里使了一个眼色。
“咳咳咳，”游行舟会意，拾起筷子夹了口才放入嘴里。
几人合作而成的晚饭，满足众人之口，是以，酒足饭饱之后，决定出门寻乐。
元宵佳节，京城不禁夜市，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大红灯笼，远远望去，堪称盛景。
姜忱看着耍杂技的江湖行人，正在喷火，惊讶地张了张嘴，眼睛里满是惊喜和欢喜。
在游行舟看来，浓黑卷翘的睫毛下面，是水汪汪的眼睛，里面有火光在闪烁，这样不担忧未来，而活泼生动的样子，实在少见。
他移开目光，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结果就被姜忱逮个正着。
“我脸上有什么吗？”
她这堪称煞风景的话，让游行舟哭笑不得，“没事。”
“哦!”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和其余几人被人群冲开，此时此刻，只有两个人站在一起，还有迸溅四射的火花。
“你喜欢这个？”
姜忱看得认真，“喜欢啊!”
“你若喜欢，我可以安排人日日在家中表演。”
姜忱无奈地看着他，“……”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游行舟尴尬地笑了笑。
“不仅仅是这个好看!”
游行舟自诩博学多才，此刻却不敢揣度她的言外之意。
“我们去看看那边的河灯吧！”姜忱手指着桥下正在放河灯的地方。
人潮拥挤，游行舟将姜忱护在怀里，避开潮流，姜忱时不时被人挤到，一个踉跄，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紧密。
“抱歉，人很多。”姜忱略带歉意地望着游行舟，耳根却红了一片。
游行舟难掩心中的喜悦，仅仅只是将人更往怀里带了些。
“小心点!”
“姑娘，放河灯吗？十文钱一盏灯，划算得很!”鹤发老头殷勤地推销着，“还可以在灯上写祝语。”
姜忱记得，河灯是纪念亡人的，望着四处阖家团圆的人群，她突然想起父亲。
过了许多年了，他的音容似乎已经模糊，可她仍未忘记手心里的那抹鲜血，还有怀里冷透了的尸体。
她拿出六文钱，“老板，我要一个!”
“好嘞，”老板喜笑颜颜，“姑娘，拿好了！”
游行舟望着她表情严肃，想是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安慰的话语太过于苍白，只是默默地站在她的身边，没有打扰她。
姜忱没有刻意避开游行舟，抬笔写下“父亲勿念，女儿一切都好!”
人群渐渐散去，她蹲下身，将河灯放入水中，平静的水面溅起涟漪，河灯歪歪扭扭地顺着水流飘走了。
“一切都好，以后会更好的！”
姜忱心中充满了感激，“会的，我们都会更好的!”
——
“姑娘，你怎么了？”春月见郑书语方才还是好好的，突然就呕出一口血，方寸大乱。
郑书语心跳狂奏，捂住刺痛的胸口，可仍然没有丝毫的作用。
她半躺在床上，倾身扶住床沿，忍不住地咳嗽，险些翻倒在地。
“小姐，我们去找大夫吧！”春月着急极了，手里攥着的帕子上粘了郑书语的鲜血。
郑书语一把拉住春月，声音嘶哑，“别去，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可这次疼痛来势汹汹，她怎么也无法抑制住病痛，额头上浸出冷汗，攥着衣角的手越发收紧。
疼痛席卷了她的大脑，身体终于忍受不住，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模模糊糊间，好像床边走来走去许多人。
春月连忙去找郑博文，可惜郑府今日有家宴，她被拦在门外不让进去。
“大公子，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春月伸长脖子，朝屋内喊道。
跟在大夫人身边的嬷嬷本是侯在门外等着被召唤，听见春月大喊大叫，恐她的失礼打扰到屋内人。
“你喊什么呢？”嬷嬷走下台阶，拉扯着春月，走到人少的地方。
春月一路被她拖着，手臂被她掐得生疼，“我家小姐生病了，好心的嬷嬷就去看看她吧！”
嬷嬷不为所动，反倒是觉得晦气，“你家小姐本就是个病秧子，身子弱了点也是正常。”
春月见她置之不理，忙要离开去喊人。
“回来，你给我回来!”
嬷嬷眼疾手快，拽着春月的手臂就将人拉回来，“谁要你走的，要是再敢声张，小心我……”
她高高举起的手，正要落在春月的脸上，悬在半空之际，居然被人半路截住。
“你要做什么？”郑博文甩开她的手，像是碰到脏东西一样，还拿起手帕擦了擦手。
嬷嬷借着稀薄的月光，看清楚眼前人，膝盖一软，忙跪在地上，“大公子，奴婢……是这个小丫头不懂事，我就想着教训教训她。”
“府上的丫头自有管家管教，你算是什么东西？”
“公子，奴婢知错了!”嬷嬷还从来没有见过郑博文如此生气，心里发颤，生怕被他打发出府，卖给牙婆子。
郑博文看她一眼都嫌弃脏。
“书语怎么了？”郑博文扶起倒地的春月。
此刻，她泣不成声，泪流不止，哽咽着说道，“小姐她昏过去了，还吐了好多血!”
郑博文恐惧地停住了呼吸，而后反应过来，立刻向前面冲去，却又停下脚步，对紧跟着跑来的春月吩咐道，“你去和姜姑娘说一声，麻烦她将菘蓝姑娘请过来，记得要快!去坐我的马车!”
春月不敢耽误，还未擦干净眼泪，就跑着去了。
郑博文什么都顾不得，恨不能马上飞过去。
几乎是一路跑过去的，等到了郑书语的门前，郑博文反而冷静下来了，他缓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神态自然一些。
“叩叩叩——”
屋内无人应答。
郑博文轻轻唤了一声，“书语，睡了吗？”
一门之隔，郑书语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仿佛进入了无底深渊，身体和意识在不断下坠。
“书语——”
突然，黑暗的世界里，射出一缕阳光，虽微弱，却清晰。
清晰到此刻她能够知晓郑博文的焦急。
然后，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