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1.
我回来的时候，檀黎斗·新，不，他现在似乎已经叫檀黎斗·神，已经坐到了律师对面的椅子上，翘着腿闭目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侧过脸来，逆着光，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颜色变了许多，只剩下几乎和背景融为一体的深黑。
他扭回脸，坐直了身子，对自己面前的律师，露出个无奈的笑，摊手说道，“好了，人都齐了。这样的话，你总可以相信我就是真正的檀黎斗了吧？”
“不，您误会了，我只是按照合同里的条约来衡量该不该对雇主本人、也就是您，进行完全的坦白。”对方不受影响，微微笑道，“既然我这边已经按照合同条理和您进行了确认，那么对于合同的内容，我将会知无不言。”
檀黎斗·神耸耸肩，朝我和九条贵利矢露出个“OK了”的表情。
贵利矢先发制人，他问，“如果她没发现这个合同之前，就已经因为各种事死亡的话，该怎办？”
这个问题指向性极强，我当然记得唯一一次患游戏病是拜檀黎斗所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给我植入了病毒。
最后还是成为Bugster的檀黎斗·神化解了。虽然还是被宝生永梦威胁着进行的。
我无比笃定檀黎斗在我身上植入病毒时就是故意把解药定为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者只有他自己才能得到的东西，不然宝生永梦和镜飞彩，加上花家大我几个人忙活了几个月怎么还会无从下手。
“这个的话，按照合同上约定好的，如果是‘游戏病’导致的死亡，我的雇主将无条件收回所有无偿赠予这位小姐的财产。”律师平和的说。
“哦？”这次是檀黎斗·神发出了一声短音，他察觉到我们的视线，摊开手，无奈道，“别这么看我，我根本没有这一段的记忆，疑惑一下怎么了？”
“我想知道，如果不是游戏病致死，是意外或者……其他疾病的呢？”他摸索着下巴，带着点笑意，像是看热闹，也像是真的好奇，“这两种死亡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是其他方式导致的死亡，同上。”
“哐当——”
檀黎斗·神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他迅速爬起来，整个人扒在桌子上瞪着律师，头发凌乱，愤怒喊道，“喂，没区别就不要分开说！”
“……你知道你浪费的是谁的时间吗？”
眼睛还没眨，眼前的檀黎斗身上又换了一身西服，头发也像刚熨烫好一般整整齐齐，他拉了拉领带，又歪歪扭扭的坐在了椅子上。
继续纠结下去没有意义，我轻轻拉住了还想和律师扯皮的贵利矢，他停下，坐了回去，于是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我并不在意，看着律师，问了一个我自始至终都相当关心的问题。
“檀黎斗应该有说过，或者说，你们的合同中应该有签订过，关于他确认生理身份死亡后，他本人又重新出现的情况该如何处理吧。”
“……”
一阵相当寂静的沉默。
我没去看檀黎斗·神是什么表情，只是很认真的看着律师，等待着他的回答。
对方在沉默片刻之后，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赞同的笑容。他说，“你猜对了，小姐。”
这并不是一件难猜的事，檀黎斗的死亡和复活本就是他自己计算好的，既然他能想到我会发现这个合同找到律师，自然也能猜到檀黎斗·神会被迫出现在律师面前为我作证。
檀黎斗并不是变成了一个好人，只是他觉得变成一个好人之后，能更快地达到最后的目的。所以，成为现在这样、一个逐渐被放松警惕的好人也只不过是他很久之前就定好的计划罢了。
至于是什么促使他做出了这个决定，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请把这一切都说清楚吧。”我淡淡的说。
“一切？并不，我也只是和檀先生达成了合同上的交易，他本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并不知道。”对方继续说，“我唯一隐瞒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果小姐你出现任何意外导致了你的死亡，檀黎斗先生赠予的这一切都将作废。”
“为什么不是在檀黎斗死后立即生效？就算财务部有延迟也不会这么久，”我不满的打断他的话，轻轻的敲着桌子，若有所思，道，“是他设定了固定的时间？……不，果然还是有条件的吧？”
“……”他笑得眯眯眼。
“这个家伙本人在这里，他现在可以随时宣布合同作废，你们法律上的约定取消。”贵利矢插了一嘴，把檀黎斗·神拽了过来，后者倒抽凉气，不满地要把自己的领带拽正。
律师才叹了口气，说，“好吧，这是最后一点隐瞒的事了。”
“小姐，我关注你很久了。”
“……”贵利矢差点拍案而起，还是我一把给他拉住了。
“抱歉，是我太突兀了。我当然不是偷窥狂，这只是我在履行合同上的条约罢了。”他翻开手中的文件，朝众人摊开。
“这是……我的医疗记录？”我疑惑的看着，辨认了出来。
“虽然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但这些消息并不侵犯您的隐私，事实上我们只是为了监视您的健康。”他扶了扶眼镜，说，“从您进入CR，医院周围至少有三个私家侦探在关注医院。我们能得到医院的一切信息。包括所谓的Bugster……”
他没说完，就被猛然站起来的贵利矢和檀黎斗·神打断，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当然了，因为医院里敏锐的医生们，我们这边难以得到里面的情况，只能靠您卡上的流水和医院的流水记录来判断情况。”
他侃侃而谈，并不受另外两人影响，“我们一直监视着您的情况，直到有一天，我们见到了檀先生的再次出现。我们严谨的遵守了合同上的条例，在您病愈出院之后，将檀先生四分之一的财产通过幻梦集团的财务部发给了您。”
他略停了停，才说，“之后的事情，您也知道了。”
我追问了一句，“所以说，檀黎斗给予我财产隐形的条件是，他复活，然后我从游戏病中治愈，缺一不可，是吗？”
对方但笑不语。
我知道自己得到了半遮半掩的真相，但檀黎斗的遗嘱奇怪就奇怪在一件事。
这么折腾一番，他将游戏病感染给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竟然也不知道从何猜测了。
这么想着，我下意识的看向了檀黎斗·神。
他也在看我。
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这一刻他完全收敛了所有或真或假的情感，但或许他并不是某种完美而无情的机器，落在我身上的视线，不自然的带上了他那种独特的漠然审视。
我惊醒。
听到这些被故意隐瞒的事情，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所有，就算失去了记忆，他还是能猜到自己的行动是为了什么。
或许，他才是那个可以解开这一切的人。
在真正的檀黎斗死后。
我回来的时候，檀黎斗·新，不，他现在似乎已经叫檀黎斗·神，已经坐到了律师对面的椅子上，翘着腿闭目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侧过脸来，逆着光，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颜色变了许多，只剩下几乎和背景融为一体的深黑。
他扭回脸，坐直了身子，对自己面前的律师，露出个无奈的笑，摊手说道，“好了，人都齐了。这样的话，你总可以相信我就是真正的檀黎斗了吧？”
“不，您误会了，我只是按照合同里的条约来衡量该不该对雇主本人、也就是您，进行完全的坦白。”对方不受影响，微微笑道，“既然我这边已经按照合同条理和您进行了确认，那么对于合同的内容，我将会知无不言。”
檀黎斗·神耸耸肩，朝我和九条贵利矢露出个“OK了”的表情。
贵利矢先发制人，他问，“如果她没发现这个合同之前，就已经因为各种事死亡的话，该怎办？”
这个问题指向性极强，我当然记得唯一一次患游戏病是拜檀黎斗所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给我植入了病毒。
最后还是成为Bugster的檀黎斗·神化解了。虽然还是被宝生永梦威胁着进行的。
我无比笃定檀黎斗在我身上植入病毒时就是故意把解药定为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者只有他自己才能得到的东西，不然宝生永梦和镜飞彩，加上花家大我几个人忙活了几个月怎么还会无从下手。
“这个的话，按照合同上约定好的，如果是‘游戏病’导致的死亡，我的雇主将无条件收回所有无偿赠予这位小姐的财产。”律师平和的说。
“哦？”这次是檀黎斗·神发出了一声短音，他察觉到我们的视线，摊开手，无奈道，“别这么看我，我根本没有这一段的记忆，疑惑一下怎么了？”
“我想知道，如果不是游戏病致死，是意外或者……其他疾病的呢？”他摸索着下巴，带着点笑意，像是看热闹，也像是真的好奇，“这两种死亡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是其他方式导致的死亡，同上。”
“哐当——”
檀黎斗·神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他迅速爬起来，整个人扒在桌子上瞪着律师，头发凌乱，愤怒喊道，“喂，没区别就不要分开说！”
“……你知道你浪费的是谁的时间吗？”
眼睛还没眨，眼前的檀黎斗身上又换了一身西服，头发也像刚熨烫好一般整整齐齐，他拉了拉领带，又歪歪扭扭的坐在了椅子上。
继续纠结下去没有意义，我轻轻拉住了还想和律师扯皮的贵利矢，他停下，坐了回去，于是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我并不在意，看着律师，问了一个我自始至终都相当关心的问题。
“檀黎斗应该有说过，或者说，你们的合同中应该有签订过，关于他确认生理身份死亡后，他本人又重新出现的情况该如何处理吧。”
“……”
一阵相当寂静的沉默。
我没去看檀黎斗·神是什么表情，只是很认真的看着律师，等待着他的回答。
对方在沉默片刻之后，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赞同的笑容。他说，“你猜对了，小姐。”
这并不是一件难猜的事，檀黎斗的死亡和复活本就是他自己计算好的，既然他能想到我会发现这个合同找到律师，自然也能猜到檀黎斗·神会被迫出现在律师面前为我作证。
檀黎斗并不是变成了一个好人，只是他觉得变成一个好人之后，能更快地达到最后的目的。所以，成为现在这样、一个逐渐被放松警惕的好人也只不过是他很久之前就定好的计划罢了。
至于是什么促使他做出了这个决定，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请把这一切都说清楚吧。”我淡淡的说。
“一切？并不，我也只是和檀先生达成了合同上的交易，他本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并不知道。”对方继续说，“我唯一隐瞒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果小姐你出现任何意外导致了你的死亡，檀黎斗先生赠予的这一切都将作废。”
“为什么不是在檀黎斗死后立即生效？就算财务部有延迟也不会这么久，”我不满的打断他的话，轻轻的敲着桌子，若有所思，道，“是他设定了固定的时间？……不，果然还是有条件的吧？”
“……”他笑得眯眯眼。
“这个家伙本人在这里，他现在可以随时宣布合同作废，你们法律上的约定取消。”贵利矢插了一嘴，把檀黎斗·神拽了过来，后者倒抽凉气，不满地要把自己的领带拽正。
律师才叹了口气，说，“好吧，这是最后一点隐瞒的事了。”
“小姐，我关注你很久了。”
“……”贵利矢差点拍案而起，还是我一把给他拉住了。
“抱歉，是我太突兀了。我当然不是偷窥狂，这只是我在履行合同上的条约罢了。”他翻开手中的文件，朝众人摊开。
“这是……我的医疗记录？”我疑惑的看着，辨认了出来。
“虽然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但这些消息并不侵犯您的隐私，事实上我们只是为了监视您的健康。”他扶了扶眼镜，说，“从您进入CR，医院周围至少有三个私家侦探在关注医院。我们能得到医院的一切信息。包括所谓的Bugster……”
他没说完，就被猛然站起来的贵利矢和檀黎斗·神打断，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当然了，因为医院里敏锐的医生们，我们这边难以得到里面的情况，只能靠您卡上的流水和医院的流水记录来判断情况。”
他侃侃而谈，并不受另外两人影响，“我们一直监视着您的情况，直到有一天，我们见到了檀先生的再次出现。我们严谨的遵守了合同上的条例，在您病愈出院之后，将檀先生四分之一的财产通过幻梦集团的财务部发给了您。”
他略停了停，才说，“之后的事情，您也知道了。”
我追问了一句，“所以说，檀黎斗给予我财产隐形的条件是，他复活，然后我从游戏病中治愈，缺一不可，是吗？”
对方但笑不语。
我知道自己得到了半遮半掩的真相，但檀黎斗的遗嘱奇怪就奇怪在一件事。
这么折腾一番，他将游戏病感染给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竟然也不知道从何猜测了。
这么想着，我下意识的看向了檀黎斗·神。
他也在看我。
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这一刻他完全收敛了所有或真或假的情感，但或许他并不是某种完美而无情的机器，落在我身上的视线，不自然的带上了他那种独特的漠然审视。
我惊醒。
听到这些被故意隐瞒的事情，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所有，就算失去了记忆，他还是能猜到自己的行动是为了什么。
或许，他才是那个可以解开这一切的人。
在真正的檀黎斗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