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人已经走了”清淼在魏长陵喝完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回来了。

    “嗯”魏长陵放下茶杯,轻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但是魏长陵并没有急着给清淼或者清蕊下下一步的指令。

    只是用手来来回回的摩挲着茶杯的表面,感受着茶杯表面磨砂的质感,片刻后,闭上了眼。

    在外人看来可能是觉得魏长陵累了,正在闭目小憩,但是了解她的人知道,这是她思考时独有的习惯。

    果然,一会儿的功夫,魏长陵便睁开了眼。

    开口说道,“清蕊给我梳妆,我要去一趟卫国公府。”

    清蕊闻言,应声听命,但是另一旁的清蕊却急了。

    “殿下,您的伤还没养好,眼下的情况您怎么还要出去,况且要去的竟然是卫国公府,你忘了......”

    不等清淼哗啦啦将上一堆,魏长陵就打断了她,说道“此番,我不是去见他,而是去见卫老公爷。”

    话语间,魏长陵已经走到了梳妆台前,正拿着一枚发簪细细端量。

    听到身后的人儿终于有了“偃旗息鼓”的打算,才微微叹了一口气,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勾了勾唇,又再次开口对着清蕊说道。

    “真不知,你这般聒噪,将来若与古离那厮成婚,也不知是谁能吵的过谁?”

    咵嚓,清淼炸毛了。

    一张圆圆的小脸顿时憋的通红,大声的反驳道“谁要与他成婚,殿下,你少拿我寻开心。”

    清蕊听言,帮着魏长陵梳妆的手顿了顿,眼睛看向铜镜,看着镜子里身后那人咋咋呼呼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后开口道“啧啧啧,谁不知道这院子里除了公主殿下受伤可得古离神医着急忙慌的上门医治,另一个可不就是你了,连我上次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胳膊,都没见古离神医抬眼一瞧的。”

    刷,清淼的脸更红了,姑娘家经不得逗,撂下一句“不和你们说了”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魏长陵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的事似的,这几日因着伤成日里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点颜色,眸间的目光也比平日里亮了几分。

    “啧啧,看来我以后知道该如何堵住她那张嘴了。”

    清蕊听了以后,也笑了,开口说道“可不是嘛,这丫头成天日里咋咋呼呼,没个正形,现下倒是懂得了女子的娇羞,也是奇事。”

    说完主仆二人的目光在铜镜里交汇,都是弯弯的眉眼,笑得甚是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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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公主已于七日前醒来,眼下正在来往国公府的路上。”

    说话的人是阮天,这几日里因着南长,南平看守的紧,也怕惹人怀疑,所以阮天私下从未进过国公府见卫景时。

    除了,除了那次接受到卫景时的暗号,放了古离。

    再就是今天魏长陵离开公主府,这是卫景时被软禁国公府时下的最后一道命令。

    “魏长陵醒来,若是要出府,无论多难,速当面报来。”

    卫景时听着阮天的话,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身前的玉符上的“景”字凹凸,沉默着。

    这是魏国的传统,男子自年满十五后,皆会由长辈亲自配带玉符于身前,玉符里会另外镶有珠状玉石,意欲男子为外之玉,女子为内之珠,自己会待心爱的女子如珠如玉。待之后遇到心仪的女子便会解下身前的玉符送给她,有定情之意。意思是告诉她,自己此生会将她呵护于怀,免其风雨,赠其欢喜。

    而且根据家族深厚和长辈的期盼不同,玉符里面的玉珠也可以由不同的玉色打造而成,且形状各异,是以,有的人家里面是鸳鸯色的小巧玉珠,有的人家里面则直接是红豆状的。

    而一般一家会有一枚嫡传玉石用于传给未来当家之人,若有其他孩子,则由主母另行打造。

    所以,在卫景时这一辈嫡传的那一枚自然是传给了卫景时的哥哥卫景明,而卫景时的这一枚,则是原卫国公之妻,卫夫人留下的遗物。

    是了,是遗物。

    卫景时的母亲也算得是将门虎女,是个烈性的脾气,自卫国公战死后,跟着回京守丧了半年后,再度重返沙场,但红颜薄命,在一年后仍是跟着原卫国公去了,但也是战死沙场,也算得不负名门之称。

    而这一枚就是卫母在送丧半年后,临走前给卫景时的,那时卫景时还不满十四,所以,这枚玉符对于卫景时而言不仅仅是定情信物,也是母亲的遗物。

    所以,卫景时到现在也没把它送出去。

    卫景时默默思虑了一番,终是扯下了身前的玉符,而后握于手中。

    阮天看后微微吃惊,主子自卫夫人去后,片刻都不曾离身的玉符,眼下竟然自己摘了下来,这是要?

    不等阮天思索,卫景时便开口说道“我知道了,大皇子的消息放出后,这几日朝堂的动向如何?”

    阮天不敢继续想玉符之事,便开口说道“陛下震怒,罚大皇子幽闭府内一月,对皇后求情也是闭门不见”

    听后卫景时点了点头,继续说“长陵那边呢?”

    阮天明白,主子是在问自己对于大皇子一事,长陵公主是否有所举动,想着这几日宫中的消息。

    看了一眼卫景时而后小声回道“公主那边并未有任何动作。”

    迟疑了一会儿又继续说,“许是长陵公主受了伤,又昏睡了这些日子所以没有心力去管这些。”

    卫景时听后似是觉得好笑,踱步于案几之前,将玉符小心的放于桌上而后说道,“没心力去管?怕是已经着手,我们却不得而知罢了。”

    阮天并不做声,没有反对,也是没有赞同。

    “罢了,你先下去,大皇子那边的事情可得一月幽闭已是很好的结果,不毕再继续下去,否则会暴露了自己”说完,似乎是迟疑了一下,然后转身看向身后的阮天,淡淡的说:“那关于长陵和贺宴瑾之间的事情?”

    阮天不等卫景时继续下问,便急忙开口说道,“当时贺小侯爷封锁了全楼,我们的人也被锁在其中,小侯爷是有几分手段的,一一排查,扣下了包括余镛之内五人,其中就有我们的人,但是贺小侯爷只是扣着人,并未上刑也未拷打,属下觉得可能是要给公主亲自审问的意思。”

    说完阮天似是查觉到屋外隐隐约约有脚步声传来,于是立刻压低声音加快语速说道,“至于坊间的传言已经被贺小侯爷压得差不多了,陛下那边也未有任何不快流露,应该是跟那夜长陵公主进宫有关,但是当时殿内只留有陛下和公主二人,我们的人至今无法打探到谈话的内容。”

    话毕,脚步声已近乎于门外,阮天身形一闪便悄悄从窗户溜出,声音极轻。

    下一刻,房门外传来一苍老的声音,是卫府的老管家

    “小公子,公主眼下在书房内与老公爷商量事情,老公爷派我前来唤您在大堂外候着。”

    说完“咳咳”了两声,语调一变,声音浑厚中带着沙哑,说道“你个死小子,娶了媳妇是给你拿来耍剑的吗?做错了事,就要有认错的态度,给我滚去大堂等公主,老老实实给我向公主认错,要是求不得公主殿下的谅解,我也就不认你这个孙子了!”

    说完管家就恢复了自己苍老死板的声音,说道。

    “小公子就是这些了,老奴话传完就退下了。”

    卫景时在屋内简单的说了句“知道了”。

    老管家这才退了下去。

    等老管家走后,卫景时盯着案几上的玉符很久,然后把它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一个不太起眼的木盒之中,才慢慢转身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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