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年龄……
46
“嗯，不错，这套衣服果然很适合你。”
“嘁，袖子太紧了。”
“你以前只穿过方便行动的衣服，现在不习惯也正常。但过几天的场合需要穿着礼服才能入场，就先暂时忍耐一下吧。”
“埃尔文，你说的消息最好是真的。”
“我有欺骗你的必要吗？领带还是领结，选一下吧。”
“......就这个。”
“真是少见的选择，但很适合你。”
“喂，收起这幅恶心的腔调，我不是希娜之墙里那些需要你讨好的贵族小姐。”
朦朦胧胧间，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将还深陷在浑浊意识中的泽蕾尔逐渐唤醒。
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侧脸，他皱着眉，淡粉色的唇瓣紧抿着，眼不错地盯着手里的丝绸方巾，努力在脖前折腾出一个完美的形状，至少巾结处不会过多臃肿。
这一幕有些神奇，她认识他身上那套衣服的款式，正是贵族宴会上绅士必备的晚礼服。流畅的踩线勾勒出男人从肩到腰的完美线条，身形修饰得极好，墨绿色的高端面料衬托着整个人周身的气场沉静又冷峻，版型的设计没有过于宽大，却又让人显而易见地瞧出那紧裹在衣物下极具力量感的蓬勃肌肉。
不需要记忆里那些人身上都会佩戴着的闪闪发光的佩饰，仅是简单地站在此处，利威尔也绝对是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存在。
可泽蕾尔从未见他这样穿过，对于在地下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他们而言，这些精致的华服既没有渠道获取也没有必要特意去穿。
明明上一秒还亲眼目睹了家人的死亡，以为自己也将必死无疑，怎么睁眼的下一秒就突然身处利威尔大变贵族的场景了？？
打量四周，似乎这还是一家比较讲究的衣帽店，空气中的弥漫香味都是许久未曾闻到过的精油香气。
“喵~”
【利威尔。】
泽蕾尔刚开口就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了。
她怎么突然学起了猫叫？？
这么说起来，从刚刚开始，她看到利威尔的角度似乎就有些不对劲，视线齐平的地方竟然是他的胸口？？
明明她和利威尔的身高是一样的啊！
就在泽蕾尔发怔的时候，利威尔听到了她的喵叫声，还以为是在催促他。
利威尔腾出一只手熟练地摸了把猫头：“别催了，等我弄好了这个领结就带你回去，嗯？”
温热的掌温覆盖在头上，在理智思考前泽蕾尔已经下意识地偏过脑袋顶着利威尔的掌心温顺地蹭了起来。
蹭到一半猛然清醒。
不是，她在干嘛？？怎么会在外面做这么羞耻的动作？？
她瞅到了自己的猫爪。
啊，如果是猫咪的话做这种事情就不会羞耻了。
嗯，是猫咪的话就很自然的对吧。
......
猫爪抱头，原本乖顺坐在柜台上的棕猫突然发出凄惨的嚎叫，把近在咫尺的两人都吓了一跳，店里其他的人也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纷纷往这边看。
“......”就算没人说话，利威尔也明显感受到了众人谴责以及怀疑的目光压力。
他皱了眉，转身检查泽蕾尔的状态。
利威尔本以为是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泽蕾尔被什么伤到了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然而当他把泽蕾尔整个翻过来检查时，却在那对猫瞳里看出了极度震惊的情绪。
这完全不像是一只猫会有的情绪。
“......埃尔文。”喉咙有些紧，利威尔吞咽了一下才找回了声音。
“嗯？”
利威尔伸手将全身肌肉紧张的泽蕾尔抱入怀里，右手将那张神情极具人性化的猫脸严严实实埋在胸口，复又留出一点距离方便她呼吸：“今天就先到这吧，现在我有些事，需要马上找地方处理下。”
“可以。”左右今日出行最主要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埃尔文从钱夹里拿出一张返程的船票：“从希娜之墙回到希干希纳区的最后一趟轮渡会在半个小时后出发，现在走也来得及赶上。你应该记得怎么去码头的路吧。”
利威尔接过那张船票：“记得。谢了。”
随后，他抱着泽蕾尔快步离开了店内。
埃尔文目送窗外一人一猫的离去，侧身向礼服馆的老板点头示意：“就这一套了，麻烦巴纳先生帮我把试衣间穿来的衣服包起来吧，到时候就和账单一起送到调查兵团来就好。”
巴纳先生笑得很是亲切，摆手拒绝道：“衣服马上就能包好，刚刚那套礼服也不是什么时兴的款式，就直接送您了，平日里我家儿子给团长您添了不少麻烦，就有劳您多照顾他了。”
“巴纳先生，多谢你的好意，但请务必让我付钱。”埃尔文笑了笑，温和拒绝了店主的好意：“莫布里特表现十分出色，他的队长也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人才，该是我对您说声感谢才是。如果巴纳先生不让我付钱，我可就成了占下属便宜的人了。”
“好吧好吧。”没人不喜欢听到别人夸自家孩子的话，见埃尔文拒绝赠予，巴纳从橱柜里拿出一块镶嵌着蓝宝石的领结：“这是我刚打磨好的宝石，颜色与您眼睛的眼神十分相衬，请收下这个吧，这一定能让您在下一次宴会上魅力大增的。”
继续拒绝就会显得不近人情了。
埃尔文：“多谢巴纳先生了，这个颜色的确很好看。”
过了半晌，礼服馆门口的风铃随着客人的离去发出清脆的响声，巴纳哼起了愉悦的小调，面对其他客人好奇的询问，他也笑眯眯地回答道：“对，刚刚那名绅士就是调查兵团的副团长埃尔文·史密斯，上次我儿子寄回来的信上说，多亏了这位副团长想出的新式作战方式让他们壁外调查的伤亡减轻了不少呢，现在他们从墙外回来，终于没有再死那么多人了。”
而街角的垃圾桶被扔进了一张船票，出发时间正是今日的最后一班。
墙外的运河处，轮渡已启程。
利威尔抱着他的猫，站在夹板上吹风。
运河途径的都是平原，天色蔚蓝，云卷云舒，入目的景色开阔怡人。
背上安抚的手未曾停过，在利威尔的耐心安抚下，泽蕾尔平复着情绪，开始接受现状。
所幸秋风凉爽，她感受着风，慢慢捋清这段时间作为猫的记忆。
同样的，她也想起了今天出现在王城的原因——埃尔文打探到了爸爸的消息。下周，格瑞公爵竞选最高议员的庆功宴的邀请名单上，有兰格·李的名字。
明明距离利威尔的请求才过去一周的时间，埃尔文的速度之快让她不禁感慨此人的人脉与消息渠道。
本以为会很难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能实现一半了吗？
既然爸爸会出现，那她和利威尔自然要去参加这次的宴会，但此前利威尔一直只有调查兵团发下来的训练服——甚至还没上街买过休闲服——那么购置一套符合庆功宴的礼服就是现下立马要做的事情。
还有那个小女孩的事情。
还有，伊莎贝尔和法兰。
仿佛听到了她的心中所想，利威尔的声音恰好响起：“回去后先一起去见他们吧，然后我们再聊其他的。”
泽蕾尔沉默着点了点猫头。
利威尔微叹了一息，上前一步隔绝了其他人可能注意到的视线。
让别人看到一只猫会做这么人性化的动作就麻烦了。
一人一猫下船后，利威尔先返回宿舍换下了那套华而不实的衣服，回来的一路上他已经承受了不少视线，甚至下了船后还有一名少女追下了船询问他的名字。
只是还未等利威尔拒绝，泽蕾尔就已经抢先嘶了过去，全身炸毛凶神恶煞的样子直接把对方吓了一跳。
等他们到了山顶的墓碑时，正巧遇上了打算离开的三笠。
“米娜！”小女孩的眼神明显一亮，随后才注意到正抱着猫咪的利威尔。
虽然都是黑发，但利威尔那张冷脸依然会让三笠觉得没有那么好亲近，只好眼巴巴地望着坐在男人臂弯里的猫咪。
听到那句陌生的名字，利威尔挑眉：“你在喊她？”
三笠点头，有些紧张地说道：“米娜是我给她取的名字...你就是她的主人吗？”
“嗯。”利威尔应了声，没再说什么。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泽蕾尔对着还在执拗看着她的三笠，心下叹了口气，从利威身上跃进了三笠急忙伸出的手上。
那双黑色的眼眸正亮晶晶地看着她，近距离下泽蕾尔蓦然发觉三笠和利威尔之间脸部轮廓的相似之处。
是因为这个，自己之前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那么亲近她吗？
泽蕾尔疑惑地想着，试探着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小女孩的脸颊。
好像，之前这么做的时候，她还挺开心的？
努力回忆着做猫时怎么哄小女孩开心时的方法，泽蕾尔不确定地想着，幸好做完后看到了三笠笑弯弯的眼睛。
嘛，不管像不像，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也没人会拒绝吧。
只不过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先完成。
泽蕾尔回头看向利威尔，后者秒懂了她的意思，开口道：“小鬼，抱完了吗。”
。
唉，利威尔对待小孩还是这么凶巴巴的，脸太臭了啦。
想当初从前两人一起捡到伊莎贝尔那会，利威尔也是相同的语气，差点让警惕心超高的伊莎贝尔跟他两打上一架。
想到了过去，泽蕾尔不免有些沉郁。
太阳快下山了，再不回去爸爸妈妈就要出来找自己了。
尽管有些不舍，但不想给父母添麻烦的三笠还是把泽蕾尔还给了利威尔，一步三回头地下山了。
利威尔接过泽蕾尔，才走了两步又听到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
三笠又跑了回来，顶着利威尔冷峻的眼神，鼓起勇气说道：“哥哥，下次能让米娜去我家住一晚吗？”
哥哥？
利威尔的年龄，怎么也轮不上被喊哥哥了吧......
泽蕾尔心情微妙地想着。
猫耳一痛，利威尔好像听到了她的腹诽一样，警告似地捏了捏泽蕾尔的耳尖。
见利威尔没说话，三笠以为是他不信任自己，连忙解释道：“我和爸爸妈妈就住在城墙边上，离这里不远。一晚就好，我会给米娜准备很好吃的食物和很舒服的猫窝的！”
又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神，只不过这次的目标换成了利威尔。
“...看她吧，”利威尔戳了戳泽蕾尔的猫头，“如果她愿意跟你回去的话，午夜之前回来就行。”
这不还是不能住一晚上吗？
三笠失望地垮下脸。
她还想早上一睁眼就能抱着米娜贴贴呢。
“行了，不早了，小鬼赶紧回去吧。”利威尔开始赶人了。
三笠闷闷地嗯了声，这下是真的离开了。
转身，利威尔抱着泽蕾尔往树下走去，语气淡淡地：“变成猫了还能这么折腾？到处招惹人，真是麻烦。”
泽蕾尔鼓大了猫眼，不满地叫道：“喵喵喵！喵喵喵！”
【她哪有到处招惹，明明就三笠一个！】
“一个也不行。”利威尔又捏上了猫耳尖尖：“别人叫你什么你都应？”
“喵喵喵！喵喵喵！”
【小女孩的醋你也要吃？】
“....喵喵喵？？”
【.....不对，等等，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啊。听得懂。”男人把她举在眼前，眼神里有些清浅的笑意：“你说我脸太臭了的那句，我也听懂了。”
哦豁。
如果背后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听到了，求问什么样的道歉姿势最能体现出她诚恳的歉意呢？
“嗯，不错，这套衣服果然很适合你。”
“嘁，袖子太紧了。”
“你以前只穿过方便行动的衣服，现在不习惯也正常。但过几天的场合需要穿着礼服才能入场，就先暂时忍耐一下吧。”
“埃尔文，你说的消息最好是真的。”
“我有欺骗你的必要吗？领带还是领结，选一下吧。”
“......就这个。”
“真是少见的选择，但很适合你。”
“喂，收起这幅恶心的腔调，我不是希娜之墙里那些需要你讨好的贵族小姐。”
朦朦胧胧间，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将还深陷在浑浊意识中的泽蕾尔逐渐唤醒。
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侧脸，他皱着眉，淡粉色的唇瓣紧抿着，眼不错地盯着手里的丝绸方巾，努力在脖前折腾出一个完美的形状，至少巾结处不会过多臃肿。
这一幕有些神奇，她认识他身上那套衣服的款式，正是贵族宴会上绅士必备的晚礼服。流畅的踩线勾勒出男人从肩到腰的完美线条，身形修饰得极好，墨绿色的高端面料衬托着整个人周身的气场沉静又冷峻，版型的设计没有过于宽大，却又让人显而易见地瞧出那紧裹在衣物下极具力量感的蓬勃肌肉。
不需要记忆里那些人身上都会佩戴着的闪闪发光的佩饰，仅是简单地站在此处，利威尔也绝对是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存在。
可泽蕾尔从未见他这样穿过，对于在地下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他们而言，这些精致的华服既没有渠道获取也没有必要特意去穿。
明明上一秒还亲眼目睹了家人的死亡，以为自己也将必死无疑，怎么睁眼的下一秒就突然身处利威尔大变贵族的场景了？？
打量四周，似乎这还是一家比较讲究的衣帽店，空气中的弥漫香味都是许久未曾闻到过的精油香气。
“喵~”
【利威尔。】
泽蕾尔刚开口就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了。
她怎么突然学起了猫叫？？
这么说起来，从刚刚开始，她看到利威尔的角度似乎就有些不对劲，视线齐平的地方竟然是他的胸口？？
明明她和利威尔的身高是一样的啊！
就在泽蕾尔发怔的时候，利威尔听到了她的喵叫声，还以为是在催促他。
利威尔腾出一只手熟练地摸了把猫头：“别催了，等我弄好了这个领结就带你回去，嗯？”
温热的掌温覆盖在头上，在理智思考前泽蕾尔已经下意识地偏过脑袋顶着利威尔的掌心温顺地蹭了起来。
蹭到一半猛然清醒。
不是，她在干嘛？？怎么会在外面做这么羞耻的动作？？
她瞅到了自己的猫爪。
啊，如果是猫咪的话做这种事情就不会羞耻了。
嗯，是猫咪的话就很自然的对吧。
......
猫爪抱头，原本乖顺坐在柜台上的棕猫突然发出凄惨的嚎叫，把近在咫尺的两人都吓了一跳，店里其他的人也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纷纷往这边看。
“......”就算没人说话，利威尔也明显感受到了众人谴责以及怀疑的目光压力。
他皱了眉，转身检查泽蕾尔的状态。
利威尔本以为是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泽蕾尔被什么伤到了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然而当他把泽蕾尔整个翻过来检查时，却在那对猫瞳里看出了极度震惊的情绪。
这完全不像是一只猫会有的情绪。
“......埃尔文。”喉咙有些紧，利威尔吞咽了一下才找回了声音。
“嗯？”
利威尔伸手将全身肌肉紧张的泽蕾尔抱入怀里，右手将那张神情极具人性化的猫脸严严实实埋在胸口，复又留出一点距离方便她呼吸：“今天就先到这吧，现在我有些事，需要马上找地方处理下。”
“可以。”左右今日出行最主要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埃尔文从钱夹里拿出一张返程的船票：“从希娜之墙回到希干希纳区的最后一趟轮渡会在半个小时后出发，现在走也来得及赶上。你应该记得怎么去码头的路吧。”
利威尔接过那张船票：“记得。谢了。”
随后，他抱着泽蕾尔快步离开了店内。
埃尔文目送窗外一人一猫的离去，侧身向礼服馆的老板点头示意：“就这一套了，麻烦巴纳先生帮我把试衣间穿来的衣服包起来吧，到时候就和账单一起送到调查兵团来就好。”
巴纳先生笑得很是亲切，摆手拒绝道：“衣服马上就能包好，刚刚那套礼服也不是什么时兴的款式，就直接送您了，平日里我家儿子给团长您添了不少麻烦，就有劳您多照顾他了。”
“巴纳先生，多谢你的好意，但请务必让我付钱。”埃尔文笑了笑，温和拒绝了店主的好意：“莫布里特表现十分出色，他的队长也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人才，该是我对您说声感谢才是。如果巴纳先生不让我付钱，我可就成了占下属便宜的人了。”
“好吧好吧。”没人不喜欢听到别人夸自家孩子的话，见埃尔文拒绝赠予，巴纳从橱柜里拿出一块镶嵌着蓝宝石的领结：“这是我刚打磨好的宝石，颜色与您眼睛的眼神十分相衬，请收下这个吧，这一定能让您在下一次宴会上魅力大增的。”
继续拒绝就会显得不近人情了。
埃尔文：“多谢巴纳先生了，这个颜色的确很好看。”
过了半晌，礼服馆门口的风铃随着客人的离去发出清脆的响声，巴纳哼起了愉悦的小调，面对其他客人好奇的询问，他也笑眯眯地回答道：“对，刚刚那名绅士就是调查兵团的副团长埃尔文·史密斯，上次我儿子寄回来的信上说，多亏了这位副团长想出的新式作战方式让他们壁外调查的伤亡减轻了不少呢，现在他们从墙外回来，终于没有再死那么多人了。”
而街角的垃圾桶被扔进了一张船票，出发时间正是今日的最后一班。
墙外的运河处，轮渡已启程。
利威尔抱着他的猫，站在夹板上吹风。
运河途径的都是平原，天色蔚蓝，云卷云舒，入目的景色开阔怡人。
背上安抚的手未曾停过，在利威尔的耐心安抚下，泽蕾尔平复着情绪，开始接受现状。
所幸秋风凉爽，她感受着风，慢慢捋清这段时间作为猫的记忆。
同样的，她也想起了今天出现在王城的原因——埃尔文打探到了爸爸的消息。下周，格瑞公爵竞选最高议员的庆功宴的邀请名单上，有兰格·李的名字。
明明距离利威尔的请求才过去一周的时间，埃尔文的速度之快让她不禁感慨此人的人脉与消息渠道。
本以为会很难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能实现一半了吗？
既然爸爸会出现，那她和利威尔自然要去参加这次的宴会，但此前利威尔一直只有调查兵团发下来的训练服——甚至还没上街买过休闲服——那么购置一套符合庆功宴的礼服就是现下立马要做的事情。
还有那个小女孩的事情。
还有，伊莎贝尔和法兰。
仿佛听到了她的心中所想，利威尔的声音恰好响起：“回去后先一起去见他们吧，然后我们再聊其他的。”
泽蕾尔沉默着点了点猫头。
利威尔微叹了一息，上前一步隔绝了其他人可能注意到的视线。
让别人看到一只猫会做这么人性化的动作就麻烦了。
一人一猫下船后，利威尔先返回宿舍换下了那套华而不实的衣服，回来的一路上他已经承受了不少视线，甚至下了船后还有一名少女追下了船询问他的名字。
只是还未等利威尔拒绝，泽蕾尔就已经抢先嘶了过去，全身炸毛凶神恶煞的样子直接把对方吓了一跳。
等他们到了山顶的墓碑时，正巧遇上了打算离开的三笠。
“米娜！”小女孩的眼神明显一亮，随后才注意到正抱着猫咪的利威尔。
虽然都是黑发，但利威尔那张冷脸依然会让三笠觉得没有那么好亲近，只好眼巴巴地望着坐在男人臂弯里的猫咪。
听到那句陌生的名字，利威尔挑眉：“你在喊她？”
三笠点头，有些紧张地说道：“米娜是我给她取的名字...你就是她的主人吗？”
“嗯。”利威尔应了声，没再说什么。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泽蕾尔对着还在执拗看着她的三笠，心下叹了口气，从利威身上跃进了三笠急忙伸出的手上。
那双黑色的眼眸正亮晶晶地看着她，近距离下泽蕾尔蓦然发觉三笠和利威尔之间脸部轮廓的相似之处。
是因为这个，自己之前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那么亲近她吗？
泽蕾尔疑惑地想着，试探着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小女孩的脸颊。
好像，之前这么做的时候，她还挺开心的？
努力回忆着做猫时怎么哄小女孩开心时的方法，泽蕾尔不确定地想着，幸好做完后看到了三笠笑弯弯的眼睛。
嘛，不管像不像，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也没人会拒绝吧。
只不过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先完成。
泽蕾尔回头看向利威尔，后者秒懂了她的意思，开口道：“小鬼，抱完了吗。”
。
唉，利威尔对待小孩还是这么凶巴巴的，脸太臭了啦。
想当初从前两人一起捡到伊莎贝尔那会，利威尔也是相同的语气，差点让警惕心超高的伊莎贝尔跟他两打上一架。
想到了过去，泽蕾尔不免有些沉郁。
太阳快下山了，再不回去爸爸妈妈就要出来找自己了。
尽管有些不舍，但不想给父母添麻烦的三笠还是把泽蕾尔还给了利威尔，一步三回头地下山了。
利威尔接过泽蕾尔，才走了两步又听到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
三笠又跑了回来，顶着利威尔冷峻的眼神，鼓起勇气说道：“哥哥，下次能让米娜去我家住一晚吗？”
哥哥？
利威尔的年龄，怎么也轮不上被喊哥哥了吧......
泽蕾尔心情微妙地想着。
猫耳一痛，利威尔好像听到了她的腹诽一样，警告似地捏了捏泽蕾尔的耳尖。
见利威尔没说话，三笠以为是他不信任自己，连忙解释道：“我和爸爸妈妈就住在城墙边上，离这里不远。一晚就好，我会给米娜准备很好吃的食物和很舒服的猫窝的！”
又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神，只不过这次的目标换成了利威尔。
“...看她吧，”利威尔戳了戳泽蕾尔的猫头，“如果她愿意跟你回去的话，午夜之前回来就行。”
这不还是不能住一晚上吗？
三笠失望地垮下脸。
她还想早上一睁眼就能抱着米娜贴贴呢。
“行了，不早了，小鬼赶紧回去吧。”利威尔开始赶人了。
三笠闷闷地嗯了声，这下是真的离开了。
转身，利威尔抱着泽蕾尔往树下走去，语气淡淡地：“变成猫了还能这么折腾？到处招惹人，真是麻烦。”
泽蕾尔鼓大了猫眼，不满地叫道：“喵喵喵！喵喵喵！”
【她哪有到处招惹，明明就三笠一个！】
“一个也不行。”利威尔又捏上了猫耳尖尖：“别人叫你什么你都应？”
“喵喵喵！喵喵喵！”
【小女孩的醋你也要吃？】
“....喵喵喵？？”
【.....不对，等等，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啊。听得懂。”男人把她举在眼前，眼神里有些清浅的笑意：“你说我脸太臭了的那句，我也听懂了。”
哦豁。
如果背后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听到了，求问什么样的道歉姿势最能体现出她诚恳的歉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