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之子
清晨，沧宁城在鸟鸣声和摊贩的吆喝声中渐渐苏醒。
寥寥几人打着哈欠，悠悠晃到一处桌子前，便又就地躺下。
桌子周围空荡荡的，唯余旁边一个立牌，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宗门纳新报名处”几字。
晨光渐渐破开云层，一个脏兮兮的小孩熟练无视摊贩的吆喝，径直走向队尾。
小孩席地而坐，从怀中掏出一个干净的包袱。
打开包袱，里面只有半张饼。
“你也是来参加宗门招新的吗？”
一道充斥着温和善意的声音传来。
姜霁咬了一口手中干巴巴的饼，将一旁自来熟的少年扫了一眼。
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脸庞白净，衣衫整洁，脸上带着和煦的笑，亲切的像她那个世界的推销员。
姜霁点了点头，收回目光，继续啃饼。
“我也是。”少年递给姜霁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我叫管望。”
热乎乎的肉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姜霁咽了下口水，还是摇头拒绝了。
这三天里，她已经见识过各种图谋不轨的坏人。
管望热情不减，咬了一口包子便盘腿坐下。
他问道：“你是哪里人？”
少了面皮的包裹，肉馅的香味无所顾忌的四散开来。
姜霁闻着肉味，嘴里冷硬的饼更加食之无味。
她忍不住搓了搓鼻子：“地球人。”
“地球在哪？离沧宁城近吗？”
“远得很。”姜霁耷拉着眼皮敷衍完，又看向管望，“你是哪儿的人？”
管望挠了挠耳后，眼神有些飘忽：“我是三门镇人。”
姜霁看在眼里，装模作样点着头：“嗯，听说过。”
“你可有想去的宗门？”管望道。
姜霁拿出一个简陋的竹筒，饮了口水，摇了摇头：“我小地方来的，不知道有哪些宗门。”
管望看着她瘦弱的身板和满是补丁的衣衫，目露了然。
“这次招新会有青衡宗、元虚宗和明乐宗，明乐宗多乐修，元虚宗多阵修、符修，青衡宗是这三个里面最大的宗门。”
姜霁若有所思，随后食指在虚空画了几笔，随即向前一推，问道：“这是什么？”
“看着像是在画符。”管望道，“我听说高阶符修可以脱离符笔、符纸，直接以灵力成符。”
姜霁有了几分兴趣：“最好的符修在哪个宗门？”
破解那道要命的符，便可以摆脱那人的控制，说不定还能回家，还馋什么肉包子？
“当然是三道宗。”说起三道宗，管望的眼睛格外亮，“不过三道宗和逍遥宗向来不参加宗门招新。”
姜霁皱眉不解：“为什么？”
管望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望了望四周。
周围零零散散的人要么和他们一样边吃边聊，要么抱膝小憩。
他靠近姜霁小声道：“如今资源有限，宗门当然要把资源留给有天赋的弟子，各个宗门都是如此。”
“你看这些宗门每年都要招一批弟子，但大部分只能止步于外门，每日要完成繁重的宗门任务，哪有什么时间修炼？不过是剥削外门养内门罢了。”
“三道宗和逍遥宗就不一样了，他们弟子收的少，但个个是精英。”
听到管望这么一番比较，姜霁心中有了几分猜疑，这就是他套近乎的目的？
于是顺着他的话道：“那三道宗和逍遥宗怎么进？”
“三道宗和逍遥宗可不好进，他们看眼缘。”
姜霁点了点头，这套路她上网时见过不少。
她十分配合，小声道：“那你这可有什么门路？”
却不想管望瞪大了双眼：“我能有什么门路，我要有门路我早自己进去了！”
姜霁微微失神。
莫非真是她杯弓蛇影了？这管望只是单纯自来熟？
“你可别信那些说有门路，能保你进宗门的，那都是骗子，这些个大宗门，哪有好进的？”
姜霁回过神来，抬头认真看向管望：“那你可有想进的宗门？”
“当然是三道宗！”他咧着嘴傻笑，对姜霁的心思毫无察觉，“不瞒你说，我从小听着姜霁的故事长大，我也想成为姜霁那样的剑修。”
姜霁目光微闪，点了点头。
她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位亡故多年的剑修了，她们之间还有些渊源。
说来实在倒霉，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有人要将剑修姜霁的魂引入这副身体，从而将其复活，却将她这位异世姜霁引来了。
那人一番试探后，也不知是不是看穿了她是个冒牌货，直接将一道符打入她体内，捏住了她的命脉。
简单来说，她若不修炼，不出七日就会死，修炼后，修为长期停滞，也会死。
对修真界的姜霁来说这些并不算什么，毕竟她八岁炼气，十岁筑基。
可来自异世的她和原身，都未曾接触过修炼。
为了保命，她只好赶了两天路，来到沧宁城。
金色的日光渐渐浓烈，不少人顶着阳光起身活动着四肢。
姜霁也起身活动着微麻的双腿：“不瞒你说，我也想进三道宗，可是你自己也说了，三道宗向来不参加宗门招新，你还是放弃幻想，认清现实吧！”
“唉，那可不一定。”
姜霁循声望去，一白衣青年正缓步走来。
他头戴儒巾，身着白布衣，手中握着一把未打开的折扇，笑眯着一双眼。
“向来不参加，可不代表往后也不参加，或许三道宗实在缺人呢？”
姜霁眉头微挑，双手环抱于胸前：“你这么有底气，莫非有什么小道消息？”
青年笑着走到姜霁旁边，打开折扇略微遮掩，悄声道：“我呢，确实有些门路，但不可叫旁人知晓。”
姜霁和管望对视了一眼，眼中意味不言而喻：遇到骗子了。
姜霁点了点头，同样以手遮掩着，小声道：“什么门路？保进吗？”
“多少钱？不会被发现吧？”管望也凑了过来。
青年正要说话，四周却一阵哄闹。
“开始了，开始了！不要挤！”
随着前面一声叫喊，姜霁与管望齐齐转身回归队伍，手忙脚乱地推开企图插队的人。
青年看着两人头也不回的背影，颇有些不乐意。
刚才还喊想进三道宗，怎么转头就奔向别的宗门了？
现在的小孩儿，真难懂！
*
“姓名。”
“江三儿。”
“年龄。”
“十三。”
……
姜霁验过身份，接过号码牌，正好是十三号。
管望紧随其后，凑到她身边：“你为什么叫江三儿啊。”
姜霁听着他蹩脚的儿化音，撇了嘴角：“我是我们家第三口人，就叫三儿了。”
她拿着木牌转了圈，心思一转，随意道：“以后就叫江十三了。”
管望忍不住感叹：“你名字都好草率。”
姜霁点头认同。
是很草率。
三儿没有姓，所有人都叫她三儿，三日前还被她爹掐死了。
管望学着她的样子转着木牌，纠结道：“要不，我也叫管十四好了。”
姜霁侧过头，看着他快要打结的眉毛，疑惑道：“你名字又不草率，为什么要改？”
管望眼神闪躲，并不回答，捧着她的头转过去：“到你了！”
姜霁学着前面的人，将手放在测灵石上，测灵石缓缓亮起五颜六色的光柱。
她顿时如遭雷击——
杂灵根！
修真界中，单属性灵根修炼速度最快，而属性越杂，修炼速度越慢。
那五彩斑斓的测灵石，昭示着她的灵根不是一般的杂。
对于不修炼就会死的姜霁来说，这无异于死亡通知。
管望也看见了，他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还没测骨呢，说不定你骨骼清奇。”
姜霁对此没报太大希望，好的骨千年、万年都难得一见。
可测骨时，姜霁还是将手擦了擦，郑重放到测骨石上。
这毕竟关乎到她的性命。
空中漾起道道波纹，又再度归于平静。
无人注意，那道波纹中隐隐显现出剑形虚影，又快速消散。
一旁的监督弟子毫无察觉：“下一个！”
流程已经走完，只需等待宗门的长老们进行挑选。
姜霁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思索起自己的后路。
管望走流程般迅速测了骨，便快步走到姜霁身边。
“没事，杂灵根也能进宗门当个外门弟子。”
姜霁抬头，幽幽看了他一眼。
她可还记得那番“剥削外门养内门”的言论呢。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杂灵根修行速度变快？”她问道。
管望也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有问必答道：“很久以前有这种邪术，但早已成了禁术，失传了。”
“要不你和我一起进青衡宗吧，我是木系天灵根，肯定能进内门，以后我罩着你！”
不待姜霁回答，头上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
“嘁，说什么大话呢，这杂灵根的小乞丐，凭什么进我青衡宗。”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青衣少年站在二楼看台上，一脸嘲讽。
少年头戴白玉冠，一手持剑，一手拨弄着剑穗，姿态高傲。
姜霁冷眼看着，心中估量着这富贵少年什么来头。
一旁的管望却是立即起身，颇有几分气势道：“你又是谁？偷听就算了，贸然插嘴也实在没什么教养！”
林宗生的脸色猝然一肃。
他身为青衡宗掌门之子，平日里听的都是旁人恭维，这是头一回有人如此顶撞他。
“大胆，你竟敢对青衡宗掌门之子如此说话！”
林宗生等一旁的青衡宗弟子说完，方才装模作样伸手阻拦。
他看向管望，眼神轻蔑：“你若是现在跪下给我道歉，我就放你一马，准你入青衡宗。”
管望上前一步，据理力争：“我道什么歉？要道歉也是你先道吧！”
姜霁站起身来，眼中带有一抹嘲意，看向林宗生：“不知道这位掌门之子的兄弟姐妹们在不在？要不再听听他们的意见？”
一旁有人大声回应：“人家可就仗着是掌门独子才这么嚣张！连青衡宗首席大弟子都不放在眼里的！”
那人躲在人群中，声音古怪，男女不辨。
姜霁挑剔打量着林宗生：“那他就是下一任青衡宗掌门？”
“才不是，不过他倒是有这个野心，但也只是空有野心了！”
身着青色宗门服的弟子挤入人群，试图将人找出，但一无所获。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林宗生窃窃私语。
林宗生拨弄剑穗的手拽住了剑穗，青筋毕现，生生将剑穗扯了下来。
他修行多年，那些人的指指点点他听得一清二楚。
“在场敢对青衡宗不敬者，皆不可入青衡宗！”
林宗生带着内力的声音在场地上空响起，人群终于安静下来。
他又看向姜霁和管望，目眦欲裂。
“这二人德行不佳！”
“谁敢收他们，便是与我青衡宗为敌！”
寥寥几人打着哈欠，悠悠晃到一处桌子前，便又就地躺下。
桌子周围空荡荡的，唯余旁边一个立牌，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宗门纳新报名处”几字。
晨光渐渐破开云层，一个脏兮兮的小孩熟练无视摊贩的吆喝，径直走向队尾。
小孩席地而坐，从怀中掏出一个干净的包袱。
打开包袱，里面只有半张饼。
“你也是来参加宗门招新的吗？”
一道充斥着温和善意的声音传来。
姜霁咬了一口手中干巴巴的饼，将一旁自来熟的少年扫了一眼。
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脸庞白净，衣衫整洁，脸上带着和煦的笑，亲切的像她那个世界的推销员。
姜霁点了点头，收回目光，继续啃饼。
“我也是。”少年递给姜霁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我叫管望。”
热乎乎的肉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姜霁咽了下口水，还是摇头拒绝了。
这三天里，她已经见识过各种图谋不轨的坏人。
管望热情不减，咬了一口包子便盘腿坐下。
他问道：“你是哪里人？”
少了面皮的包裹，肉馅的香味无所顾忌的四散开来。
姜霁闻着肉味，嘴里冷硬的饼更加食之无味。
她忍不住搓了搓鼻子：“地球人。”
“地球在哪？离沧宁城近吗？”
“远得很。”姜霁耷拉着眼皮敷衍完，又看向管望，“你是哪儿的人？”
管望挠了挠耳后，眼神有些飘忽：“我是三门镇人。”
姜霁看在眼里，装模作样点着头：“嗯，听说过。”
“你可有想去的宗门？”管望道。
姜霁拿出一个简陋的竹筒，饮了口水，摇了摇头：“我小地方来的，不知道有哪些宗门。”
管望看着她瘦弱的身板和满是补丁的衣衫，目露了然。
“这次招新会有青衡宗、元虚宗和明乐宗，明乐宗多乐修，元虚宗多阵修、符修，青衡宗是这三个里面最大的宗门。”
姜霁若有所思，随后食指在虚空画了几笔，随即向前一推，问道：“这是什么？”
“看着像是在画符。”管望道，“我听说高阶符修可以脱离符笔、符纸，直接以灵力成符。”
姜霁有了几分兴趣：“最好的符修在哪个宗门？”
破解那道要命的符，便可以摆脱那人的控制，说不定还能回家，还馋什么肉包子？
“当然是三道宗。”说起三道宗，管望的眼睛格外亮，“不过三道宗和逍遥宗向来不参加宗门招新。”
姜霁皱眉不解：“为什么？”
管望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望了望四周。
周围零零散散的人要么和他们一样边吃边聊，要么抱膝小憩。
他靠近姜霁小声道：“如今资源有限，宗门当然要把资源留给有天赋的弟子，各个宗门都是如此。”
“你看这些宗门每年都要招一批弟子，但大部分只能止步于外门，每日要完成繁重的宗门任务，哪有什么时间修炼？不过是剥削外门养内门罢了。”
“三道宗和逍遥宗就不一样了，他们弟子收的少，但个个是精英。”
听到管望这么一番比较，姜霁心中有了几分猜疑，这就是他套近乎的目的？
于是顺着他的话道：“那三道宗和逍遥宗怎么进？”
“三道宗和逍遥宗可不好进，他们看眼缘。”
姜霁点了点头，这套路她上网时见过不少。
她十分配合，小声道：“那你这可有什么门路？”
却不想管望瞪大了双眼：“我能有什么门路，我要有门路我早自己进去了！”
姜霁微微失神。
莫非真是她杯弓蛇影了？这管望只是单纯自来熟？
“你可别信那些说有门路，能保你进宗门的，那都是骗子，这些个大宗门，哪有好进的？”
姜霁回过神来，抬头认真看向管望：“那你可有想进的宗门？”
“当然是三道宗！”他咧着嘴傻笑，对姜霁的心思毫无察觉，“不瞒你说，我从小听着姜霁的故事长大，我也想成为姜霁那样的剑修。”
姜霁目光微闪，点了点头。
她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位亡故多年的剑修了，她们之间还有些渊源。
说来实在倒霉，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有人要将剑修姜霁的魂引入这副身体，从而将其复活，却将她这位异世姜霁引来了。
那人一番试探后，也不知是不是看穿了她是个冒牌货，直接将一道符打入她体内，捏住了她的命脉。
简单来说，她若不修炼，不出七日就会死，修炼后，修为长期停滞，也会死。
对修真界的姜霁来说这些并不算什么，毕竟她八岁炼气，十岁筑基。
可来自异世的她和原身，都未曾接触过修炼。
为了保命，她只好赶了两天路，来到沧宁城。
金色的日光渐渐浓烈，不少人顶着阳光起身活动着四肢。
姜霁也起身活动着微麻的双腿：“不瞒你说，我也想进三道宗，可是你自己也说了，三道宗向来不参加宗门招新，你还是放弃幻想，认清现实吧！”
“唉，那可不一定。”
姜霁循声望去，一白衣青年正缓步走来。
他头戴儒巾，身着白布衣，手中握着一把未打开的折扇，笑眯着一双眼。
“向来不参加，可不代表往后也不参加，或许三道宗实在缺人呢？”
姜霁眉头微挑，双手环抱于胸前：“你这么有底气，莫非有什么小道消息？”
青年笑着走到姜霁旁边，打开折扇略微遮掩，悄声道：“我呢，确实有些门路，但不可叫旁人知晓。”
姜霁和管望对视了一眼，眼中意味不言而喻：遇到骗子了。
姜霁点了点头，同样以手遮掩着，小声道：“什么门路？保进吗？”
“多少钱？不会被发现吧？”管望也凑了过来。
青年正要说话，四周却一阵哄闹。
“开始了，开始了！不要挤！”
随着前面一声叫喊，姜霁与管望齐齐转身回归队伍，手忙脚乱地推开企图插队的人。
青年看着两人头也不回的背影，颇有些不乐意。
刚才还喊想进三道宗，怎么转头就奔向别的宗门了？
现在的小孩儿，真难懂！
*
“姓名。”
“江三儿。”
“年龄。”
“十三。”
……
姜霁验过身份，接过号码牌，正好是十三号。
管望紧随其后，凑到她身边：“你为什么叫江三儿啊。”
姜霁听着他蹩脚的儿化音，撇了嘴角：“我是我们家第三口人，就叫三儿了。”
她拿着木牌转了圈，心思一转，随意道：“以后就叫江十三了。”
管望忍不住感叹：“你名字都好草率。”
姜霁点头认同。
是很草率。
三儿没有姓，所有人都叫她三儿，三日前还被她爹掐死了。
管望学着她的样子转着木牌，纠结道：“要不，我也叫管十四好了。”
姜霁侧过头，看着他快要打结的眉毛，疑惑道：“你名字又不草率，为什么要改？”
管望眼神闪躲，并不回答，捧着她的头转过去：“到你了！”
姜霁学着前面的人，将手放在测灵石上，测灵石缓缓亮起五颜六色的光柱。
她顿时如遭雷击——
杂灵根！
修真界中，单属性灵根修炼速度最快，而属性越杂，修炼速度越慢。
那五彩斑斓的测灵石，昭示着她的灵根不是一般的杂。
对于不修炼就会死的姜霁来说，这无异于死亡通知。
管望也看见了，他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还没测骨呢，说不定你骨骼清奇。”
姜霁对此没报太大希望，好的骨千年、万年都难得一见。
可测骨时，姜霁还是将手擦了擦，郑重放到测骨石上。
这毕竟关乎到她的性命。
空中漾起道道波纹，又再度归于平静。
无人注意，那道波纹中隐隐显现出剑形虚影，又快速消散。
一旁的监督弟子毫无察觉：“下一个！”
流程已经走完，只需等待宗门的长老们进行挑选。
姜霁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思索起自己的后路。
管望走流程般迅速测了骨，便快步走到姜霁身边。
“没事，杂灵根也能进宗门当个外门弟子。”
姜霁抬头，幽幽看了他一眼。
她可还记得那番“剥削外门养内门”的言论呢。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杂灵根修行速度变快？”她问道。
管望也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有问必答道：“很久以前有这种邪术，但早已成了禁术，失传了。”
“要不你和我一起进青衡宗吧，我是木系天灵根，肯定能进内门，以后我罩着你！”
不待姜霁回答，头上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
“嘁，说什么大话呢，这杂灵根的小乞丐，凭什么进我青衡宗。”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青衣少年站在二楼看台上，一脸嘲讽。
少年头戴白玉冠，一手持剑，一手拨弄着剑穗，姿态高傲。
姜霁冷眼看着，心中估量着这富贵少年什么来头。
一旁的管望却是立即起身，颇有几分气势道：“你又是谁？偷听就算了，贸然插嘴也实在没什么教养！”
林宗生的脸色猝然一肃。
他身为青衡宗掌门之子，平日里听的都是旁人恭维，这是头一回有人如此顶撞他。
“大胆，你竟敢对青衡宗掌门之子如此说话！”
林宗生等一旁的青衡宗弟子说完，方才装模作样伸手阻拦。
他看向管望，眼神轻蔑：“你若是现在跪下给我道歉，我就放你一马，准你入青衡宗。”
管望上前一步，据理力争：“我道什么歉？要道歉也是你先道吧！”
姜霁站起身来，眼中带有一抹嘲意，看向林宗生：“不知道这位掌门之子的兄弟姐妹们在不在？要不再听听他们的意见？”
一旁有人大声回应：“人家可就仗着是掌门独子才这么嚣张！连青衡宗首席大弟子都不放在眼里的！”
那人躲在人群中，声音古怪，男女不辨。
姜霁挑剔打量着林宗生：“那他就是下一任青衡宗掌门？”
“才不是，不过他倒是有这个野心，但也只是空有野心了！”
身着青色宗门服的弟子挤入人群，试图将人找出，但一无所获。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林宗生窃窃私语。
林宗生拨弄剑穗的手拽住了剑穗，青筋毕现，生生将剑穗扯了下来。
他修行多年，那些人的指指点点他听得一清二楚。
“在场敢对青衡宗不敬者，皆不可入青衡宗！”
林宗生带着内力的声音在场地上空响起，人群终于安静下来。
他又看向姜霁和管望，目眦欲裂。
“这二人德行不佳！”
“谁敢收他们，便是与我青衡宗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