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工作碰壁
把微信里的最后几千块钱转给了妈妈之后，叶沐拖着行李回了大学时候租的房子。
站在放个行李箱都觉得逼仄的客厅里，叶沐忍不住冷嘲了一声。
果然是被顾翊风养的娇气了，连这样的房子竟然都觉得不习惯。
该庆幸了，叶沐对自己说，如果不是这套房子，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还不知道有哪里可去……
翻出电脑，叶沐蜷在客厅小小的布艺沙发上，开始撰写自己的简历。
姓名：叶沐
年龄：24
毕业院校：沪城交通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
……
写简历写得头昏脑胀，叶沐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只觉得浑身发冷，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声。
“顾翊风……好冷……”
顾翊风！
这个名字就像是一记耳光，直接把叶沐打醒了。
他用力地揉了揉脸颊，端着无处安放的电脑，缓慢伸展了一下麻木的胳膊。
后背已经僵硬的肌肉传来阵阵的酸麻感，看着面前工作经验空白一片的简历，叶沐心里猛地生出许多说不清的委屈。
顾翊风！你这个骗子……
被泪水沾湿的睫毛抖了抖，叶沐又想起妈妈在医院里跟他说的话。
“妈知道你不容易，妈真的不想再麻烦你，你爸这个病啊，要是搁妈身上就好了……”
“医生最近又开了几种药，住院费已经拖了半个月，妈实在是没脸跟你说……”
“沐沐啊，是爸妈拖累你了……”
叶沐抹了一把脸上冰凉的泪水，想想躺在病床上的爸爸和妈妈越发苍老佝偻的身躯，强打精神开始浏览招聘软件。
高级服装设计师、设计经理、工作室主理人……
叶沐仔细地考量了工作职责和薪资，信心满满地投出了自己的作品集。
·
早晨的阳光被窗帘死死地拦在外面，但是床头手机急促的铃声却吵得人太阳穴疼。
“顾翊风……你的电话……吵死了……”
叶沐嘟囔了两句，有些气恼的用薄被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又像是理智回笼般从床上猛地坐起。
这里已经不是顾家的别墅了……
他懊恼地打了一下自己，赶紧抓过手机。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哑的女声。
“小叶你好啊，我是新房东啊！”
叶沐这才知道，原来这套房子已经易主。
新房东说话很客气，只是叶沐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这个人的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我打电话是想问下，你这个房租是打算怎么交呀？”
还来不及深究，对方报出的房租价格就让叶沐心里沉甸甸压上了一块重石。
4500块一个月，这也太贵了……
“好的，您放心，我会尽快准备好下一季度的房租的……”
恍恍惚惚地挂了电话，叶沐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招聘软件，慢慢吐出一口郁气。
再次投递了一批更普通的设计岗位，叶沐放下手机，慢慢地用手背盖住自己的眼睛。
希望这次会有好消息吧。
·
电话那头的沈星悦放下手机，狠狠咳嗽了几声才觉得喉咙好受些。
看顾翊风还八风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好像根本不关心电话那头的小可怜，只一心研究手里的美式咖啡似的，沈星悦阴阳怪气地挤出来一丝假笑。
“顾总，原来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顾翊风波澜不惊地乜了她一眼。
“打一个电话五百。”
沈星悦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好好好，反正我给钱什么都干是吧。
手上还有让人焦头烂额的工作，沈星悦拖着打工人沉重的身躯，满脸痛苦地坐到了电脑前。
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后，她烦躁地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谁知一抬眼，发现顾翊风还坐在沙发上。
怎麽个意思，这是还不打算走？
把烦人的工作搁到一边，沈星悦悄悄打量了顾翊风一番，试图从她身上找出苦情霸总为爱痴缠彻夜未眠的证据。
最后发现，跟精神奕奕的顾翊风相比，自己这种憔悴的打工人看起来才更像是痛失所爱的样子。
哈，真是自取其辱的一天呐！
沈星悦冷笑着灌了一口加糖加奶的拿铁，眼神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
“我说，你是真打算让你们家小玫瑰出去工作？”
顾翊风啜了口咖啡，回想起昨天叶沐拉着行李箱的倔强背影，就像是背着包袱离家出走的小猫咪，甚至有点想先把人捞回来狠狠欺负一下。
“让他去玩玩，等吃亏了就知道回来了。”
沈星悦冷嗤了一声。
装什么，要是真这么不在乎，还至于一大早跑来公司骚扰她？
看顾翊风压根不打算花时间跟自己谈心，沈星悦只能默默掐灭了内心八卦的小火苗。
电脑上适时弹出来一封海外邮件，迅速地浏览完后，沈星悦的脸色倏忽间冷了下来。
“你家老太太说，资料你已经看过了？”
咖啡杯和玻璃茶几碰撞出清脆的响声，顾翊风对上沈星悦的眼神，两人脸上俱是如出一辙的冷厉。
·
“妈，你们就安安心心地治疗，不用担心我！”
叶沐的脸上写满了兴奋，发丝上染着金色的阳光，看起来神采飞扬。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等发了工资就给你们转钱！”
看见儿子欢欣的笑容，叶母眉间的皱褶总算舒展开来。
“好好好，那你好好工作，注意休息啊！”
叶沐笑着点点头，又跟小口小口喝着汤的爸爸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慢慢熄灭，叶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虚弱地跌坐在沙发上。
胃，好痛……
尖锐的疼痛几乎剥夺了他说话的权利，他捂着腹部重重地喘了几声，挣扎着打开了手机。
招聘软件里毫无反应的私信，像是在嘲笑离开了顾翊风就活不下去的他。
今天妈妈在微信上反复输入了好几次，才犹豫着说医生开了一个很贵的药……
他哪能说不用，赶紧打电话过去劝他们。
沪城的天气说阴就阴，窗外的阳光淡去，出租房显得更加阴暗逼仄。
叶沐开始烦躁的在家里翻找，试图找出点什么值钱的东西。
却意外翻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是他还没送出手的《双雁图》。
叶沐抱着盒子发了一会儿呆，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满地狼藉里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回客厅。
闲置：蜀绣《双雁图》
价格：1.5w
叶沐兴冲冲地在腊肠闲置上挂出了这副绣品，想起自己付出的心血，满脸不舍地在盒子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算了，先把房租弄到手吧……
叶沐咬咬牙，点了提交。
想到马上能有一笔钱解决燃眉之急，叶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小心地把礼盒放在沙发的一角，眉眼舒展地坐下来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
等外卖的间隙，叶沐点开推荐漫无目的地在腊肠闲置上浏览，想等等看有没有人询价。
“您发布的闲置下有人评论…”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出价了！
叶沐赶紧点开。
“这不就景区10块钱一把的智商税吗？”
“笑死了，我家有块祖传擦脚布全瑕2000”
刺眼的评论像是一记耳光扇在了叶沐的脸上，他又气又恼，脸都涨的通红，颤抖着手退出了闲置软件。
太过分了……
腊肠闲置却不懂他的愤怒，又弹出来一条消息。
“陌生人给您发了一条私信~”
没关系，总有识货的！
叶沐安慰了自己一句，甚至还在心里想，如果对方真心想买的话，也可以便宜一些。
他考虑了一个满意的价格，故意等了几秒钟才点开私信。
180cm本科生：美女，今晚500，约吗？
***
叶沐骂了句脏话！
心里的怒火与委屈交织着，他刚想回复些什么，却突然打进了一个陌生电话。
叶沐心头一颤，难道又是房东？
他不敢不接，只是声音都带上了细微的颤抖：“喂，你好……”
一瞬间，叶沐的脑子里面转过百八十个念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点什么。
自己现在身上连一千块都拿不出来，拿什么交房租啊……
电话里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
“喂你好，外卖到了！”
叶沐浑身一松，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虚脱地靠在了沙发上，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
“嗯，你放门口吧……”
外卖员气喘吁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不是，你这个别墅区我进不去啊，我放在门口保安亭了哈，保安说给你送门口……”
等等！什么？！别墅？！！！
“哎，不是……”
叶沐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解释，电话里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外卖员在电话那头“喂喂喂”几声，不知说了句什么，“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叶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点开了外卖软件。
却发现确认收货的订单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
收货地址：沪城滨南区花语臻境5号别墅
该死！
叶沐简直想给自己一耳光！
巨大的愤怒和委屈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他的心房，让他的眼眶都开始发红。
捂着肚子蜷缩在沙发上，叶沐把自己紧紧地抱起来，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湿漉漉的脸庞在手臂上粗鲁地蹭了几下，又打开了招聘软件。
客服专员、售后专员、电商客服、模特、时装买手……
只要是时装设计相关的工作，叶沐都投了个遍。
他已经不抱什么期待了，只希望能够先找到个工作。
这次总算是收到了零星的回复。
“你好，转正后底薪+绩效4500，学徒期无薪资不额外收费需自备电脑能接受吗？”
“你好，我看你身材条件不错，人T模特考虑吗？”
“我们公司是上24小时休24小时，你现在住哪里？”
……
叶沐从来不知道原来在沪城生活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
医药费、房租、生活费像是黄连的汁水堵在他的喉口，让人无端生出苦涩的窒息感。
他点开那个上一休一的酒店客服对话框，缓缓地打出回复。
我目前住在沪城西宁区……
手指僵硬地悬在手机屏幕上，过了许久，叶沐才用力地点了发送。
“滴——”
手机屏幕猛地一黑。
没电了！
叶沐赶紧手忙脚乱地插上充电线。
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叶沐长舒一口气，他急忙点开了招聘软件。
酒店客服的招聘被一条新消息挤到了下面。
“麦仙集团的HR向您发来了面试邀请，岗位：产品事业部经理助理，请问是否接受？”
站在放个行李箱都觉得逼仄的客厅里，叶沐忍不住冷嘲了一声。
果然是被顾翊风养的娇气了，连这样的房子竟然都觉得不习惯。
该庆幸了，叶沐对自己说，如果不是这套房子，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还不知道有哪里可去……
翻出电脑，叶沐蜷在客厅小小的布艺沙发上，开始撰写自己的简历。
姓名：叶沐
年龄：24
毕业院校：沪城交通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
……
写简历写得头昏脑胀，叶沐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只觉得浑身发冷，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声。
“顾翊风……好冷……”
顾翊风！
这个名字就像是一记耳光，直接把叶沐打醒了。
他用力地揉了揉脸颊，端着无处安放的电脑，缓慢伸展了一下麻木的胳膊。
后背已经僵硬的肌肉传来阵阵的酸麻感，看着面前工作经验空白一片的简历，叶沐心里猛地生出许多说不清的委屈。
顾翊风！你这个骗子……
被泪水沾湿的睫毛抖了抖，叶沐又想起妈妈在医院里跟他说的话。
“妈知道你不容易，妈真的不想再麻烦你，你爸这个病啊，要是搁妈身上就好了……”
“医生最近又开了几种药，住院费已经拖了半个月，妈实在是没脸跟你说……”
“沐沐啊，是爸妈拖累你了……”
叶沐抹了一把脸上冰凉的泪水，想想躺在病床上的爸爸和妈妈越发苍老佝偻的身躯，强打精神开始浏览招聘软件。
高级服装设计师、设计经理、工作室主理人……
叶沐仔细地考量了工作职责和薪资，信心满满地投出了自己的作品集。
·
早晨的阳光被窗帘死死地拦在外面，但是床头手机急促的铃声却吵得人太阳穴疼。
“顾翊风……你的电话……吵死了……”
叶沐嘟囔了两句，有些气恼的用薄被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又像是理智回笼般从床上猛地坐起。
这里已经不是顾家的别墅了……
他懊恼地打了一下自己，赶紧抓过手机。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哑的女声。
“小叶你好啊，我是新房东啊！”
叶沐这才知道，原来这套房子已经易主。
新房东说话很客气，只是叶沐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这个人的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我打电话是想问下，你这个房租是打算怎么交呀？”
还来不及深究，对方报出的房租价格就让叶沐心里沉甸甸压上了一块重石。
4500块一个月，这也太贵了……
“好的，您放心，我会尽快准备好下一季度的房租的……”
恍恍惚惚地挂了电话，叶沐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招聘软件，慢慢吐出一口郁气。
再次投递了一批更普通的设计岗位，叶沐放下手机，慢慢地用手背盖住自己的眼睛。
希望这次会有好消息吧。
·
电话那头的沈星悦放下手机，狠狠咳嗽了几声才觉得喉咙好受些。
看顾翊风还八风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好像根本不关心电话那头的小可怜，只一心研究手里的美式咖啡似的，沈星悦阴阳怪气地挤出来一丝假笑。
“顾总，原来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顾翊风波澜不惊地乜了她一眼。
“打一个电话五百。”
沈星悦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好好好，反正我给钱什么都干是吧。
手上还有让人焦头烂额的工作，沈星悦拖着打工人沉重的身躯，满脸痛苦地坐到了电脑前。
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后，她烦躁地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谁知一抬眼，发现顾翊风还坐在沙发上。
怎麽个意思，这是还不打算走？
把烦人的工作搁到一边，沈星悦悄悄打量了顾翊风一番，试图从她身上找出苦情霸总为爱痴缠彻夜未眠的证据。
最后发现，跟精神奕奕的顾翊风相比，自己这种憔悴的打工人看起来才更像是痛失所爱的样子。
哈，真是自取其辱的一天呐！
沈星悦冷笑着灌了一口加糖加奶的拿铁，眼神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
“我说，你是真打算让你们家小玫瑰出去工作？”
顾翊风啜了口咖啡，回想起昨天叶沐拉着行李箱的倔强背影，就像是背着包袱离家出走的小猫咪，甚至有点想先把人捞回来狠狠欺负一下。
“让他去玩玩，等吃亏了就知道回来了。”
沈星悦冷嗤了一声。
装什么，要是真这么不在乎，还至于一大早跑来公司骚扰她？
看顾翊风压根不打算花时间跟自己谈心，沈星悦只能默默掐灭了内心八卦的小火苗。
电脑上适时弹出来一封海外邮件，迅速地浏览完后，沈星悦的脸色倏忽间冷了下来。
“你家老太太说，资料你已经看过了？”
咖啡杯和玻璃茶几碰撞出清脆的响声，顾翊风对上沈星悦的眼神，两人脸上俱是如出一辙的冷厉。
·
“妈，你们就安安心心地治疗，不用担心我！”
叶沐的脸上写满了兴奋，发丝上染着金色的阳光，看起来神采飞扬。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等发了工资就给你们转钱！”
看见儿子欢欣的笑容，叶母眉间的皱褶总算舒展开来。
“好好好，那你好好工作，注意休息啊！”
叶沐笑着点点头，又跟小口小口喝着汤的爸爸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慢慢熄灭，叶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虚弱地跌坐在沙发上。
胃，好痛……
尖锐的疼痛几乎剥夺了他说话的权利，他捂着腹部重重地喘了几声，挣扎着打开了手机。
招聘软件里毫无反应的私信，像是在嘲笑离开了顾翊风就活不下去的他。
今天妈妈在微信上反复输入了好几次，才犹豫着说医生开了一个很贵的药……
他哪能说不用，赶紧打电话过去劝他们。
沪城的天气说阴就阴，窗外的阳光淡去，出租房显得更加阴暗逼仄。
叶沐开始烦躁的在家里翻找，试图找出点什么值钱的东西。
却意外翻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是他还没送出手的《双雁图》。
叶沐抱着盒子发了一会儿呆，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满地狼藉里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回客厅。
闲置：蜀绣《双雁图》
价格：1.5w
叶沐兴冲冲地在腊肠闲置上挂出了这副绣品，想起自己付出的心血，满脸不舍地在盒子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算了，先把房租弄到手吧……
叶沐咬咬牙，点了提交。
想到马上能有一笔钱解决燃眉之急，叶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小心地把礼盒放在沙发的一角，眉眼舒展地坐下来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
等外卖的间隙，叶沐点开推荐漫无目的地在腊肠闲置上浏览，想等等看有没有人询价。
“您发布的闲置下有人评论…”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出价了！
叶沐赶紧点开。
“这不就景区10块钱一把的智商税吗？”
“笑死了，我家有块祖传擦脚布全瑕2000”
刺眼的评论像是一记耳光扇在了叶沐的脸上，他又气又恼，脸都涨的通红，颤抖着手退出了闲置软件。
太过分了……
腊肠闲置却不懂他的愤怒，又弹出来一条消息。
“陌生人给您发了一条私信~”
没关系，总有识货的！
叶沐安慰了自己一句，甚至还在心里想，如果对方真心想买的话，也可以便宜一些。
他考虑了一个满意的价格，故意等了几秒钟才点开私信。
180cm本科生：美女，今晚500，约吗？
***
叶沐骂了句脏话！
心里的怒火与委屈交织着，他刚想回复些什么，却突然打进了一个陌生电话。
叶沐心头一颤，难道又是房东？
他不敢不接，只是声音都带上了细微的颤抖：“喂，你好……”
一瞬间，叶沐的脑子里面转过百八十个念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点什么。
自己现在身上连一千块都拿不出来，拿什么交房租啊……
电话里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
“喂你好，外卖到了！”
叶沐浑身一松，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虚脱地靠在了沙发上，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
“嗯，你放门口吧……”
外卖员气喘吁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不是，你这个别墅区我进不去啊，我放在门口保安亭了哈，保安说给你送门口……”
等等！什么？！别墅？！！！
“哎，不是……”
叶沐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解释，电话里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外卖员在电话那头“喂喂喂”几声，不知说了句什么，“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叶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点开了外卖软件。
却发现确认收货的订单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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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叶沐简直想给自己一耳光！
巨大的愤怒和委屈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他的心房，让他的眼眶都开始发红。
捂着肚子蜷缩在沙发上，叶沐把自己紧紧地抱起来，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湿漉漉的脸庞在手臂上粗鲁地蹭了几下，又打开了招聘软件。
客服专员、售后专员、电商客服、模特、时装买手……
只要是时装设计相关的工作，叶沐都投了个遍。
他已经不抱什么期待了，只希望能够先找到个工作。
这次总算是收到了零星的回复。
“你好，转正后底薪+绩效4500，学徒期无薪资不额外收费需自备电脑能接受吗？”
“你好，我看你身材条件不错，人T模特考虑吗？”
“我们公司是上24小时休24小时，你现在住哪里？”
……
叶沐从来不知道原来在沪城生活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
医药费、房租、生活费像是黄连的汁水堵在他的喉口，让人无端生出苦涩的窒息感。
他点开那个上一休一的酒店客服对话框，缓缓地打出回复。
我目前住在沪城西宁区……
手指僵硬地悬在手机屏幕上，过了许久，叶沐才用力地点了发送。
“滴——”
手机屏幕猛地一黑。
没电了！
叶沐赶紧手忙脚乱地插上充电线。
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叶沐长舒一口气，他急忙点开了招聘软件。
酒店客服的招聘被一条新消息挤到了下面。
“麦仙集团的HR向您发来了面试邀请，岗位：产品事业部经理助理，请问是否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