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愤恨地用脚踢了下地上的小石头，石头“嗖”地飞到池厌清脚下。
池厌清没有理会。
虞楚又踢了一颗。
池厌清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石子又看虞楚：“想砸死我？”
虞楚阴阳怪气：“我哪里敢。”
“没有，你胆子很大。”
池厌清咸不淡的一句话让虞楚后背发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等回到家，池厌清转头对正在给周则昀发消息的她轻描淡写说：“书房里请。”
虞楚瞬间顿感不妙，站在门口不愿进去。
“怎么了小舅？”
池厌清眼睛在她的手机上轻轻转了一圈：“你觉得呢？”
“我觉得一点都不好。”虞楚想要逃跑，“头有点晕，想快点睡觉。”
她探头进去，以自己想吃宵夜为由装模作样地叫家里的阿姨。
“阿姨不在，我给她放了一个星期假。”
“……为什么？”
“过节。”
“什么节?”
“圣诞节。”
“……”虞楚幽幽道，“我想比起圣诞节，阿姨更想过春节。”
这圣诞节有什么好放假的，还一放就是5天，难道她这几天都要和池厌清朝夕相处？
虞楚双眼一黑。
池厌清率先走进书房：“磨磨蹭蹭浪费的是你的时间。”
虞楚垂着头跟了上去，像失去希望的铁桶僵尸。
池厌清坐在桌前，开门见山问道：“你和周则昀还在谈恋爱？”
“啊？”他的直截了当让虞楚有些招架不住，打量着他的表情暗自思考。
池厌清可讨厌她和周则昀在一起了，但他今天看上去又颇为平静，那自己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她的小心思在池厌清面前如同白开水一般透明：“你用不着撒谎，这只是简单的谈话。”
“可以不说吗？”
“不可以。”池厌清食指屈起，敲击桌子，“我是你的监护人，有资格了解你的交友圈。”
“那你不要干涉。”虞楚小声说。
“那是之后的事情。”
虞楚想着反正池厌清迟早都要知道，这是无法摆脱的现实，于是直接说：“嗯。”
她解释说：“我们最近才定下关系。”
池厌清轻飘飘点头，似乎是把这件事情完全放下的节奏，话题一转问道：“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虞楚以为情报解除，直接坐到一旁的小沙发上，开始控诉池厌清：“小舅，后天就是我生日了，你居然现在才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太让我伤心了！”
池厌清没有丝毫不好意思：“我之前过生日，你不也是直接忘了？”
他的语言很犀利，但面容却很平静，让虞楚捉摸不透他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情，虞楚颇为心虚，但很快她转念一想，自己后来做了补救措施啊。
“那我后来不是道歉了吗？而且小静你明明知道被别人忘记是多么难过的一件事情，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池厌清冷静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她是多么单纯多么理直气壮地讨伐着自己。似乎已经料定不管她做了什么，自己也都无条件包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已经全身心依赖他。
只是她自己还没有预料到。
池厌清微笑：“所以你想要什么？”
虞楚想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她其实已经拥有很多很多。本来想要那颗粉色钻石，但又觉得是池厌清送给别人的东西，自己不应该沾染。
如果一定要许一个愿，她希望池厌清不要干涉她谈恋爱。池厌清就做一个宠溺她的长辈，这样就很好。
但这样直接说出来她又怕池厌清生气，于是稍微包装了一下语言：“我希望我和你都能幸福。”
“你不是说我是渣男？不能去祸害别的女孩子。”池厌清轻轻嗤笑一声。
“那不是误会嘛。”
池厌清算是猜透了她的心思。她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思能放在他身上，都全身心地奔赴她美好的爱情去了，自己只不过是他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这本身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虞楚看了眼手机，有些着急想走：“小舅如果没有别的事了，我出去啦。”
池厌清问她：“明天晚上在家吃饭？”
虞楚顿了顿解释说：“那个，我和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已经约好了去外面吃饭，小舅你不用等我了。”
虞楚不爱热闹。他以前的很多同学办生日会都很隆重，但虞楚不喜欢这种。
因为她很久以前就发现，自己并没有很多好朋友。与其虚假的热闹一场倒不如和真心喜欢自己的人坐在一起切蛋糕。
所以往年的生日池厌清不管多忙，都会在家里等她，和她一起切生日蛋糕。
但是今年全都不一样了，因为她已经和周则昀约定好，两个人一起过生日。
这是一个不能对池厌清说的秘密。
“所以，我是被你抛弃了。”池厌清靠着椅背开口道。
“哪有的事，小舅你别这么说。”虞楚拙劣地解释，“只是我们小孩子玩的你不喜欢而已，而且我已经长大了，你不用再担心我了。”
池厌清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声音淡沉：“下雪了。”
雪越下越大，第2天早上，虞楚打开窗帘向外望去，外面里白茫茫一片。
池厌清站在楼下，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里面是同色系的西装，身形周正，脸色冷淡。
司机正拿着铲雪锹铲着轮子两旁的积雪。
他轻轻掸了掸落在肩膀上的雪花，抬眼望向虞楚。
虞楚以为自己被他发现了，赶忙往后退了两步。但转念一想，她这窗户关着外面人是看不到的。
在心里嘲笑自己胆子小，虞楚摸了摸心口，再往下看池厌清已经上车了。
虞楚躺回到床上，发觉自己的心口在砰砰直跳，总是感觉有些不安稳。她压下心底的异样，从床上起来开始筹备今天的计划。
其实要说多大的计划也没有，只是想和周则昀好好约会一天。
两人约定好在学校附近见面。
等虞楚的时候，周则昀也早已经候在那里了。天上仍然下着小雪，虞楚打着伞跑过去。
周则昀自然地伸出怀抱，将她拥在怀里，顺手接过她手里的伞，收了起来。
两个人就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先去逛了逛街，然后吃了一顿午饭。吃完后有一起去做了杯子。
两个人都不是做手工的能手，做出来的杯子歪歪扭扭。
虞楚将自己做的小兔子杯子送给周则昀，周则昀很宝贵地放进包里。
快乐的时光稍纵即逝，等快要天黑了，两人便准备回家。
这个“家”不是池厌清给虞楚买的，而是叶云送给虞楚的新家。
虞楚不想被池厌清打扰，便和周则昀提前说好，两人悄悄在这里过生日。
周则昀也提前好几天前就托人专门布置客厅，订了鲜花和蛋糕，方案前前后后打回来好几次，只是希望能让虞楚感到浪漫。
结果也算不让她失望。
客厅里甚至摆放着隆重的花墙，花墙上有虞楚的照片，都是周则昀偷偷拍的。
桌子上摆着精美的生日蛋糕，旁边有一封手写信。
虞楚好奇想要打开，周则昀却有些不好意思：“一会再看。”
怕被池厌清发现，虞楚是准备早点和周则昀过生日，过完生日就回去。
冬天的白昼很短，黑夜很长，六点钟不到，夜已经黑了。所幸客厅里灯光温柔，还有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虞楚觉得很幸福。
周则昀也是如此。他珍惜地看着虞楚，希望这一刻幸福可以再久一些。
生日蜡烛摆到一半，周则昀的手机响了。他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就变得难看起了。
第一次他没有接电话，但是对面的人像是疯了一般，锲而不舍地打着。
周则昀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虞楚着急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现在有事可以先走。”
周则昀舍不得虞楚，他站起身独自走到阳台，接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陶然冷漠地让他回家，周则昀解释说自己很快就回去。
但是陶冉的精神状况更加疯狂，她直接给周则昀打了个视频电话，问他是不是想让自己死，如果想的话就直说。
周则昀和她讲道理：“你不能永远这样。”
“那你就是想让我死，我养的儿子不听我的话，我有什么活着的必要？”陶冉坐在池边，让他看黑黝黝的池水。
“冬天的池水这么深这么凉，我不会游泳。”陶冉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看着那一汪池水，周则昀回忆起了不好的画面，头疼欲裂。恍惚间他意识到，自己的幸福已经消失。
周则昀一瞬间的抽离，眼神中没有了光，冷漠说道：“那你是让我死。”
陶冉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一向听话的儿子居然会反抗，尖叫说：“你变了，你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待你的母亲！”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就脱离这个恶魔之地！我放弃了所有，这么含辛茹苦、全身心地照顾着你，你现在居然要反过来咬我一口！”
“是我爸对不起你，不是我对不起你。”极致的痛苦让周则昀想明白了，愈发冷漠。
他抛开一切感情说着事实：“我只是不想做像我爸那样的人。”
“你身上流着他的血，你摆脱不了！”陶冉直接站起身，朝湖边走了两步，尖利的声音再夜色中显得诡异，“你们父子俩都想踩着我的骨血上位，不可能！”
池厌清没有理会。
虞楚又踢了一颗。
池厌清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石子又看虞楚：“想砸死我？”
虞楚阴阳怪气：“我哪里敢。”
“没有，你胆子很大。”
池厌清咸不淡的一句话让虞楚后背发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等回到家，池厌清转头对正在给周则昀发消息的她轻描淡写说：“书房里请。”
虞楚瞬间顿感不妙，站在门口不愿进去。
“怎么了小舅？”
池厌清眼睛在她的手机上轻轻转了一圈：“你觉得呢？”
“我觉得一点都不好。”虞楚想要逃跑，“头有点晕，想快点睡觉。”
她探头进去，以自己想吃宵夜为由装模作样地叫家里的阿姨。
“阿姨不在，我给她放了一个星期假。”
“……为什么？”
“过节。”
“什么节?”
“圣诞节。”
“……”虞楚幽幽道，“我想比起圣诞节，阿姨更想过春节。”
这圣诞节有什么好放假的，还一放就是5天，难道她这几天都要和池厌清朝夕相处？
虞楚双眼一黑。
池厌清率先走进书房：“磨磨蹭蹭浪费的是你的时间。”
虞楚垂着头跟了上去，像失去希望的铁桶僵尸。
池厌清坐在桌前，开门见山问道：“你和周则昀还在谈恋爱？”
“啊？”他的直截了当让虞楚有些招架不住，打量着他的表情暗自思考。
池厌清可讨厌她和周则昀在一起了，但他今天看上去又颇为平静，那自己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她的小心思在池厌清面前如同白开水一般透明：“你用不着撒谎，这只是简单的谈话。”
“可以不说吗？”
“不可以。”池厌清食指屈起，敲击桌子，“我是你的监护人，有资格了解你的交友圈。”
“那你不要干涉。”虞楚小声说。
“那是之后的事情。”
虞楚想着反正池厌清迟早都要知道，这是无法摆脱的现实，于是直接说：“嗯。”
她解释说：“我们最近才定下关系。”
池厌清轻飘飘点头，似乎是把这件事情完全放下的节奏，话题一转问道：“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虞楚以为情报解除，直接坐到一旁的小沙发上，开始控诉池厌清：“小舅，后天就是我生日了，你居然现在才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太让我伤心了！”
池厌清没有丝毫不好意思：“我之前过生日，你不也是直接忘了？”
他的语言很犀利，但面容却很平静，让虞楚捉摸不透他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情，虞楚颇为心虚，但很快她转念一想，自己后来做了补救措施啊。
“那我后来不是道歉了吗？而且小静你明明知道被别人忘记是多么难过的一件事情，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池厌清冷静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她是多么单纯多么理直气壮地讨伐着自己。似乎已经料定不管她做了什么，自己也都无条件包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已经全身心依赖他。
只是她自己还没有预料到。
池厌清微笑：“所以你想要什么？”
虞楚想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她其实已经拥有很多很多。本来想要那颗粉色钻石，但又觉得是池厌清送给别人的东西，自己不应该沾染。
如果一定要许一个愿，她希望池厌清不要干涉她谈恋爱。池厌清就做一个宠溺她的长辈，这样就很好。
但这样直接说出来她又怕池厌清生气，于是稍微包装了一下语言：“我希望我和你都能幸福。”
“你不是说我是渣男？不能去祸害别的女孩子。”池厌清轻轻嗤笑一声。
“那不是误会嘛。”
池厌清算是猜透了她的心思。她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思能放在他身上，都全身心地奔赴她美好的爱情去了，自己只不过是他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这本身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虞楚看了眼手机，有些着急想走：“小舅如果没有别的事了，我出去啦。”
池厌清问她：“明天晚上在家吃饭？”
虞楚顿了顿解释说：“那个，我和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已经约好了去外面吃饭，小舅你不用等我了。”
虞楚不爱热闹。他以前的很多同学办生日会都很隆重，但虞楚不喜欢这种。
因为她很久以前就发现，自己并没有很多好朋友。与其虚假的热闹一场倒不如和真心喜欢自己的人坐在一起切蛋糕。
所以往年的生日池厌清不管多忙，都会在家里等她，和她一起切生日蛋糕。
但是今年全都不一样了，因为她已经和周则昀约定好，两个人一起过生日。
这是一个不能对池厌清说的秘密。
“所以，我是被你抛弃了。”池厌清靠着椅背开口道。
“哪有的事，小舅你别这么说。”虞楚拙劣地解释，“只是我们小孩子玩的你不喜欢而已，而且我已经长大了，你不用再担心我了。”
池厌清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声音淡沉：“下雪了。”
雪越下越大，第2天早上，虞楚打开窗帘向外望去，外面里白茫茫一片。
池厌清站在楼下，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里面是同色系的西装，身形周正，脸色冷淡。
司机正拿着铲雪锹铲着轮子两旁的积雪。
他轻轻掸了掸落在肩膀上的雪花，抬眼望向虞楚。
虞楚以为自己被他发现了，赶忙往后退了两步。但转念一想，她这窗户关着外面人是看不到的。
在心里嘲笑自己胆子小，虞楚摸了摸心口，再往下看池厌清已经上车了。
虞楚躺回到床上，发觉自己的心口在砰砰直跳，总是感觉有些不安稳。她压下心底的异样，从床上起来开始筹备今天的计划。
其实要说多大的计划也没有，只是想和周则昀好好约会一天。
两人约定好在学校附近见面。
等虞楚的时候，周则昀也早已经候在那里了。天上仍然下着小雪，虞楚打着伞跑过去。
周则昀自然地伸出怀抱，将她拥在怀里，顺手接过她手里的伞，收了起来。
两个人就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先去逛了逛街，然后吃了一顿午饭。吃完后有一起去做了杯子。
两个人都不是做手工的能手，做出来的杯子歪歪扭扭。
虞楚将自己做的小兔子杯子送给周则昀，周则昀很宝贵地放进包里。
快乐的时光稍纵即逝，等快要天黑了，两人便准备回家。
这个“家”不是池厌清给虞楚买的，而是叶云送给虞楚的新家。
虞楚不想被池厌清打扰，便和周则昀提前说好，两人悄悄在这里过生日。
周则昀也提前好几天前就托人专门布置客厅，订了鲜花和蛋糕，方案前前后后打回来好几次，只是希望能让虞楚感到浪漫。
结果也算不让她失望。
客厅里甚至摆放着隆重的花墙，花墙上有虞楚的照片，都是周则昀偷偷拍的。
桌子上摆着精美的生日蛋糕，旁边有一封手写信。
虞楚好奇想要打开，周则昀却有些不好意思：“一会再看。”
怕被池厌清发现，虞楚是准备早点和周则昀过生日，过完生日就回去。
冬天的白昼很短，黑夜很长，六点钟不到，夜已经黑了。所幸客厅里灯光温柔，还有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虞楚觉得很幸福。
周则昀也是如此。他珍惜地看着虞楚，希望这一刻幸福可以再久一些。
生日蜡烛摆到一半，周则昀的手机响了。他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就变得难看起了。
第一次他没有接电话，但是对面的人像是疯了一般，锲而不舍地打着。
周则昀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虞楚着急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现在有事可以先走。”
周则昀舍不得虞楚，他站起身独自走到阳台，接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陶然冷漠地让他回家，周则昀解释说自己很快就回去。
但是陶冉的精神状况更加疯狂，她直接给周则昀打了个视频电话，问他是不是想让自己死，如果想的话就直说。
周则昀和她讲道理：“你不能永远这样。”
“那你就是想让我死，我养的儿子不听我的话，我有什么活着的必要？”陶冉坐在池边，让他看黑黝黝的池水。
“冬天的池水这么深这么凉，我不会游泳。”陶冉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看着那一汪池水，周则昀回忆起了不好的画面，头疼欲裂。恍惚间他意识到，自己的幸福已经消失。
周则昀一瞬间的抽离，眼神中没有了光，冷漠说道：“那你是让我死。”
陶冉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一向听话的儿子居然会反抗，尖叫说：“你变了，你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待你的母亲！”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就脱离这个恶魔之地！我放弃了所有，这么含辛茹苦、全身心地照顾着你，你现在居然要反过来咬我一口！”
“是我爸对不起你，不是我对不起你。”极致的痛苦让周则昀想明白了，愈发冷漠。
他抛开一切感情说着事实：“我只是不想做像我爸那样的人。”
“你身上流着他的血，你摆脱不了！”陶冉直接站起身，朝湖边走了两步，尖利的声音再夜色中显得诡异，“你们父子俩都想踩着我的骨血上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