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没有落在虞诚心的脸上,虞诚意一挡,扇在了他的脸上。

    虞楚劲小,力道不大,但对于虞家两个孩子来说却是耻辱。

    虞诚心立马坐不住了,心疼不已:“虞楚,你疯了!”

    虞诚意没有说话,扯着嘴角笑了笑,眼神不再毫无感情,反而有了一丝兴奋和癫狂。

    他文质彬彬的皮囊下藏着一颗疯狂的心,也正是因此他才会控制不住地飙车、做邪恶的事情。就连下药这件事情他也是幕后的主要推动者,虞诚心只能算是帮凶。

    虞楚毫不在意地甩手,像是沾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语气也是轻慢:“是你们先挑衅在前,这一巴掌是我赏的。”

    虞诚心当即就要冲上前撕碎虞楚这张伶牙俐齿的嘴,池厌清将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虞楚的肩上,虚虚地搂住她,语气平静:“这里不是虞家。”意思是他们不能在这里逞威风。

    眼看着大厅里的人似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侧目而视,虞诚心不想自己和虞诚意失态,成为别人的谈资。她狠狠地咬了口舌尖,忍下这股气,感受着口腔里的腥甜:“看来你是真的要和虞家一刀两断。”

    “这么多年虞家对你尽心尽力,你却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虞诚心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判她。

    虞楚没有辩解。

    “只不过这样两面三刀的人是不会得到任何人喜欢。池家不喜欢你,虞家也不接纳你,你的父母也不要你,最终只能依靠男人。”虞诚心说话专往虞楚的心窝里戳,“这可能就是报应吧。”

    虞楚受不了她这样的攻击:“不许你这样说我的父母!”

    虞诚心看虞楚被自己影响了,心里舒服了不少。这样的言语攻击其实得不到任何的好处,但只要对方被自己的话影响了,那就算自己胜利。

    她还想说什么,池厌清冷声打断,平静地送虞家兄妹一份大礼:“楚楚的父母很爱她,倒是虞平诚又给你们生了个弟弟。”

    虞家兄妹的表情有一瞬间呆滞,似乎是理解不了池厌清话语中的意思。

    虞楚也不明白,抬眼看他。池厌清对待旁人有多冷漠,对待她就有多温柔,替她拨正耳边的碎发告诉她:“虞平诚的情人给他生了个儿子,是他一直想要的健全儿子。”

    他脸色平静,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对,我就是在说你们心理变态不健全,那又怎样。

    “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散播谣言。”虞诚心义正言辞说。

    池厌清只管发射导弹,之后的一切废墟他都不会在意,因为他知道那些只是失败者的负隅顽抗。

    所以他只是搂着虞楚的肩膀柔声询问:“进去吗?”

    虞楚还有很多话想说想问,但是她不想和虞家兄妹待在一个空间里,便自顾自地往外走。

    她还没有原谅池厌清,所以一回到室内她就把身上的外套抖落在地,自顾自地坐到角落的小沙发里。

    一旁的侍者将池厌清的外套捡了起来,脸色稍显尴尬,池厌清不在意地挥手:“没事。”

    他站到虞楚面前,宽阔的身躯将她笼罩,也挡住了旁人八卦探究的眼神。

    虞楚不说话,他也沉默着。

    “我奶奶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与其中?”虞楚拿起茶几上未动的香槟,掩饰自己内心的焦灼。

    “有。”池厌清承认得非常果断。

    虞楚细白的手指重重地按在香槟的杯壁上,她还是年纪小,涉世未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怒视着池厌清,眼底的失望一览无余:“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需要扳倒虞平诚,所以调查了这件事。”池厌清解释,“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叶云。”

    虞楚不信任他:“我不相信,你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你明知道我那么担心奶奶的身体,你也从不制止。”

    “我努力了,楚楚。”池厌清并不是一个爱解释的人,因为他知道嘴上说的话永远没有行动具有可信度。

    但是看着虞楚如此痛苦的模样,他一而再地解释:“你要知道叶云的身体在被下毒的那一刻已经走向末路,我——”

    虞楚站起身,直接将一杯香槟洒在他的脸上。

    一直默默在一旁的。付沉微微瞪大了眼睛。

    虞楚愤怒道:“不要再骗人了,你真恶心!”

    在她看来,身边人的背叛才是更难以忍受的。她曾经那么的相信他依赖他,但是他却狠狠地伤害她,简直比虞家人还要可恶。

    铺天盖地的失望和伤心让虞楚声音都带上哽咽:“你以为说几句好话给几个甜枣,我就会乖乖地和你走吗?不可能!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死在这里,我也不可能回到你的身边,因为我厌恶你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池厌清低垂着头,额角有一缕碎发耷拉下来,横在冷淡的眉眼间,卷长的睫毛遮住了神色,只能听见他问道:“楚楚,你不相信我?”

    虞楚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面再提信任两个字,在她看来池厌清隐瞒叶云的情况,就已经失去了她的信任。

    池厌清抬头看她,接受了她的坏脾气一样,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轻声道:“没事,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气头上。”

    但是虞楚才不愿和他交流,直接将空了的香槟杯子扔了过去,砸在他的额头上。

    这一下闹得人尽皆知。池厌清深吸了一口气,对一脸紧张的侍者解释,也是在说给那些宾客听:“没事,我惹她生气了。”

    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虞楚和池厌清身上,没有人关心一位身穿华服的年轻女人。她手里晃着酒杯,眼神却一瞬不瞬地看向角落里正在气头上的虞楚,眼底闪过阴暗的光。

    池厌清没有管自己,只是吩咐付沉:“看好她。”

    虞楚让他滚:“我怎么样都和你没有关系,你也不要总是命令付沉,在我看来他比你好100倍。”

    池厌清脸色冷了下来,叫他的名字:“虞楚。”

    虞楚感受到他的愤怒,抱着自毁的心态更加变本加厉:“怎么了?我说的有错吗?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你好。”

    池厌清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做什么都是徒增烦恼,反而还会刺激她。

    但他也是人,被最爱的人误会讥讽。心像被绞在一起一般疼痛难忍。但是再难忍也要忍下来,现在的形势紧张,他必须顾好她。

    以后再慢慢和她算账。

    看着池厌清离开的背影,虞楚瘫坐回沙发上。但她的心里并没有报复过后的酣畅淋漓感,反而只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堵塞之意集聚在心中,憋得她眼眶都泛红。

    付沉走向前低声说:“不要难过。”

    虞楚眨眨眼,将眼泪憋了回去:“我才没有难过!”

    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很多,安慰她的人也很多,但这个时候虞楚只觉得心乱如麻,再也忍受不了旁人或关心或讥讽的话语,自顾自地向外走去。

    付沉跟着她,也被她训斥:“不要跟着我。”

    在她看来,付沉明明都辞职了,还愿意回来,就说明他和池厌清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但她不知道的是,付沉愿意回来完全是因为她。

    “可是——”

    “付沉,不要让我讨厌你。”虞楚冷声道。

    付沉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她往前走了几步,还是想要跟上去。

    虞楚二话不说就要往河里跳。冬日的河水冷寒,付沉立马制止:“我知道了,我不会跟着你。”

    她沿着走廊往里走,曲径通幽处,一个山石环绕的小花园映入眼帘。她一个人坐在石壁上,抬头看着黑夜中的天空。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她终于掩饰不住地哭了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爱她的人还要伤害她。

    她已经失去了挚爱的父母,现在还要失去真心疼爱她的奶奶。

    脚步停在她的面前,虞楚以为是付沉来了,头也不抬:“滚开。”

    头顶传来陌生的讥讽声:“虞楚,没想到你也这么可怜。”

    虞楚抬眼,看见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来人年纪小,打扮的却成熟娇美,正是许久未见的池安雅。

    自从池广生倒台,虞楚就再也没见过她,只听说好像逃到了国外。

    虞楚擦了眼泪,没有和她寒暄的心情。

    池安雅却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我还以为你把池家的财产私吞了,就变成真正的大小姐了。但这样看来你也没过多好。”

    虞楚已经失去了和她斗嘴的力气,哑声道:“如果你只是过来说这些,就滚吧。”

    她这样的态度就是百分百地不在意。

    池安雅眼底恨意愈浓。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怎会落到逃亡国外,破产度日的境地,她的未来全被虞楚毁了。

    而虞楚呢,虽然伤春悲秋,但她拥有很多钱,也拥有池厌清完全的爱。

    这是一向看不起虞楚的池安雅不能容忍的。

    虞楚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池安雅,知道此刻的宁静也被打破,她站起身叹了口气,便要往别处走。

    池安雅突然开口:“虞楚,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吗?”

    虞楚不了解也不关心,随口说:“未成年吧。”

    一道锋利的银光迎面向她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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