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冕确实难以启齿。

    林苏同母异父的哥哥和她前男友的出轨对象搞在一起,怎么说都不光彩。

    同样大吃一惊的,还有江季青,他也是回家拿存折,才意外发现奸情——林徐半点不讲究,在江月白床上和唐蜜颠鸾倒凤。

    “林徐,我等你的解释。”老好人难得板起脸,让慌乱的林徐先穿好衣服,就拎着他到客厅里接受盘问。

    “解释?”林徐漫不经心的穿着裤子,半点没有被大舅子抓奸在床的紧张,反而嚣张地瞪着江季青,“解释什么?我为什么要解释?不如,江季青你先解释一下谁是徐凯平?”

    听到徐凯平的名字,江季青满肚子火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呐呐地后退半步,心虚地垂下眼眸。

    他该怎么解释徐凯平?

    是他和江月白的义父。

    既然是义父,为什么不名正言顺的介绍给林徐呢。

    难道要他说徐凯平是林徐的亲生父亲?

    那问题更严重,林徐都不知道这事,他和江月白怎么会知道?是刚知道还是早就知道?早就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林徐?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饰,江季青编不出圆满来,只能沉默以对。

    “呵”,已经洞悉真相的林徐假装不知道,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抨击江季青,发泄心中的愤懑,“他徐凯平是什么牌面的,用得着你和月白亲自去伺候他?为了他还低价出售奢侈品,真是够情义。”

    “你们兄妹到底瞒了我什么?我感觉我就像个白痴,像个牵线木偶,被你们兄妹牵着鼻子走。你们对我,有一分真心吗?或者说,你们的真心都建立在欺骗之上!”

    江季青嗫嚅着嘴唇,无言以对。

    他和月白对林徐当然有真心,但是,这份真心多少是出自内心,多少是出于完成义父任务的责任心,他自己也分不清。

    “哈,说不出话来了吧”,沉默的江季青让林徐更加愤怒,还不如江季青对他大吼大叫,甚至于打一架,这样林徐才能觉得他们还是朋友。

    江季青的沉默,在林徐眼里就是心虚,就是逃避。

    为什么要心虚、逃避,因为他说的都是对的,江季青江月白是带着任务接近他的,接近他还能为什么?

    无非是谋取“时光锦”

    接近他是有目的的,那江月白爱上他,也是剧本吗?

    往日的一幕幕浮上林徐心头,这时他不觉得幸福,只觉得讽刺,从而恨上了江月白。

    “她假装爱上我,你假装是我好友,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们可以欺骗我,我和别的女人上床又怎样,至少,她是真实的。”

    江季青看着颓废到怀疑人生的林徐,心痛不已,虽然他是带着目的接近林徐,但这么年的友情不可能作假。他更明白,林徐已经给他和月白定罪,现在他说什么都没用。

    “你和月白还在婚姻存续期间,你出轨总归是不对的。”江季青只抓住这点,予以反击。

    林徐搓把脸,“让江月白回来,我们离婚!”

    “离婚不是儿戏,林徐你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考虑继续被你们兄妹俩骗吗?你们骗得我离开林家,骗得我和父亲断绝关系,骗得我妻离子散,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你们骗?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

    想到自己因为一个骗子,失去“时光锦”的继承权,林徐的心就一阵阵的疼。

    “不是这样的”,江季青辩无可辩,只能一遍遍这样说着,以此缓解内心的恐慌。

    林徐直接把人赶出门去。

    江季青失魂落魄地回到医院,他振作精神,觉得只要义父清醒过来,困局不攻自破。

    “江季青,住院费去交一下。”护士看到他,走出导台提醒,“已经欠了一万多,再不交要停药的。”

    江季青摸遍口袋,找出一张新办的信用卡,透支了两万块,才算渡过了这个难关。没办法,他实在没钱了,只能出此下策。

    回到重症监护室前,他意外得知义父短暂清醒过,江月白进去后还跟义父说了几句话。

    江季青笑了,这是这段时间惟一的好消息。

    他坐在过道的长椅上,等着江月白。

    “哥”,江月白脸色酡红,两眼放光,显得很兴奋,见到江季青后拉着躲到开水间,“哥,我拿到义父的银行卡密码了!”

    什么?!

    江季青愣住了,紧跟着松了口气。

    至少,不用再为医药费发愁。

    “哥,我们给义父交十万块,然后...”江月白咬着下唇,转移话题,“我看到林徐和唐蜜在一起了,他俩毫无顾忌地出双入对,把我当死人啊。”

    江月白掉下眼泪,她太知道江季青的弱点——心疼她,“哥,我要跟他离婚。我们是带着目的接近他,但我们从没害过他,如果不是真心相爱,我何苦生下他的孩子?”

    当年江月白也是校花一枚,追求者众多,林徐只是其中比较优秀的之一,还不是最优秀的。江月白选择他,是有义父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出于爱。

    这份爱被林徐全盘否定,江月白也是痛苦的,但更痛苦的,是今后如何生活。

    “这样不好吧?我们...”

    “哥,难道你要我跟林徐继续生活在一起?”

    “不是”,江季青看到一向骄傲的妹妹如此痛苦失落,心里也不好受,但让他按照妹妹的意思携款离开,他又做不出来。

    “哥”,江月白的声音像是掺了迷魂药,让江季青忘了自己的坚持,“我们不是不管义父,之前我说了呀,给他交十万块钱的医药费,保证最好的治疗。再说我们帮义父做了这么多事,拿点钱怎么了?”

    “十万,是不是有点少?”江季青被说动了。义父对他是很重要,但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妹妹。

    “那交二十万?三十万也行。”想到徐凯平银行卡上的数字,江月白大方极了。

    她趁徐凯平短暂清醒的机会,忽悠他林徐经济困难。徐凯平脑子混混沌沌,一听儿子没钱花,立马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江月白。

    其实车祸后他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手脚虽然动不了,意识还是清醒的,能感觉到江季青和江月白不但没有放弃他,还不辞辛劳照顾他,更是为医药费愁白了头。

    他也是很感动的,觉得自己没看错人,也就大大方方把密码告诉了江月白。

    三十万,医药费应该足够了。江季青开始动摇,“那梦徐呢?我们要带着他吗?”

    江季青优柔寡断,江月白不是,她果断的否决了,“带着他不方便。再说,梦徐名义上还是林家的孙子,我们离开了,林至礼那个老不死的不会不管的。梦徐跟着他,比跟着我们强。”

    “那……”

    “哥,我不逼你,你同意就点头,不同意就算了。”江月白知道,让她那老好人的哥哥主动说带着钱离开的话,是不可能的,“你想想,林徐背叛了我,我拿点钱离开不是很正常吗?当补偿啊。”

    江季青趴在玻璃上,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看不到明天的徐凯平,心偏了。

    最终,他点了点头。

    “什么?江家兄妹跑了?”林苏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前几天她还在感慨,徐凯平好运气遇到不离不弃的子女,结果打脸了。

    跑就跑,还带着徐凯平的存款跑了。

    哈,哈哈哈,跑的好跑的妙,跑的呱呱叫。

    林苏恨不得仰天长笑,人在做天在看,徐凯平也有今天。

    “徐凯平醒过来了吗?他知道江家兄妹跑路作何感想?”

    “他醒过来了,第二天就醒过来了,转到普通病房。”顾冕专心削苹果,修长的手指转着红色的苹果,就像艺术品。

    “还是护士发现,天天守在病床前的江家兄妹不见踪影,大家才知道他们跑路了。”

    “啧,徐凯平没气得再进重症监护室?”

    “没有,听说医生给他做了心肺复苏,半个小时后才醒。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报警,说江家兄妹骗他钱财,因为数额巨大,已经立案侦查了,相信警方很快就能把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

    就在这时,顾冕接到老丈人电话,原来是江家兄妹还没走出海城就被抓到了,警方出现时他们正在和平饭店享受美食……

    心好大。

    或者说他们不认为自己是犯罪。

    又或者,他们没料到徐凯平醒的这么快。

    “那是肯定的哇,现在的侦破手段那么先进,他们怎么可能跑掉。”林苏撇撇嘴,估计要私了了,“徐凯平不可能为了几个钱,逼江家兄妹狗急跳墙的。”

    不能看到江月白吃官司,好遗憾呐。

    “聪明”,顾冕把削好皮切成块的苹果递到林苏面前,“据说双方见面后抱头痛哭,前嫌尽释,和好如初。”

    “真是感人肺腑。”林苏不甚有诚意的说道,咔嚓咔嚓吃起苹果。

    说实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苹果是顾总削的,总感觉又甜又脆特别好吃。

    “我在江省承包了一片山头,苹果是那里出产的,无农药无化肥,纯天然纯有机,好吃吗?”

    有钱人就是任性,包片山头自给自足,真是可恶。但这个有钱人是她家的,就…好帅好霸气。

    “好吃,非常好吃,顾先生你尝尝”,林苏捻起一块送到顾冕嘴边,娇滴滴的样子像了祸国殃民的宠妃。

    顾冕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怀抱着祸国殃民的宠妃,像极了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君王,“好吃,酥酥递给我的更好吃。”

    听完八卦,吃完苹果,然后就是拉灯和谐。林苏揉着腰感慨,顾总真是有一把好腰,持久、有力的小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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