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该查你。”周朝光拥抱着她，急切地解释道，“那时候你害我家里人进了医院，突然又成了我们的供应商，我觉得可疑，才找人查了查你的来历。我发誓就那一次，后来绝对没有第二次，将来也不会有。”
怀里的人挣扎着想要逃脱，他却搂得更紧，还厚脸皮地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你尽管踩我的脚吧，就算把它踩废了我也不会放开你的。”
“周朝光，我讨厌你！”方冉冉挣扎着大叫道，“你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他继续用双臂箍住她，让她的脸紧贴在自己的胸膛，“对不起，我确实做错了。我不该查探你的隐私，我是个混蛋！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要甩开我好不好？”
怀里的人逐渐安静下来。周朝光腾出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脊，给她顺气。良久，听到她平静地说：“放开我。”
“你保证不跑开，我就放开你。”
“好。”
周朝光犹豫地松开手。方冉冉慢慢从他怀里撤离，并且向后两步，拉开了距离。她看了他一眼，随即迈开步子，往小区的方向走去。他赶紧跟上，与她并肩而行。
“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方冉冉边走边冷冷地说，“没有任何正当理由，就可以肆意查探一个人的隐私。周朝光，你比我想象中更傲慢自大，更不择手段！”
“你说得对，我的确是傲慢自大，不择手段。”周朝光道，“我再一次向你道歉，对不起，是我做得太过分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补救，只求你能原谅我。”
“我不会原谅你的。”方冉冉毫不犹豫地说道。
周朝光沉默片刻后，道：“那这件事以后再说，至少现在先齐心协力，一起度过眼前的困难，行吗？”
方冉冉的脚步慢下来，她思索良久后，说道：“好。”
周朝光面露喜色，赶紧说道：“那我们先商量下该怎么做。”
话音刚落，远方响起隆隆的雷声。他抬头看看天，说道：“看样子要下雨，我们得找个室内的地方。找个茶馆怎么样？”
“不用，就去你车里吧。”方冉冉干脆地说道。
两人上了车。方冉冉目视前方，说：“刚才我突然想到办法了，虽然不一定管用，但可以试试。”
“嚯，你可真了不得。”周朝光讨好地说道，“你想到什么招了？”
方冉冉转过身子，面向他说道：“咱俩分头行动。你那边，告诉何宇辉他们，要求立刻启动内部自查自纠，彻查鲸奇做的项目到底有没有问题，同时表态必须报警，坚决揪出在背后造谣生事、威胁恐吓的家伙。我认为这么干能够震慑住他，叫他不敢乱来。一来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经得起查验。二来，我也不信何宇辉他头那么铁，真的敢让警方介入。”
“还真不好说。”周朝光道，“偷拍也好，发邮件也罢，肯定不是他亲自动的手，未必能有证据牵扯到他。退一万步讲，即便查出来是他的手笔，他也没有在邮件里直接威胁恐吓，最后恐怕谁拿他没办法。”
方冉冉思索一会儿，道：“你说得对。但是，按照我说的办法，即便何宇辉他们不需要付出代价，至少也能证明对你的指控是不成立的，你根本无需理会他们的要求，他们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周朝光摇摇头，道：“这跟你一开始说的解决方案，不是一回事吗？还是没法阻止他们散播流言啊！”
“就让他们散播呗！”方冉冉道，“现在没有万无一失的办法，能够挫败他们的阴谋，就是很大的成功了。”
见周朝光低着头不说话，她接着说道：“你不用担心我的隐私被曝光以后，我会承受不了。事实上，刚才得知我在你面前已经没有秘密以后，我虽然非常生气，对你也很失望，但并没有情绪崩溃、无法忍受。”
“不一样。”周朝光道，“我不在意你的过往、你的家庭背景，更不会用有色眼镜看你，但别人不一样。有些人所怀抱的恶意，各种扭曲、恶毒的解读和攻击，可能超出你的想象。”
换方冉冉低头陷入沉默。周朝光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暂且搁置一下。你接着说，你这一方面又打算做什么呢？”
方冉冉把头抬起来，说：“我想约Gina聊聊。”
周朝光吃了一惊，脱口道：“没必要吧？！”
方冉冉解释道：“我觉得她没有那么坏，只是一时冲昏头脑，被人当枪使。我想劝她悬崖勒马，虽然未必能成功，但可以试一试。”
“你太天真了。”周朝光斩钉截铁地说，“跟踪、偷拍、诬陷，她既然做得出这些事来，就不是谁能劝得动的。更何况你还是她的眼中钉，是她不惜用下作手段也要打击的对象。我建议你不要多此一举，最乐观的情况是她根本不搭理你，但搞不好她会被你进一步惹毛，作出更偏激的行为。”
“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试一试。”方冉冉道，“你只管拆何宇辉那边的炸弹，我来拆Gina这边的，你不用插手。”
周朝光脸上浮现痛苦纠结的表情，他转身靠在椅背上，抬起一只手，用手掌盖住上半张脸。方冉冉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又在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固执，这么犟？”
周朝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想我应该试着理解你的思维，习惯你的做事方式。”他放下手，道：“好吧，如果你想试试的话，那就试试好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跟你一起。”
“不行。”方冉冉一口回绝，“如果咱俩一起出现在面前，那就不是求和，而是挑衅，她一定当场破防！”
“我是怕你吃亏。”周朝光苦笑道，“天知道这个女人发起疯来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万一你成功激怒她，她泼你一脸开水，或者扯你头发，怎么办？”
方冉冉想象着他描绘的狗血名画面，忍不住“扑哧”一笑，周朝光也笑了起来，两人之间原本紧绷的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周朝光适时地拉起她的一只手，用自己的两只手掌裹住，苦笑道：“你知道吗，你是我经历过最犟的女人，我简直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彼此彼此。”方冉冉道，“你是我经历过最狡猾也最无赖的男人。”
周朝光捧起她的手，吻上她的手背，温柔地说道：“我愿意无条件支持你，都按照你的意思办，但你也体谅一下我，别让我提心吊胆，好吗？”
这样的招数方冉冉哪里抵挡得住？她还在犹豫不决的当口，周朝光钻了空子便将脸蛋凑过来，用鼻尖蜻蜓点水般触碰她的脸颊，宛如一只向主人寻求怜爱的宠物犬。她正要缴械投降，他的吻已经轻轻柔柔地落了下来。
方冉冉正努力想要推开他，却听见“劈劈啪啪”的声音四下响起，看见雨水一滴一滴打在车窗上，拖着尾巴向下滑落。不过半分钟，雨势陡然加大，他们被包裹在雨幕中间，她的理智也逐渐沦陷于宛如交响乐的雨声之中。
雨声渐渐停歇，两人从车里出来，牵着手走向小区。
虽然故意走得很慢，但十分钟后还是来到了单元门口。周朝光转身环住她的腰，低声说：“怎么办，我不想放你上去。”
方冉冉莞尔一笑，不说话。周朝光接着说道：“要不我们去花园，待到天亮吧？”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都快冻死了！”方冉冉笑道。
“那我可去了啊。”周朝光的手从她毛衣的下摆伸进去，隔着里衣在她腰间游走，嘴里嘟囔着，“你半夜醒来，记得抱一床被子下来给我盖上，别把我冻糊涂了……我现在已经昏了头了，可不能笨上加笨。”
“你的意思是，我说的办法很笨，所以连累你也变笨？”方冉冉挑眉，佯作恼怒道，“那你可以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做我的，你做你的，咱俩各行其是，看是殊途同归还是怎样。”
“那不行，我不能跟你殊途同归。”周朝光把她搂得更紧，黏黏糊糊地说道，“我要跟你同途同归，就算同归于尽也行。”
“我才不要跟你同归于尽！”方冉冉仰头道，“我要潇潇洒洒、漂漂亮亮地活着。谁想拉我到沟里，我就先把他踹下去。”
“哈哈，你可真厉害！”周朝光笑道，“你这样谁看了不得说一声：女侠饶命！”话音刚落，他便把她往旁边光线更暗的地方拉，便走边说：“女侠，咱们借一步说话。”
周五上午，方冉冉来到医院，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姐姐方雯雯从里头出来，没精打采。
“怎么了？”她走过去问道。方雯雯摇摇头，转身向着门里摆了摆头。方冉冉向病房里看去，只见崔志强躺在病床上，她母亲坐在一旁抹眼泪。
“我的儿呀，说了多少遍让你别沾荤腥，你不听劝……”崔母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住地摇头晃脑，“要不是菩萨保佑，你这条命就搭进去了呀！我的儿呀……你要是没命，我也不活了啊，跟着你们爷俩去了算了……”
方冉冉看得是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拉着姐姐走到一边去。
“没骂你吧？”方冉冉皱眉道。方雯雯叹口气，“没有明着骂。”
方冉冉摇摇头，说：“这以后估计也不得安宁了。最关键的是，姐夫身体要恢复，就得补充营养，可不能听他妈的话，顿顿吃素吧？”
方雯雯愁眉不展，道：“我也琢磨这问题呢，没想好。最好是把他妈安顿到别的地方去，别跟我们一块儿住了。可是，别说她十有八九不会答应，就算能答应，又能安顿到哪去呢？”
“她不是有个女儿吗？你们做做她的工作，让她把亲妈接过去住一段时间呢？”
“我也想到了。只不过，她要是有那心思，早就把她妈接过去了……咱就别说让她长期赡养了，带老人家去青岛玩个十天半月也行啊，可她倒好，她爸过世这一年多以来，一次都没表示过，就跟妙妙说的一样，躲瘟神呢！唉，难办啊……”
姐妹俩沉默一阵，同时叹气，都觉得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对了，你们家现金够吗？”方冉冉道，“姐夫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法复工，治病还得花钱，家里吃穿用度孩子上学都得花钱。你们要是缺钱，我这有。”
方雯雯吃了一惊，赶紧摆手道：“不缺，不缺！”她拉住妹妹的手，道，“我们卡里还有钱，治病的开销医保能报掉大半，剩下就是轩轩上各种培训班得花点儿，后面无关紧要的班都停了就行。依我估计，至少撑个一年半载没问题。”
“嗯。”方冉冉点点头，道，“要是缺钱了，一定跟我说。”
方雯雯摇摇头，说：“你留着自己用。不是马上要买房了吗？我看房价比前两年也跌不少了，正是买房的好时机。”
方冉冉抿抿嘴，道：“我不想买了。”
“啊？！”方雯雯一脸震惊，“为啥呀？”
“就是觉得不是很有必要。”方冉冉道，“我就一个人，租房买房好像也没多大区别。”
“怎么没区别？”方雯雯急了，“有房才能安家，有房才有保障！你说你单身，单身就更应该买房了啊。不说别的，相亲的时候你说你有套房，男方都得高看你一眼！你听姐的，赶紧把房子买了啊，我这不差钱，不用你的买房钱！”
方冉冉想了想，道：“我再想想吧。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讨论一下接下来几天的分工吧。我今天下午有事儿得出去一趟，从明天起到礼拜一晚上都有空，你看看怎么安排合适。”
方雯雯刚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小声说道：“常程来了。”说完便朝方冉冉身后走去。
方冉冉感到局促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便掏出手机。
“小常啊，你就别天天往这跑了，我怕耽误你事。”姐姐说。
“没事儿，我现在也没上班，闲人一个。”常程道，“我看看哥去。”
接着，常程进入她的视野。方冉冉把头埋得很低，只看到他的下半身从她前方路过。他似乎是单独过来的，没有带别的人。
方雯雯陪着常程在病房里呆了两分钟便出来，继续就买房的事做妹妹的思想工作。两人话不投机，谁也没说服得了谁。
方冉冉本想陪姐姐吃完饭再走，但考虑到常程在，便决定提前离开。
中午时分，她走进一家牛肉面馆，刚点完餐，周朝光的电话打过来。半小时后，他就走了进来。
怀里的人挣扎着想要逃脱，他却搂得更紧，还厚脸皮地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你尽管踩我的脚吧，就算把它踩废了我也不会放开你的。”
“周朝光，我讨厌你！”方冉冉挣扎着大叫道，“你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他继续用双臂箍住她，让她的脸紧贴在自己的胸膛，“对不起，我确实做错了。我不该查探你的隐私，我是个混蛋！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要甩开我好不好？”
怀里的人逐渐安静下来。周朝光腾出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脊，给她顺气。良久，听到她平静地说：“放开我。”
“你保证不跑开，我就放开你。”
“好。”
周朝光犹豫地松开手。方冉冉慢慢从他怀里撤离，并且向后两步，拉开了距离。她看了他一眼，随即迈开步子，往小区的方向走去。他赶紧跟上，与她并肩而行。
“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方冉冉边走边冷冷地说，“没有任何正当理由，就可以肆意查探一个人的隐私。周朝光，你比我想象中更傲慢自大，更不择手段！”
“你说得对，我的确是傲慢自大，不择手段。”周朝光道，“我再一次向你道歉，对不起，是我做得太过分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补救，只求你能原谅我。”
“我不会原谅你的。”方冉冉毫不犹豫地说道。
周朝光沉默片刻后，道：“那这件事以后再说，至少现在先齐心协力，一起度过眼前的困难，行吗？”
方冉冉的脚步慢下来，她思索良久后，说道：“好。”
周朝光面露喜色，赶紧说道：“那我们先商量下该怎么做。”
话音刚落，远方响起隆隆的雷声。他抬头看看天，说道：“看样子要下雨，我们得找个室内的地方。找个茶馆怎么样？”
“不用，就去你车里吧。”方冉冉干脆地说道。
两人上了车。方冉冉目视前方，说：“刚才我突然想到办法了，虽然不一定管用，但可以试试。”
“嚯，你可真了不得。”周朝光讨好地说道，“你想到什么招了？”
方冉冉转过身子，面向他说道：“咱俩分头行动。你那边，告诉何宇辉他们，要求立刻启动内部自查自纠，彻查鲸奇做的项目到底有没有问题，同时表态必须报警，坚决揪出在背后造谣生事、威胁恐吓的家伙。我认为这么干能够震慑住他，叫他不敢乱来。一来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经得起查验。二来，我也不信何宇辉他头那么铁，真的敢让警方介入。”
“还真不好说。”周朝光道，“偷拍也好，发邮件也罢，肯定不是他亲自动的手，未必能有证据牵扯到他。退一万步讲，即便查出来是他的手笔，他也没有在邮件里直接威胁恐吓，最后恐怕谁拿他没办法。”
方冉冉思索一会儿，道：“你说得对。但是，按照我说的办法，即便何宇辉他们不需要付出代价，至少也能证明对你的指控是不成立的，你根本无需理会他们的要求，他们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周朝光摇摇头，道：“这跟你一开始说的解决方案，不是一回事吗？还是没法阻止他们散播流言啊！”
“就让他们散播呗！”方冉冉道，“现在没有万无一失的办法，能够挫败他们的阴谋，就是很大的成功了。”
见周朝光低着头不说话，她接着说道：“你不用担心我的隐私被曝光以后，我会承受不了。事实上，刚才得知我在你面前已经没有秘密以后，我虽然非常生气，对你也很失望，但并没有情绪崩溃、无法忍受。”
“不一样。”周朝光道，“我不在意你的过往、你的家庭背景，更不会用有色眼镜看你，但别人不一样。有些人所怀抱的恶意，各种扭曲、恶毒的解读和攻击，可能超出你的想象。”
换方冉冉低头陷入沉默。周朝光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暂且搁置一下。你接着说，你这一方面又打算做什么呢？”
方冉冉把头抬起来，说：“我想约Gina聊聊。”
周朝光吃了一惊，脱口道：“没必要吧？！”
方冉冉解释道：“我觉得她没有那么坏，只是一时冲昏头脑，被人当枪使。我想劝她悬崖勒马，虽然未必能成功，但可以试一试。”
“你太天真了。”周朝光斩钉截铁地说，“跟踪、偷拍、诬陷，她既然做得出这些事来，就不是谁能劝得动的。更何况你还是她的眼中钉，是她不惜用下作手段也要打击的对象。我建议你不要多此一举，最乐观的情况是她根本不搭理你，但搞不好她会被你进一步惹毛，作出更偏激的行为。”
“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试一试。”方冉冉道，“你只管拆何宇辉那边的炸弹，我来拆Gina这边的，你不用插手。”
周朝光脸上浮现痛苦纠结的表情，他转身靠在椅背上，抬起一只手，用手掌盖住上半张脸。方冉冉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又在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固执，这么犟？”
周朝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想我应该试着理解你的思维，习惯你的做事方式。”他放下手，道：“好吧，如果你想试试的话，那就试试好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跟你一起。”
“不行。”方冉冉一口回绝，“如果咱俩一起出现在面前，那就不是求和，而是挑衅，她一定当场破防！”
“我是怕你吃亏。”周朝光苦笑道，“天知道这个女人发起疯来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万一你成功激怒她，她泼你一脸开水，或者扯你头发，怎么办？”
方冉冉想象着他描绘的狗血名画面，忍不住“扑哧”一笑，周朝光也笑了起来，两人之间原本紧绷的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周朝光适时地拉起她的一只手，用自己的两只手掌裹住，苦笑道：“你知道吗，你是我经历过最犟的女人，我简直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彼此彼此。”方冉冉道，“你是我经历过最狡猾也最无赖的男人。”
周朝光捧起她的手，吻上她的手背，温柔地说道：“我愿意无条件支持你，都按照你的意思办，但你也体谅一下我，别让我提心吊胆，好吗？”
这样的招数方冉冉哪里抵挡得住？她还在犹豫不决的当口，周朝光钻了空子便将脸蛋凑过来，用鼻尖蜻蜓点水般触碰她的脸颊，宛如一只向主人寻求怜爱的宠物犬。她正要缴械投降，他的吻已经轻轻柔柔地落了下来。
方冉冉正努力想要推开他，却听见“劈劈啪啪”的声音四下响起，看见雨水一滴一滴打在车窗上，拖着尾巴向下滑落。不过半分钟，雨势陡然加大，他们被包裹在雨幕中间，她的理智也逐渐沦陷于宛如交响乐的雨声之中。
雨声渐渐停歇，两人从车里出来，牵着手走向小区。
虽然故意走得很慢，但十分钟后还是来到了单元门口。周朝光转身环住她的腰，低声说：“怎么办，我不想放你上去。”
方冉冉莞尔一笑，不说话。周朝光接着说道：“要不我们去花园，待到天亮吧？”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都快冻死了！”方冉冉笑道。
“那我可去了啊。”周朝光的手从她毛衣的下摆伸进去，隔着里衣在她腰间游走，嘴里嘟囔着，“你半夜醒来，记得抱一床被子下来给我盖上，别把我冻糊涂了……我现在已经昏了头了，可不能笨上加笨。”
“你的意思是，我说的办法很笨，所以连累你也变笨？”方冉冉挑眉，佯作恼怒道，“那你可以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做我的，你做你的，咱俩各行其是，看是殊途同归还是怎样。”
“那不行，我不能跟你殊途同归。”周朝光把她搂得更紧，黏黏糊糊地说道，“我要跟你同途同归，就算同归于尽也行。”
“我才不要跟你同归于尽！”方冉冉仰头道，“我要潇潇洒洒、漂漂亮亮地活着。谁想拉我到沟里，我就先把他踹下去。”
“哈哈，你可真厉害！”周朝光笑道，“你这样谁看了不得说一声：女侠饶命！”话音刚落，他便把她往旁边光线更暗的地方拉，便走边说：“女侠，咱们借一步说话。”
周五上午，方冉冉来到医院，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姐姐方雯雯从里头出来，没精打采。
“怎么了？”她走过去问道。方雯雯摇摇头，转身向着门里摆了摆头。方冉冉向病房里看去，只见崔志强躺在病床上，她母亲坐在一旁抹眼泪。
“我的儿呀，说了多少遍让你别沾荤腥，你不听劝……”崔母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住地摇头晃脑，“要不是菩萨保佑，你这条命就搭进去了呀！我的儿呀……你要是没命，我也不活了啊，跟着你们爷俩去了算了……”
方冉冉看得是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拉着姐姐走到一边去。
“没骂你吧？”方冉冉皱眉道。方雯雯叹口气，“没有明着骂。”
方冉冉摇摇头，说：“这以后估计也不得安宁了。最关键的是，姐夫身体要恢复，就得补充营养，可不能听他妈的话，顿顿吃素吧？”
方雯雯愁眉不展，道：“我也琢磨这问题呢，没想好。最好是把他妈安顿到别的地方去，别跟我们一块儿住了。可是，别说她十有八九不会答应，就算能答应，又能安顿到哪去呢？”
“她不是有个女儿吗？你们做做她的工作，让她把亲妈接过去住一段时间呢？”
“我也想到了。只不过，她要是有那心思，早就把她妈接过去了……咱就别说让她长期赡养了，带老人家去青岛玩个十天半月也行啊，可她倒好，她爸过世这一年多以来，一次都没表示过，就跟妙妙说的一样，躲瘟神呢！唉，难办啊……”
姐妹俩沉默一阵，同时叹气，都觉得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对了，你们家现金够吗？”方冉冉道，“姐夫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法复工，治病还得花钱，家里吃穿用度孩子上学都得花钱。你们要是缺钱，我这有。”
方雯雯吃了一惊，赶紧摆手道：“不缺，不缺！”她拉住妹妹的手，道，“我们卡里还有钱，治病的开销医保能报掉大半，剩下就是轩轩上各种培训班得花点儿，后面无关紧要的班都停了就行。依我估计，至少撑个一年半载没问题。”
“嗯。”方冉冉点点头，道，“要是缺钱了，一定跟我说。”
方雯雯摇摇头，说：“你留着自己用。不是马上要买房了吗？我看房价比前两年也跌不少了，正是买房的好时机。”
方冉冉抿抿嘴，道：“我不想买了。”
“啊？！”方雯雯一脸震惊，“为啥呀？”
“就是觉得不是很有必要。”方冉冉道，“我就一个人，租房买房好像也没多大区别。”
“怎么没区别？”方雯雯急了，“有房才能安家，有房才有保障！你说你单身，单身就更应该买房了啊。不说别的，相亲的时候你说你有套房，男方都得高看你一眼！你听姐的，赶紧把房子买了啊，我这不差钱，不用你的买房钱！”
方冉冉想了想，道：“我再想想吧。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讨论一下接下来几天的分工吧。我今天下午有事儿得出去一趟，从明天起到礼拜一晚上都有空，你看看怎么安排合适。”
方雯雯刚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小声说道：“常程来了。”说完便朝方冉冉身后走去。
方冉冉感到局促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便掏出手机。
“小常啊，你就别天天往这跑了，我怕耽误你事。”姐姐说。
“没事儿，我现在也没上班，闲人一个。”常程道，“我看看哥去。”
接着，常程进入她的视野。方冉冉把头埋得很低，只看到他的下半身从她前方路过。他似乎是单独过来的，没有带别的人。
方雯雯陪着常程在病房里呆了两分钟便出来，继续就买房的事做妹妹的思想工作。两人话不投机，谁也没说服得了谁。
方冉冉本想陪姐姐吃完饭再走，但考虑到常程在，便决定提前离开。
中午时分，她走进一家牛肉面馆，刚点完餐，周朝光的电话打过来。半小时后，他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