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不知道纪云深和陈思文说了些什么，不过倒是消停了一阵，还补偿了一笔钱，是个很可观的数字。
余霏霏这么些年，一直没在她妈妈卢二娘身边尽孝，挺内疚的，那笔赔偿金大多都给了她。
这件事，好像就这么的结束了。
余霏霏带着孩子筋疲力尽的回了丈夫家，迎面就是一巴掌，扇得她眼冒金星。
“臭娘们，居然还敢偷家里的钱，我打不死你！”
她的丈夫火冒三丈，那天将余霏霏打得半死，6岁的孩子吓得哇哇哭，被丈夫不耐烦的关进了隔壁的房间里。
余霏霏听着孩子的哭嚎声，跪在地上求他别把孩子一个人关里面，她会害怕的。她丈夫不听，只是踩在她背上，又用力扯起了她的头皮，余霏霏被迫仰起头看他。
“回去私会老相好了？”
余霏霏惊恐地说没有，绝不可能有这种事，下一秒，洋洋洒洒的一堆照片被扔在了她的脸上。
“那你倒是解释这他妈都是谁？！”
余霏霏随便捡起了一张，看到照片，眼前一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和纪云深聊天的画面，她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
因为她丈夫此时已经全然听不进去，将面如死灰的她拖到了房间里，用铁链锁着手脚，折磨了她三天三夜。
是她婆婆突然要来，才救了她一命。
等从房间被放出来时，余霏霏就迫不及待的问丈夫，她的女儿在哪里，而丈夫显然也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久，才指了指隔壁的房间。
外面被反锁，余霏霏慌乱的打开房门，推开进去，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而后是她女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余霏霏最后的底线被彻底摧毁，她眼睛出奇的红，去厨房拿了菜刀，不要命般对着丈夫砍了下去。
婆婆吓得连连尖叫，吸引了街坊邻居前来，几个大男人一人一脚，将余霏霏制服在了地上，他们踩着她的脸，言语犀利的骂着她。
骂她是个毒蝎女人，连自己的丈夫都舍得下手，一定要把她送到牢里去判死刑。
余霏霏想笑，又想哭，精神已然有些不太正常了，她的女儿...
她清楚着，那照片肯定是陈思文给他丈夫的，除了这个，别无可能。
余霏霏想报仇，是陈思文害死了自己的女儿，是她霸占了自己的高考分数，霸占了本该送到她手里的情书，因此错过良人。
余霏霏好恨她，想去找她，可她再也出不去了。
她的丈夫不治身亡，而她要承担应尽的法律义务，在几年后的某一天，吃了颗花生米，转世投胎去了。
-
余霏霏落榜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桑国强两人耳中，他们商量着要去外婆家看看情况，桑楚跟着一起去了。
她在想，要怎么能让，小姨知道，自己的高考分数被换了，就这么直接说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估计她会被当成怪物。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爷爷已经被打得中风在床上躺着，奶奶需要时刻在旁边照顾着，而桑楚年纪又太小，没法一个人去。
所以桑楚也不知道余霏霏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
等到了外婆卢二娘家时，桑楚的大舅二舅等人都特地从北港市赶回，原本是想着好不容易供出了第一个大学生，他们要好好的大肆操办一番宴席，不曾想，发生了这档子事。
他们的脸色都有些不好，桑楚在家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余霏霏人，便问着卢二娘。
她的外婆有一些许憔悴，撑着力照顾着客人，指了指后院：“去后山的那小池塘散心去了吧。”
桑楚闻言就要去找，又想到什么，扑到了卢二娘身上，抱着她，声音脆生生的：“外婆，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哦，楚楚会担心的。”
几个大人听了，都夸着桑楚懂事又听话，卢二娘听着，心里都高兴了不少：“好，听我们楚楚的。”
桑楚去了后院，一路往后山那边走，杂草众多，毛毛也跟着跑了过来，在前面开路。
杂草歪七八扭被踩下去不少，有些□□的依旧割人，桑楚走出那段小路时，穿着短袖的胳膊划出不少伤痕。
“小姨，小姨，你在哪啊！”桑楚的声音在周边回荡。
正躲在一棵树后伤心的余霏霏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愣了愣，连忙擦了擦眼泪，从树后钻出来。
就瞥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楚楚？你怎么来了。”
见到毛毛时，余霏霏本能将桑楚拉到了自己身后，盯了一会后，发现它对桑楚很是顺从，这才放心下来。
等看到她小胳膊上满满的伤痕时，余霏霏的眼睛立马又红了起来：“你这小孩，是不是虎啊，怎么一个人来这了呢，小心有野狼叼走你啊。”
桑楚天真笑着：“不怕，有毛毛保护我！”
“小姨，我不疼，你别哭啦。”桑楚踮起脚给她抹眼泪，余霏霏更加绷不住。
想到自己那无望的人生，她干脆蹲下身来，抱着桑楚狠狠地哭了一场：“楚楚，你说小姨是不是很没用啊。”
“花光了你外婆的钱，却连大学都没有考上。”
“才不是的。”桑楚的小脸绷紧，立马反驳，“小姨肯定考上大学了，一定是你们看错了分数。”
余霏霏苦涩笑着：“楚楚，起初我也不愿相信，可我看了好多次。”
“可是…”桑楚故作疑惑，“会不会老师誊错了分数呢，我相信小姨一定能考上的！”
“怎么可能…呢？”
余霏霏原本还坚定不移的说不可能，可转念又想着自己好歹也是整个县城的第一，再大的失误也不可能连个大学都考不上吧。
但高考这种事…事关重要，老师们动笔前，肯定也是看了无数遍的，怎么可能会犯这种小错误。
可万一呢？万一她就那么倒霉，真被老师填错了呢，若真的是这样，那她这一辈子岂不是都毁了。
刚还堵塞的心，瞬间豁然开朗，余霏霏抱着桑楚亲了又亲：“楚楚，你可真是小姨的福星啊，我这就去学校找老师问问！”
说着，她就要飞奔跑去学校，想到什么，又折返回去抱桑楚：“差点把你忘了，以后别再一个人来这种危险地方了啊，不然你妈该揍我了。”
桑楚抱紧了余霏霏的脖子，感受着她此刻的活力，笑道：“妈妈才舍不得揍小姨，你可是我们全家的骄傲！”
这番话说得余霏霏心头更是滚烫：“我们家楚楚嘴真甜啊。”
急匆匆回到家，把桑楚放下，和卢二娘叮嘱了几句，她胳膊上有很多小伤口，处理一下，就要跑去县城找老师。
桑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得去看看，那老师是不是跟陈思文同流合污了，要是一起的，余霏霏过去，自然又是再一次的打击，还不知道会做什么事。
所以余霏霏前脚刚跑，桑楚后脚就迈着小脚步跟上，毛毛见她小短腿跑不过，追上了余霏霏，直接咬住了她的衣服下摆。
余霏霏吓了一跳，刚要让它松口，就听到了后面桑楚着急的声音：“小姨，你等等我呀，我也要去玩！”
“楚楚呀，小姨不是去玩的。”余霏霏喘着气，“等我办完事回来再带你玩好不好。”
桑国强等人不明所以也都追出了门，要把桑楚带回去，但她一直就紧紧抱着余霏霏的腿，意思很明显。
卢二娘没听懂余霏霏要去做什么，但也担心她想不开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
有桑楚在旁边陪着，也好，至少会有所顾虑，于是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那你带楚楚去县城玩一天吧，散散心。”
见状，陈兰茹立马从自己口袋里拿了10块出来，把卢二娘的5块还了回去：“好好玩玩吧。”
“楚楚也好久没去县城玩了。”说完她又叮嘱着桑楚，“在外面要听小姨的话啊，不准乱跑，听到没，不然下次就不带你出去玩了。”
桑楚乖巧的点了点头，被迫安排带娃的余霏霏，看到侄女那一脸可爱的小表情时，也被攻陷，只得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她。
“楚楚，小姨是去办正事的啊，你得答应我到那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哭闹，好不好？”
桑楚做了一个有些蹩脚的敬礼的动作：“保证完成任务！”
把余霏霏逗得又是一笑，牵着她的小手，两人一狗就往村里等车的地方走：“怎么才发现，楚楚是个小活宝。”
桑楚很傲娇：“小姨没发现我的地方可多了呢，你都没来看过我。”
“哈哈哈哈哈哈。”余霏霏的心情不再似刚知道成绩时的那般阴霾，“好好好，是小姨的错。”
“待会到了县城，小姨给你买好吃的补偿你好不好。”
桑楚拍着手说好，两人不知不觉就到了几个村里唯一等车的那地方。
但没想到，会看见一个熟人，桑楚不认识，是余霏霏先主动打了招呼：“思文，这么巧啊？”
看着眼前两个麻花辫打扮，穿着小碎花裙，嘴上还涂了不知道什么劣质口红的女人，桑楚不由得一阵嫌恶。
只要一想到上辈子，这个女的，将她小姨害成了一个什么下场，就没有一个好脸色。
偏偏小姨现在还当她是最好的好友，陈思文也还戴着那副伪装的面具，听说她是余霏霏亲姐的女儿，从自己手工编织的针织包里，掏出了两颗大白兔奶糖。
“小妹妹，吃糖么？”
一副势在必得，笃定她会拿的傲气模样，桑楚看得想笑。
而她那单纯的小姨还在不好意思的推拒：“思文，听说这个糖有点贵的，我还是跟你买下来吧。”
陈思文娇嗔了一声：“还把我当你最好的朋友么，我家里这种糖都快泛滥了，你也别落下，都帮忙给我消耗点，不然就该浪费了。”
桑楚无语翻了个白眼，看着她手上静静躺着的两颗奶糖，拿了起来，这才发现，那糖都已经开始化了，黏黏的。
她莫名想笑，然后在陈思文得意的眼神里，扔在了地上，又拿脚撵着：“既然吃不完，那就扔了吧。”
明明才几岁的小孩，说起这话来，却莫名有着大人的气场。
陈思文气得露出了狰狞的面目，然在余霏霏看过来时，立马又切换成了一副大度的模样：“妹妹是不喜欢吃这个糖么，没关系，等下去县城了，想吃什么，姐姐请你吃行不行。”
余霏霏也是被吓了一跳，莫名感觉桑楚对她好友有很大的敌意。
连忙要去捡地上的糖，桑楚拉着她的手，不让捡，说了实话：“小姨，那糖都化了，不能吃了，吃了会拉肚子的。”
“怎么会呢。”余霏霏还在替着好友说话，然摸到桑楚手上黏黏的触感时，也愣了一下。
陈思文的脸色变了又变，没想到会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小兔崽子，来找她茬。
那奶糖确实是过期了，只不过是她爸藏着一盒奶糖，一直没舍得吃，等发现的时候，盒子已经被蚂蚁侵占。
家里人又舍不得扔掉，只得将糖纸剥开，将里面的糖洗了一下，又重新用糖纸裹住了的，味道依旧好。
“是、是吗？”陈思文还在找回自己的面子，“可能是我拿错了吧，家里糖太多了，我有点分不清。”
“没事，待会去县城，再给你买现成的奶糖好不好？”
她本想客气一下，想来余霏霏肯定会拒绝。
然没等来余霏霏的拒绝，先等来了桑楚稚气的声音：“那就先谢谢姐姐啦，我还没吃过奶糖的，可以多买几颗么，想带回去给爷爷奶奶吃。”
陈思文硬着头皮回着：“当然可以。”
桑楚笑了，以为她跟她小姨一样好欺负呢。
余霏霏这么些年，一直没在她妈妈卢二娘身边尽孝，挺内疚的，那笔赔偿金大多都给了她。
这件事，好像就这么的结束了。
余霏霏带着孩子筋疲力尽的回了丈夫家，迎面就是一巴掌，扇得她眼冒金星。
“臭娘们，居然还敢偷家里的钱，我打不死你！”
她的丈夫火冒三丈，那天将余霏霏打得半死，6岁的孩子吓得哇哇哭，被丈夫不耐烦的关进了隔壁的房间里。
余霏霏听着孩子的哭嚎声，跪在地上求他别把孩子一个人关里面，她会害怕的。她丈夫不听，只是踩在她背上，又用力扯起了她的头皮，余霏霏被迫仰起头看他。
“回去私会老相好了？”
余霏霏惊恐地说没有，绝不可能有这种事，下一秒，洋洋洒洒的一堆照片被扔在了她的脸上。
“那你倒是解释这他妈都是谁？！”
余霏霏随便捡起了一张，看到照片，眼前一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和纪云深聊天的画面，她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
因为她丈夫此时已经全然听不进去，将面如死灰的她拖到了房间里，用铁链锁着手脚，折磨了她三天三夜。
是她婆婆突然要来，才救了她一命。
等从房间被放出来时，余霏霏就迫不及待的问丈夫，她的女儿在哪里，而丈夫显然也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久，才指了指隔壁的房间。
外面被反锁，余霏霏慌乱的打开房门，推开进去，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而后是她女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余霏霏最后的底线被彻底摧毁，她眼睛出奇的红，去厨房拿了菜刀，不要命般对着丈夫砍了下去。
婆婆吓得连连尖叫，吸引了街坊邻居前来，几个大男人一人一脚，将余霏霏制服在了地上，他们踩着她的脸，言语犀利的骂着她。
骂她是个毒蝎女人，连自己的丈夫都舍得下手，一定要把她送到牢里去判死刑。
余霏霏想笑，又想哭，精神已然有些不太正常了，她的女儿...
她清楚着，那照片肯定是陈思文给他丈夫的，除了这个，别无可能。
余霏霏想报仇，是陈思文害死了自己的女儿，是她霸占了自己的高考分数，霸占了本该送到她手里的情书，因此错过良人。
余霏霏好恨她，想去找她，可她再也出不去了。
她的丈夫不治身亡，而她要承担应尽的法律义务，在几年后的某一天，吃了颗花生米，转世投胎去了。
-
余霏霏落榜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桑国强两人耳中，他们商量着要去外婆家看看情况，桑楚跟着一起去了。
她在想，要怎么能让，小姨知道，自己的高考分数被换了，就这么直接说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估计她会被当成怪物。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爷爷已经被打得中风在床上躺着，奶奶需要时刻在旁边照顾着，而桑楚年纪又太小，没法一个人去。
所以桑楚也不知道余霏霏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
等到了外婆卢二娘家时，桑楚的大舅二舅等人都特地从北港市赶回，原本是想着好不容易供出了第一个大学生，他们要好好的大肆操办一番宴席，不曾想，发生了这档子事。
他们的脸色都有些不好，桑楚在家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余霏霏人，便问着卢二娘。
她的外婆有一些许憔悴，撑着力照顾着客人，指了指后院：“去后山的那小池塘散心去了吧。”
桑楚闻言就要去找，又想到什么，扑到了卢二娘身上，抱着她，声音脆生生的：“外婆，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哦，楚楚会担心的。”
几个大人听了，都夸着桑楚懂事又听话，卢二娘听着，心里都高兴了不少：“好，听我们楚楚的。”
桑楚去了后院，一路往后山那边走，杂草众多，毛毛也跟着跑了过来，在前面开路。
杂草歪七八扭被踩下去不少，有些□□的依旧割人，桑楚走出那段小路时，穿着短袖的胳膊划出不少伤痕。
“小姨，小姨，你在哪啊！”桑楚的声音在周边回荡。
正躲在一棵树后伤心的余霏霏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愣了愣，连忙擦了擦眼泪，从树后钻出来。
就瞥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楚楚？你怎么来了。”
见到毛毛时，余霏霏本能将桑楚拉到了自己身后，盯了一会后，发现它对桑楚很是顺从，这才放心下来。
等看到她小胳膊上满满的伤痕时，余霏霏的眼睛立马又红了起来：“你这小孩，是不是虎啊，怎么一个人来这了呢，小心有野狼叼走你啊。”
桑楚天真笑着：“不怕，有毛毛保护我！”
“小姨，我不疼，你别哭啦。”桑楚踮起脚给她抹眼泪，余霏霏更加绷不住。
想到自己那无望的人生，她干脆蹲下身来，抱着桑楚狠狠地哭了一场：“楚楚，你说小姨是不是很没用啊。”
“花光了你外婆的钱，却连大学都没有考上。”
“才不是的。”桑楚的小脸绷紧，立马反驳，“小姨肯定考上大学了，一定是你们看错了分数。”
余霏霏苦涩笑着：“楚楚，起初我也不愿相信，可我看了好多次。”
“可是…”桑楚故作疑惑，“会不会老师誊错了分数呢，我相信小姨一定能考上的！”
“怎么可能…呢？”
余霏霏原本还坚定不移的说不可能，可转念又想着自己好歹也是整个县城的第一，再大的失误也不可能连个大学都考不上吧。
但高考这种事…事关重要，老师们动笔前，肯定也是看了无数遍的，怎么可能会犯这种小错误。
可万一呢？万一她就那么倒霉，真被老师填错了呢，若真的是这样，那她这一辈子岂不是都毁了。
刚还堵塞的心，瞬间豁然开朗，余霏霏抱着桑楚亲了又亲：“楚楚，你可真是小姨的福星啊，我这就去学校找老师问问！”
说着，她就要飞奔跑去学校，想到什么，又折返回去抱桑楚：“差点把你忘了，以后别再一个人来这种危险地方了啊，不然你妈该揍我了。”
桑楚抱紧了余霏霏的脖子，感受着她此刻的活力，笑道：“妈妈才舍不得揍小姨，你可是我们全家的骄傲！”
这番话说得余霏霏心头更是滚烫：“我们家楚楚嘴真甜啊。”
急匆匆回到家，把桑楚放下，和卢二娘叮嘱了几句，她胳膊上有很多小伤口，处理一下，就要跑去县城找老师。
桑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得去看看，那老师是不是跟陈思文同流合污了，要是一起的，余霏霏过去，自然又是再一次的打击，还不知道会做什么事。
所以余霏霏前脚刚跑，桑楚后脚就迈着小脚步跟上，毛毛见她小短腿跑不过，追上了余霏霏，直接咬住了她的衣服下摆。
余霏霏吓了一跳，刚要让它松口，就听到了后面桑楚着急的声音：“小姨，你等等我呀，我也要去玩！”
“楚楚呀，小姨不是去玩的。”余霏霏喘着气，“等我办完事回来再带你玩好不好。”
桑国强等人不明所以也都追出了门，要把桑楚带回去，但她一直就紧紧抱着余霏霏的腿，意思很明显。
卢二娘没听懂余霏霏要去做什么，但也担心她想不开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
有桑楚在旁边陪着，也好，至少会有所顾虑，于是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那你带楚楚去县城玩一天吧，散散心。”
见状，陈兰茹立马从自己口袋里拿了10块出来，把卢二娘的5块还了回去：“好好玩玩吧。”
“楚楚也好久没去县城玩了。”说完她又叮嘱着桑楚，“在外面要听小姨的话啊，不准乱跑，听到没，不然下次就不带你出去玩了。”
桑楚乖巧的点了点头，被迫安排带娃的余霏霏，看到侄女那一脸可爱的小表情时，也被攻陷，只得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她。
“楚楚，小姨是去办正事的啊，你得答应我到那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哭闹，好不好？”
桑楚做了一个有些蹩脚的敬礼的动作：“保证完成任务！”
把余霏霏逗得又是一笑，牵着她的小手，两人一狗就往村里等车的地方走：“怎么才发现，楚楚是个小活宝。”
桑楚很傲娇：“小姨没发现我的地方可多了呢，你都没来看过我。”
“哈哈哈哈哈哈。”余霏霏的心情不再似刚知道成绩时的那般阴霾，“好好好，是小姨的错。”
“待会到了县城，小姨给你买好吃的补偿你好不好。”
桑楚拍着手说好，两人不知不觉就到了几个村里唯一等车的那地方。
但没想到，会看见一个熟人，桑楚不认识，是余霏霏先主动打了招呼：“思文，这么巧啊？”
看着眼前两个麻花辫打扮，穿着小碎花裙，嘴上还涂了不知道什么劣质口红的女人，桑楚不由得一阵嫌恶。
只要一想到上辈子，这个女的，将她小姨害成了一个什么下场，就没有一个好脸色。
偏偏小姨现在还当她是最好的好友，陈思文也还戴着那副伪装的面具，听说她是余霏霏亲姐的女儿，从自己手工编织的针织包里，掏出了两颗大白兔奶糖。
“小妹妹，吃糖么？”
一副势在必得，笃定她会拿的傲气模样，桑楚看得想笑。
而她那单纯的小姨还在不好意思的推拒：“思文，听说这个糖有点贵的，我还是跟你买下来吧。”
陈思文娇嗔了一声：“还把我当你最好的朋友么，我家里这种糖都快泛滥了，你也别落下，都帮忙给我消耗点，不然就该浪费了。”
桑楚无语翻了个白眼，看着她手上静静躺着的两颗奶糖，拿了起来，这才发现，那糖都已经开始化了，黏黏的。
她莫名想笑，然后在陈思文得意的眼神里，扔在了地上，又拿脚撵着：“既然吃不完，那就扔了吧。”
明明才几岁的小孩，说起这话来，却莫名有着大人的气场。
陈思文气得露出了狰狞的面目，然在余霏霏看过来时，立马又切换成了一副大度的模样：“妹妹是不喜欢吃这个糖么，没关系，等下去县城了，想吃什么，姐姐请你吃行不行。”
余霏霏也是被吓了一跳，莫名感觉桑楚对她好友有很大的敌意。
连忙要去捡地上的糖，桑楚拉着她的手，不让捡，说了实话：“小姨，那糖都化了，不能吃了，吃了会拉肚子的。”
“怎么会呢。”余霏霏还在替着好友说话，然摸到桑楚手上黏黏的触感时，也愣了一下。
陈思文的脸色变了又变，没想到会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小兔崽子，来找她茬。
那奶糖确实是过期了，只不过是她爸藏着一盒奶糖，一直没舍得吃，等发现的时候，盒子已经被蚂蚁侵占。
家里人又舍不得扔掉，只得将糖纸剥开，将里面的糖洗了一下，又重新用糖纸裹住了的，味道依旧好。
“是、是吗？”陈思文还在找回自己的面子，“可能是我拿错了吧，家里糖太多了，我有点分不清。”
“没事，待会去县城，再给你买现成的奶糖好不好？”
她本想客气一下，想来余霏霏肯定会拒绝。
然没等来余霏霏的拒绝，先等来了桑楚稚气的声音：“那就先谢谢姐姐啦，我还没吃过奶糖的，可以多买几颗么，想带回去给爷爷奶奶吃。”
陈思文硬着头皮回着：“当然可以。”
桑楚笑了，以为她跟她小姨一样好欺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