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名哼一声:“本少爷不屑与女人争斗,不然她哪里会是我的对手!”

    话音落地,同时砰一声。

    秦桑手里拿着布,保持擦拭的动作。可惜她面前,只剩空气。

    管家在一旁尖叫:“你知不知这个花瓶值多少钱!”

    秦桑努力表现出愧疚,把布扔在空出来的架子上,“我可以解释。”

    管家怒气冲冲抱着头大喊:“我不听我不听,夫人最心爱的花瓶,把你卖了都不值这个价!”

    “在一位警官面前提卖人,是否太过于猖狂?”简队长在一旁聆听许久,终于发表看法。

    不过他声音冷冰冰的,配上威严的警官制服,令管家一时有点害怕,连忙解释道:“我当然知道,现行法律禁止买卖人口,不过是打个比方。简少爷,您可千万不要当真。”

    “请叫我简队长,或者简警官。现在是办公时间,私人交情希望能够避免。”

    管家被这么一吓唬,不太精明的头脑暂时略过花瓶事件,只匆忙留下一句:“给我把碎片收拾干净!”然后就去外面看那些警员给佣人录口供。其中又牵扯到他平时没有盯到的鸡毛蒜皮,免不了一番吵闹。

    “有什么要问的赶紧,或者等我帮阿花收拾完。你看她笨手笨脚,一会割破皮流点血掉地上,管家又得大呼小叫。”秦无名显然对昨晚的恐怖事件并不放在心上,脑袋里只幻想出身后美丽的女佣弯腰捡碎片。

    简队长这会十分客气,展露出微笑做个请的手势。“不如你先去收拾,我帮阿花录口供。”

    察觉到哪里不对的秦无名说不出话,瞪着眼。

    简队长于是又好心地提醒:“还不快去。”

    秦无名没奈何,毕竟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不能在两个人面前丢脸。他接过女佣手上的布,蹲下身把碎片一块块捡进去。

    女佣走之前还不忘关照少爷,“捡仔细点,一会管家也许要拼回去。”

    秦无名泪目,至于这泪里面包含的情感,只有他自己知道。

    秦桑坐到沙发上,对面穿着警官制服的简凌颇有架势,从怀中掏出一本笔记本,“请问昨晚被害人2号,也就是死在房间里的那位,被袭击的时候你在哪里?”

    秦桑揉捏着裙摆,细声细气回答:“在少爷房间。”

    简凌握着笔的右手用力,在笔记本上深深刻下‘少爷房间’。然后他若无其事,抬头继续发问:“请问你当时在干什么?”

    秦桑提高声音,马上回答:“吃水果。”

    简凌点点头,面色舒缓:“在被害人2号和被害人1号间隔的这段时间中,你都在吃水果,是吗?”

    秦桑挺直身体,大声回答:“是的,简队长。”

    “很好。”简凌表示赞扬,“那么接下来被害人1号出现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

    秦桑努力回忆,给出一个不同答案:“站在楼梯上吃水果,看少爷将人的脑袋戳爆。流出来一点脑浆,和红色的血。”

    简凌沉默,用种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地上努力捡起最后一点小碎末的秦少爷。他谢过女佣配合工作,同时要求秦无名快点结束琐碎的杂事,接受调查。否则将以妨碍公务,将他带回去扣留。

    秦无名努力站起来,蹲太久一时有点僵硬。对于简少凌的无理要求,他表示十分的愤怒。“你……你无理取闹!”

    简凌笑,“请注意你的言辞,你在控诉一位尽职尽责调查的警官。这是一件很不理智的行为,你知道我可以将你逮捕并告你诽谤!”

    秦无名气呼呼坐下来,被简队长以各种方式盘问清昨晚从简家回来后的大小细节,包括谁提出吃水果,谁负责切水果,在他大战被害者1号的时候,是否考虑过后方人员的安全。

    “感谢您的配合,我们会尽快将这起案件调查清楚。”简凌合上笔记本,站起身对秦少爷以及身后的女佣告别。

    秦无名从窗户看到乘着几位巡警的车走远,对拿着布包的女佣道:“简少凌今天好像特别有意见,难道昨天没打赢简少梦,他瞧不起我?不行,我得去练一练虎鹤双行擒拿手!”

    说罢,再无心其他。连晚饭时架子上摆了个同款细裂纹花瓶都没注意,满脑子招式演练。

    入夜,小镇上的居民本就不怎么外出,听说僵尸出没,更加早早关门。

    然而,还是有人不信邪。

    两名醉酒的青年搀扶着,歪歪扭扭走在路上。其中一人提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照亮周遭不远距离。

    呜呜呜,野兽的低吼,出现在视野外的黑暗当中。

    其中一人打着酒嗝,似乎被麻痹神经,不知道害怕,拽过灯往前面走去。

    渐渐的,光照亮路边。一条黄色的狗趴在路边,不知道啃食什么。

    提着灯的人笑,“什么嘛,一条狗而已。”他晃晃悠悠上去一脚,想象中必定能听到一声惨叫。

    “啊!”他发出惨叫。

    狗咬住他的腿不放,一双血红的眼珠在跌落的灯光中闪烁,随着灯砸碎,而看不清。

    另一个人看到同伴这种惨状,第一时间竟然拔腿就跑。

    “啊!救命!”他边跑边喊,忽然遇到一个穿着黑色洋装的女人。女人肤色白皙,在黯淡的夜色里,像发光的荼縻花。

    “你跑什么?”女人问。

    “有,有狗!”男人回答道。

    “在哪里?”女人面色不变,竟然一点不害怕。

    男人迟疑着,然后被一把水果刀架在脖子上。“在在,在那边。”他赶紧伸手指路。

    女人微笑着,对他道谢,接着又融入暗色的背景中。

    男人呆傻,直到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啊!”

    “你叫什么?”

    男人转头才看清拍他的是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员,不,确切的说,这件制服样式似乎更特别一点。“我……我叫王二。”

    简凌蹙起眉,“问你喊什么?大半夜跟见鬼。”

    男人这才惊醒,慌忙说道:“有有事,报告!前面有只狗咬伤了我同伴,现在不知道怎么样。”

    简凌思索:“有只狗……”他立刻联想到今天看到的新闻,关于秦夫人的爱犬。“至于咬人,这会不会是秦家诈尸的原因?”

    “警官,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简凌打发人离开,同时并不打算联系巡夜的警员,独自一人前往指明的方向。

    在十分钟前,秦桑已经找到被咬的地方。

    一小簇火焰燃烧着,摇摇欲灭。

    光的边缘,有个人躺在地上,似乎昏迷,又似乎已经遇害。

    呜呜呜的进食声,来源自腿边趴着的一只狗。因为过于认真,连有人接近都没有反应。

    秦桑站在十米外,光线阻碍视野。她手上忽然出现一张长弓,右手发力将弦慢慢拉开。空荡的弓上,凝聚起光箭。淡淡光晕,打在瞄准之人的脸侧,无比肃杀,万分绮丽。

    弦脱手,箭飞射。钉入啃食的狗身上,几乎没有声响。

    狗被激怒,回声盯着手持弓箭的人。

    秦桑再拉,气势十足,然而动态的物体,并不如静态容易瞄准。更何况她练习三天,在月黑风高的晚上首次实战。

    箭矢落空,狗扑到身前。

    秦桑脸上竟然露出笑,她翻转手臂,将弦对准狗脖子。

    “危险!”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一只手将她拉住带入胸怀,简凌冷峻的面庞出现在视野上方。抬头,只见森冷的杀意,一闪,转而成温和,低头问道:“没事?”

    秦桑点点头,将弓收起,连带出去的箭也顷刻消失。

    简凌这才提着长剑,目光落在滚到一边的脑袋上。狗眼珠依旧睁着,喘息声逐渐微弱。

    剑上只有少量的血,随着简凌脚步在地上划出一条红线。秦桑被留着原地,看他一剑刺下去,结果痛苦的生命。

    【恭喜玩家,获得一颗红豆。】简凌脑海中响起提示。

    他摊开手掌,里面出现一粒非常普通正常的红豆。

    秦桑走过来,简凌递给她。

    秦桑对着露出一角的月亮打量,“不然咬一口?”

    简凌赶紧拦着说:“僵尸狗爆出来,你……”

    秦桑露出个腼腆的笑,还给他,“是挺恶心的。”

    简凌揣进兜里,随意道:“就是不知道秦少爷有没有收到馈赠。”

    秦桑摇头,“不清楚,没接触。”

    简凌挑眉,正好乌云彻底散开,光照耀在他身上。“我送你回去。”

    说是送,两人都偷偷摸摸的。秦桑笨手笨脚翻过围墙艰难落地,挥着手对警惕周围情况的简凌说:“简队长,明天见~”

    简凌微微抬起手晃动一下,声音温柔道:“明天见。”可惜他回应得太慢,小女佣只留下一个背影,就提着裙摆飞快进去。

    他转头回去,光明正大走在路上很快遇到巡夜的警员。

    警员热泪盈眶,难以置信,“队长,您竟然过来巡夜!”

    简凌心情颇好给他一句回应:“嗯,那边有具尸体,你去收一下。”

    警员把泪擦干,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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