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沈云枝昏睡了整整一夜，头痛欲裂。
等她睡醒起床，看到手机里一串未接来电时，恍然间回到上学时背着两个哥哥出去玩的情形。
那次好在是卡着点回了家，才没有被数落。
这次……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喝醉的，不知道是谁把她送回来的，甚至关于昨晚的所有记忆，她都是混乱的。
为数不多的记得，似乎那个调酒师和她提起酒吧的老板，好像这和她也没多大关系。
果然，喝酒解决不了问题。
「枝枝，我让向助理去接你了，别再喝了。」
「到家了没，大哥说要加班没在家。」
「醒了记得和二哥说一声。」
……
二哥给她发了好些消息，还打了十几个电话，全都是未接通。
向他说的一样，大哥由于加班，和沈凌霜一样选择了发消息打电话。
两个人给她发的内容几乎没有区别。
“二哥。”沈云枝拨给了离自己最远的沈凌霜，沙哑的嗓音里还带着刚起床的沉闷。
沈凌霜等了一夜的电话，几乎是每分钟都盯着手机，当他听到妹妹声音的瞬间，早就准备好的数落如同气球打气时松开手，消失殆尽。
他揉着眉心，不知该说些什么。担心妹妹的安危，又在担心妹妹的心情。
“我听你助理说，是又被时景抢了项目？”
听沈凌霜如此开口，沈云枝也不再紧张了。
她二哥的暴脾气都收起来，没有骂她的话，大哥那也不是问题了。
“二哥，我没事，就是昨天没注意，一口气喝多了点。”
昨天她只喝了半杯，是过去攻略者可以轻松喝下十杯的同款。关于酒的事情，在通知沈凌霜去接人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他了。
他在沈云枝提起的同时，就清楚自己的小妹是担心他们牵扯进来。
想来也是，这两人抢项目的缘由他也猜到了些。
要知道过去傅时景明明和他才是同龄人，却总是能和大哥聊到一块去，弄得他像个小屁孩，整天追在他们两身后一样。
从小就成熟到被他标了无趣的人，这会在战场般的商场和小妹抢项目。
如此幼稚的行为，和先前在众人面前拒绝小妹时候如出一辙。
他又在用自以为是的方法保护小妹。
沈凌霜也是到了酒城后，把傅时景的话和小妹的情况串起来才发觉的。
他没打算拆穿小妹，象征性宽慰了几句就草草挂了电话。
现在他是彻底知道为什么傅时景要他来酒城了，若是再不快些把无度数的酒运到果枝，他小妹指不定还得喝醉。
早该相信傅时景的。
过去三年里，小妹很少归家，总是找了看似合理让他们无法反驳的借口。
细细想来，那阵子和小妹呆的最久的就是傅时景了。
否则他没办法解释，调酒师和他说，小妹以前喝十几杯都不会醉，而且因为知道小妹很久没有来果枝了，特意用的十度以内的酒。
最重要的是，小妹经常去果枝就是三年前……
当时他就听店里人说过，他小妹经常去玩。他以为是被傅时景刺激到了，才突然喜欢上喝酒放松的。
现在看来，哪是不会喝的人突然变得能喝，不过是换了个人。
电话另一头的沈云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二哥察觉异样了，还在组织语言和大哥解释。
“最近公司的事情还是让你助理处理吧，你大嫂一直想着和你出去旅游，正好现在可以，大哥帮你订票。”沈清傲压根不给沈云枝机会，拨通电话的同时，就给出了结论。
他对于傅时景的行为没什么要说的，单纯是觉得最近小妹的状态太差了。
项目有没有拿下并不是重点，何况那项目的金额一个比一个低，他看不上。
按照小妹过去的投资来说，也不值得浪费感情。
为了这点芝麻粒大小的利润就去酒吧买醉，这才是他觉得小妹该休息的原因。
他承认自己在商界很认可傅时景这个人，但作为小妹的哥哥，他始终觉得傅时景配不上小妹。
至少他的小妹，不应该因此颓废。
“大哥，还是算了吧。嫂嫂那日常温度都在零下，太冷了不想去。”
沈云枝印象里她的嫂嫂陆欣婉还是三年前的样貌，那会她不像攻略者那么爱社交，和嫂嫂聊天从来不超过五句话。
在她看来，嫂嫂能和攻略者玩到一起，也不难理解。
两人都喜欢外出旅游，和不同的人交谈。攻略者见到嫂嫂后，聊了几次就相约着旅游，后来忙着帮傅时景解决危机，就不了了之了。
想来现在嫂嫂想一起旅游的人，也不是她。
她又何必去一个自己不想去的地方，和不熟悉的人旅游呢？
去了也不是散心。
沈云枝担心大哥态度坚决，又补充道，“大哥，我还有事，真的没办法去嫂嫂那玩。昨晚就是意外，我没注意酒的度数。”
解释会不会被沈清傲接受，或是相不相信她真的没有问题，可以继续工作，已经不在沈云枝的思考范围内了。
眼下她的脑海里，全是呼啸在耳边的风声和一脚踩下去就能没过小腿的雪地，以及随时随地在耳边分享生活的嫂嫂。
她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走进公司，还没有消散。
向依实在看不过去，搬了整整一沓的文件，敲响沈云枝办公室的门，“沈总，这是最近江城的项目，小到一万大到上亿都在这了。”
文件堆在沈云枝的眼前像一座小山，将她的脸埋了进去。恍惚在自己世界里的沈云枝，是被向依一巴掌拍在文件上的响声唤回来的。
她抬眼看到的就是文件，连向依在哪都找不到。
“怎么这么多？”沈云枝双手撑着桌子，才勉强从文件里探出脑袋，“现在弄项目还是会被抢走吧？”
她起身站着，随手翻了两个项目。
工地建材，傅氏集团涉及；园林景观，傅氏集团涉及……
向依光顾着筛选项目，忘了前面的项目是怎么失败的了。
瞬间觉得自己作为助理，连最基本的思考量都达不到，很是愧疚。
她想了会，还是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现在的情况。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的状况除了沈云枝和傅时景两人，没人能代替二人解决。
按照两人的关系，向依就算是知道最佳的办法，也不能明着建议。
“那沈总不打算继续做项目了吗？”
沈云枝没有回答向依，而是继续翻着项目文件，像是在认真挑选下一个项目。
然而只有沈云枝自己清楚，她哪里是在寻找下个项目，是在逃避问题。
她何尝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关键人物就是傅时景。
只要解决了傅时景这个大麻烦，她想要的项目便能唾手可得。
江城想和她争项目的一定很多，但敢明着争，把蛋糕一口吞，不给她留点的，只有傅时景。
但她不想再见这个男人了。
她两的关系本该三年前断的干干净净，拖到现在什么好都没有捞到，还弄得她遍体鳞伤。
看上去是找他聊项目，实则更像是让她低头求他，别再抢项目。
这对于沈云枝在商界刚刚起步的新人来说，这件事太难了。
沈云枝看完了全部的项目，准确来说是不过脑子的翻完了一遍。
她自言自语，“旷工一两天的话，公司也倒不了吧？”说时迟那时快，她拎着包就往办公室外走去。“有需要签字的跟之前一样，你帮我签。我出去两天，有什么决断不了的找我大哥。”
向依没明白沈云枝具体要做什么，但她也毫不担心，甚至看着老板坚定的步伐，觉得沈氏集团即将再上一层楼。
上次她如此觉得的时候，是她老板赌上整个公司帮傅氏集团的那次。
她当时就没和董事会的那帮老头们一样，觉得沈氏集团要完。现在董事会的人已经和她站在了一边，坚定的相信沈云枝做出的任何决定。
那会的傅时景一边忙着自己公司的资金链问题，一边帮沈云枝做项目书，生怕两人的目标有一个落下。
不过是短短一年的时间，已经物是人非了。
“希望沈总两天能缓过来吧。”向依看着空旷的办公室，默默叹气。
旷工两天公司是倒不了，再这么下去，她更怕沈云枝倒下。
沈云枝的脆弱一点没有隐藏，全数写在了脸上，是路过一个人都会心软想要安慰她的程度。
可她并不是个喜欢和人倾诉烦恼的人，压力大了也只想得到躲起来，自己一个人消化。
驱车三小时，她到了江城的郊外。
正值夕阳下落，晚风拂面。耳边不再是车流鸣笛声，而是高鹏展翅的鸟叫声。淡淡的花香取代了咖啡豆的味道，她也不用再继续考虑项目的问题。世界的时间好像还在她的眼前一点点流逝，而属于她自己的时间如同停滞一般。
若是永远停在这一秒，该有多好。
她不用再去管那些明明一开始不会出现的问题，也不用管理硕大的公司，担心这担心那。
或许，一切只是她那次任性的代价。
等她睡醒起床，看到手机里一串未接来电时，恍然间回到上学时背着两个哥哥出去玩的情形。
那次好在是卡着点回了家，才没有被数落。
这次……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喝醉的，不知道是谁把她送回来的，甚至关于昨晚的所有记忆，她都是混乱的。
为数不多的记得，似乎那个调酒师和她提起酒吧的老板，好像这和她也没多大关系。
果然，喝酒解决不了问题。
「枝枝，我让向助理去接你了，别再喝了。」
「到家了没，大哥说要加班没在家。」
「醒了记得和二哥说一声。」
……
二哥给她发了好些消息，还打了十几个电话，全都是未接通。
向他说的一样，大哥由于加班，和沈凌霜一样选择了发消息打电话。
两个人给她发的内容几乎没有区别。
“二哥。”沈云枝拨给了离自己最远的沈凌霜，沙哑的嗓音里还带着刚起床的沉闷。
沈凌霜等了一夜的电话，几乎是每分钟都盯着手机，当他听到妹妹声音的瞬间，早就准备好的数落如同气球打气时松开手，消失殆尽。
他揉着眉心，不知该说些什么。担心妹妹的安危，又在担心妹妹的心情。
“我听你助理说，是又被时景抢了项目？”
听沈凌霜如此开口，沈云枝也不再紧张了。
她二哥的暴脾气都收起来，没有骂她的话，大哥那也不是问题了。
“二哥，我没事，就是昨天没注意，一口气喝多了点。”
昨天她只喝了半杯，是过去攻略者可以轻松喝下十杯的同款。关于酒的事情，在通知沈凌霜去接人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他了。
他在沈云枝提起的同时，就清楚自己的小妹是担心他们牵扯进来。
想来也是，这两人抢项目的缘由他也猜到了些。
要知道过去傅时景明明和他才是同龄人，却总是能和大哥聊到一块去，弄得他像个小屁孩，整天追在他们两身后一样。
从小就成熟到被他标了无趣的人，这会在战场般的商场和小妹抢项目。
如此幼稚的行为，和先前在众人面前拒绝小妹时候如出一辙。
他又在用自以为是的方法保护小妹。
沈凌霜也是到了酒城后，把傅时景的话和小妹的情况串起来才发觉的。
他没打算拆穿小妹，象征性宽慰了几句就草草挂了电话。
现在他是彻底知道为什么傅时景要他来酒城了，若是再不快些把无度数的酒运到果枝，他小妹指不定还得喝醉。
早该相信傅时景的。
过去三年里，小妹很少归家，总是找了看似合理让他们无法反驳的借口。
细细想来，那阵子和小妹呆的最久的就是傅时景了。
否则他没办法解释，调酒师和他说，小妹以前喝十几杯都不会醉，而且因为知道小妹很久没有来果枝了，特意用的十度以内的酒。
最重要的是，小妹经常去果枝就是三年前……
当时他就听店里人说过，他小妹经常去玩。他以为是被傅时景刺激到了，才突然喜欢上喝酒放松的。
现在看来，哪是不会喝的人突然变得能喝，不过是换了个人。
电话另一头的沈云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二哥察觉异样了，还在组织语言和大哥解释。
“最近公司的事情还是让你助理处理吧，你大嫂一直想着和你出去旅游，正好现在可以，大哥帮你订票。”沈清傲压根不给沈云枝机会，拨通电话的同时，就给出了结论。
他对于傅时景的行为没什么要说的，单纯是觉得最近小妹的状态太差了。
项目有没有拿下并不是重点，何况那项目的金额一个比一个低，他看不上。
按照小妹过去的投资来说，也不值得浪费感情。
为了这点芝麻粒大小的利润就去酒吧买醉，这才是他觉得小妹该休息的原因。
他承认自己在商界很认可傅时景这个人，但作为小妹的哥哥，他始终觉得傅时景配不上小妹。
至少他的小妹，不应该因此颓废。
“大哥，还是算了吧。嫂嫂那日常温度都在零下，太冷了不想去。”
沈云枝印象里她的嫂嫂陆欣婉还是三年前的样貌，那会她不像攻略者那么爱社交，和嫂嫂聊天从来不超过五句话。
在她看来，嫂嫂能和攻略者玩到一起，也不难理解。
两人都喜欢外出旅游，和不同的人交谈。攻略者见到嫂嫂后，聊了几次就相约着旅游，后来忙着帮傅时景解决危机，就不了了之了。
想来现在嫂嫂想一起旅游的人，也不是她。
她又何必去一个自己不想去的地方，和不熟悉的人旅游呢？
去了也不是散心。
沈云枝担心大哥态度坚决，又补充道，“大哥，我还有事，真的没办法去嫂嫂那玩。昨晚就是意外，我没注意酒的度数。”
解释会不会被沈清傲接受，或是相不相信她真的没有问题，可以继续工作，已经不在沈云枝的思考范围内了。
眼下她的脑海里，全是呼啸在耳边的风声和一脚踩下去就能没过小腿的雪地，以及随时随地在耳边分享生活的嫂嫂。
她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走进公司，还没有消散。
向依实在看不过去，搬了整整一沓的文件，敲响沈云枝办公室的门，“沈总，这是最近江城的项目，小到一万大到上亿都在这了。”
文件堆在沈云枝的眼前像一座小山，将她的脸埋了进去。恍惚在自己世界里的沈云枝，是被向依一巴掌拍在文件上的响声唤回来的。
她抬眼看到的就是文件，连向依在哪都找不到。
“怎么这么多？”沈云枝双手撑着桌子，才勉强从文件里探出脑袋，“现在弄项目还是会被抢走吧？”
她起身站着，随手翻了两个项目。
工地建材，傅氏集团涉及；园林景观，傅氏集团涉及……
向依光顾着筛选项目，忘了前面的项目是怎么失败的了。
瞬间觉得自己作为助理，连最基本的思考量都达不到，很是愧疚。
她想了会，还是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现在的情况。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的状况除了沈云枝和傅时景两人，没人能代替二人解决。
按照两人的关系，向依就算是知道最佳的办法，也不能明着建议。
“那沈总不打算继续做项目了吗？”
沈云枝没有回答向依，而是继续翻着项目文件，像是在认真挑选下一个项目。
然而只有沈云枝自己清楚，她哪里是在寻找下个项目，是在逃避问题。
她何尝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关键人物就是傅时景。
只要解决了傅时景这个大麻烦，她想要的项目便能唾手可得。
江城想和她争项目的一定很多，但敢明着争，把蛋糕一口吞，不给她留点的，只有傅时景。
但她不想再见这个男人了。
她两的关系本该三年前断的干干净净，拖到现在什么好都没有捞到，还弄得她遍体鳞伤。
看上去是找他聊项目，实则更像是让她低头求他，别再抢项目。
这对于沈云枝在商界刚刚起步的新人来说，这件事太难了。
沈云枝看完了全部的项目，准确来说是不过脑子的翻完了一遍。
她自言自语，“旷工一两天的话，公司也倒不了吧？”说时迟那时快，她拎着包就往办公室外走去。“有需要签字的跟之前一样，你帮我签。我出去两天，有什么决断不了的找我大哥。”
向依没明白沈云枝具体要做什么，但她也毫不担心，甚至看着老板坚定的步伐，觉得沈氏集团即将再上一层楼。
上次她如此觉得的时候，是她老板赌上整个公司帮傅氏集团的那次。
她当时就没和董事会的那帮老头们一样，觉得沈氏集团要完。现在董事会的人已经和她站在了一边，坚定的相信沈云枝做出的任何决定。
那会的傅时景一边忙着自己公司的资金链问题，一边帮沈云枝做项目书，生怕两人的目标有一个落下。
不过是短短一年的时间，已经物是人非了。
“希望沈总两天能缓过来吧。”向依看着空旷的办公室，默默叹气。
旷工两天公司是倒不了，再这么下去，她更怕沈云枝倒下。
沈云枝的脆弱一点没有隐藏，全数写在了脸上，是路过一个人都会心软想要安慰她的程度。
可她并不是个喜欢和人倾诉烦恼的人，压力大了也只想得到躲起来，自己一个人消化。
驱车三小时，她到了江城的郊外。
正值夕阳下落，晚风拂面。耳边不再是车流鸣笛声，而是高鹏展翅的鸟叫声。淡淡的花香取代了咖啡豆的味道，她也不用再继续考虑项目的问题。世界的时间好像还在她的眼前一点点流逝，而属于她自己的时间如同停滞一般。
若是永远停在这一秒，该有多好。
她不用再去管那些明明一开始不会出现的问题，也不用管理硕大的公司，担心这担心那。
或许，一切只是她那次任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