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凤游目光复杂地看向他,公户建白却不再言语。

    郁千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二人都不讲话,微妙地觉察到了氛围中的一丝诡异,看看凤游,再看看师兄,目露疑惑。

    “师妹醒了,师兄你怎么不在上面看着?”

    师妹不用说也知道现在肯定行动不便,万一想喝个水什么的,身边没个人照顾怎么行?不知道向来体贴有加的师兄怎么这次这般不周到。

    听到郁千雁略带埋怨的话语,公户建白更是一口老血闷在胸口,堵得慌。

    是他不想照顾师妹吗?那还不是师妹一醒就吵着要见凤游,自己这个师兄在她跟前是一点都不受待见,不然才不会让凤游跟师妹待在一处。

    越想心口越闷,郁闷地瞟了一眼郁千眼,最后干脆选择眼不见为净。

    郁千雁见师兄莫名看了自己一眼,暗自奇怪。

    既然让凤游上去,自己就不上去了,毕竟师弟师妹二人之间的事师兄不知道,她可是听手下说过一二,心里也有所猜测,既然如此,还是不去当碍事的木桩了。

    这么想着,一边径直向着公户建白走去,谁知刚走了几步,忽然听看着在闭目养神的公户建白道了句。

    “千雁,你跟他一起上去。”

    此言一出,光亮的大堂瞬间寂静无声。

    原本准备上楼的凤游停住,看向公户建白,眼底神色不明,没有说话。

    郁千雁也停下,不可置信地看向师兄,对上他严肃的眼神,确定他不是开玩笑后,瞬间不开心了,原本放松的神情带了不满。

    让她去干嘛?这不碍眼嘛。

    她可不是凤游,不高兴会闷在心里,于是直接开口反问。

    “师妹说让我上去?”

    公户建白瞪她,郁千雁不甘示弱回瞪,瞪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撇开头不看二人。

    郁千雁气哼一声,走到他桌前坐下来,回头发现凤游还站在原地,不由得催促他上去。

    凤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闭眼不说话的公户建白,沉默上楼。

    大堂的插曲应如雪一盖不知,她现在正后悔让师兄离开,导致想喝口水都要自己拿才行,这对重伤在身的她来说无疑雪上加霜。

    要了老命了。

    师兄又不在,此刻唤他也不现实,只能自己试着慢慢挪动身子去够放在床边的水杯。

    眼看手指离水杯还差个几公分,不死心再往前够了够,眼看就要碰到,眉眼还没缓和下,身子一空,吓得连忙将眼睛闭上,直呼倒霉。

    惨了惨了,这还不摔个狗啃泥,而且她还起不来,等师兄他们看到也太丢脸了……

    预料的疼痛没有到来,反倒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眼睛被胸膛挡住,此刻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淡淡的松香传入鼻尖,沁人心脾。

    “凤游———嘶——”

    疼痛让她忍不住惨呼一声,抱着她的人身体僵了一瞬后,动作比之前还要更加轻柔,小心翼翼地她安放在床上,应如雪这才看到凤游全貌,顿时心生诧异。

    “你的眼睛怎么了?”

    凤游原本的眼眸淡如冰雪,与其说是白色,不如说是颗透明的琉璃珠,而此刻这颗原本应该纯洁无暇的琉璃底色竟变成了幽蓝色。

    凤游目光忽然闪躲,低头躲避她的视线,好半晌才楠喃出声。

    “丑吗?”

    她摇头,摇完才想到他低着头看不见,连忙诚恳道。

    “不丑。”

    蓝色的眼睛像是晴天的海面,怎么会丑,不过是自己不习惯,被这双眼睛看久了像是要被吸进深海的漩涡般,心底略微不安。

    “眼睛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在之前的世界里,只见过小猫刚出生时的瞳孔颜色和成年后不同,不过猫是因为眼睛上面有一层的保护性蓝膜,蓝膜褪了,原本的颜色就出来了,人类瞳孔突然变颜色的真没见过,一般都是病变导致的,不由担心凤游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凤游摇头,只道了句无事。

    尽管他这般说,应如雪还是没有彻底放下心,忍不住再三追问,在凤游再三确保自己身体没有任何不舒服,魔修没有给他喂什么奇怪的东西,眼睛是突然就变了后才稍稍放下一点心,但还是忍不住奇怪。

    “好端端的,眼睛怎么会变色呢?”

    凤游闻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笑,没有再解释眼睛为何会变蓝。

    蓝色的眼睛像静谧的大海,将她紧张的躯壳包裹其中,慢慢地紧张不安的心也放松下来。

    应如雪任由自己沉浸在难得的放松氛围里,那些原本焦急的问题此刻似乎也不重要了,沉进蓝色的海里。

    如此片刻后,还是觉得有些问题该问清楚,于是十分破坏氛围问道。

    “他们说你被魔修带走的?”

    没有解释他们是谁,但二人心照不宣地想到公孙立人。

    凤游沉默片刻,微微点头。

    “魔修对你做什么了?”

    应如雪下意识直起身体,刚动了一点,疼痛让她立刻僵住,这下坐起来也不是,躺下去也不是。

    就在僵着身体不敢动弹时,一只手贴心地将一旁的枕头垫到她腰下,可能觉得枕头还是不够高,又扯了一角被子垫上,这下刚好够到腰的高度。

    咬着牙小心翼翼地将腰安放在垫子上,靠垫柔软,就像是那颗化做一淌的心,散发着甜腻气息。

    脸上不正常温度提示她应该收敛一点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假装自然道。

    “谢谢。”

    扶着她的手很快收了回去,像是碰着了什么滚烫物一般,避之不及。

    应如雪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看了眼凤游安放在身侧的双手,心里微微失落。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唇角上扬,和刚才的弧度别无二致,像是什么都没发现,自然地看着他,等他回答刚刚的问题。

    凤游低着头,看不到眼睛,自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沉默半晌才淡淡说了句没什么。

    这话配合刚刚的沉默,应如雪是半点不信。

    忍不住皱眉,心底刚被缓和的焦虑再次萦绕于心头,对魔修的恶感达到了顶峰,说出口的话也带了怒意。

    “怎么可能没事,那群魔修最是作恶多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既然把你带走,肯定……”

    “魔修……真这么坏?”

    怒气冲冲的话突然被刚刚一直沉默的凤游打断,让她的话忽然卡住,下意思皱眉,不知道凤游这话是何意,不过刚刚说着魔修,自然的想起了这些日子在魔界魔修的所做所闻,心底对于魔修的怒气更甚,听到凤游的疑问,不多想对魔修的厌恶自然脱出口。

    “当然,这群魔修没一个是好的,不是坑蒙拐骗,就是烧杀抢掠,如果不是师兄师姐灵力强大,能不能找到你还真难说。”

    说到后面,忍不住小声嘀咕,又想起凤游出现的时机未免也太奇怪了,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受了魔修虐待逃出来的,好奇问他。

    “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还好你来的及时,不然真要栽在那魔修手上了。”说到这里又觉得心虚,“也怪我多管闲事,还以为那人和你有关,没想到……”

    没想到那浦良翰是为七星珠才现身魔界,跟她没关系,跟凤游也没关系,自己纯粹就是狗拿耗子,还险些把自己的小命丢在那。

    凤游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奇怪地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看他抬起头,神色恍惚,好半天才道了句。

    “恰好看到师兄,不放心跟着他过来才看到你。”

    “这样啊。”

    应如雪不疑有他,听凤游这么说,杏仁般的黑瞳微微扩大,放松地笑了,随着唇角上扬,两边的酒窝浅浅浮现,笑意盈盈。

    “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和师兄可就惨了。”

    凤游飘忽的目光忽而怔住,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才缓慢地‘嗯’了一声。

    这下应如雪再迟钝也看出他的不对劲了,小心翼翼打量神色,斟酌着问,“凤游,你怎么了?”

    凤游看着她,目光像是哀伤又像痛苦,眼底神色复杂多边,看得她坐立难安,就在忍不住想摇着凤游的肩膀大声质问他到底发生了何事时,他终于说话了,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一个人修突然变成了魔修,你,你怎么看?”

    嗯?这不就是那个浦良翰做的事吗?好端端地凤游问这个做什么?

    挑眉不解,疑惑地打量二三也没觉得这事和凤游能扯上什么关系,于是想了想,大胆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好好的人修不做,做什么魔修,一看就是心术不正了,你看那个浦良翰,”想起来他大概不知道那个魔修的名字,解释道,“就是伤我的那个魔修,做人修时就心狠手辣,想来成魔修也不奇怪,毕竟魔修本就阴险,他变成魔修没准还算件好事。”

    应如雪双眼望着头顶的帘布,一边思考一边继续说,“与其他在修仙界做恶,不如让他在魔界与那些魔修狗咬狗,也算是功德一件。”

    就是说,与其让他在修仙界祸害修士凡人,不如祸祸这群魔修去。

    “魔修这么让你讨厌?”

    “当然。”

    不经大脑思考,下意识回了一句,回了之后才觉得不对,凤游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在意自己对魔修的看法?转头去看他,刚好对上凤游来不及掩饰的悲伤目光,当即大脑宕机。

    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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