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的前一晚，大理寺尹子同派人给萧瑾传信，说柳氏务必要见她一面。
闻言，萧瑾有些惊讶，但总觉得这案子还有些东西没被挖掘出来，很快动身去了大理寺。
圣人将此案全权交由大理寺，故杜氏夫妇二人一直被关压在此处。因这二人是要杀头的重犯，要到达关压之处也须经过层层看守。
在阴潮寒冷的大狱中关压了些日子，柳氏已蓬头垢面，浑身发臭。
萧瑾甚至都有些认不出这竟是那个曾经那个气定神闲、衣着讲究的贵妇人。
柳氏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黑灰色的秽物填塞在这一道道的眼尾纹里。
“我有个不情之请，请公主一定要成全。”柳氏从铁栏里伸了手抓住她的衣袍，向她祈求道。
“夫人但说无妨。”萧瑾往后退了两步，想避开柳氏的双手，奈何她手中攥得太紧，萧瑾一时挣脱不得。
柳氏从贴身衣物里拿出一张纸条，“杜沐祺用我父母胁迫我为他做事，近些日子我好不容易把父母救出，将他们偷偷藏在了纸上写的这处地方。我还写了此间机密装在一个信封里藏在了父母身边，这其中的东西定会对公主有所用处。”
“只是公主得了这机密莫要轻易告诉他人，即使是裴寺卿和太子殿下，以免惹来杀人的祸患。”
柳氏手心的纸条叠得四四方方，不同于她身上那般肮脏，这纸条干干净净，上面一点秽色都无。
左右也是小忙，萧瑾伸手接过柳氏手中的纸条，点了点头，应允道：“好，本宫答应你。”
柳氏双膝跪下，恭恭敬敬地给萧瑾磕了磕了一个头。
“为什么选本宫？”
“公主与我同为女子，想必更能体会其间苦楚。”
“当年父母指婚，我自己一厢情愿地钦慕杜公子的才华，过门后才知他所爱的另有其人。我本以为朝夕相伴能打动他，没想到、没想到他竟胁迫了我父母要我与他同谋！”
“这便是我受制于他的悲哀。”
*****
元康二十一年冬，圣人大怒，杜家满门在午门被抄斩。
流血百里，人人唏嘘。
行刑的这日，萧瑾也来了。
入冬以后，一日冷过一日。
她穿得素净，一身白衣，肩上环着同样雪白的狐裘。她怕冷得紧，一入了冬便更离不开狐裘了。
真正到了监斩官说出“斩首”后，萧瑾转过了头。
鲜血并未直接刺入她的眼中，但刀落断头的声音还是让她心里一震。
很快，血腥味翻江倒海地袭来。
周围有些嘈杂，观看行刑的人群小声议论着。
这气味冲的萧瑾胃里翻腾。
她抬起衣袖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这气味浓烈，穿透了布料，直直冲击着她的胸腔。
胃里的酸水涌动，一阵阵往萧瑾嗓子眼里窜。
她咬紧牙关，屏住呼吸，生生忍住呕意。这呕意来势汹涌，忍得萧瑾浑身泛起一阵恶寒，双肩缩起，微微颤着。
“公主……”瞧见萧瑾这样难受，暮桃心中一酸，连忙上前扶住了萧瑾。
“我没事。”萧瑾抬起头来，轻轻用手拂了拂有些纷乱的发丝。
行刑还没结束，萧瑾却有些没有勇气回头看了。
这是她第一次亲身来到这样的场面。
她心里清楚，若是要查明当年的真相，这样的场面以后怕是还要经历得多。
末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转过身去。
刑场上的鲜红暗红交错重叠，融合成一片浑然一体但又各有层次的猩红，萧瑾离得远，除了红再也看不清别的。
这血腥味从四面八方包裹着她的鼻翼。
萧瑾克制着胃中的翻腾感，不适感再次汹涌上泛，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她尽了全力克制着，但这呕意还是直冲得她眼眶发酸。
萧瑾握了握拳，感受到一府人的性命在她眼前流逝。
她不害怕死亡，但是还是会为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血腥味一震。
行刑毕，众人也再没什么热闹可凑，稀稀拉拉地都陆续散去，萧瑾也随着人群离开刑场。
萧瑾缓缓地走着。
寒风呼啸，有些刺骨。
血腥味仍残存在空气里，这阵凉风反而让萧瑾周围的气流更清新了些，将她心口的沉闷压抑驱散了些。
萧瑾忽然望见前方有一道身影似曾相识。
她有些拿不准，问向一旁的侍女：“暮桃，你看那人可是宋婕妤？”
暮桃顺着萧瑾所指的方向定睛细看，那人虽着一身极朴素的衣裳，但身段婀娜。
皇帝盛怒之下，一连将宋贵妃降为婕妤，禁足三个月。
“奴婢没看清是不是宋婕妤，但旁边的人确实是宋贵妃宫中的大婢女。”
“看来宋婕妤是偷偷逃出宫的。”宋清慧的感情倒是比萧瑾想象的要深些。
皇帝的女人若和旁的男人扯上关系，恐怕在这宫里度的便也步伐艰难了。
……
萧瑾回了府，盘算着自己下一步的方向。
如若那黑底紫纹布属于玉门十八剑，那便先循着玉门十八剑这一线索。玉门十八剑行踪不定，不便追查，但收买了它的无量楼却是地点固定。
目前只能先沿着无量楼向下摸去。
无量楼这种江湖组织想必官府也是有心无力，况且若是官府出动，阵仗一大便容易打草惊蛇。
思来想去，这事便只能由自己促成。
正好赫远替她收买的人也该历练一番。
萧瑾将将坐下身来，赫远便推门而入。
“怎样？安顿好了吗？”萧瑾抬眸问道。
“都安顿妥当了。属下将柳氏夫妇安顿在了城外的一处田庄里，不会再有人去害他们。”
“那便好。”萧瑾用手托着腮，“信封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这里。”赫远伸手往自己怀里掏去，拿出了一个褐色信封呈给萧瑾。
萧瑾拿过赫远手中的信封拆开来。
里面有两张纸，是一张名单和一份地图。
萧瑾细细看起名单上的人来，她和裴誉亭都在其中，还有些是朝堂上的官员和她并不认识的名字。
放下这名单，萧瑾拿起一旁的地图细看。这地图空有图示而并无文字解说，也让人猜不出是何处的地图。
暂时也参不透其中奥妙，萧瑾将这两张纸原封装好，放在了一边。
“对了，我们的人现在是怎么安排的，目前可还有哪些困难？”萧瑾抬头问向赫远。
萧瑾轻轻摆了摆手让赫远坐在自己身侧，“坐下说。”
“属下谢过公主。”赫远闻言上前。
“我们现在一共有一百零四人，皆是已无亲无故，拳脚功夫不错的。”
萧瑾点点头，示意赫远接着往下说。
“最早加入的一批人现在已都安排出去了，东市西市、城南城北都有我们的人，打探什么消息也方便。”
说完这些，赫远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看出赫远的犹豫，萧瑾主动开口问道：“但说无妨。”
“我们的……银两有些不足。”赫远低下头去。
“这点我也想到了，这确实是我们目前的大问题。”
萧瑾的双眉不禁轻轻蹙起。
若想培植起一支自己的队伍，其中的钱财投入定然不菲，只凭朝廷发下的食邑根本无法支撑。
况且若是以后接着追查下去，想必用钱的地方还多的多。
她须得设法多拿出些钱来。
思来想去一个下午，怕是只有开铺子做些生意来钱快。
萧瑾粗略一算，租些铺子、置办货物，这些加起来也是笔不小的开支。再算上日后的经营，要耗费更多的人力物力。
若要开间铺子，那就得决定卖些什么。除了调香她也无别的技能傍身，便只能将这些自制的香卖出去。
她手中倒还有许多特调之香，倘若这些上市能热卖，价定得高些，必能大赚。
她这香铺生意的受众应都是些贵夫人小姐，是出手最为阔绰的一个群体。
打定了主意开间香铺，萧瑾即刻叫来暮桃和棠雨说了这主意。
暮桃棠雨二人面面相觑，但是并不惊讶。
“如果要开这香铺的话，首先得置办一间地处中心地段的铺子，布置得精心些，然后再定制些盛装香料的匣子。至于人手，现下我们几人应当还忙得过来。”萧瑾将自己的大致思路讲给二人。
“公主，您这一套物事下来恐怕需要的银两不少。”瞧着萧瑾踌躇满志的模样，棠雨有些不愿打击自家主人。
“若是经营得当的话回本很快，大不了咱们现在过得拮据些。”萧瑾道。
“可是我们的银两还恐怕不够置办这些的。”棠雨的声音渐渐低下来。
“怎么会？我们这么拮据吗？”萧瑾很是意外。
“咱们府的食邑本就不多，您又支了许多给赫远，自然不剩多少了。”
萧瑾沉思着。
“公主可不可以暂时将这铺面的标准降低些，租间便宜的铺子，用具也不用那些十分精致的，这样我们应还能再支撑一些时日。”
不同铺面的租金会因地段而差异很大，萧瑾卖些自制的新奇之香，本就走得不是销量，若是在僻远的地段，怕是连回本都难。
“如若按我方才说的算，我们差的银两还多吗？”萧瑾问道。
“多。”棠雨如实回答道。
萧瑾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道：“左右咱们府上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不如直接去找皇兄来得快些。”
“事不宜迟，即刻备车去东宫吧。”
闻言，萧瑾有些惊讶，但总觉得这案子还有些东西没被挖掘出来，很快动身去了大理寺。
圣人将此案全权交由大理寺，故杜氏夫妇二人一直被关压在此处。因这二人是要杀头的重犯，要到达关压之处也须经过层层看守。
在阴潮寒冷的大狱中关压了些日子，柳氏已蓬头垢面，浑身发臭。
萧瑾甚至都有些认不出这竟是那个曾经那个气定神闲、衣着讲究的贵妇人。
柳氏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黑灰色的秽物填塞在这一道道的眼尾纹里。
“我有个不情之请，请公主一定要成全。”柳氏从铁栏里伸了手抓住她的衣袍，向她祈求道。
“夫人但说无妨。”萧瑾往后退了两步，想避开柳氏的双手，奈何她手中攥得太紧，萧瑾一时挣脱不得。
柳氏从贴身衣物里拿出一张纸条，“杜沐祺用我父母胁迫我为他做事，近些日子我好不容易把父母救出，将他们偷偷藏在了纸上写的这处地方。我还写了此间机密装在一个信封里藏在了父母身边，这其中的东西定会对公主有所用处。”
“只是公主得了这机密莫要轻易告诉他人，即使是裴寺卿和太子殿下，以免惹来杀人的祸患。”
柳氏手心的纸条叠得四四方方，不同于她身上那般肮脏，这纸条干干净净，上面一点秽色都无。
左右也是小忙，萧瑾伸手接过柳氏手中的纸条，点了点头，应允道：“好，本宫答应你。”
柳氏双膝跪下，恭恭敬敬地给萧瑾磕了磕了一个头。
“为什么选本宫？”
“公主与我同为女子，想必更能体会其间苦楚。”
“当年父母指婚，我自己一厢情愿地钦慕杜公子的才华，过门后才知他所爱的另有其人。我本以为朝夕相伴能打动他，没想到、没想到他竟胁迫了我父母要我与他同谋！”
“这便是我受制于他的悲哀。”
*****
元康二十一年冬，圣人大怒，杜家满门在午门被抄斩。
流血百里，人人唏嘘。
行刑的这日，萧瑾也来了。
入冬以后，一日冷过一日。
她穿得素净，一身白衣，肩上环着同样雪白的狐裘。她怕冷得紧，一入了冬便更离不开狐裘了。
真正到了监斩官说出“斩首”后，萧瑾转过了头。
鲜血并未直接刺入她的眼中，但刀落断头的声音还是让她心里一震。
很快，血腥味翻江倒海地袭来。
周围有些嘈杂，观看行刑的人群小声议论着。
这气味冲的萧瑾胃里翻腾。
她抬起衣袖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这气味浓烈，穿透了布料，直直冲击着她的胸腔。
胃里的酸水涌动，一阵阵往萧瑾嗓子眼里窜。
她咬紧牙关，屏住呼吸，生生忍住呕意。这呕意来势汹涌，忍得萧瑾浑身泛起一阵恶寒，双肩缩起，微微颤着。
“公主……”瞧见萧瑾这样难受，暮桃心中一酸，连忙上前扶住了萧瑾。
“我没事。”萧瑾抬起头来，轻轻用手拂了拂有些纷乱的发丝。
行刑还没结束，萧瑾却有些没有勇气回头看了。
这是她第一次亲身来到这样的场面。
她心里清楚，若是要查明当年的真相，这样的场面以后怕是还要经历得多。
末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转过身去。
刑场上的鲜红暗红交错重叠，融合成一片浑然一体但又各有层次的猩红，萧瑾离得远，除了红再也看不清别的。
这血腥味从四面八方包裹着她的鼻翼。
萧瑾克制着胃中的翻腾感，不适感再次汹涌上泛，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她尽了全力克制着，但这呕意还是直冲得她眼眶发酸。
萧瑾握了握拳，感受到一府人的性命在她眼前流逝。
她不害怕死亡，但是还是会为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血腥味一震。
行刑毕，众人也再没什么热闹可凑，稀稀拉拉地都陆续散去，萧瑾也随着人群离开刑场。
萧瑾缓缓地走着。
寒风呼啸，有些刺骨。
血腥味仍残存在空气里，这阵凉风反而让萧瑾周围的气流更清新了些，将她心口的沉闷压抑驱散了些。
萧瑾忽然望见前方有一道身影似曾相识。
她有些拿不准，问向一旁的侍女：“暮桃，你看那人可是宋婕妤？”
暮桃顺着萧瑾所指的方向定睛细看，那人虽着一身极朴素的衣裳，但身段婀娜。
皇帝盛怒之下，一连将宋贵妃降为婕妤，禁足三个月。
“奴婢没看清是不是宋婕妤，但旁边的人确实是宋贵妃宫中的大婢女。”
“看来宋婕妤是偷偷逃出宫的。”宋清慧的感情倒是比萧瑾想象的要深些。
皇帝的女人若和旁的男人扯上关系，恐怕在这宫里度的便也步伐艰难了。
……
萧瑾回了府，盘算着自己下一步的方向。
如若那黑底紫纹布属于玉门十八剑，那便先循着玉门十八剑这一线索。玉门十八剑行踪不定，不便追查，但收买了它的无量楼却是地点固定。
目前只能先沿着无量楼向下摸去。
无量楼这种江湖组织想必官府也是有心无力，况且若是官府出动，阵仗一大便容易打草惊蛇。
思来想去，这事便只能由自己促成。
正好赫远替她收买的人也该历练一番。
萧瑾将将坐下身来，赫远便推门而入。
“怎样？安顿好了吗？”萧瑾抬眸问道。
“都安顿妥当了。属下将柳氏夫妇安顿在了城外的一处田庄里，不会再有人去害他们。”
“那便好。”萧瑾用手托着腮，“信封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这里。”赫远伸手往自己怀里掏去，拿出了一个褐色信封呈给萧瑾。
萧瑾拿过赫远手中的信封拆开来。
里面有两张纸，是一张名单和一份地图。
萧瑾细细看起名单上的人来，她和裴誉亭都在其中，还有些是朝堂上的官员和她并不认识的名字。
放下这名单，萧瑾拿起一旁的地图细看。这地图空有图示而并无文字解说，也让人猜不出是何处的地图。
暂时也参不透其中奥妙，萧瑾将这两张纸原封装好，放在了一边。
“对了，我们的人现在是怎么安排的，目前可还有哪些困难？”萧瑾抬头问向赫远。
萧瑾轻轻摆了摆手让赫远坐在自己身侧，“坐下说。”
“属下谢过公主。”赫远闻言上前。
“我们现在一共有一百零四人，皆是已无亲无故，拳脚功夫不错的。”
萧瑾点点头，示意赫远接着往下说。
“最早加入的一批人现在已都安排出去了，东市西市、城南城北都有我们的人，打探什么消息也方便。”
说完这些，赫远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看出赫远的犹豫，萧瑾主动开口问道：“但说无妨。”
“我们的……银两有些不足。”赫远低下头去。
“这点我也想到了，这确实是我们目前的大问题。”
萧瑾的双眉不禁轻轻蹙起。
若想培植起一支自己的队伍，其中的钱财投入定然不菲，只凭朝廷发下的食邑根本无法支撑。
况且若是以后接着追查下去，想必用钱的地方还多的多。
她须得设法多拿出些钱来。
思来想去一个下午，怕是只有开铺子做些生意来钱快。
萧瑾粗略一算，租些铺子、置办货物，这些加起来也是笔不小的开支。再算上日后的经营，要耗费更多的人力物力。
若要开间铺子，那就得决定卖些什么。除了调香她也无别的技能傍身，便只能将这些自制的香卖出去。
她手中倒还有许多特调之香，倘若这些上市能热卖，价定得高些，必能大赚。
她这香铺生意的受众应都是些贵夫人小姐，是出手最为阔绰的一个群体。
打定了主意开间香铺，萧瑾即刻叫来暮桃和棠雨说了这主意。
暮桃棠雨二人面面相觑，但是并不惊讶。
“如果要开这香铺的话，首先得置办一间地处中心地段的铺子，布置得精心些，然后再定制些盛装香料的匣子。至于人手，现下我们几人应当还忙得过来。”萧瑾将自己的大致思路讲给二人。
“公主，您这一套物事下来恐怕需要的银两不少。”瞧着萧瑾踌躇满志的模样，棠雨有些不愿打击自家主人。
“若是经营得当的话回本很快，大不了咱们现在过得拮据些。”萧瑾道。
“可是我们的银两还恐怕不够置办这些的。”棠雨的声音渐渐低下来。
“怎么会？我们这么拮据吗？”萧瑾很是意外。
“咱们府的食邑本就不多，您又支了许多给赫远，自然不剩多少了。”
萧瑾沉思着。
“公主可不可以暂时将这铺面的标准降低些，租间便宜的铺子，用具也不用那些十分精致的，这样我们应还能再支撑一些时日。”
不同铺面的租金会因地段而差异很大，萧瑾卖些自制的新奇之香，本就走得不是销量，若是在僻远的地段，怕是连回本都难。
“如若按我方才说的算，我们差的银两还多吗？”萧瑾问道。
“多。”棠雨如实回答道。
萧瑾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道：“左右咱们府上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不如直接去找皇兄来得快些。”
“事不宜迟，即刻备车去东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