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喜愣神的功夫，寻找太子的侍卫越来越近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杀人了！”
几个领路的内侍吓得瑟瑟发抖，一行人找到慈宁宫花园的后殿前。
京郊的园子里，成四老爷烫好了一壶酒，亲自执酒，为对面的老者满上。
然后又给自己面前的银酒樽填满。
他端起酒杯来，看了眼天时，敬对面的人。
“这个时候，陛下也该出来了。”
慈宁宫内，如他所说，皇帝阴沉地站在花园后，听叶通禀报道：“陛下，臣等一路循着殿下的踪迹，从另一侧的小路追去，又绕回这里。”
“现在想来，恐怕是有人故意拿了殿下的东西引开侍卫。”
皇帝深深地皱起眉头，看着院中凌乱的脚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太后宫中的奴才竟然偷懒到这种地步？”
慈宁宫的小总管连忙上前回道：“启禀陛下，这院子是刚刚修葺完屋顶，正拨人打扫来着。”
皇帝没再说什么，一步步踏进院中。
京郊园中的人执棋落下一子，“现在，陛下要么发现，屋中是太子和不省人事的楚丫头，要么，就是发现一具尸体。”
叶通上前，推开院里屋门，进去看了一眼，浑身一阵，果然发现了一具尸体。
他方正的脸上少见出现了惊慌，大声叫道：“殿下！”
屋里鲜血淋淋，中间只躺着个华服男子，却是侍卫们寻了一圈的太子！
皇帝双目一凛，大步踏进屋内，看见屋里的情形，大喝道：“快传太医！”
时间倒回到一刻钟以前。
楚月凌将宫女藏好后回来，正巧听见太子主仆的争执。
“殿下是想直接李代桃僵？”
江照颔首，“没有他们处处算计孤，孤却要一忍再忍的道理。”
况且这件事不用想就知道有成家的参与。
在慈宁宫中，买通下人，又造了个新屋子出来，这手笔，出了成家必有其他人的参与。
这一次是他侥幸逃脱，若是下一次呢？
况且皇帝如今怎么可能舍得动成家，那样五皇子的名声就完了。
一想及此，江照被算计至此的愠怒也消了，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生死不明倒在这儿，带皇帝查出是成家干得好事，皇帝该怎么办？
万般为难的滋味可是相当不好受啊。
“殿下！”陈四喜穿着内侍的衣裳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他瘦小的身躯十分有力量，将门口的侍卫都撞了个趔趄。
他后面跟着匆匆赶来的太后。
“殿下！殿下！”陈四喜涕泗横流，被侍卫们拦着不让上前。
太后带着阿单和楚月凌也进来了。
阿单见到江照躺在血泊里，只觉得是天塌了般，一声“殿下”咽在喉咙里，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单总管？”
楚月凌连忙打手势让侍卫赶紧将他抬出去找医师。
不然太医到了全紧着太子，恐怕一时半会儿轮不上他。
那边，陈四喜哭天喊地的叫着江照：“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是哪个丧尽天良的总想害你啊！”
“陛下！陛下您要为殿下做主啊！”
他哭得闻者伤心，绝望地趴在皇帝脚前，不停地磕头祈求。
楚月凌也不是滋味地低下头去。
不愧是东宫出来的人，情态真切神姿俱颤，若不是那伤口是她亲手刺进去的，她都觉得太子要不行了。
说着，她也掩着口跟着哭了起来。
皇帝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江照，沉怒地对陈四喜说：“你起来！朕一定查清楚，到底是谁敢在皇宫里一次次的暗害储君！”
太后见不得这样的场景，被皇帝挡在门外，只派楚月凌进去瞧了几眼。
见楚月凌红着眼睛出来，急切地问道：“楚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楚月凌低头哭着说：“殿下……殿下他遇刺了……”
太后浑身发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已经到了，让众人不可挪动太子的身体，直接为太子进行了诊治。
江照感觉昏沉中有人按压他，又将一粒药丸喂入他口中。
他顿时觉得胸口的疼痛剧烈许多，人也清醒了不少。
接着，他模模糊糊地听见太医说：“陛下，太子的伤口长约……是极有经验的刺客才能……”
江照迷迷糊糊地想，楚姑娘倒真是厉害，居然能造出这样的伤口，让人看不出异样来。
呼吸顺畅了些，他又想到，伤口刺入之前，他问了楚月凌一句话。
“那瓶药，姑娘是给了成四小姐？”
楚月凌手一抖，却稳稳地将刀刺入他的胸膛。
是的，为了做戏做全，她没用匕首，而是不知从哪儿寻来一把刀。
“可惜啊，”她声音有些抖，手护着他的头，他摔倒在地，听楚月凌说道：“成四姐姐从没想过，为了利益，没人会站在她背后。”
哪怕是她的亲生父亲。
“殿下，”江照昏迷前看到的是她坚定的眼神，“我不会让殿下死的。”
说完，江照就感觉自己越来越昏沉，来不及问上一句话。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楚月凌不知道，如果不是他派人撬动了成大老爷的心，成念也不会被她父亲下药，送上龙床。
他想问却问不出口的话是，为了他这种人，不惜冒这种风险，值得吗？
当江照再次醒来，一切都是熟悉的陈设。
恍惚间又来了一世的样子。
直到他动了动，扯动了胸口的伤，疼得他轻呼了一声，才慢慢想起之前的事来。
“殿下？”
“殿下！”
几个人围在他身边，江照听得出是谁的声音，逃避的闭着眼，不想说话。
“殿下，臣知道你醒了。”
谢元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江照终究没忍住，睁开眼看了一眼，然后又很快地闭上。
谢元：“……”
你怕被骂就不要干这种事！
江照深深叹气，胸口又开始疼。
一看就是陈四喜那小子又将事情告诉谢元了！
他之前还没去找这小子算账，现在又敢什么事都说！
仿佛是看穿了江照的心思，谢元清了清喉咙，叫其他人退下不得外传太子醒来的消息。
“没人告诉我，臣自己猜出来的。”谢元冷声说：“若是这种事他也敢说出去，臣也不介意逾矩替殿下清理门户。”
这话说的江照心中一惊。
他睁开眼，“表哥……你对他们……”
谢元倒是没什么表情，一双凤眼定定的看着他，“别担心，臣倒没胆子在宫中动私刑。”
江照将头微微偏过来，对着谢元道：“表哥莫怪他们，是本宫叫他们如此做，他们只能听命办事。”
谢元眼中神色微沉，却不想和太子争辩，江照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绝对不能动气。
他端起青玉盏，轻轻为太子沾了沾嘴唇。
“殿下如今不能进食，且忍一忍。”
江照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很累，胸口的伤并不作假，身子的损伤极大，不然也瞒不过皇帝。
他知道，谢元便是因此生气。
江照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谢元是怎么猜到的？
既然谢元知道了，皇帝又是否看出来了？
不过江照并不十分担心，局是成家做的，人是他们杀的，多出来的房子太过明显，纵使皇帝有所犹疑，可他的伤被验过，确实是被刺伤做不得假。
所以就算皇帝明知道有问题也不得不为他“讨个公道”。
江照微微遗憾的是没能亲自看到皇帝懊恼的神色，他算计人一辈子，放纵皇后与成家，极大的助长他们的野心，冷眼看他们和东宫相争，想必极少有这种不得不咽下苦果的时刻吧。
这一世，江照算得上是最了解皇帝的人。皇帝此时又气又怒，前朝居然有人上奏，太子昏迷不醒，应该早做打算，被皇帝一怒之下，拖出去打了板子，官职一撸到底贬出京去。
皇帝怒极反笑，“这皇位不如你们来替朕做。”
众臣连忙在殿内跪下，无人敢应声。
皇帝就这样拂袖而去，留群臣在殿内无声跪着。
众人心中都清楚，有人在太子遇刺这件事上不干净，所以今日这般责难，众人实是陪着那胆大包天的一起受苦了。
没过一会儿，荀进进来传旨，命谢相去书房。
谢长徊恭敬地起身，跟着荀进去了书房。
刚一进去，就见皇帝双手撑在桌上，浑身在发抖。
谢长徊一惊，“陛下！”
皇帝摇头，抬起头，脸色苍白，额上都是汗：“无妨，心悸的老毛病了。”
谢长徊深深地低下头去，“陛下，万万要保重龙体啊！”
皇帝坐下，叫谢长徊也坐下，看了眼宗正寺和御林军的呈报，又直视着谢长徊。
“回之,朕与你君臣二人，好久没有机会长谈了。”皇帝又转头望着窗外，“当年，朕为皇子时在弘文馆读书，被太傅留堂抄书，你和扬宣几人就在窗外，一直等着朕。”
“白斐在凉州多年不归，扬宣早早去了，当年能把酒言欢的人，也就只剩你一个了。”
“可惜家事国事缠搅，朕再想起我们彻夜长谈的光景，简直恍若隔世。”
谢长徊没有张口回答，只是温和的敛目听皇帝说话。
皇帝顿了好久，长叹一口气，“朕知道，你们一直以为，朕忌惮谢家，忌惮太子，所以冷待太子，他受了委屈，受了伤，也从不敢和朕说。”
“臣惶恐，陛下圣心……”
谢长徊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对面，皇帝挡着眼，他却清楚的看到一滴泪落了下来。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杀人了！”
几个领路的内侍吓得瑟瑟发抖，一行人找到慈宁宫花园的后殿前。
京郊的园子里，成四老爷烫好了一壶酒，亲自执酒，为对面的老者满上。
然后又给自己面前的银酒樽填满。
他端起酒杯来，看了眼天时，敬对面的人。
“这个时候，陛下也该出来了。”
慈宁宫内，如他所说，皇帝阴沉地站在花园后，听叶通禀报道：“陛下，臣等一路循着殿下的踪迹，从另一侧的小路追去，又绕回这里。”
“现在想来，恐怕是有人故意拿了殿下的东西引开侍卫。”
皇帝深深地皱起眉头，看着院中凌乱的脚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太后宫中的奴才竟然偷懒到这种地步？”
慈宁宫的小总管连忙上前回道：“启禀陛下，这院子是刚刚修葺完屋顶，正拨人打扫来着。”
皇帝没再说什么，一步步踏进院中。
京郊园中的人执棋落下一子，“现在，陛下要么发现，屋中是太子和不省人事的楚丫头，要么，就是发现一具尸体。”
叶通上前，推开院里屋门，进去看了一眼，浑身一阵，果然发现了一具尸体。
他方正的脸上少见出现了惊慌，大声叫道：“殿下！”
屋里鲜血淋淋，中间只躺着个华服男子，却是侍卫们寻了一圈的太子！
皇帝双目一凛，大步踏进屋内，看见屋里的情形，大喝道：“快传太医！”
时间倒回到一刻钟以前。
楚月凌将宫女藏好后回来，正巧听见太子主仆的争执。
“殿下是想直接李代桃僵？”
江照颔首，“没有他们处处算计孤，孤却要一忍再忍的道理。”
况且这件事不用想就知道有成家的参与。
在慈宁宫中，买通下人，又造了个新屋子出来，这手笔，出了成家必有其他人的参与。
这一次是他侥幸逃脱，若是下一次呢？
况且皇帝如今怎么可能舍得动成家，那样五皇子的名声就完了。
一想及此，江照被算计至此的愠怒也消了，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生死不明倒在这儿，带皇帝查出是成家干得好事，皇帝该怎么办？
万般为难的滋味可是相当不好受啊。
“殿下！”陈四喜穿着内侍的衣裳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他瘦小的身躯十分有力量，将门口的侍卫都撞了个趔趄。
他后面跟着匆匆赶来的太后。
“殿下！殿下！”陈四喜涕泗横流，被侍卫们拦着不让上前。
太后带着阿单和楚月凌也进来了。
阿单见到江照躺在血泊里，只觉得是天塌了般，一声“殿下”咽在喉咙里，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单总管？”
楚月凌连忙打手势让侍卫赶紧将他抬出去找医师。
不然太医到了全紧着太子，恐怕一时半会儿轮不上他。
那边，陈四喜哭天喊地的叫着江照：“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是哪个丧尽天良的总想害你啊！”
“陛下！陛下您要为殿下做主啊！”
他哭得闻者伤心，绝望地趴在皇帝脚前，不停地磕头祈求。
楚月凌也不是滋味地低下头去。
不愧是东宫出来的人，情态真切神姿俱颤，若不是那伤口是她亲手刺进去的，她都觉得太子要不行了。
说着，她也掩着口跟着哭了起来。
皇帝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江照，沉怒地对陈四喜说：“你起来！朕一定查清楚，到底是谁敢在皇宫里一次次的暗害储君！”
太后见不得这样的场景，被皇帝挡在门外，只派楚月凌进去瞧了几眼。
见楚月凌红着眼睛出来，急切地问道：“楚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楚月凌低头哭着说：“殿下……殿下他遇刺了……”
太后浑身发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已经到了，让众人不可挪动太子的身体，直接为太子进行了诊治。
江照感觉昏沉中有人按压他，又将一粒药丸喂入他口中。
他顿时觉得胸口的疼痛剧烈许多，人也清醒了不少。
接着，他模模糊糊地听见太医说：“陛下，太子的伤口长约……是极有经验的刺客才能……”
江照迷迷糊糊地想，楚姑娘倒真是厉害，居然能造出这样的伤口，让人看不出异样来。
呼吸顺畅了些，他又想到，伤口刺入之前，他问了楚月凌一句话。
“那瓶药，姑娘是给了成四小姐？”
楚月凌手一抖，却稳稳地将刀刺入他的胸膛。
是的，为了做戏做全，她没用匕首，而是不知从哪儿寻来一把刀。
“可惜啊，”她声音有些抖，手护着他的头，他摔倒在地，听楚月凌说道：“成四姐姐从没想过，为了利益，没人会站在她背后。”
哪怕是她的亲生父亲。
“殿下，”江照昏迷前看到的是她坚定的眼神，“我不会让殿下死的。”
说完，江照就感觉自己越来越昏沉，来不及问上一句话。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楚月凌不知道，如果不是他派人撬动了成大老爷的心，成念也不会被她父亲下药，送上龙床。
他想问却问不出口的话是，为了他这种人，不惜冒这种风险，值得吗？
当江照再次醒来，一切都是熟悉的陈设。
恍惚间又来了一世的样子。
直到他动了动，扯动了胸口的伤，疼得他轻呼了一声，才慢慢想起之前的事来。
“殿下？”
“殿下！”
几个人围在他身边，江照听得出是谁的声音，逃避的闭着眼，不想说话。
“殿下，臣知道你醒了。”
谢元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江照终究没忍住，睁开眼看了一眼，然后又很快地闭上。
谢元：“……”
你怕被骂就不要干这种事！
江照深深叹气，胸口又开始疼。
一看就是陈四喜那小子又将事情告诉谢元了！
他之前还没去找这小子算账，现在又敢什么事都说！
仿佛是看穿了江照的心思，谢元清了清喉咙，叫其他人退下不得外传太子醒来的消息。
“没人告诉我，臣自己猜出来的。”谢元冷声说：“若是这种事他也敢说出去，臣也不介意逾矩替殿下清理门户。”
这话说的江照心中一惊。
他睁开眼，“表哥……你对他们……”
谢元倒是没什么表情，一双凤眼定定的看着他，“别担心，臣倒没胆子在宫中动私刑。”
江照将头微微偏过来，对着谢元道：“表哥莫怪他们，是本宫叫他们如此做，他们只能听命办事。”
谢元眼中神色微沉，却不想和太子争辩，江照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绝对不能动气。
他端起青玉盏，轻轻为太子沾了沾嘴唇。
“殿下如今不能进食，且忍一忍。”
江照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很累，胸口的伤并不作假，身子的损伤极大，不然也瞒不过皇帝。
他知道，谢元便是因此生气。
江照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谢元是怎么猜到的？
既然谢元知道了，皇帝又是否看出来了？
不过江照并不十分担心，局是成家做的，人是他们杀的，多出来的房子太过明显，纵使皇帝有所犹疑，可他的伤被验过，确实是被刺伤做不得假。
所以就算皇帝明知道有问题也不得不为他“讨个公道”。
江照微微遗憾的是没能亲自看到皇帝懊恼的神色，他算计人一辈子，放纵皇后与成家，极大的助长他们的野心，冷眼看他们和东宫相争，想必极少有这种不得不咽下苦果的时刻吧。
这一世，江照算得上是最了解皇帝的人。皇帝此时又气又怒，前朝居然有人上奏，太子昏迷不醒，应该早做打算，被皇帝一怒之下，拖出去打了板子，官职一撸到底贬出京去。
皇帝怒极反笑，“这皇位不如你们来替朕做。”
众臣连忙在殿内跪下，无人敢应声。
皇帝就这样拂袖而去，留群臣在殿内无声跪着。
众人心中都清楚，有人在太子遇刺这件事上不干净，所以今日这般责难，众人实是陪着那胆大包天的一起受苦了。
没过一会儿，荀进进来传旨，命谢相去书房。
谢长徊恭敬地起身，跟着荀进去了书房。
刚一进去，就见皇帝双手撑在桌上，浑身在发抖。
谢长徊一惊，“陛下！”
皇帝摇头，抬起头，脸色苍白，额上都是汗：“无妨，心悸的老毛病了。”
谢长徊深深地低下头去，“陛下，万万要保重龙体啊！”
皇帝坐下，叫谢长徊也坐下，看了眼宗正寺和御林军的呈报，又直视着谢长徊。
“回之,朕与你君臣二人，好久没有机会长谈了。”皇帝又转头望着窗外，“当年，朕为皇子时在弘文馆读书，被太傅留堂抄书，你和扬宣几人就在窗外，一直等着朕。”
“白斐在凉州多年不归，扬宣早早去了，当年能把酒言欢的人，也就只剩你一个了。”
“可惜家事国事缠搅，朕再想起我们彻夜长谈的光景，简直恍若隔世。”
谢长徊没有张口回答，只是温和的敛目听皇帝说话。
皇帝顿了好久，长叹一口气，“朕知道，你们一直以为，朕忌惮谢家，忌惮太子，所以冷待太子，他受了委屈，受了伤，也从不敢和朕说。”
“臣惶恐，陛下圣心……”
谢长徊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对面，皇帝挡着眼，他却清楚的看到一滴泪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