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寒听了我的话,抱我的力度大了几分,我知道,他在自责。

    但也压到我的伤口,我啧了一声,他连忙放开。一脸慌张地检查我的手臂,发现有血水渗出。

    这一瞬间,我看到他眼里的杀气,江北灭轮教,必屠之。来自皇家皇子的杀生之道。

    我看他慌乱的模样,瞬间心里产生一丝心疼,敢情伤的是萧子寒。

    我抬手轻抚着萧子寒的眉眼,他抬眼看着我,眉目舒展,萧子寒怎么能生的这么好看,本该是女子才如画,而今,偏偏他也如画。

    如此惊艳明亮的男子,归我?

    一闪而过的念头,让我不禁轻微红了脸:

    “穆安雪,你可真是持伤放肆,色字上头了。”萧子寒任由我抚摸他的脸颊,没有动弹。

    这张脸,该是大景多少女子的梦。

    惠贵妃,果然会生。

    “我们先去连溪,我给你找个好大夫再好好包扎治疗。”萧子寒说,“当下夜色渐暗,会越来越冷,”

    萧子寒说完扶我起身,抱我跨上马,他也一跃同骑一马。

    我其实想说:“殿下,我没那么脆弱,就是左臂被划了一道蛮深的伤口而已,只要血止住,还不至于伤及性命,其实我完全还能自理。”

    但是我看他坚毅的样子,到嘴的话还是咽下去,我知道,萧子寒一直在强忍着情绪。

    这种被我牵动的情绪。

    我们一路往东,即将抵达连溪。

    江北城内,群山茂密处。是一座山寨。

    寨内

    官道上截杀我们的人排列而站,中间却无人在,但也无人敢吱声。

    为首的那个,此时在自己的书房内,脸上还带着面具,身着赤色衣服。他就是半个多月前,我与萧子寒在连溪客栈看到那名赤衣男子。

    他从柜子上拿出一个独放的木匣,里面放了一幅画,打开平置于案台面。

    画上,一女子站里,带笑容,手里拿着食物。

    是的,没错,那便是几年前的我,在京城。

    赤衣男子对着画入了神。

    看得出来,这画得很细心,保存得很好。

    “是你,几年未见,果真是你。”他喃喃自语,“连溪见到的那个男装打扮的人,也是你,今日江北我们要截杀的人也是你?”

    无人知道。

    当年,灭轮教被灭门,少主逃出,随难民入京,席地而睡时,得遇穆家二小姐外出,是她给了他温饱。他也记住了她的模样,年少情絮,由此生长,可彼时,他是难民,她是官家小姐。

    而此时,他是灭轮教教主,她是他要截杀的对象。

    “你让我怎么办。”灭轮教教主墨染邪自顾自的说。

    门口有教徒来报,墨染邪收起画后,随他去了前厅,下面是灭轮教教徒整齐站立。

    "今日之事...”墨染邪开口。

    许是怕被责怪,左护法急忙解释:“教主请放心,我们并未失手,刚刚探子来报,朝廷派来的人,明日一早将抵达江北。”

    “是的,教主,明天我们布置周全,定能将那伙人一网打尽。”右护法接着说到。

    “你说什么!”墨染邪动怒。

    门下众人不明所以,本来,这应该是个很好将功补过的机会。

    “教主?”左护法试探叫了一声。

    “今日我们截杀的人,跟上面要我们除掉的人,不是同一批?意思是,今天我们!杀错了!伤错了!”墨染邪说着加重了语气。

    “是。。。是的。”左护法小声答。

    “那上次,那次截杀,第一次杀的那个人,也是今天这个人?”

    “是。。。是的,”左护法再次回答“不过后来,我们有截杀真正来自朝廷的人。”

    “蹦”随着墨染邪动怒,他面前的桌子被震碎。

    门下众徒人人震惊,连忙下跪,生怕惹了他们教主。

    “谁给的情报?”

    “回教主,里东那边穿传来的消息。”右护法急忙答,他们现下摸不着墨染邪的想法。

    “去,把这些人,灭了。”墨染邪双眼杀气外露。

    “是”左右护法同时领命。

    一掌长老见此感到有些异常,杀错人,但还有补过机会,按理他们教主,不该发这么大火。

    好多年,他从未见教主如此恼怒。

    今日之事,不简单,那就只能跟被杀错的人有关。

    “一掌,去查,去查今天那两人的情况。”墨染邪对着一掌长老说,“除此之外,其余事,不得打听”。

    “是,一掌得令”。

    门徒退去,留下墨染邪和两名侍从。

    他看向门外,“幸好,你不是我要杀的人,可是,再次相见,我却伤了你两次。”

    墨染邪回想起今天江北事情。

    “可你来西部做什么?”

    两名侍从看着他们的教主陷入沉思,也不敢在说话。

    。。。。。。

    一路奔波,我和萧子寒终于到达连溪,连溪较大,要找个好一些的大夫也比较容易。

    萧子寒带我入住客栈,随后找来大夫为我重新整治。

    听说找来的大夫是连溪最有名的,夜晚,把人家吵醒,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大夫的脸,挺臭的,但幸好,没把怨气撒在我身上。

    “林大夫,怎么样?严重吗?”萧子寒着急得问。

    林大夫瞪了他一样,敢怒不敢言,“重不致死,也算包扎及时,否则伤口不致命,流血太多才致命。”

    “那就好,那就好”萧子寒也是发现林大夫的语气不好,赶紧赔笑。

    实在难为他了,贵为皇子,竟然为我做到如此。

    “我为姑娘上药,重新包扎一下,血能止住,问题不大,不要自己吓自己,不过,这身体是虚弱了些,得尽快补一补,冬天严寒,莫要落下病根。”林大夫叮嘱着。

    “多谢大夫,牢记在心。”

    林大夫包扎完,我瞧见萧子寒给的银子都多了,林大夫见此也不再臭脸。

    毕竟,谁跟银子过不去,到底,九皇子还是有钱。

    送完林大夫,萧子寒返回房内,坐在我旁边。

    “今夜好好休息,我守着你,明天我们不要着急赶路。”萧子寒说。

    我点了点头,原本想让他也休息,这些天,他估计也累了,但转念一想,他未必听我的,还是依他。

    过了连溪,离京城还有一半的路程,但事会少一些。

    这一夜,我睡的极好。许是因为,他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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