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看你无波的样子。那么，许时月许同学，明天请早点到会议室，还有之后的安排要说。”
“好。”许时月点点头，挂断了电话。
手机上叮咚一声，许时月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手机。
是一条好友申请的提示。
头像是个戴着头戴耳机的线条小人，嘴边叼着一根棒棒糖，嘴边勾着一个吊儿郎当的线条微笑。
验证消息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梁棹时。
许时月原地静默几秒，毫不留情删掉了申请消息。她把身上那件长袖脱下来挂上衣架，戴上发箍洗漱去了。
无垠的天幕下夜色如墨，点缀着几颗闪着光的繁星。
许时月心情大好，美滋滋进入梦乡。
·
梁棹时正一脸苦大仇深听着女人的紧箍咒，眼角时不时溜出一道余光瞄向茶桌角边的手机。
“梁棹时！！！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梁棹时忙不迭点头：“嗯嗯嗯，在听在听。”
梁母突然问：“我说什么了？”
“……”梁棹时突然安静，目光也不乱瞟了。
“我跟你说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你不是走神就是看自己手机。粗略算算，你一共看了手机三百八十六次。手机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半个小时内一边应付老妈的同时，还要看这么多次？”
见被戳破，梁棹时也不装了，直接拿起桌边的手机按亮点进了某聊天软件。
好友申请是一个小时前发的，现在还没消息。像掉进大海的石头，再也没了声息。
锃亮的地板上响起皮鞋声，一身高定西装的男人出现在客厅里。他将手中沾着油的纸袋放到女人面前，声音温润：“今天你喜欢吃的烤红薯出摊了，刚好给你带回来。还是热的，吃吧。”男人脱下西装放在沙发的靠背上，拿过女人手里的空水杯，去厨房给她接了杯温热的水。
“谢谢老公，爱你~”梁母眨眨眼。
梁父将目光投向单人沙发里，看着手机一脸苦涩的儿子，问：“他又出成绩了？脸跟苦瓜似的。”
梁棹时微侧着手机看了一眼关心他的慈父，又长长叹了口气。
梁父：……
“不知道，但是我也很发愁的。”
“老公你说我们家要什么没有？偏偏生了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儿子，真是遭老罪。我从小就期望他有一天可以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结果呢？连一点绯闻都没传出来。之前隔壁老李家的女儿，长的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他愣是给人小姑娘气走了。”
梁母语重心长：“所以我担心我们儿子是不是出柜了不喜欢女孩子。”
说罢，她转头看向还在盯着手机的梁棹时，推了推他的膝盖：“不过儿子，你放心，不管你最后带回来的是女朋友还是男朋友，妈都支持你。”
梁母保养得当的漂亮脸上，仿佛一瞬间多了几条细纹。
“妈不强求别的，只要是个人妈都能接受。”
梁棹时一脸震惊，手机唰一下从手心掉□□里。
妈，你的思想还是太前卫了点。
梁父一口茶叶差点卡在嗓子眼。
“算了。”梁棹时揉了揉思想混乱的头，起身从沙发里站起。上楼时还不忘回头说：“妈，你少操点心吧。与其在这担心我的人生大事，还不如出去跟你那些闺蜜聊八卦喝茶。”
梁母：“臭儿子！妈这不也是担心你以后连老婆都赶不上热乎的吗？！”
梁棹时搭上楼梯扶手，无声叹气。
梁母无奈看着儿子消失在楼梯转角处的背影，心道这可不行，改天得去学校给自己物色物色儿媳妇。
靠儿子不如靠自己。
会议室里已经坐着不少人了，许时月走进会议室的瞬间，目光被墙上一个黑板吸引了目光。
一个小型的计数黑板。
名字排在首位的梁棹时名字后跟着一个完整的正字。
第二名是周妩，正字只写了三笔。
剩下的后名字都是孤零零的。
“这是什么？”许时月指着计数板问道。
褚绥安顺着她指尖看去，哦了声解释道：“计算每个人辩论赛赢的次数，都是社内组织的。今年准备直接把前四名送进市级，所以月月，想参加市级赛还得多努力啊。”
“不过我觉得你前四应该是毫无压力，只要每次组织辩论赛你积极报名就行了。作为过来人呢，我建议你优先选择周妩的队伍，毕竟周妩各项能力都很出色。”
褚绥安边说着，边掏出白色粉笔，在黑板末尾写上许时月的名字。一阵风从会议室窗户吹进来，带落些粉笔灰尘。
“人差不多来齐了，开始吧。”
会议桌的另一边一只手伸起来，“我说社长，我能不能直接投降，这种辩题对一个资深二次元来说根本就不友好。”
陆珩左手指向黑板上的辩题，《虚拟感情值不值得付出》面上的表情显然有些拒绝。
褚绥安呵呵冷笑一声：“不能。”
陆珩痛苦埋头，另一只手放下来做了一个“你请”的手势。
“首先陈述我方观点，我方认为虚拟爱情值得付出。”少年平常慵懒嗓音认真起来。
“就拿亲情来举个例子，父亲和母亲投入了感情，然后创造了我们，最后将所有感情投资在我身上，那么我能付出什么呢？我能付出的，始终是相应的感情，比如父亲节母亲节一句问候，比如生病时一杯热茶一顿饭。他们会感受到我的感情，才会知道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又或许，我今天在网络上，网恋了一个离我很远很远的女友。或许我们会经过热恋期，进入平淡期，那么我们之间是不是有有过双向情感的付出？就比如我付出一块钱，那么她也会回赠我一个孤独时的陪伴，一个落泪时的安慰。”
“相信在坐的各位应该有不少混迹一二三次元的吧，那么你们手机壁纸换成喜欢的角色，去不断找寻他/她存在过的证明时，你们会后悔自己的付出吗？”
“不会后悔吧？”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仿佛无数代码在这缕阳光中汇聚成人，小心拥住自己的爱人。
梁棹时侧头扫了会议室一圈，继续道：“就像我所举例的，你们所付出的钱财、感情，或许是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不能见面的人，但你不能否认，你也收获了陪伴，一个精神上的支柱。”
“我认为。”
“所有的爱都伟大，无论这些人是游戏玩家，追星女还是角色梦女。或许我们不该叫这些伟大的人梦女，因为他/她们勇敢。至少在他/她们眼里，自己的爱人不是字或者代码，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我们不应该可怜他/她们，我们应该祝福他/她们，因为他/她们在短短无趣的一生中，获得了被爱和爱。”
“小时候总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爱虚拟人物爱到这种程度，现在明白了。这些勇敢的人，总会跨越重重阻碍，为自己的爱人献上一颗真诚炙热的心。”
“当你爱上那个人的瞬间，他/她就不再只是冰冷的字或者一串数据代码。”
“他/她们是永存的爱人。”
……
这场单方面的压制赛很快走到尽头，基本上陆珩说一句，梁棹时就能驳回一句。
直到最后陆珩死了一样趴在会议桌上，无力地摇着白旗投降。
热烈的掌声在会议室翻涌，经久不息。
梁棹时三十分钟的发言深入人心，声音绕着许时月耳边循环。她侧眸注视着光中的少年，许时月打心底觉得今天阳光都格外偏爱他。
少年就该是这样的。
“好。”许时月点点头，挂断了电话。
手机上叮咚一声，许时月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手机。
是一条好友申请的提示。
头像是个戴着头戴耳机的线条小人，嘴边叼着一根棒棒糖，嘴边勾着一个吊儿郎当的线条微笑。
验证消息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梁棹时。
许时月原地静默几秒，毫不留情删掉了申请消息。她把身上那件长袖脱下来挂上衣架，戴上发箍洗漱去了。
无垠的天幕下夜色如墨，点缀着几颗闪着光的繁星。
许时月心情大好，美滋滋进入梦乡。
·
梁棹时正一脸苦大仇深听着女人的紧箍咒，眼角时不时溜出一道余光瞄向茶桌角边的手机。
“梁棹时！！！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梁棹时忙不迭点头：“嗯嗯嗯，在听在听。”
梁母突然问：“我说什么了？”
“……”梁棹时突然安静，目光也不乱瞟了。
“我跟你说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你不是走神就是看自己手机。粗略算算，你一共看了手机三百八十六次。手机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半个小时内一边应付老妈的同时，还要看这么多次？”
见被戳破，梁棹时也不装了，直接拿起桌边的手机按亮点进了某聊天软件。
好友申请是一个小时前发的，现在还没消息。像掉进大海的石头，再也没了声息。
锃亮的地板上响起皮鞋声，一身高定西装的男人出现在客厅里。他将手中沾着油的纸袋放到女人面前，声音温润：“今天你喜欢吃的烤红薯出摊了，刚好给你带回来。还是热的，吃吧。”男人脱下西装放在沙发的靠背上，拿过女人手里的空水杯，去厨房给她接了杯温热的水。
“谢谢老公，爱你~”梁母眨眨眼。
梁父将目光投向单人沙发里，看着手机一脸苦涩的儿子，问：“他又出成绩了？脸跟苦瓜似的。”
梁棹时微侧着手机看了一眼关心他的慈父，又长长叹了口气。
梁父：……
“不知道，但是我也很发愁的。”
“老公你说我们家要什么没有？偏偏生了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儿子，真是遭老罪。我从小就期望他有一天可以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结果呢？连一点绯闻都没传出来。之前隔壁老李家的女儿，长的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他愣是给人小姑娘气走了。”
梁母语重心长：“所以我担心我们儿子是不是出柜了不喜欢女孩子。”
说罢，她转头看向还在盯着手机的梁棹时，推了推他的膝盖：“不过儿子，你放心，不管你最后带回来的是女朋友还是男朋友，妈都支持你。”
梁母保养得当的漂亮脸上，仿佛一瞬间多了几条细纹。
“妈不强求别的，只要是个人妈都能接受。”
梁棹时一脸震惊，手机唰一下从手心掉□□里。
妈，你的思想还是太前卫了点。
梁父一口茶叶差点卡在嗓子眼。
“算了。”梁棹时揉了揉思想混乱的头，起身从沙发里站起。上楼时还不忘回头说：“妈，你少操点心吧。与其在这担心我的人生大事，还不如出去跟你那些闺蜜聊八卦喝茶。”
梁母：“臭儿子！妈这不也是担心你以后连老婆都赶不上热乎的吗？！”
梁棹时搭上楼梯扶手，无声叹气。
梁母无奈看着儿子消失在楼梯转角处的背影，心道这可不行，改天得去学校给自己物色物色儿媳妇。
靠儿子不如靠自己。
会议室里已经坐着不少人了，许时月走进会议室的瞬间，目光被墙上一个黑板吸引了目光。
一个小型的计数黑板。
名字排在首位的梁棹时名字后跟着一个完整的正字。
第二名是周妩，正字只写了三笔。
剩下的后名字都是孤零零的。
“这是什么？”许时月指着计数板问道。
褚绥安顺着她指尖看去，哦了声解释道：“计算每个人辩论赛赢的次数，都是社内组织的。今年准备直接把前四名送进市级，所以月月，想参加市级赛还得多努力啊。”
“不过我觉得你前四应该是毫无压力，只要每次组织辩论赛你积极报名就行了。作为过来人呢，我建议你优先选择周妩的队伍，毕竟周妩各项能力都很出色。”
褚绥安边说着，边掏出白色粉笔，在黑板末尾写上许时月的名字。一阵风从会议室窗户吹进来，带落些粉笔灰尘。
“人差不多来齐了，开始吧。”
会议桌的另一边一只手伸起来，“我说社长，我能不能直接投降，这种辩题对一个资深二次元来说根本就不友好。”
陆珩左手指向黑板上的辩题，《虚拟感情值不值得付出》面上的表情显然有些拒绝。
褚绥安呵呵冷笑一声：“不能。”
陆珩痛苦埋头，另一只手放下来做了一个“你请”的手势。
“首先陈述我方观点，我方认为虚拟爱情值得付出。”少年平常慵懒嗓音认真起来。
“就拿亲情来举个例子，父亲和母亲投入了感情，然后创造了我们，最后将所有感情投资在我身上，那么我能付出什么呢？我能付出的，始终是相应的感情，比如父亲节母亲节一句问候，比如生病时一杯热茶一顿饭。他们会感受到我的感情，才会知道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又或许，我今天在网络上，网恋了一个离我很远很远的女友。或许我们会经过热恋期，进入平淡期，那么我们之间是不是有有过双向情感的付出？就比如我付出一块钱，那么她也会回赠我一个孤独时的陪伴，一个落泪时的安慰。”
“相信在坐的各位应该有不少混迹一二三次元的吧，那么你们手机壁纸换成喜欢的角色，去不断找寻他/她存在过的证明时，你们会后悔自己的付出吗？”
“不会后悔吧？”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仿佛无数代码在这缕阳光中汇聚成人，小心拥住自己的爱人。
梁棹时侧头扫了会议室一圈，继续道：“就像我所举例的，你们所付出的钱财、感情，或许是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不能见面的人，但你不能否认，你也收获了陪伴，一个精神上的支柱。”
“我认为。”
“所有的爱都伟大，无论这些人是游戏玩家，追星女还是角色梦女。或许我们不该叫这些伟大的人梦女，因为他/她们勇敢。至少在他/她们眼里，自己的爱人不是字或者代码，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我们不应该可怜他/她们，我们应该祝福他/她们，因为他/她们在短短无趣的一生中，获得了被爱和爱。”
“小时候总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爱虚拟人物爱到这种程度，现在明白了。这些勇敢的人，总会跨越重重阻碍，为自己的爱人献上一颗真诚炙热的心。”
“当你爱上那个人的瞬间，他/她就不再只是冰冷的字或者一串数据代码。”
“他/她们是永存的爱人。”
……
这场单方面的压制赛很快走到尽头，基本上陆珩说一句，梁棹时就能驳回一句。
直到最后陆珩死了一样趴在会议桌上，无力地摇着白旗投降。
热烈的掌声在会议室翻涌，经久不息。
梁棹时三十分钟的发言深入人心，声音绕着许时月耳边循环。她侧眸注视着光中的少年，许时月打心底觉得今天阳光都格外偏爱他。
少年就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