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的青城。
云佳跑进摄影棚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淋了雨，身边同事递来毛巾，她道了声谢，一边擦一边往正在工作的摄影师身边走去。
她也不上前打扰，就一屁股坐在机器旁边看着。
那个摄影师穿着土色马甲，脚蹬马丁靴，一头乌黑的齐肩卷发用皮筋扎在脑后，通身的艺术家气质仿佛背个画板就应该出现在伦敦皇家美院。
对方瞥了她一眼，低头查看照片效果，忙活了好半天才对面前的小模特挥挥手示意收工。
看对方走来，云佳这才一脸委屈地开口：“橙子。”
顾裕橙缓缓开口：“我就不问你今天逮到徐总了没，瞧你那臊眉耷眼的样子就知道没戏。我就问你今天这五百块的点心香不香？”
云佳把手上毛巾狠狠甩在他背上：“你就别戳我心肺管子了，礼金是上了五百，那邀请函可不止那个价位。我那哪儿是在吃点心啊，简直在吃我这个月的房租！”
“实在不行咱们换个人？”
云佳一脸愁怨：“这哪是说换就换的呀！红姐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封面，说什么也得弄个重磅人物，换了徐总，我上哪儿找第二个年少有为还长得这么帅的霸道总裁呀？你也知道每次轮到咱们金融专栏的封面都是一些...嗯...企业家，那销量直线下降，哪次不被其他专栏背后笑话。”
橙子摆弄着电脑上传照片，叹了口气：“你就非要跟娱乐专栏比吗？”
“哎！我说顾裕橙，你是...”云佳顿了顿，自知此处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和身边两三个收拾设备准备离开的同事笑着点头打了招呼，才压低声音继续说：“你是这两天被娱乐组借调得久了，忘了自己是哪儿的人了吗？”
顾裕橙才不会被她唬住，他冷笑着继续调自己的照片：“你少跟我装，要不是金融组工资高，你还想去娱乐组呢！”
云佳悻悻不说话。
她和橙子是大学新闻社的同学，金融专业毕业的两人相继入职了《第一刊》的出版杂志社，也因为专业对口被分到了金融组，橙子擅长摄影她擅长文字，两人又像大学时期那样组成了最佳拍档。
作为曾经的青城王牌杂志社，其实《第一刊》每期金融专栏篇幅并不长，每个月三四篇稿子的工作量责任到人后也并不繁重，只是一轮到金融组上封面，就不得不去联系一些行业大佬或者金融专家撑场面，那些采访往往是云佳最头疼的。
不像娱乐板块，大小明星的采访和封面能预约到明年，实在不济花钱请几个小模特也能撑场面。
金融大佬们上的都是一些国际上有名的金融专业杂志，像《第一刊》这种综合类杂志，特别是受众群还是一群连金融专业术语都一知半解的高中生，基本上这些金融巨鳄的助理没说两句就会果断婉拒。毕竟一分钟上下几千万，没必要为了一本走下坡路的小杂志而让步。
是以每次金融组的封面多是一些空镜或者数据类插图。
这次是红姐千辛万苦，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最近势头正猛的鸣翚资本创始人徐总是青城本地人，说什么也要采访到这位行业新贵，于是上司一张嘴，下属跑断腿，云佳这个月为了认识这位徐总已经不知道扑空了多少回。
明明是两个人的任务，偏偏橙子被娱乐组的借调走了。
橙子大名顾裕橙，平时上班是一名职业摄影师，休假兼职是一名职业摄影师镜头下的模特，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用金融记者的微薄收入去养国际名模的梦想，云佳那时笑话他同时碰瓷了金融行业和时尚圈，橙子扎起自己齐肩长发学着汪峰的语气反问她：“佳宝，你的梦想是什么？”
她语气虔诚：“我的梦想朴实无华，就是一夜暴富。”
橙子翻了个美丽的白眼，语重心长的教育她：“谁不想有钱？我的意思是你得有个精神寄托，别每天活得那么丧，生活，你得生活，你现在就是活着。”
“我现在就是一市侩人儿，什么精神寄托，那种文艺的东西几年前就不适合我了。谁不是活着，在这钢铁森林呆上两年，能喘口气儿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艺术，那是资本家的精神需求，我现在的寄托就是早点下班好好睡一觉然后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和工资条上的不断上涨的数字。”
“O!M!G!”
云佳特别喜欢橙子学知名主播说oh my god 的浮夸劲儿，好像震惊的不再是事情，而是震惊本身，每次听他说都会被莫名戳中笑点。
橙子继续感慨：“你以前可是最文艺的，那财经新闻都能给你写出一股子琼瑶味儿。”
“黑历史就别提了吧，我早过了那矫情的年纪了。”
“年纪？那你现在的年纪不能还没对象吧？”
提到这个话题她就笑不出来了：“这不是等你给我介绍呢吗？”
橙子一脸嫌恶：“你别是馋我吧！”
云佳侧头上下打量顾裕橙刀刻斧凿的面孔和标准男模的身材，心中不免几分遗憾，诚恳地点了点头。
橙子翻了个大白眼，眼看准备继续大灌心灵鸡汤，她赶紧扯开话题谄媚：“我的顾老师，听说您最近新拍了本知名时尚杂志，具体叫什么名啊？小的给您冲冲销量去，等您大红大紫了我就靠您的亲签杂志讨生活。”
“千万别买，是个群封，到时候销量还不知道算谁的呢。”
“群封？这次合作男模身材怎么样？”
橙子眼睛一亮，拽着云佳开始八卦。
她和顾裕橙就是八卦届的扛把子，宛如村东头一惊一乍神采飞扬的老嫂子，俩人一度商量着从财经专栏跳槽到娱乐专栏，干翻所有娱记和狗仔。
这当然是玩笑话，橙子对于杂志社的工作并不热情，就像他本人说的那样有自己的梦想，摄影师的工作对他来说一方面是为积攒镜头经验，一方面是为糊口。
反倒是云佳更热爱记者工作，她当年被家里逼着学了金融一直闷闷，好在找到了心仪工作，上司红姐也一直看好着重培养她，带着来自家里和上司的双重压力，云佳一直干劲儿十足。特别是最近恰逢社内副主编离职，只要她拿下徐总的专访，升职加薪在望！
云佳坐在一边儿回复手机上的消息，等着橙子收拾设备。
两人一直走到楼梯口，她在看手机，坐上车了，她还在低头回复消息。
橙子发动汽车后忍不住八卦：“这是有徐总消息了？”
云佳叹了口气：“高中班长，问我五一回不回学校参加校庆。”
“我们班前几天也有人在问，说是今年学校为了让杰出校友回母校，特地推迟到五一。”
“那我们这种不杰出校友还有回去的必要吗！”
橙子不搭话茬：“真是快呀，我记得咱们那届还参加过70周年呢。今年好像是80周年吧？”
云佳哼：“我70周年还表演节目了呢！”
橙子好奇：“你？演什么？”
“....一棵树。”
顾裕橙狂笑，吓得云佳一个劲儿让他看路看路。
好在他开车一向稳，他顿了顿问：“那你答应回去了？”
“又不远，回学校还不是几分钟的功夫。就是不知道五一有没有时间啊。”云佳疲惫地靠在车窗上：“我到现在嘉宾都联系不上，你一个摄影拍摄完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得从头跟到尾整理资料配合发行，完全得依赖这位徐大佬的配合度，红姐批假你知道的，向来是工作结束万事好说。”
橙子：“那你八成去不了。”
云佳深以为然。说来说去，又是回到原点，这个神秘的徐嘉翚真是难约，每次跟对方秘书预约都被打太极一样绕回来，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见到本人。她想起后天的金融峰会，觉得这一趟势在必行。
“明天陪我去一趟南城，我就不信见不到这个徐嘉翚。”
橙子：“抱歉啊佳宝，我下周去海城有个拍摄，提前跟红姐请过假的。”
云佳凉凉地斜了他一眼。
顾裕橙开始挤眉弄眼：“舒曼给我介绍的。”
“啧啧啧，上次是谁说不好意思找我闺蜜介绍活儿啊？”
“......少来沾边我们时尚圈的事儿。”
“舒曼快回国了。”
橙子八卦道：“和江校草又闹矛盾了？”
云佳惊呆：“这你都知道！”
橙子挑眉，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聊下去。
橙子把车开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已经快6点了，他上去还设备和器材，云佳懒得动弹就在车里等他。
夕阳透过玻璃照在云佳脸上，她把外套脱下来反披在身上，整个人昏昏欲睡。
快递员刚巧打来电话说有快件要送到公司楼下，云佳懒洋洋地开口让人直接送到车边。
她草草签了名字，耳边突然弱弱传来“叮——”的一声，她抬头看向低着头的快递员，隐约看到帽檐下的下巴上有颗痣，她暗自嘲笑自己真是忙晕了，又是幻听又是奇怪的关注点。
天色暗下来，她签收后也没打开包裹，摸着形状好像是一本杂志，想来是工厂送来的样刊，心里嘀咕这次怎么留了自己的电话，往常都是直接送在前台的。她知道红姐在培养她，很多人脉也都介绍她认识，难道这帮人这么快就认可自己这个下任副主编候选人了？
云佳自恋一瞬，八成是寄错了，没深究，实在是今天犯困。
她把快件放在手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云佳跑进摄影棚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淋了雨，身边同事递来毛巾，她道了声谢，一边擦一边往正在工作的摄影师身边走去。
她也不上前打扰，就一屁股坐在机器旁边看着。
那个摄影师穿着土色马甲，脚蹬马丁靴，一头乌黑的齐肩卷发用皮筋扎在脑后，通身的艺术家气质仿佛背个画板就应该出现在伦敦皇家美院。
对方瞥了她一眼，低头查看照片效果，忙活了好半天才对面前的小模特挥挥手示意收工。
看对方走来，云佳这才一脸委屈地开口：“橙子。”
顾裕橙缓缓开口：“我就不问你今天逮到徐总了没，瞧你那臊眉耷眼的样子就知道没戏。我就问你今天这五百块的点心香不香？”
云佳把手上毛巾狠狠甩在他背上：“你就别戳我心肺管子了，礼金是上了五百，那邀请函可不止那个价位。我那哪儿是在吃点心啊，简直在吃我这个月的房租！”
“实在不行咱们换个人？”
云佳一脸愁怨：“这哪是说换就换的呀！红姐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封面，说什么也得弄个重磅人物，换了徐总，我上哪儿找第二个年少有为还长得这么帅的霸道总裁呀？你也知道每次轮到咱们金融专栏的封面都是一些...嗯...企业家，那销量直线下降，哪次不被其他专栏背后笑话。”
橙子摆弄着电脑上传照片，叹了口气：“你就非要跟娱乐专栏比吗？”
“哎！我说顾裕橙，你是...”云佳顿了顿，自知此处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和身边两三个收拾设备准备离开的同事笑着点头打了招呼，才压低声音继续说：“你是这两天被娱乐组借调得久了，忘了自己是哪儿的人了吗？”
顾裕橙才不会被她唬住，他冷笑着继续调自己的照片：“你少跟我装，要不是金融组工资高，你还想去娱乐组呢！”
云佳悻悻不说话。
她和橙子是大学新闻社的同学，金融专业毕业的两人相继入职了《第一刊》的出版杂志社，也因为专业对口被分到了金融组，橙子擅长摄影她擅长文字，两人又像大学时期那样组成了最佳拍档。
作为曾经的青城王牌杂志社，其实《第一刊》每期金融专栏篇幅并不长，每个月三四篇稿子的工作量责任到人后也并不繁重，只是一轮到金融组上封面，就不得不去联系一些行业大佬或者金融专家撑场面，那些采访往往是云佳最头疼的。
不像娱乐板块，大小明星的采访和封面能预约到明年，实在不济花钱请几个小模特也能撑场面。
金融大佬们上的都是一些国际上有名的金融专业杂志，像《第一刊》这种综合类杂志，特别是受众群还是一群连金融专业术语都一知半解的高中生，基本上这些金融巨鳄的助理没说两句就会果断婉拒。毕竟一分钟上下几千万，没必要为了一本走下坡路的小杂志而让步。
是以每次金融组的封面多是一些空镜或者数据类插图。
这次是红姐千辛万苦，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最近势头正猛的鸣翚资本创始人徐总是青城本地人，说什么也要采访到这位行业新贵，于是上司一张嘴，下属跑断腿，云佳这个月为了认识这位徐总已经不知道扑空了多少回。
明明是两个人的任务，偏偏橙子被娱乐组的借调走了。
橙子大名顾裕橙，平时上班是一名职业摄影师，休假兼职是一名职业摄影师镜头下的模特，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用金融记者的微薄收入去养国际名模的梦想，云佳那时笑话他同时碰瓷了金融行业和时尚圈，橙子扎起自己齐肩长发学着汪峰的语气反问她：“佳宝，你的梦想是什么？”
她语气虔诚：“我的梦想朴实无华，就是一夜暴富。”
橙子翻了个美丽的白眼，语重心长的教育她：“谁不想有钱？我的意思是你得有个精神寄托，别每天活得那么丧，生活，你得生活，你现在就是活着。”
“我现在就是一市侩人儿，什么精神寄托，那种文艺的东西几年前就不适合我了。谁不是活着，在这钢铁森林呆上两年，能喘口气儿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艺术，那是资本家的精神需求，我现在的寄托就是早点下班好好睡一觉然后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和工资条上的不断上涨的数字。”
“O!M!G!”
云佳特别喜欢橙子学知名主播说oh my god 的浮夸劲儿，好像震惊的不再是事情，而是震惊本身，每次听他说都会被莫名戳中笑点。
橙子继续感慨：“你以前可是最文艺的，那财经新闻都能给你写出一股子琼瑶味儿。”
“黑历史就别提了吧，我早过了那矫情的年纪了。”
“年纪？那你现在的年纪不能还没对象吧？”
提到这个话题她就笑不出来了：“这不是等你给我介绍呢吗？”
橙子一脸嫌恶：“你别是馋我吧！”
云佳侧头上下打量顾裕橙刀刻斧凿的面孔和标准男模的身材，心中不免几分遗憾，诚恳地点了点头。
橙子翻了个大白眼，眼看准备继续大灌心灵鸡汤，她赶紧扯开话题谄媚：“我的顾老师，听说您最近新拍了本知名时尚杂志，具体叫什么名啊？小的给您冲冲销量去，等您大红大紫了我就靠您的亲签杂志讨生活。”
“千万别买，是个群封，到时候销量还不知道算谁的呢。”
“群封？这次合作男模身材怎么样？”
橙子眼睛一亮，拽着云佳开始八卦。
她和顾裕橙就是八卦届的扛把子，宛如村东头一惊一乍神采飞扬的老嫂子，俩人一度商量着从财经专栏跳槽到娱乐专栏，干翻所有娱记和狗仔。
这当然是玩笑话，橙子对于杂志社的工作并不热情，就像他本人说的那样有自己的梦想，摄影师的工作对他来说一方面是为积攒镜头经验，一方面是为糊口。
反倒是云佳更热爱记者工作，她当年被家里逼着学了金融一直闷闷，好在找到了心仪工作，上司红姐也一直看好着重培养她，带着来自家里和上司的双重压力，云佳一直干劲儿十足。特别是最近恰逢社内副主编离职，只要她拿下徐总的专访，升职加薪在望！
云佳坐在一边儿回复手机上的消息，等着橙子收拾设备。
两人一直走到楼梯口，她在看手机，坐上车了，她还在低头回复消息。
橙子发动汽车后忍不住八卦：“这是有徐总消息了？”
云佳叹了口气：“高中班长，问我五一回不回学校参加校庆。”
“我们班前几天也有人在问，说是今年学校为了让杰出校友回母校，特地推迟到五一。”
“那我们这种不杰出校友还有回去的必要吗！”
橙子不搭话茬：“真是快呀，我记得咱们那届还参加过70周年呢。今年好像是80周年吧？”
云佳哼：“我70周年还表演节目了呢！”
橙子好奇：“你？演什么？”
“....一棵树。”
顾裕橙狂笑，吓得云佳一个劲儿让他看路看路。
好在他开车一向稳，他顿了顿问：“那你答应回去了？”
“又不远，回学校还不是几分钟的功夫。就是不知道五一有没有时间啊。”云佳疲惫地靠在车窗上：“我到现在嘉宾都联系不上，你一个摄影拍摄完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得从头跟到尾整理资料配合发行，完全得依赖这位徐大佬的配合度，红姐批假你知道的，向来是工作结束万事好说。”
橙子：“那你八成去不了。”
云佳深以为然。说来说去，又是回到原点，这个神秘的徐嘉翚真是难约，每次跟对方秘书预约都被打太极一样绕回来，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见到本人。她想起后天的金融峰会，觉得这一趟势在必行。
“明天陪我去一趟南城，我就不信见不到这个徐嘉翚。”
橙子：“抱歉啊佳宝，我下周去海城有个拍摄，提前跟红姐请过假的。”
云佳凉凉地斜了他一眼。
顾裕橙开始挤眉弄眼：“舒曼给我介绍的。”
“啧啧啧，上次是谁说不好意思找我闺蜜介绍活儿啊？”
“......少来沾边我们时尚圈的事儿。”
“舒曼快回国了。”
橙子八卦道：“和江校草又闹矛盾了？”
云佳惊呆：“这你都知道！”
橙子挑眉，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聊下去。
橙子把车开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已经快6点了，他上去还设备和器材，云佳懒得动弹就在车里等他。
夕阳透过玻璃照在云佳脸上，她把外套脱下来反披在身上，整个人昏昏欲睡。
快递员刚巧打来电话说有快件要送到公司楼下，云佳懒洋洋地开口让人直接送到车边。
她草草签了名字，耳边突然弱弱传来“叮——”的一声，她抬头看向低着头的快递员，隐约看到帽檐下的下巴上有颗痣，她暗自嘲笑自己真是忙晕了，又是幻听又是奇怪的关注点。
天色暗下来，她签收后也没打开包裹，摸着形状好像是一本杂志，想来是工厂送来的样刊，心里嘀咕这次怎么留了自己的电话，往常都是直接送在前台的。她知道红姐在培养她，很多人脉也都介绍她认识，难道这帮人这么快就认可自己这个下任副主编候选人了？
云佳自恋一瞬，八成是寄错了，没深究，实在是今天犯困。
她把快件放在手边，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