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大就比我大吧,她愿意当姐就当姐呗,反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反正她就是那种喜欢充当老大的性格。”我心里非常不以为然地想道,也没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和不舒服的地方。

    “只要你不介意我喊你一声,王姐,我反正是没什么意见。”随后我便开玩笑道,也是一副豁出去了样子。

    既然她一个女的都不在乎直接说到年龄,我又怕什么呢?

    “不好意思啊,昨天吃饭的时候,我说话可能有点随便,恁姐我正式向你道个歉——”她一边傻头傻脑地没心没肺地笑着,一边突然冲我高声说道,搞得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兄弟,你就原谅我吧。”她接着又恳求道。

    “咦,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不禁纳闷道。

    “她给我道什么歉啊?”我继续琢磨道。

    噢,我忽然想明白了,她肯定是觉得昨天对我动手动脚了,显得有些粗野,不文明,不够淑女,所以才向我道歉的。

    可是,依照她的性格来说,不道歉才是正常的她呀。或者说得更准确一些,不把昨天的行为当回事才是正常的她呀。我觉得她完全没有必要逮着昨天那点小事不放,真的,完全没必要。

    “你说什么呢?”我哈哈大笑道,想顺手给你释放一下压力,如果她的心头真有“小山”一样大的压力的话。

    其实,她有个屁压力啊!

    可是,她确实非常正经地道歉了,这就有点不寻常了。

    “我不该当着同学们的面,碰你的头发的。”她以一种非常生涩的方式非常诚恳地说道,两个脸颊憋得通红通红的。

    不会说谎,就别说啊,真是的!

    “嗨,多大的事啊,还值得你这样说?”我直接讽刺道,同时又觉得此事确实弄得我有点哭笑不得的。

    哎呀,她这是给我唱的哪出戏啊?

    “有句俗话说得很好,男人的头女人的腰,只能看不能招,我后来仔细地想了想,我当时确实不该摸你的头发的。”她听后又嘿嘿笑道,还是一脸的羞涩之意,只是这份羞涩看着有点走样了。

    “哎呀,不用道什么歉了,你要觉得不好意思,心里过意不去,干脆让我摸一下你的腰得了,这样不就扯平了嘛?”我壮起狐狸狗熊胆子,忽然嘻嘻哈哈地调笑道,嘴巴也是够贱的。

    “滚你吧,我的腰能让你随便摸吗?”她终于忍不住了,张口对我骂道,再也绷不住淑女的架子了。

    “对了,这才是正常的你嘛,还一本正经地给我道歉,刚才你装什么装啊!”我趁机没好歹地数落她道,心里却高兴得要命。

    “好了,好了,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了。”她赶口说道,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来她也不想当什么破淑女。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摇头晃脑地表扬她道。

    “所以,你下次可以摸我的腰啊,对吧?”我趁热打铁地调戏她道,心里想的全是如何放浪形骸的事情。

    “你看你看,说着说着你就下道了,看来你和张虑远都是一路货,都是一个德性!”她非常自然地挠了挠头,然后骂我道。

    “是你自己说的,男人的头女人的腰,只能看不能招,那么反过来说,男人的腰女人的头,那就可以招喽,不是吗?”我故意油腔滑调地显摆道,存心和她玩起来劣质的文字游戏。

    “哎呦呦,你看把你给能的——”她随口嘲弄道。

    说实话,她这句话把我的心给伤着了,真的。

    我原以为她会顺着我的意思继续把这个玩笑下去,说点更加有意思的话语,至少是能够和我的话语想匹配的话语,结果她竟然结结实实地噎了我一句,着实让我感觉有点恼火。

    她还不如说:“有本事你招我的头发试试!”

    或者这样说:“下回我一定把你的腰给掐烂!”

    再不济,她这么说也行:“别光在那里耍嘴皮子了,我可没有你那么多心眼子,我就是诚心诚意来给你道歉的——”

    或者,干脆,她什么也不说,光笑就行了。

    可是,她竟然直接说我“能”,这就让我很难接受了。

    我要不是想和她开开玩笑,顺便拉近一下彼此之间的距离,或者是想要化解她心里的那种尴尬之情,捎带着再讨好一下她这位主动喊我吃饭的“美女”,我吃饱撑得非要说刚才那句“能话”啊!

    不愉快,不舒服,不和谐,这就是我的感觉。

    我觉得她今天纯粹是花钱买不痛快,换言之就是,她客也请了,钱也花了,时间也搭进去了,结果却惹得我不高兴。

    唉,我认真地掂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势,为了不让她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果真伤到我的小心心了,我决定不再像我本能的反应那样,保持适度的沉默,我必须得开口说话,而且还得上笑眯眯地说话。

    “我这不是见你激动的嘛!”我连忙满脸堆笑地说道。

    “你想想,一个事业有成的女老板,一个多年不见的女同学,千里迢迢跑到黄岛来,专门请我吃饭,我能不激动吗?”我昧着良心喜气洋洋地说道,就差把一捧喷香喷香的鲜花直接插在她的头上了,就像大观园的小姐姐们打扮刘姥姥一样。

    “小样,就你嘴会说!”她果然开心了,果然张口了。

    “男人嘛,有时候好就好在一张嘴上,不是吗?”我听后有意用十分轻佻而浮漂地感叹道,还是不想让她感觉难堪的意思。

    嗨,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我不得不扮演一下小丑的角色。

    “我以前就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这么一看,你果然非常善良,比社会上那些混子们强多了。”她听后忽然又给我来了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评价,差点又把我给送到火葬场去。

    “我的个天神唻,俺亲爱的王姐唻,请问你一下,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啊?”我听后忍不住张口问道,脑门中间展现出来的是一道道崎岖的山梁,一条条婉转的大河,两个腮帮上悬挂着的却是无穷无尽的笑意,还有海浪一般的灿烂笑容。

    我现在之所以会有这样夸张的表现,都是被她逼迫的!

    这个没有脑子的女汉子,看来今天非要把我给逼疯不可啊。

    “你本来就很善良啊,不是吗?”她满脸无辜地说道。

    “行了,行了,俺姐唻,俺的好王姐,我明白你的心情了,你别再说了,好不好?”我先是捂着肚子后是拱着手,面露难色地哭哭地哀求道,希望她能行行好,暂时别再说话了。

    “怎么了?”她继续疑惑不解地问道。

    我看她一直是这个天真无邪的样子,实在不好再委婉下去了,于是便对她解释道:“姐唻,你我之间,你怎么评价我都行,但是,咱能不能别把我和社会的那些混子放一块比较啊?”

    “噢,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她恍然大悟道。

    “哎呦,我的天啊,就你事多!”她无比坦然地褒贬我道。

    “我还以为是因为什么,真是的!”她无所畏惧地毫不在意地嘲弄我道,连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意思都没有,连举一反三的架势都没有,真是枉费我刚才温柔地默默地疼她一番的小小心机。

    “我本来就和社会上那些小混混不一样,当然,我并没有贬低他们的意思,我是说,你不能简单地将我和他们相提并论,这完全是两个不同性质的事情,你明白吗?”我劳心费力地解释道。

    “不明白!”她摇着头直接回道,说得倒是非常实在。

    “算了,不说这个事了。”我再次哭笑不得地说道。

    “对,喝酒!”她愉快地建议道,因为啤酒已经上来了。

    “唉,本来就是道个歉的事,绕来绕去,绕来绕去,结果却浪费了这么多口舌,一点都不值得。”她一边熟练地开酒,一边用力地小声地嘟囔道,说的全是肺腑之言,绝对没有一点虚情假意。

    我知道她是开玩笑的意思,但是我不觉得这个话好笑。

    酒已经被我们两个给倒好了,一种琥珀色的液体。

    放酒的杯子显得非常漂亮,淡蓝色的玻璃杯。

    就是在必胜客欢乐餐厅里经常能见到的那种用来放免费柠檬水的杯子,我每次去必胜客的时候,都会观察那种杯子好久好久。

    我喜欢这种杯子,非常喜欢。

    顺便,我也开始喜欢王炫月同学了,因为这两个杯子。

    “今天,请给我一个机会,我请你。”我在举起酒杯的时候,诚心诚意地说道,或者说,和她商量道。

    “行了,还是我请你吧——”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毕竟,事先都说好了嘛。”她又高兴地解释道。

    “既然是你到黄岛来,那就该我请嘛。”我有理有据地反驳道,并且觉得这个理由还是相当有份量的。

    “算了,老同学,你连第一个月的薪水都还没领到手呢,我怎么能让你请客呢,是吧?”她突然非常善解人意地说道。

    哎,这话说得漂亮,有水平,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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