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群情激奋,台上一干人等除了万离内心窃喜,其他人都半信半疑,把掺杂着担忧和怀疑的目光投向夏乙。

    没等她说话,徐长生已经没忍住出声斥道:“一派胡言!”他恼怒至极,不知是恼怒自己识人不清,还是恼怒自己头一遭收徒就遭此扫兴。

    至于赵夷则说的三点理由,却想不出什么反驳之言,他看向夏乙。

    希望她说出缘由,他不认为自己看错了人,这里面必然有误会。

    看遍众人反应,夏乙内心哂笑: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玄天宗,这么久了,除了这个嘴硬心软的老头子有几分护犊子之情,其他人对她可是没有半分信任呐。

    她做人委实失败的很!

    又不由想到那个一直折磨她的梦境,原来是应在这里吗?

    被烧死?

    对,古人对待妖物就是拷上火刑架了,那劳什子镇妖塔就是个狗屁,她又不是妖!

    事已至此,这时候,她反倒镇定下来了,总归就是被烧死的归宿,也不会更惨了。

    正好,她在这破地方也不想待了,勾心斗角的堪比宫心计了!

    她现在是百口莫辩,众人指白为黑,她一人之力又怎能挽回趋势?

    不过,枉死可不是她的风格!

    她也是“要留清白在玄天宗”的!

    便不慌不忙的道:“师兄,可真劳烦你前些日子日日来探望我,就为了观我灵脉,是,你说的分毫不差,我灵脉并非堵塞,但我隐瞒也只是不想多生事端,毕竟,灵脉通畅无法储存灵力与灵脉堵塞不好修行,结果都是一样的,我灵脉虽通,但身体似个筛子,灵力溃散也不利于修行,这两者有本质区别吗?”

    “隐瞒此事,我就成妖女了?”她讥讽一笑。目光扫过台上台下众人。

    其他人仿佛被她的镇定自若唬到,都噤若寒蝉没有出声,只是等着她的辩驳。

    不过总有人按捺不住自诩正义感的心,出言驳斥:

    “休要狡辩,这根本不是重点,关键是你灵脉附着的魔气和腕上的问题,你敢说自己腕上没有猫腻吗?那为何用了封印术?”

    夏乙抬眼望去,说这话的人,正是刚进正极场说她坏话的那个人,似乎听严重墨叫他:袁庸,果然是个庸才,没有脑子。

    倒是旁边的严重墨,对她露出歉意一笑,拉着身边人让他不要说话。

    夏乙笑了:“这位袁——庸同僚,不要急,这正是我要说的,你们说的魔气,可是那金色的部分?”

    “金色?什么金色,分明是黑色魔气!”

    “你灵根是废物,灵脉不行,眼睛也瞎了不成?”

    听到她说金色,人群里有人急忙跳脚道,仿佛夏乙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听到这里,夏乙内心涌出一丝丝疑惑,黑色魔气?

    他们看到的和她看到的是一个东西吗?

    是玄幽为了安魂给她渡入的那丝灵气么?

    分明是金色,她看得到,那日,玄幽使出的灵气就是金光闪闪的,可这些人难道是眼瞎了不成?

    她再次打量天灵镜中的自己,没错,灵脉中是只有自己的本源绿色灵气,和丝丝金色灵气啊——

    难道玄幽那厮的灵气真的有古怪?她有点不确定了,玄幽到底是什么人。

    她沉吟片刻,就在她出神的时候,众人见她无话,当她已经认罪了,七嘴八舌的道:“赶紧把她押去镇妖塔,磨磨锐气再行处决!”

    “对,把这妖女押下去。”

    “魔气?可笑,你们指鹿为马,说这是魔气它就真的是了?这不过是我练功时出了岔子,灵气紊乱造成的,就被你们怕成这样?再者,我腕上的有什么东西,你们的大长老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我何须对你们交代?”她淡淡的看向台上稳坐如山的赵武安,他倒是不动声色,可差使自己的大徒弟来污蔑她,又不知存着什么心思?

    甫一入宗门时,这腕上图腾他便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这时候拿出来生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不管自己经脉里的灵气是黑色还是金色,都不能扯出玄幽了,那人来历成谜,又功法奇特,或许他根本不是玄天宗的人。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对于他先前的那些猜测都要被推翻了,她还一度以为,那人可能是玄天宗神出鬼没的尊主,毕竟大佬披个马甲行走江湖也能理解,可是他的灵气那样古怪,宗门众人皆不识,他显然不是玄天宗的人。

    那么,他是谁?

    此时此刻,无论是为了不牵扯玄幽还是为了保全自身,都势必不能将他扯出来。

    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定定的瞧着台上的赵武安,看他怎么回应。

    众人也看着赵武安,不知有怎样的内情,难道二长老知道她的来历吗?

    “你这女子休要胡言,当日你以一介凡身入了我玄天宗,我怜你有这样一份机缘,才准允你入内门,可谁知你竟身负魔气,我此前不知,你腕上的是何物,如今想来,那就是魔物特有的魔印吧?你以术封印,压制魔气,潜入我玄天宗到底有什么目的?”

    赵武安此时阴沉着脸,他先前只知她的赤蛇图腾是上古秘境里的东西,此前师父也曾提及过这件事,还要他特别留意,所以为了一探究竟,就先将她留在宗门了。

    可近日才知晓,那上古秘境本就处于九幽墟和无极域交界处,魔气灵气混杂,里面的生灵亦正亦邪。

    自从千年前修士和魔物大战后,上古秘境密云镜湖也随之神秘失踪,千年来再没人能寻其踪迹。

    可如今这样一个带着赤蛇印记的女子重新出现,或许正如师父所说,这便是意味着魔气复苏,魔物将要卷土重来了,赤蛇,可是密云镜湖独有的生灵!

    千年前随同秘境消失,如今现世,又意味着什么?

    何况前些日子,他收到了那样的讯息……

    事关各方安定,他不得不慎重。

    这女子,不能留了——

    “呵呵……大长老好义正言辞的说法,当日是你允我进宗,如今却说我别有用心的潜入?反正我势单力薄,论说,我百嘴莫辩,论打,我自然也敌不过你们,要杀要剐随便,可我却不能背着妖物的名头去死!”夏乙也说的掷地有声。

    听她说的这样言之凿凿,有人认为她有底气,或许还真有些内情,也有人认为她是故作镇定。

    “师兄……”终于,沉默了半晌的徐长生欲言又止的喊了一句,最终却又没说出话来,他手中的长香落地,燃着的香火落在地上,迸溅出火星,他颓然一笑,上到台前。

    “拜师礼行了一半,她已是我半个徒弟了,事情未查明之前,还望师兄莫要下重手。”

    “师叔,事情怎么就没查明了,种种证据表明,夏乙她就是个妖物,您还要袒护她?”旁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万离听到徐长生还护着夏乙,她立时心中不忿,出言打断道。

    旁边的人示意她闭嘴。

    徐长生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固执的盯着赵武安。

    万离说了个无趣,便悻悻地闭嘴了。

    武孟、金龙、徐裕等人也相继出言道:

    “那什么天灵镜我听都没听过,凭它就说小师妹是妖物,也太不靠谱了吧?”说话的是金龙,他一向心直口快,信奉能出手就不要多哔哔的信念,拳头硬才是真道理!是以即便是对着宗门大长老,他说话也直来直往,毫不客气。

    “是啊,师叔,小师妹行事素来简朴,这么多日了,也没有不当举动,单凭师兄一言就下定论,是不是有些草率?”武孟也附和。

    “小师妹灵脉本身就有问题,附着黑色灵气应该也是基于此了,至于那魔印……咱们都未曾见过,空口说确实没有信服力,再者,谁没有点纹身的小爱好呢……”徐裕在赵武安极具威慑的眼神下,越说越小声……

    “糊涂!天灵镜是至宝,它所观还能有错?夏乙灵脉溢散的确实是魔气,只这一点,便不能留她了。”赵武安铿锵有力的道。

    “魔气?你说本尊的灵气是魔气?”忽然,一道浑厚蕴含灵劲的声音传来。

    这声儿,怎么那么像玄幽,还在冷眼旁观的夏乙听到声音,脑门一激灵,顿时精神了。

    只见台下众人被一道灵气激荡,硬生生从中让出一条道来,一身黑袍的玄幽便踱步出现了,他双手负在身后,神情漫不经心,一步步走来,脚下却宛若千斤,灵气一步一荡,众人不知他是谁,却被他气势所慑,一时竟忘了言语。

    只有台上的三位长老见到这人,都齐齐愣住了,怔愣过后,连忙跪地行礼,齐呼:“见过仙尊。”

    众人仿佛见鬼般,仙尊?

    这就是那位自一上任就把俗务丢给长老们便闭关的仙尊?

    他在位少说也有百年了,平日里神出鬼没,不是闭关就是出门游历,在宗门内少有露面。

    大家听的最多的,就是这位仙尊的杀伐果断和高深手段,隔一段时间江湖上就传来玄天宗尊主捣毁了几个魔窝,清除了许多魔患,又或是在某某秘境中得了什么宝物,惹人艳羡。

    总之他行踪诡秘,属于江湖上人人都流传着他的传说,但许多人却见面都不识的境地。

    玄天宗上下有赖于这么一位法力高深的领袖,那是坐享诸多资源与便利。

    尤其是无幽亲手提上来管理宗门各项事务的三位长老,那都是愈发拥护和信服这位掌门,即便他在宗门里都少有露面。

    是以其他人都是一副懵逼的状态。

    不过见长老们都山呼“见过仙尊”了,他们也忙不迭的跪地请礼,顿时台下乌泱泱的跪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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