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几人分别,夏乙挥挥手,跟着无幽离开了。

    无幽漫不经心的放慢速度,眸光落在好奇的盯着各处打量的少女身上,唇角勾出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跟紧,荒城危机重重,丢了我可不管你。”

    夏乙回神,满不在乎的道:“是你带我出来的,不把我全须全尾的带回去,你咋向我师父交代?”她那便宜师父,抛开别的不谈,还是挺护犊子的。

    闻言,无幽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我需要像那糟老头子交代?

    夏乙神奇的意会到了,就……心塞……

    总忘记他是玄天宗掌门了,三峰长老哪个不比他苍老成熟稳重,年纪轻轻的除了能打点,真能管理玄天宗上下吗?

    夏乙无比怀疑。

    她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幽幽道:“你要是把我丢在荒城,那属实太不是个人了,咱们相处那些日子的情谊都喂狗了不成?打个商量哈,你要是烦我了,把我丢到凡界去吧,我想体会体会人世间的爱恨情仇。”在俗世里打滚长大,夏乙难免有些俗不可耐,就想过那腐败世俗沾满烟火气的生活。

    无幽觑了她一眼,夏乙该死的又懂了。

    那就是没门儿!

    呵!

    她看透这个男人了,像这种不解情趣嘴极臭又脾气古怪的男人,她只能祝他一辈子孤寡了,夏乙面无表情的想。

    “小黑吶,我们做人呢—不,做猫呢,一定要做个善解猫意,温柔可爱的小猫咪哦,可不能像某些人一样,嘴臭脾气古怪的,那样没有猫猫爱,要注孤生的。”夏乙摸摸怀里的猫猫头,苦口婆心阴阳怪气的道。

    小黑猫自从出了千城就有些打蔫,给它取了个名字也不见它兴奋起来,反而有些无精打采的。

    不像个正常猫,一路上都不喵喵叫,让她少了很多撸猫的乐趣,不过它一直跟着她,这么大一只猫了,抱在怀里还挺沉。

    夏乙自动忽略了猫猫挣扎着不想让她抱的事实,毕竟作为新任铲屎官,该享受的撸猫福利不能少。

    小黑眼里透出绝望,它不想让这女人抱啊,她身上一股神秘的力量让它不舒服极了不说,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咋看它都不顺眼的男人。

    要不是这两人身上有它需要的东西。

    打死它也不会跟着他们。

    黑猫小声喵了一声,抬起猫眼望了一眼那男人。

    无幽若无其事的向前走着,好似没听懂某人的暗示。

    两人重新找了客栈投宿,准确来说,是夏乙一人投宿,因为他把她丢在客栈又不见人影了,好在他没有丧良心,给她重设了阵法保护她,顺便又丢给她一本阵法和记录高阶符篆的书让她研究。

    夏乙现在上道了,对阵法的兴致很大,她窝在客栈钻研。

    一个通宵过去,天擦亮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熬夜了。

    扭了扭僵硬的身子,托修炼的福,熬夜后精神还好,就是伏案研究阵法,肩膀有些酸。

    她摸了摸床边睡得发出呼噜声的黑猫,竟觉得这段日子意外的过的很充实。

    储物戒里符篆日益增多,阵法研究渐入佳境,连她的修为也进步许多,早就筑基啦。

    保命手段又上一层,这些日子,她没有再做那个奇怪的梦了,紧绷的神经有所松懈。

    夏乙伸出手腕,看赤蛇图腾,无幽给她教了如何隐匿物体的法诀,现在她可以随心所欲的观察这个图腾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从进了荒城,这个图腾变得愈发——“活”起来了。

    从前只是睁了眼,现如今连姿势都变了,本来蛇头正对腕背中央,可现在,蛇头竟然游到了右侧……

    夏乙人麻了。

    “你到底是什么情况?是死是活?为什么出现在我身上?”她喃喃道。

    这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嘈杂喧闹之声。

    她开窗望去,只见宽大的街道上,一队马车走过,街道两旁的人都垂首相望,窃窃私语,吵吵嚷嚷。

    马车没什么奇怪的,怪的是里面堆积了许多的麻袋,麻袋扎的严严实实,随着车马走动轻轻的晃动。

    每辆马车上都有,那车厢体有点像夏乙见过的囚车,难道这是运送货物?

    车队前头还有十几个着统一服装的人在盘查。

    荒城里还有卫兵?

    夏乙长了见识了。

    正要收回视线,不经意的瞥见那麻袋里骨碌碌的扭动了一下,她仔细一看,却见麻袋上突出一只人手的形状,似乎想要推开束缚逃出来。

    !!!

    夏乙头皮发麻,麻袋装的……是人?

    那些卫兵为什么不检查麻袋?就那样放车队领头人走了。

    夏乙有些着急,怎么回事?

    卫兵在检查什么?麻袋里装着人都视若无睹?难道这里买卖人口合法吗?

    她想下楼去做点什么,可理智让她冷静,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理智是一方面,感情又是另一方面。

    呆在窗前,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车队都走远了,徒留满街八卦、探究、意犹未尽之人。

    夏乙最终没按捺住,把呼呼大睡的小黑猫揣进怀里,贴了一张隐匿符,就下楼偷偷跟着车队的方向而去。

    她没有鲁莽,将所有符篆、灵石、灵珠和无幽给的鱼佩都带在身上,她如今有了自保之力,行走在外也有了底气。

    不过她不会主动惹事,就去打探打探这些车队往何处去了,等无幽回来再做商量吧。

    她可不是逞强好胜的人,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清楚,鲁莽救人,除了送命,没有别的结果。

    加快速度,很快赶上车队,她偷偷跟着车队后。

    出客栈时,她早戴了千面,现在她是个脸上长痦子黢黑龅牙的男子形象。

    马车队在一座不起眼却占地广阔的院子前停下,大门前的牌匾写着图门二字。

    两扇沉重的玄铁大门打开,一个长相凶恶的黑脸男子从门里出来,不知和马车领头的那人说着什么。

    他们目光有意无意的往周边扫视,没发现可疑之处时,又摆手示意院子里其他人出来搬货。

    几个粗莽大汉出了院子,粗鲁的从马车上拖着麻袋往屋里走。

    夏乙假装坐在图门不远处的小摊上,佯装吃饭,实则她一口都没敢吃。

    余光瞥到拖麻袋那几人,他们暴力的拉着麻袋往院内走,麻袋擦过地上一块尖锐的石子时,里面的“货物”剧烈挣扎了一下,可惜那力气实在微不足道,很快被几个大汉拖走,袋子内很快洇出血色,在地上留下一条血印子。

    大汉见状,“啐”了一口,第二趟出来时手里就拿了一块布,清理干净了地上的血迹。

    夏乙看的直反胃,麻袋里装的是人无疑,他们像牲口一样被拉到这座院子,结局可想而知。

    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可就在刚刚,最后一个麻袋被拖走时,麻袋顶端的绳子松了,开了一条缝,那里面漏出一个女子麻木呆滞的面孔。

    面庞带血,发丝凌乱,衣衫褴褛,看制式,还是个宗门女子。

    她茫然抬头,与夏乙四目相对,拖麻袋的人还没有意识到袋子开了,他闷头往前走着。

    那女子就在麻袋被拖行的途中与夏乙定定对视。

    眼里透露着绝望和认命。

    许久,似乎看出小摊上那个丑陋无比眼睛却清澈的男子目光带着悲悯和动容。

    麻袋里的女子眼神有了一丝波动,她带着最后的希望无声开口:救我。

    转瞬被拖进院子,院门被关上的最后一眼,她看见那个女子被大汉一脚踢进口袋,自然无比的又扎紧了麻袋。

    隔着老远,夏乙似乎听见了那女子的微弱的哀嚎。

    夏乙捏紧筷子,浑身发抖,她极力克制着自己,刚刚马车队走过,她听见其中几人议论着。

    “这次的都是好货,咱们这趟跑的值。”

    “可不,新抓来的宗门货色,图门可出了大价钱。”

    “你说那些女人这次是被制成“灵肉”还是放到眠花坊?老子还馋着呢!宗门里的小娘们老子还没尝过。”

    “收起你的哈喇子,明天就知道了,要是眠花坊没有新出的货色,那一准是被制成“灵肉”了,咱用血灵珠买上一块,换种“吃法”,滋味照样美妙。

    “哈哈哈……”伴随着下流恶心笑声,一行人终于走远了。

    从这几句话中,不难拼凑出这些女子的结局,而且她们还是宗门女子。

    是哪个宗门呢?

    时间紧迫,这些女子估计今晚就会被“处理”。

    送往眠花坊相对来说倒还是个好去处,有更多的时间去救人。

    眠花……眠花,眠花宿柳,听这名字估摸是个青楼。

    要是被制成“灵肉”,今晚就会尸骨无存了。

    怎么办?

    夏乙皱眉,她试图用鱼佩传音给无幽,这不但是个防御力极强的法器,同持鱼佩的另一半还可传音。

    之前她聚精会神画易容符时,被突然出声的鱼佩吓劈叉了,画一半的符也报废了。

    另一半自然在无幽手中。

    可惜,今早还问她行踪的无幽,这时候却失联了,怎么传音对面都没动静。

    夏乙发愁的揪了揪头发,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了。

    “欸欸,小兄弟,你还吃不吃了?”摊主见她把筷子捏的吱吱作响,眉头皱的脸部都痉挛了,他语气不善的道。

    还以为这人对自己做的食物不满意。

    摊主心里不屑的想:丑货,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吃过什么好东西?还敢嫌弃他做的东西?

    夏·丑货·乙回过神来,也没说话,匆匆丢下一颗血灵珠,都没来得及找零就沉着脸走了。

    ……

    摊主似乎没料到这个穿着寒酸长相丑陋平平无奇的黑脸男子出手这般大方!

    他差点脸都笑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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