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天内,男人与她见面三次,在她面前晕倒了两次,这是什么概率,难道在家里他就这样频繁晕倒吗?

    医生给他做了检查,诊断是孕期营养不良,加上感冒发烧,身体极度虚弱。

    薄洱坐在病床前,男人因发热,两块凸起的颧骨呈现出酡红色,双唇红紫干燥,眼底有着明显的青色痕迹,这张憔悴的脸刺痛了她的心,愤怒的火苗噌噌噌地烧起来。

    她真想打电话问问李赦,这就是她给的爱吗?

    高中时候,李赦曾经对她说,“离纪矾远点。”

    薄洱问她,“为什么,你是害怕吗?”

    李赦自信地嘲笑她,“你拿什么跟我争呢?我爱他,他也爱我。”

    那时候不懂爱,却认为爱可以战胜一切,它拥有无上的力量,本身圣洁无瑕,她们面对爱的时候,只有崇拜。

    到现在还是不懂爱,却认清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太过纯真,竟然会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放弃她的目标。

    既然年轻的爱和年轻的心一样幼稚,都不作数,那么,她现在出手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薄洱在医院办公,几个会议推到了下午。

    纪矾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屏幕上是一个号码,没有名字。

    在做检查时,他手机被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放在桌上,薄洱怕吵醒他,把手机调成静音,等它响完。

    不到半分钟,同一个号码又打来了。

    薄洱干脆接了起来。

    “纪先生,有个快递,没写地址,送到您家里吗?”

    原来是快递的电话。

    “是什么东西?”女人问。

    快递小哥愣了下,以为是纪矾的妻主接的电话,回答说,“手机。”

    看来是相熟的快递员,知道他家地址,薄洱想了两秒,说,“送到家里去吧。”

    “好的。”

    纪矾正在输入营养液,薄洱抬头看了下吊瓶,还需要一个小时才能打完。

    整个上午过去,除了快递的电话,纪矾的手机一直很安静,他的家人没有一个找他。

    就这么放心这个瘦弱的孕夫吗。

    薄洱自己的手机响了,她出去接电话。

    五分钟后回来,看到纪矾已经坐了起来,正在自己拔针。

    “纪矾,你在干嘛。”薄洱严厉地喊他名字。

    听到薄洱的声音,男人打了个寒战,他表情畏惧,连忙解释,“薄总,我要回家。”

    他瑟缩着身体,那件卫衣在他身上成了肥大款。

    他在害怕她。

    薄洱皱眉,盯着他问,“连谢谢也不说?”

    以纪矾现在的体力和精力,他辨别不出这是不是一句玩笑话,他茫然地瞪着眼睛,机械地吐出一句客套话,“谢谢薄总,又给您添麻烦了。”

    “是啊,你倒真是很麻烦,怎么搞到营养不良的?”薄洱的语气放缓了,她走近了,担心地看着他。

    这句话有点同学之间问候的味道。

    虽然他刻意保持距离,实际上薄洱并没有对他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他此时完全清醒了过来,回忆起自己晕倒的事实,他神情窘然,对女人的防备减少了许多,说,“孕反……有点严重。”

    “下午回去还有重要事情?”

    “没有了,回家休息。”

    他撒了谎,他不想让薄洱以为自己过得不好。

    还有更深层的原因他没有察觉到,那就是他不想让自己流露出浅薄和脆弱,让薄洱趁虚而入,如果她真的有这个想法的话。

    他已经嫁人了,目前还怀着孕,他是李赦的丈夫,他忠于自己的妻主,在道德上不能有任何污点。

    “打完针吃完饭再走,我送你。”

    “我不饿,不麻烦您了。”

    “起码打完针,医生给你开了三天的营养针,你这几天来打,费用我交过了。”

    “啊?”纪矾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难道,“我能吃饭,不需要的。”

    薄洱有点生气了,她问,“纪矾,你是不是以为你的身体很健康?”

    纪矾也有点恼,他的身体好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他说,“薄总,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钱我回头转您。”

    薄洱被噎住了,纪矾看向她的目光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敌意。

    不能操之过急,她对自己说。

    这时,沙慈进来送粥,感受到两人气氛怪异,她放下粥,迅速离开。

    “这样吧,十口。”薄洱说。

    纪矾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打完针,喝十口,补充□□力,你就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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