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那些瘾子用的新药，效果比之前的药要好上一倍不止。”甄如玉只简单说了一句，语气中饱含兴奋之意，可惜楚杰没有听出来。
“哦？可是这药方里竟然没有一味以前用过的药材，真的没问题吗？”楚杰不放心地又追问了一句，“再说，我好像也没有看到过医馆接收这上面的几味药材吧？”
他的脑袋有些迷糊，茫然地想着自己是否有看到过这些药材。
“师兄，这些药材入库的时候许是你没有注意到，而且我们已经炮制好存放在别处了。”甄如玉眸光闪动解释着，“等现在的药配好后，会有人带你们去新的地方制药。”
楚杰一听，大概算了下，自己现在正盯着的要是结束的话也就这两三日的事情，随即点了点头，“行。”
“那这件事就交给师兄了，师兄，可一定帮我看好啊。”甄如玉举杯，看着楚杰酒醉神志不清地趴倒在了桌子上，眉头微挑，唇角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
大雪纷飞，离开了好几个月的秋眉终于是顶着满头的风雪回了青州。
春燕接到秋眉即将回来的消息时，兴奋地好几天没睡好，这不，天刚蒙蒙亮就守在了城门口，眼巴巴地盯着入城的人寻找秋眉的踪迹。
大开的城门瞬间涌进了好些人，春燕眼光扫过，一眼便锁定了秋眉，以及她身旁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身影。
“小姐，你快看是谁来了！”春燕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把伏明珠那点瞌睡都给吓跑了。
她揉了揉眉心努力睁开困顿的眼珠子，这天一冷啊，她就想睡觉，困啊。
“你家小姐掐指一算，今日来的应该是你好久未见的秋眉姐姐。”伏明珠语调恹恹，眼睛半睁不睁地回道。
门被打开，清瘦的身影跟在春燕二人身后携着细碎的雪花踏了进来，“是我。”
凉薄淡漠的嗓音一出口，伏明珠噌地就从小榻上起了身，眸光惊诧看向来人，语中戏谑：“呦~我们桑叶大人怎么舍得出山门了？”
“还不是因为你要的这个东西，我真是好奇你在搞什么事情，不然我才懒得出来。”桑叶脚步一转坐在榻上，懒懒地半靠了下去。
软踏上还留有余温，桑叶下意识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
“而且，我来的路上，可是听说了两个不好的消息，就是你这青州城不知道传没传开。”桑叶脸上挂着担忧，她几年不出山，出山就听见了个不太可能发生的消息，可得好好问问伏明珠。
伏明珠吃着点心，随口问道：“什么消息？”
“外界疯传，药王谷夫妻二人遇害，伏玉兰失踪，药王谷易主，”说到这里，桑叶顿了一下，抬眸看向伏明珠，眼中满是兴味，“易的这主家，姓纪。”
*
“哦？秋眉回来了，跟着她一起回来的那个人是谁？”
“只听到春燕叫那人桑叶，身份来历不清楚，已经派人去查了。”秋白垂着头，将今日见闻向甄如玉悉数道来。
甄如玉听见这个名字却是一怔，“桑叶？”
“是。”秋白抬起头看了甄如玉一眼，略带疑惑，“怎么，甄公子认得这个人？”
“听说过。”甄如玉点了点头，“制毒高手，性情孤僻，一直在崖山隐居。”
书房一时安静了下来，甄如玉眉头微皱，试图理清楚这个桑叶这时候出现在伏明珠身边的目的。
秋白垂下眼眸，不再多说什么，片刻后，看甄如玉没有再追问的意思，便道：“甄公子要是没事的话，秋白就先告辞了。”
守在门外的阿丑看着秋白离去的背影，眸色微深，等秋白消失在视野中后，这才转身进了书房。
“公子，需要我去打探一下吗？”
甄如玉深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略带疲意地说道：“不用了，你也下去吧。”
给他点空间，他得想想接下来的事情。
*
深夜又下起了雪，桑叶窝在伏明珠的被窝里，说什么也不走。俩人正拉拉扯扯呢，沈佳人破窗而入，三人六目相对，场中一下有些沉默。
“深更半夜的，你来砸我窗户？”伏明珠放下扯着桑叶衣襟的手，转头给了沈佳人一个暴栗，“把窗户给我关好，这点热乎气都让你给我放没了。”
沈佳人不震惊桑叶出现在青州城，她震惊的是桑叶竟然赖在伏明珠床上不下来。
“怎么回事，桑叶大人这是爱上我表姐了？”沈佳人关窗户的同时那个嘴都不忘调侃桑叶，转身的时候接住了空中飞来的枕头，也跟着挤到了床上。
桑叶白了她一眼，顺手给她盖上了被子，“还不是你那个表姐，这两天我和春燕八卦，你们狱神司那个许正阳许队长是不是对我们明珠一见钟情了？我好奇啊，追着你表姐问了两天，愣是不告诉我，嘿那个嘴真严。”
沈佳人一听这话，可是来了劲头，但想起自己的正经事还未说，便拍了桑叶一把，“你这事等大事结束了来问我，我肯定给你解释的明明白白的。”
随即又转头看向伏明珠，换上一副笑脸，嘻嘻道：“姐，我的好姐姐，有个事要跟你说。”
这个笑容一出现，伏明珠顿时有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她身子微微向后倾斜，眼神不善看着沈佳人：“什么事，别告诉我还是关于甄如玉的事情，不是都应该要结束了吗，怎么还来找我？”
“嘿嘿。”沈佳人嬉皮笑脸，要不上次她来的时候表姐让她快点部署抓人，她心虚没回应呢，这不今天就来活儿了。
她蹭到伏明珠身边，用侧脸贴着她的肩膀使劲儿地蹭，撒娇道：“姐，亲姐，狱神司最新消息，南方十二郡的大药贩子，传说中的仇老板要来青州和甄如玉见面，你想办法再接近甄如玉，见到这个仇老板，好不？”
越说越心虚，动作都停下来了，睁着两个大眼睛瞟着伏明珠，意图得到伏明珠的帮助。
伏明珠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波动，屋内的蜡烛忽然无风自动，沈佳人眼急手快地拉过一旁的桑叶挡在自己前面。
从桑叶身后露出个脑袋，语调急切：“表姐，我之前收到消息还不确定嘛，这确定了我就来找你了，我也没想到你动作那么快就和甄如玉撕破脸了啊，啊！”
后面这一声啊，是因为桑叶在伏明珠伸手过来的一瞬间偏过了头，一个脑瓜崩正好弹在了沈佳人脑门上，清脆又响亮。
“那脑瓜崩你都弹了，我就当你答应了。”沈佳人揉着感觉肿起来的脑门，还不忘让伏明珠答应给她帮忙。
伏明珠都气笑了，“之前就是我想接近他后来发现没有价值才直接跟他闹崩，现在你还让我找回去？”
沈佳人嘴巴一抿，反驳不了一点儿！
“那现在又有新情况了嘛！”沈佳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姐，你再帮我一回，等这事儿彻底结束了，我把许正阳送给你玩儿！”
伏明珠：？？你在说些什么？？
一旁看热闹的桑叶眼珠子唰地一下就瞪大了，帮着沈佳人就劝起了伏明珠，“这不正好吗，我给你的药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就是就是！”沈佳人在一旁帮腔，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药，但表姐隐约透露过是比甄如玉研究的那个“寻欢”更厉害的药，有这东西在手，不愁甄如玉不上钩。
桑叶眼珠锃亮地看着伏明珠，这次山是下对了！
*
下了一整夜的细碎的雪总算是在天亮前停了下来，踏着扫干净的路面迈进医馆大门的柳烟看见了个意料之外，她极度厌恶的人。
“柳管事，您好。”呕哑嘲哳的声音，还是她记忆里一般难听。
来人双手背后扬着下巴，看向她的目光平静又幽深，如同看着蝼蚁。
“这位老先生可是有事？”柳烟衣袖下的手扣紧了手心，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扯出一抹笑容应付着眼前的老头。
“我家主人病重，要请贵医馆的甄馆主出诊看病。”他的下巴高高扬起，来请人都是“要”，而不是“想”。
“馆主估计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到医馆，您能到客堂等待一会儿吗？”医馆里看诊的大夫和小厮视线有意无意扫向这边，她得把人带走。
“可以。”老头的下巴微点，跟在柳烟身后进了客堂，落座后连个眼角都没给她，双手抱于胸前开始闭目养神。
柳烟也不想和他说话，衣袖一挥，转身去了前厅。
许是这老头的到来让柳烟感觉到了不安，她站在柜台中神色茫然，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青州。
“阿烟，你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甄如玉疑惑的声音，柳烟思绪回神，忙扯出一抹笑意，“没想什么。对了如玉，有个老人家在这等了你半天了，你快去见见吧”
话落她领着甄如玉就往客堂走去，脚步略快，心中暗忖，别发现什么端倪才好。
她只带甄如玉到了客堂门口，没有跟他一起进去，而是守在门口，防止有人突然过来。
客堂内的甄如玉看着面前的老者面露微笑，“这位先生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哦？可是这药方里竟然没有一味以前用过的药材，真的没问题吗？”楚杰不放心地又追问了一句，“再说，我好像也没有看到过医馆接收这上面的几味药材吧？”
他的脑袋有些迷糊，茫然地想着自己是否有看到过这些药材。
“师兄，这些药材入库的时候许是你没有注意到，而且我们已经炮制好存放在别处了。”甄如玉眸光闪动解释着，“等现在的药配好后，会有人带你们去新的地方制药。”
楚杰一听，大概算了下，自己现在正盯着的要是结束的话也就这两三日的事情，随即点了点头，“行。”
“那这件事就交给师兄了，师兄，可一定帮我看好啊。”甄如玉举杯，看着楚杰酒醉神志不清地趴倒在了桌子上，眉头微挑，唇角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
大雪纷飞，离开了好几个月的秋眉终于是顶着满头的风雪回了青州。
春燕接到秋眉即将回来的消息时，兴奋地好几天没睡好，这不，天刚蒙蒙亮就守在了城门口，眼巴巴地盯着入城的人寻找秋眉的踪迹。
大开的城门瞬间涌进了好些人，春燕眼光扫过，一眼便锁定了秋眉，以及她身旁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身影。
“小姐，你快看是谁来了！”春燕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把伏明珠那点瞌睡都给吓跑了。
她揉了揉眉心努力睁开困顿的眼珠子，这天一冷啊，她就想睡觉，困啊。
“你家小姐掐指一算，今日来的应该是你好久未见的秋眉姐姐。”伏明珠语调恹恹，眼睛半睁不睁地回道。
门被打开，清瘦的身影跟在春燕二人身后携着细碎的雪花踏了进来，“是我。”
凉薄淡漠的嗓音一出口，伏明珠噌地就从小榻上起了身，眸光惊诧看向来人，语中戏谑：“呦~我们桑叶大人怎么舍得出山门了？”
“还不是因为你要的这个东西，我真是好奇你在搞什么事情，不然我才懒得出来。”桑叶脚步一转坐在榻上，懒懒地半靠了下去。
软踏上还留有余温，桑叶下意识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
“而且，我来的路上，可是听说了两个不好的消息，就是你这青州城不知道传没传开。”桑叶脸上挂着担忧，她几年不出山，出山就听见了个不太可能发生的消息，可得好好问问伏明珠。
伏明珠吃着点心，随口问道：“什么消息？”
“外界疯传，药王谷夫妻二人遇害，伏玉兰失踪，药王谷易主，”说到这里，桑叶顿了一下，抬眸看向伏明珠，眼中满是兴味，“易的这主家，姓纪。”
*
“哦？秋眉回来了，跟着她一起回来的那个人是谁？”
“只听到春燕叫那人桑叶，身份来历不清楚，已经派人去查了。”秋白垂着头，将今日见闻向甄如玉悉数道来。
甄如玉听见这个名字却是一怔，“桑叶？”
“是。”秋白抬起头看了甄如玉一眼，略带疑惑，“怎么，甄公子认得这个人？”
“听说过。”甄如玉点了点头，“制毒高手，性情孤僻，一直在崖山隐居。”
书房一时安静了下来，甄如玉眉头微皱，试图理清楚这个桑叶这时候出现在伏明珠身边的目的。
秋白垂下眼眸，不再多说什么，片刻后，看甄如玉没有再追问的意思，便道：“甄公子要是没事的话，秋白就先告辞了。”
守在门外的阿丑看着秋白离去的背影，眸色微深，等秋白消失在视野中后，这才转身进了书房。
“公子，需要我去打探一下吗？”
甄如玉深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略带疲意地说道：“不用了，你也下去吧。”
给他点空间，他得想想接下来的事情。
*
深夜又下起了雪，桑叶窝在伏明珠的被窝里，说什么也不走。俩人正拉拉扯扯呢，沈佳人破窗而入，三人六目相对，场中一下有些沉默。
“深更半夜的，你来砸我窗户？”伏明珠放下扯着桑叶衣襟的手，转头给了沈佳人一个暴栗，“把窗户给我关好，这点热乎气都让你给我放没了。”
沈佳人不震惊桑叶出现在青州城，她震惊的是桑叶竟然赖在伏明珠床上不下来。
“怎么回事，桑叶大人这是爱上我表姐了？”沈佳人关窗户的同时那个嘴都不忘调侃桑叶，转身的时候接住了空中飞来的枕头，也跟着挤到了床上。
桑叶白了她一眼，顺手给她盖上了被子，“还不是你那个表姐，这两天我和春燕八卦，你们狱神司那个许正阳许队长是不是对我们明珠一见钟情了？我好奇啊，追着你表姐问了两天，愣是不告诉我，嘿那个嘴真严。”
沈佳人一听这话，可是来了劲头，但想起自己的正经事还未说，便拍了桑叶一把，“你这事等大事结束了来问我，我肯定给你解释的明明白白的。”
随即又转头看向伏明珠，换上一副笑脸，嘻嘻道：“姐，我的好姐姐，有个事要跟你说。”
这个笑容一出现，伏明珠顿时有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她身子微微向后倾斜，眼神不善看着沈佳人：“什么事，别告诉我还是关于甄如玉的事情，不是都应该要结束了吗，怎么还来找我？”
“嘿嘿。”沈佳人嬉皮笑脸，要不上次她来的时候表姐让她快点部署抓人，她心虚没回应呢，这不今天就来活儿了。
她蹭到伏明珠身边，用侧脸贴着她的肩膀使劲儿地蹭，撒娇道：“姐，亲姐，狱神司最新消息，南方十二郡的大药贩子，传说中的仇老板要来青州和甄如玉见面，你想办法再接近甄如玉，见到这个仇老板，好不？”
越说越心虚，动作都停下来了，睁着两个大眼睛瞟着伏明珠，意图得到伏明珠的帮助。
伏明珠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波动，屋内的蜡烛忽然无风自动，沈佳人眼急手快地拉过一旁的桑叶挡在自己前面。
从桑叶身后露出个脑袋，语调急切：“表姐，我之前收到消息还不确定嘛，这确定了我就来找你了，我也没想到你动作那么快就和甄如玉撕破脸了啊，啊！”
后面这一声啊，是因为桑叶在伏明珠伸手过来的一瞬间偏过了头，一个脑瓜崩正好弹在了沈佳人脑门上，清脆又响亮。
“那脑瓜崩你都弹了，我就当你答应了。”沈佳人揉着感觉肿起来的脑门，还不忘让伏明珠答应给她帮忙。
伏明珠都气笑了，“之前就是我想接近他后来发现没有价值才直接跟他闹崩，现在你还让我找回去？”
沈佳人嘴巴一抿，反驳不了一点儿！
“那现在又有新情况了嘛！”沈佳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姐，你再帮我一回，等这事儿彻底结束了，我把许正阳送给你玩儿！”
伏明珠：？？你在说些什么？？
一旁看热闹的桑叶眼珠子唰地一下就瞪大了，帮着沈佳人就劝起了伏明珠，“这不正好吗，我给你的药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就是就是！”沈佳人在一旁帮腔，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药，但表姐隐约透露过是比甄如玉研究的那个“寻欢”更厉害的药，有这东西在手，不愁甄如玉不上钩。
桑叶眼珠锃亮地看着伏明珠，这次山是下对了！
*
下了一整夜的细碎的雪总算是在天亮前停了下来，踏着扫干净的路面迈进医馆大门的柳烟看见了个意料之外，她极度厌恶的人。
“柳管事，您好。”呕哑嘲哳的声音，还是她记忆里一般难听。
来人双手背后扬着下巴，看向她的目光平静又幽深，如同看着蝼蚁。
“这位老先生可是有事？”柳烟衣袖下的手扣紧了手心，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扯出一抹笑容应付着眼前的老头。
“我家主人病重，要请贵医馆的甄馆主出诊看病。”他的下巴高高扬起，来请人都是“要”，而不是“想”。
“馆主估计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到医馆，您能到客堂等待一会儿吗？”医馆里看诊的大夫和小厮视线有意无意扫向这边，她得把人带走。
“可以。”老头的下巴微点，跟在柳烟身后进了客堂，落座后连个眼角都没给她，双手抱于胸前开始闭目养神。
柳烟也不想和他说话，衣袖一挥，转身去了前厅。
许是这老头的到来让柳烟感觉到了不安，她站在柜台中神色茫然，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青州。
“阿烟，你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甄如玉疑惑的声音，柳烟思绪回神，忙扯出一抹笑意，“没想什么。对了如玉，有个老人家在这等了你半天了，你快去见见吧”
话落她领着甄如玉就往客堂走去，脚步略快，心中暗忖，别发现什么端倪才好。
她只带甄如玉到了客堂门口，没有跟他一起进去，而是守在门口，防止有人突然过来。
客堂内的甄如玉看着面前的老者面露微笑，“这位先生找我可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