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是一道闷雷,西庭院里的千年老树新发出的枝丫,不堪大雨侵袭,断落垂坠着。

    谢卿白见文楚傻愣在那里,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些意兴阑珊,“师姐莫不是从来没想过,喜欢我?没关系,以后可以想一想。”

    说完他也不再等文楚的回复,也没逼她,只自顾自埋在她绵软的胸口,搂着她闭起了眼。

    文楚此时也顾不得他趴的地方,在自己什么地方,只是还回味刚刚谢卿白说的话。

    她就是再蠢,现在也听出谢卿白的意思了。

    他让她喜欢他。

    莫不是……

    文楚没敢往下想,只回忆起二人自打懂事起,她和谢卿白的总总,尤其再见面后,谢卿白的一系列反应。

    文楚脑子感觉炸开了花。

    他……她……

    她还怕再留在宫中出问题,原来,早就出问题了。

    下午时分,大雨终于停了。

    谢卿白真的如约,带着她坐进了出宫的马车里。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

    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旦被撕开个小口子,里外的人都能从缝隙间窥探一二的时候,难免会有些该进一步地胆怯和退一步地不舍。

    文楚就是这样的心理,她一下子有点不知道该跟谢卿白相处,毕竟一切明了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谢卿白则是留出了绝对的空间,他势在必得,但也不想逼得太紧。逼急了,文楚可真可能口是心非。

    到那时候,他可真不好办,所以谢卿白知道,对于文楚,他只能诱敌深入,先让她认识到自己的内心。

    毕竟这几日亲密接触下来,她并没有特别排斥,其实谢卿白已经从某种角度看出来,她心里也突破了原来的那层关系。

    只是她没有意识到罢了。

    一步一步来,他不急。但前提是,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绝不能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不然以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许等他们再见面,他怕是真得喝她和别人的喜酒了。

    各怀心思,一路安静只闻得车轮滚滚。

    谢卿白做正面,文楚坐在右侧面车窗边,面朝外,半趴在床边,看着外面,只不看身后的谢卿白。

    谢卿白双腿叉着,双手半握着拳搁在膝盖上,靠着车壁,一双眼睛毫不避讳地,直勾勾盯着文楚的后背,似要在她身上戳出个洞来。

    文楚又岂会感知不到,半侧着身子都有些僵硬。

    马车终于出了皇宫,轰隆隆摩擦石地的声音低了很多。越往外,这声音越低,车里二人的呼吸声,渐渐清晰起来。

    就在文楚低着头,微侧着,试图想用余光看谢卿白在做什么的时候,忽然车顶一阵。

    习武人的本能,二人齐齐望向车顶。

    拿回剑的文楚手里抓起一旁搁着的剑握紧,随后看向谢卿白。

    只见他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轻举妄动。

    不过几秒功夫,猛地马车震了一下。

    马车似乎被惊了,开始嘶吼乱蹬起来。惹得车里的两人颠了好几下。

    这会儿文楚知道只是有人搞事情,她想也不想,“嗖”的一声,从车窗飞了出去。

    瞪着车轮,飞上车顶,果真车顶半趴着一个人。

    来人一身黑衣,面上还被黒布围着,这是有备而来。

    早些赶马车的人,早没影了。

    文楚冷哼了一声,“看来这是个连环套。”

    说着将剑拔出来,直直刺向那人。

    黑衣人一跃飞身起来,脚双蹬几下落回地面,半跪着抬头望着紧追上来的文楚。

    文楚本来这一肚子邪火没地方撒,正好来了不要命,让她练剑,她脸上带了丝兴奋。

    她抬起剑,顺着剑身摸了一把,冲着黑衣人刺了过去。

    谢卿白在马车里听到动静,就欲下车,刚探出头,不知从哪又窜出来两个黑衣人,直直刺向他。

    谢卿白反应及时退回马车,半躺下来。

    文楚在跟其中一个黑衣人缠斗的时候,听到马车边的剑气,一回头就见两个黑衣人围着马车。

    她想也不想咬了咬牙,一脚踹向面前的黑衣人,借着他的肩膀往上一飞,随即跃上马背,一拽缰绳往人少的街道方向导去,免得伤及逐渐多起来的人流。

    随后她冲着马背狠狠一踢,那马就疼的嗷嗷叫了一声,狂奔开来。

    这一跑,将绕在马车旁的两个黑衣人全震飞在地。可一瞬间功夫那两人便又追赶上来,文楚见只能先拦住他们。

    从马车上跳下来,对着马车里的谢卿白喊道,“小白赶紧走,别出来。”

    那三个黑衣人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围着文楚道,“走,先把命留下。”

    三个人见文楚拦着去路,握紧手里的剑,想快速解决掉她,三人似乎很默契,从不同角度像文楚袭来。

    文楚多年习武,武力也不在话下,她刚刚那一番短暂的交手下来,她知道来人功力都不低。

    罢了,这样身手的对手也少见。

    文楚眼睛盯着冲过来的几个人,她呼吸急促,冲上去,先冲着个子最矮的那人刺去。

    那人顺势避开,可没曾想文楚预判了他的预判,剑锋一转,直刺向他的左臂,那人抓着剑的手一痛,剑掉在了地上。

    文楚还欲再补一剑,左侧面冲过来的黑衣人,直袭向文楚的胸口,她余光扫到,看看避开,却没曾想右侧的人,一拳击向文楚的后背。

    一阵闷痛,文楚抬腿一脚踹向身后的黑衣人,暂时将自己从包围圈里绕出来。

    她背对着墙,闷咳一声,擦了擦被打的渗出嘴角的血渍,露出一丝冷笑,“你们是什么人,身手不错。”

    那几个人站在她对立面,迎上来,其中为首的一人,也道,“没想到你倒也有两下子。”

    说着三人又向文楚打过来,文楚这会儿功夫,找准了他们的软肋,半弓着腰,从其中一人身下穿过,手里倒抓着的剑从最靠边的人腰间划过,那人腰边顿时渗出血。

    半跪着躲向一旁。

    但这三人似乎是打算痛下杀手,虽然文楚拼了权利跟他们打,但她并不想杀他们。

    那几个人也注意到了,越发嚣张起来。

    残斗一番下来,几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文楚捂着胸口半靠着墙,大喘着气,太阳穴“突突突”地跳,她抽了抽鼻子,看着又迎上来的三个不死不休的狗皮黑衣人,心想,小白现在应该逃出去了吧,她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她想起今天早上谢卿白问她,“师姐,你要不要试着喜欢我?”

    文楚半扬着头,顺着墙壁坐下来,喃喃道,“早知道我就答应了,至少闭眼前还能感受一下爱情,我还真想试一试跟那小白脸谈情说爱,跟平日相处有什么区别。”

    马车跑出去的谢卿白,焦心文楚,就要从马车里飞出去。

    没曾想外面又围上来几个黑衣人。

    谢卿白在车里抓着车壁,心道,“这是要置我于死地。”

    他得赶紧速战速决,他担心文楚那边一个人扛不住。想着就从腰间抽出软剑,从衣摆撕下一块布,围在脸上,飞出马车。站在车顶,看着马背上拽马的人,和围着马车的其他三个人。

    他将软剑直逼马背上那人,直逼要害,显然那人没估计谢卿白身手这么厉害。

    他愣怔几秒,就被谢卿白刺向腰间衣衫,黑衣瞬间被划烂。

    那人从马上飞下来,谢卿白几步跃前,拉住马车,将惊了的马拦下来档在一旁,挡开砍过来的四个人。

    谢卿白不想跟他们周旋,剑锋所到之处皆带血,毕竟在军队受过正规训练,她不似文楚那般留有余地,他每到一处便是那些人的要害。

    谢卿白见这几个训练有素,这一批人跟上次伤他的那帮黑衣人套路一样,他心下顿时明白了。

    不到片刻功夫,便看出黑衣人们的弱点,他们看似团结,但其实各有私心。发现这个弱点,谢卿白开始闯进他们四人的包围圈。

    抓住冲在最前面的一人,一拳下去,将他手中的剑震飞,随后踢起这把剑直直刺向左边人的腿,那人登时疼地跪在了那里,谢卿白眼疾手快,迅速在他腰间重重刺去,那人毫无防备之力刺到在地。

    而被他卸掉剑的人,他略一施力,那人的肩膀便被他撞断,疼的滚到地上。

    另外两个人还要继续打上来,谢卿白几步飞起来,软剑在他们各自脸上划去,避闪不及,那两人的脸一下就血流不止。

    眼看小瞧了他的身手,那两个还能站的人互相看一眼,手里扔出一个白球,一到白眼飘到谢卿白眼前,再抬头,哪还有那些人的踪迹,只余留一地血迹和两把掉落的剑。

    谢卿白拿起其中一把剑,顾不得思考,砍断马车,骑着马就往回返。

    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文楚脑中飘了一圈,只短短时间,她就用剑撑着站起身,半抬着眼满脸戾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着那三个越来越近的黑衣人道,“看来,今天,我们总得死一方了。”

    死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那几个人黑衣人也伤的不轻,属于两败俱伤。

    文楚这半天功夫已经知道他们的命门,她找准了门道,见越来越近的黑衣人,刚使力抬剑。

    忽见一人从天而降,侧身在那三人胸口蹬了几脚,随后落在文楚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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