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林的几个问题都挺直接,文楚半晌没做答。

    最后只喃喃地道,“我喜欢小白,我想帮他。”随后她将头埋道臂弯里,低低地声音传出来,“可是再进一步,我就会拖他后腿,爹,我该怎么办?”

    谢卿白本来是走了,可是胸腔堵的难受,又折返回来,就在门外听到了,文楚和文书林的这番交谈,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文书林也给不了文楚答案,毕竟当年他也曾面临过一些选择,他的做法并没有给他带来快乐,相反的后悔了一辈子。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让文楚遵从内心,别人永远替不了她。

    晚上谢卿白没有再来,文楚很自责,她一晚上辗转反侧。

    接下来一个月,谢卿白没有再去医馆,文楚也没有去尧王府。

    近来也不知怎的,医馆的病患更多了。大抵是因为天凉了,很多人都咳嗽不止。

    即便现在医馆多了个小医童,也还是让他们忙的有时候顾不上吃饭。

    这日一大早,医馆刚开门,外面便下起了雨。

    难得的,医馆来人不多。

    文楚见没什么人,就又跑回后院补觉去了。

    可刚睡着,就听到敲门声。

    文楚恨恨地蹬了蹬床,提着嗓子对门口喊道,“小宇,别敲了,我再睡会儿不吃饭。”

    门口的敲门声停了停,随即又“咚咚咚”响了三下。

    文楚顶着个毛躁的头,从床上爬起来,几步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顶着一张臭脸正欲说什么,见到来人后,生生咽了回去。

    大概是有点意外,她收的太急,一股冷风吸进嗓子咳到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小白,你怎么来了。”

    谢卿白站在门口,他打着伞,半边肩膀被淋湿了,见文楚咳嗽,想抬起手拍她的后背,但文楚躲开了,他缓缓收起手,有些失落地道,“师姐,我可以进屋么?”

    文楚顺了顺喉咙,让开一条道,“进来吧。”

    谢卿白收起伞,将它搁在门口处,抖了抖衣袍上的水渍才踏进屋里。

    屋里比较暖和,谢卿白戳了戳手,回身看着关上门的文楚,她好像瘦了。

    两人久未见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文楚从床上取了件外衣,披在身上,指着一旁的凳子道,“坐吧,傻站着干什么?”

    谢卿白依言坐下来。

    文楚见他神色倦怠,似乎没怎么休息好,坐在床沿,又道,“今天这大雨天,你怎么过来了小白?”

    谢卿白抬眼看了文楚一眼,又低下头,双手搁在膝盖处来回摩挲了几下,才有些泄气地道,“我想师姐了。”

    “……”

    简单的五个字过后,他没了言语,文楚也一时没了言语,只感觉胸口被什么砸了一下,闷闷的。

    见文楚不说话,谢卿白又蹦出一句,“想来看看师姐。”有没有也想我,像我那样夜不能寐地想我。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像是做错的人一样。可做错事的并不是他,文楚心里越发内疚。

    那日那些话她说完就后悔,她不该把那些解决不了的问题,以那种形式回避。她明知道谢卿白对她的心思。

    文楚坐在床边手抠着手指,叹了口气,起身挪步到谢卿白身前,居高临下地将他揽在怀里,摸着他的后脖颈,“小白……”

    她刚说两个字,谢卿白就还手抱住了她的腰,她身上的热气传到他有些凉的皮肤里,暖暖的。

    谢卿白埋在他胸口闷闷地道,“师姐你别说了。”

    谢卿白深怕她又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他心脏疼,疼好些时日了。此刻见到她缓解了片刻,但他不想在听到什么刺激心脏的话。

    不多时,文楚感觉胸口处湿湿的。

    谢卿白哭了……

    文楚心都被揪起来了,她在谢卿白头顶处落下一个吻,才柔声道,“小白,我也很想你。”

    “那你也不来找我。”谢卿白依旧闷着声说话,只是现在终于不似刚刚那般落寞,似乎有了些底气。

    文楚笑了笑,手在他耳夹边摸了摸,又道,“你不也没来找我么。”

    “……”

    我有,只是那个时候,师姐都睡了。

    文楚拍拍谢卿白的后背,安抚似地打趣道,“好了,堂堂尧王殿下,这般模样被人看了去,可有损威严。”

    谢卿白似乎心里还憋着什么劲,一把将文楚抱跨在自己腿上,两人登时四目相对。文楚见他眼角红红的,长长的睫毛还挂着些水渍,她抬起手替他擦了擦,“怎么年纪越大,还越不经逗了。”

    谢卿白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文楚,直到她抬手附上他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谢卿白的眼睛眯了眯,抬手便揽着她肩膀,吻了上去。

    文楚没做防备,只一双大眼睛瞪得更大,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半晌才将眼睛闭了起来,回应着他这个有些激烈的吻。

    谢卿白这个吻实在算不上怜惜,他近乎在啃咬文楚,随后在补偿似地舔舐着,颇有些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的感觉。

    文楚起先有些遭不住,脑袋不自觉地往后躲,直到谢卿白按住她躲闪的后脑勺,她才老实地回应着谢卿白。

    逐渐柔和下来,谢卿白也放松下来,一番亲吻下来,两人都气喘吁吁,谢卿白将脸埋在她修长的颈边亲了亲,随即又发狠似地咬了几下,文楚疼地叫唤着,“小白,别咬。”

    谢卿白才停下来,埋在他肩头喘息着,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竟又在文楚肩头咬了一口。

    文楚被他这番幼稚的举动逗笑了,抬手在他后背拍了一下以示警告。

    谢卿白终于老实了,他半晌才在她耳边道,“师姐我们和好吧,我不逼师姐了,只要师姐能呆在我身边,你想以什么身份都可以。”

    文楚这些时日其实也想了很多,现在横亘在两人中间,无非就是那一层身份,可如若不要,不就都解决了吗?

    为了未知的困难,就停在眼下不动,这确实不是文楚的风格。

    文楚“咯咯咯”地笑出声,“我们吵过架么?”

    “……”

    没吵过,那这一个月的冷战算啥。

    谢卿白也没跟她辩驳,只又搂紧了她些,喃喃地道:“师姐,我好困。”

    说到这里,文楚有些不满道,“都怪你大清早过来,本来我都睡着了,你还困。”

    谢卿白听到身前的吴侬软语,心里的那块大石暂时放下了。他手搂紧文楚的臀,一把抱紧她站起身,来到床边才将文楚放在床上,随后覆在她身后搂着她,也躺了下来。

    文楚拉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打了个哈欠,就睡了过去。

    谢卿白也是真困了,在文楚睡安稳后,他也睡了过去。

    屋外雨声潺潺,屋内呼吸绵长。

    这一觉,直至午间,两人才醒来。

    果然好心情和充足的睡眠,能让整个人的状态都明朗不少。

    吃饭的时候,文书林看着面前精神不错的两个年轻人,笑着摇了摇头,年轻人还真是喜怒都形于色。

    “卿儿,好些时日没见你了,怎么有了自己的府邸,还瘦了,得好好吃饭啊。”文书林说着,给谢卿白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

    文楚闻言,也扭头打量着谢卿白,“是瘦了,下颌骨更明显了。”说着也给他碗里夹了一块肉,“多吃点小白。”

    谢卿白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两块肉,笑笑才道,“师父,近些时日一直在查一桩命案,确实是有点忙。”

    “命案?”文楚放下筷子,“怎么,谁死了?”

    “我府里的一个奴才。”

    “你府里?什么人敢对尧王府的人下手,什么时候的事情?”文书林也意外。

    “就一个月前,我进驻尧王府那日的夜里。”说着他不由看了看文楚,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不由咳嗽了一声。

    文楚听到是那日夜里,也有些忙乱地撇开头,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羞窘。

    文书林想着那一日晚间,他们几个人喝酒的情形,“看来是冲着你来的,卿儿。”

    谢卿白点点头,“是,本来以为是今年长安连环命案的凶手,但最近才发现不是,是有人模仿连环命案,给尧王府制造混乱。”

    “我听说了,近来,来医馆看病的几个病人,就议论过这个事情。据说近来又有一起,还就在这附近。”文楚想起那一日,官兵询问医馆的情形。

    “其实我这次过来,也是为这个事情。东街和南街这一阵子,频频出命案,我担心师姐和师父,”谢卿白说出心中的顾虑,“这个凶手专挑年轻男子和年轻女子,下手。”

    文书林笑了笑,“我也不年轻,你是担心楚楚吧?”绕了半天,是这么个意思。

    谢卿白稍有些尴尬地放下筷子,“都担心,这边最近不太平。”

    文楚夹起一块菜咬着,道,“就我这身手,小白你还担心什么,倒是你府里,什么人这么胆大?”

    “跟刑部的人查了个把月,通过对比伤人的手法,和死者的身份,基本可以确定不是同一个人。只不过针对我的人,似乎另有用意,他能知道惯犯的杀人手法,至少证明他接触过那些死者。”

    “你的意思是,要么是同伙,要么就是查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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