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是为了我自己。”

    文楚脑子里都是谢卿白说的那些画面,她抬手锤了锤他的胸口,绵软无力,带着哭腔地质问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告诉我,爹爹还活着?”

    谢卿白将哭成泪人的文楚抱到怀里,“告诉你,你就会忍着感激我,留在我身边,然后也变成一个不快乐的人,我想让师姐开心。”

    那地方,折磨我一个人就够了!

    文楚听他说着,心里针扎般地闷痛。

    她捶着他的后背,发泄着自己的怨气,更多地是发泄着自己的悔意。

    “所以啊,以后师姐要对我好一点。我可是夜以继日地处理朝政,就为了能早日跟你一样,得自由。”

    谢卿白用玩笑的话,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说了一遍。

    文楚哭的泣不成声,谢卿白就只是抱着她,顺着她的后背,时不时在她耳边亲亲,哄一哄,“好了师姐,别哭了,现在我都好了,以后又要烦师姐和师父了。”

    正说着,忽然发现腿边的衣服被人拽了拽。

    谢卿白视线向下扫了一眼,就见一脸疑惑的地谢安仰着脖子,望着正在哭的文楚奶声奶气地质问道:

    “你为什么欺负娘亲?”

    文楚听到谢安的声音,忙推开谢卿白,转身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谢卿白蹲下身一下将谢安抱了起来,抓了抓他的小肉手手晃了晃道:

    “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娘亲,嗯?”

    谢安看着转过身的文楚,想了想,“可是娘亲哭了,娘亲从来不哭的。”

    文楚这会儿已经拭干眼泪,脸上浮着不甚好看的笑意,将谢安抱到自己怀里,边往回走,边道:

    “没有人欺负娘亲,是娘亲眼里进了沙子。”

    谢安摸着她红红的眼睛,“娘亲不哭。”

    文楚带着谢安回了自己屋,关上了门。

    谢卿白看着那扇关上门,叹了口气,只垂头继续收拾,将剩余的药也拿回药房。

    文书林见他一个人耷拉这个脑袋进来,知道他在文楚那里吃了瘪。

    “呵呵”

    文书林笑着接过他带进来的药,安抚道,“你师姐的性子,这是自责了,给她点时间。”

    “师父,我想娶师姐。”

    谢卿白倒是说的直白,这是他遗憾了很久的事情。

    文书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师父没意见,这你得问你师姐同不同意。”

    谢卿白帮文书林将药往药阁里放,不确定地问道,“师父,师姐这些年可有喜欢上什么人?”

    文书林想了想,“倒没注意,只不过很多年轻的病人,喜欢你师姐的性子,还接到过几次提亲,但都被楚楚拒绝了。”

    谢卿白眼睛挑了挑,心里暗道,师姐的魅力真是不减当年。

    夜间文楚没有出来吃饭,谢安吃完饭,被文书林带回了自己屋。

    谢卿白吃完饭,又给文楚在锅里热了饭,自己则飞上屋顶,看着漫天繁星。

    今夜的星空,比他离开这里是要好看,透亮。

    他倒在文楚房顶的瓦片上,手背在脑后,心下难得的宁静。

    不多时,文楚从屋里出来了。

    她听到了房顶的响动,出门就望向房顶。

    谢卿白居高临下的望着文楚,两人隔着很远的距离,静静地对视着,半晌谢卿白道,“师姐,今夜的星星很好看。”

    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起身,“师姐,上来吧,很凉爽。”

    文楚抬头转向星空,“嗖”地一下飞了上去,挨着他坐了下来,不说话,只是看着天空。

    谢卿白盯着夜空里文楚瓷白的小脸,看了好一阵。

    文楚被他盯得不自然,转头瞪了他一眼,“怎么,我脸上有字?”

    谢卿白摇了摇头,“师姐,嫁给我吧。”

    他说的很平静,眼神依旧盯着文楚的,观察着她的表情。

    文楚起先是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她便起身要下房顶。

    谢卿白一把抓住她,“师姐,我是认真的。”

    文楚被他拦着,只能听他讲,“师姐,你讨厌我么?”

    文楚如实地摇了摇头。

    他又问:“那,你想我么?”

    文楚没做动静,谢卿白眼神在她眼睛和唇边来回扫视一番,没等文楚做任何回答,侧头便亲上了她的唇。

    文楚被他亲的平躺在了房顶,这次她没有推拒他。

    俩人在漫天繁星下,谢卿白做了当年他走的时候,就想做的事情。

    文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屋,迷迷糊糊间,就被谢卿白按在了自己的床上,衣衫尽褪。

    谢卿白啃着她的唇角,细颈,他是真的饿了很久了。

    文楚迷迷糊糊间,突然被他攻城略地,她揽着他的脖颈,盯着他额间的细汗,眼角湿漉漉的。

    谢卿白依旧是生理性的眼角泛红,他在她额角亲了亲,“师姐,我真的好想你。”

    这种情形下,文楚从生理到心里,都感觉到了他话的真实性。

    文楚这些年没那么孟浪了,规规矩矩在他身下受着,时不时痛地皱皱眉心。

    “痛吗?”

    谢卿白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问地直白。

    但文楚别过头不言语,谢卿白特别爱她现在的反应,拧巴地害羞。

    痴缠一夜,文楚觉得自己都快散架了,但谢卿白好像不知道累字怎么写,反反复复。

    可文楚哪又知道,谢卿白憋着的这些年,卯足了劲搞朝政,一朝解脱,可不是跟个没开过荤的毛头小子一样,没有节制。

    最后文楚昏过去了。

    谢卿白终究是仁慈了下来,放过她,搂着她一夜酣睡。

    第二天,文楚直至午间时分,才醒过来。

    饿的前胸贴后背。

    其他人默契地没有问她原因,甚至连谢安都被早起餍足的谢卿白,哄得没有东问西问。

    一上午功夫,这小家伙被谢卿白带的小玩具收买了,已经是偏向了他。

    文楚起来后感觉腰都要断了,硬撑着不太灵活的腿,来到正厅,看着迎上来的谢卿白,狠狠挖了一眼。

    他自知太过放纵,心虚地上前扶着她来到桌边,此时其他人都去午休了,只有谢卿白等着她,专门给她顿了些滋补身子的汤。

    文楚闻到饭香,暂时忘记了那。

    来到桌前,就开始吃。

    毕竟两顿没吃了,才让她昨晚那么丢脸晕过去。

    谢卿白已经吃过了,就只是给她夹着他专门做的糖醋鱼,抽了刺,放到她碗里,

    “慢点吃师姐,还有好多呢。”

    这一番过后,两人的相处自然了很多,又恢复了小时候打打闹闹的日常。

    只是文楚到底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泼辣,多了些温柔。

    谢卿白也不似十年前那般玩闹,成熟了许多。

    在文楚面前,也更加百无禁忌了些。

    半个月后,俩人在小院里成了亲。

    远在西洲的霍家,送来了贺礼,但谢卿白来的时候有命,不准随意来药王谷,也就没人敢来祝贺。

    小院被布置地喜气洋洋,在文书林的见证下,谢卿白和文楚行了三拜之礼。

    谢安作为小花童,一直被叶修牵着,给他们随路撒着花。

    绿柳镇经常来这里看病的人,来了不少,替他们贺喜。

    往日清净的药王谷,在这一日也是热闹非凡。

    行过夫妻对拜后,文楚被送进了婚房。

    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头上还盖着红盖头,盖头下的文楚,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

    她以为自己要在这里陪着爹爹和谢安,一直到老。

    没想到有遭一日,自己会成婚。

    其实从她离开咸阳大营的时候,她便没打算再嫁人。

    在爱人这一点上,谢卿白远比她大胆执着。

    日落西山,谢卿白端着一碗面进来,见规规矩矩坐在那里盖着红盖头的文楚,他心里真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盼这一刻,盼了很多年。

    看着眼前满身喜服的小娘子,心里说不出的喜悦,一时竟逼的有些眼热。

    进屋,将门关了起来上了锁。

    随后将一碗热汤面放在桌上,这才来到床边,缓缓挨着文楚坐下来,他看着那个红盖头,半晌不说话。

    文楚在盖头下等了半天,才道,“怎么还不揭盖头?”

    谢卿白笑了笑,就这盖头,压着她的唇亲了一阵,才放开。

    随后才将文楚头上的红盖头撩了起来。

    文楚被他亲的,脸颊带着红晕,越发明艳。

    谢卿白不由地在她嫣红的唇角按了一下,红色的丹蔻染红了他的手指,

    “师姐,真好看。”

    文楚将眼别向一边,羞的不言语。

    谢卿白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一阵燥热。

    将文楚抱在怀里,在她肩头轻声道,“师姐,你终于是我的小娘子了。”

    文楚闻言,鼻头竟是一阵发酸。

    她揽着谢卿白的腰身,轻轻的唤了一句,“相公。”

    谢卿白被这句“相公”震的身子一颤。

    他放开文楚,嘴张了张,半天才蹦出两个字,“娘子。”

    文楚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意。

    谢卿白看着文楚那抹笑,心想,就算现在死了他都知足了。

    两人温存了一阵,谢卿白拉着文楚来到桌前,将那晚热砰砰的面推到她跟前,

    “一天没好好吃东西,饿了吧?快吃点面吧,不然今晚,娘子还得晕过去。”

    文楚当下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踢了他一脚。

    不过确实也饿了,老老实实把那一碗面吃了个尽。

    春宵一夜值千金,谢卿白是一点没浪费这红烛帐暖的新婚夜。

    文楚被她折腾到天擦亮,他才放过她。

    这次文楚倒是没晕过去,但是也是气若游丝,累得够呛。

    谢卿白倒跟个没事人一样,大清早就起了床。

    几次下来,谢安觉着这个爹爹老实欺负娘亲。

    以前娘亲总是精神抖擞,可是自打跟这个爹爹住到一起,整日没精打采,走路都不太正常。

    以至于谢卿白哄了谢安很久,才让小家伙愿意叫自己“爹爹”。

    转眼谢卿白来小院已经半年有余,又是一年春节。

    文楚穿着厚厚的衣服,挺着个肚子,看着谢卿白和叶修文书林,在灶房里,忙着做年夜饭。

    谢安一个人在院子里玩雪,小手冻的通红。

    饭后,谢卿白和文楚坐在大厅里,看着清朗的夜空,不多时,天边便泛起了烟花,此起彼伏。

    他扶着文楚起身,一把将谢安抱在了怀里,出了院子。

    叶修正在院外放烟花。

    文楚盯着那漫天烟花,笑的灿烂,谢卿白垂眼在文楚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后又在谢安脸上亲了一口,

    “新年快乐,娘子。”

    文楚抬手揽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口,亦大声说了句,“新年快乐,相公。”

    谢安也有样学样地大喊着,“新年快乐,爹爹娘亲。”

    随后一家三口,冲着那天边的烟火齐身大喊道,

    “新年快乐!”

    全文完/胡壹淳

    202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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