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文旅局楼下忽然响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外面吵闹不堪，杨志航正去茶室接水回来，听到动静朝窗外看去：“出什么事儿了？”
恰好孟湘从走廊经过，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看见楼下围着一团黑压压的人，有人接话道：
“好像是有人在下面闹事，听说是东水村来的。”
听到“东水村”几个字，孟湘脑海当中闪过一张脸，眉心微跳，忽然转身将手里的材料交给杨志航：“这份报告麻烦你帮我送到主任办公室，谢谢。”
杨志航低头看向手里的材料，扭头正想叫住她，“哎，孟——”
孟湘已经飞快朝楼下走去。
“都过来看啊，这些人把我们逼成这样，还不如叫我们去死好了！要我们的时候说得好好的替我们解决问题，就是这么解决的吗？”
孟湘拨开群众，就见一个老人席地而坐大哭大闹，声音引得路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劝。
见真的是廖婆婆，孟湘立刻上前去将她扶起：“廖婆婆！您先起来。”
孟湘想将她扶起，廖婆婆却看清是她的时候狠狠将她推开。孟湘被推得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好在身后的路人及时将她扶住，可廖婆婆正在气头上，冲上来揪住孟湘骂道：
“是你！现在终于肯出来了？你们就是些骗子！害的我们好苦！”
孟湘被猛地拽住头发扯得头皮生疼，顾不上那么多，只得尽量让她冷静下来，“婆婆，您冷静一下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我儿子都要被抓了！”
郝眉听到有人报告立刻赶出来，见现场情况混乱当即叫人将群众隔开，廖婆婆常年干农活，手劲哪里是孟湘一个年轻女人能够敌得过的，拉扯间被老人拉拽得衣领发丝凌乱狼狈不堪。
“啪！”
混乱当中，竟生生挨了廖婆婆一个巴掌。
所有人皆是愣住了。
廖婆婆也没想到自己失手打了人，哆嗦着嘴唇，一时也忘了再撒气，孟湘轻触一下脸颊，严肃问道：“现在您能和我们聊聊了吗？”
廖婆婆被请到会谈室，孟湘被郝眉叫去休息，傅云峥手里拿着创可贴站在走廊外，见孟湘开门出来立刻问道：“你没事吧？”
孟湘已经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整理好，唯独脸颊泛红，细看还隐约微肿。
事情快得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傅云峥有点愧疚赶出来的时候没能及时将人拦住。
“廖婆婆呢？”
“组长在跟她交涉。”
孟湘走到会谈室门口郝眉正好从里面走出来，见孟湘过来问道：“好点了吗？”
“嗯，没什么大事。”孟湘瞧了里面一眼，郝眉看出来她关心的事，说道，“这件事你就先别管了，由我们来处理。”
本来廖婆婆伤了人，还在门口闹事，但念在她年纪大事出有因也不追究了，但是已经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事情解决不了他们不好向上头交代。
“能让我跟她聊聊吗？”孟湘主动问道，本来最开始也是她负责的，现在这事发生她很难说没有责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你的处理没问题，法律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要是她儿子真没参与或者不知情，也不会追究他的责任，只是老人现在情绪不稳定，说什么都不会听得进去的。”
孟湘去了也是徒劳。
郝眉要求孟湘早点回去，顺便去看看伤，别到时候真的才来不久三头两趟地往医院跑，说出去哪儿还有人敢来他们局？
孟湘被强制要求提前下班，整理好东西走出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泛黄，却见对面一个汉子站在街边灯柱旁，空荡荡的裤脚短了一截，站姿显得有点局促不安。
孟湘看着身影眼熟，停下脚步仔细辨认，认出是廖婆婆的儿子廖强，不由得走过去问道：“你在等廖婆婆？”
汉子回过头，见到孟湘搓了搓衣侧口袋，依旧冲她笑，嘴里说着：“这里等，不能走。”
大约是廖婆婆让她在这里等他回去，没有车，从村里赶到镇上少说也要花一个上午时间，要是这个点再回去，恐怕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家门口了。
孟湘问道：“你还没吃晚饭吧？”
附近没有饭店，孟湘去便利店给他买了水和面包，看样子他也应该是饿了，接过孟湘撕开包装的面包三两下就啃完，婆婆恰好出来，见儿子和孟湘站在一块儿，立刻将儿子护在身后，将他手里的面包打在地上。
廖婆婆大骂儿子好坏不分，乱吃人东西。
“不坏，她不坏。”男人笑嘻嘻地重复。
“就这么点东西就哄住了，你真是个傻子！”见儿子这傻样，廖婆婆顿时气红了眼。
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往后可怎么办？
“廖婆婆，对不起。”孟湘朝她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这件事还在调查当中，如果令郎真的和非法买卖无关肯定不会有事的，但是上次答应你的事我没骗您，我已经向上面报告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廖婆婆对她明显不信任，听说村里现在之所以出这样的事就是他们这些人向上面举报了他们，山封了，村里好几个人都被抓起来，听到自己儿子也有可能要坐牢，廖婆婆慌了神，才想要来镇上讨个说法。
可是眼下自己是真走到了绝路，但凡还有点办法，她也不至于拉下老脸在这么多人面前撒泼。
“我儿子就是个傻子，他脑子有问题，怎么可能干坏事，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怎么就偏偏撞上这种事？”说着，廖婆婆眼圈一红，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廖强见母亲眼泪直掉，用衣袖给她擦眼泪。
孟湘知道现下怎么安慰都是无济于事，从包里抽出纸巾，说道：“天快黑了，要是你们愿意，先跟我去吃完晚饭，在镇上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这样成吗？”
廖婆婆擦着眼泪，防备依旧没有卸下：“我们没钱。”
“不用您付钱。”
听孟湘这么说廖婆婆才稍稍松口气，眼下他们一穷二白，也没什么可图。
孟湘带廖家母子打车找了地方吃饭，想到附近旅馆给他们开两间房，可是两人都不知道出门要带身份证，旅馆不让住，孟湘只好将他们暂且带回了家里。
孟湘家只有两间房，让给他们住，孟湘自己打了个地铺，但其实她压根没有任何睡意，两人没用过热水器，孟湘教会他们调热水坐在沙发边等他们洗漱完。
待两人回了房睡觉，没过多久鼾声就从房间内响起，孟湘更加没有睡意了，躺在沙发上刷朋友圈。
第一条动态就是何曼晒的生日照，几张自拍加蛋糕礼物的照片，那一堆礼物当中放在最中间的就是秦治上回挑的香水礼盒。
配的文案是：某人还算有心，是姐最爱的香水。
孟湘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点了个赞。
秦治的消息弹出来。
秦治：【还没睡？】
MX：【你怎么知道？】
秦治：【看你大晚上还点赞朋友圈。】
孟湘想起来点赞共同好友是会有提示的，她没再回复消息，秦治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又睡不着？”
“没，”孟湘压低的嗓音略微发闷，秦治听出来不对劲，“怎么了？”
客厅亮着一盏小灯，孟湘只能看到微弱的月光透进来，月色冷清的光华落在地板上，明明天气开始回暖，她只觉得浑身感受不到一丝暖意，手臂横在眼眶骨上方，压抑的嗓音微冷：
“秦治，能不能别管我。”
他的关心怎么就那么泛滥，能同时交给那么多人。
秦治还想说话，那边却已经挂断电话。
他坐在车内，抬头看向对面，抿直了唇瓣，下车正想朝对面走去，屋内连微弱的灯光都猝然熄灭，仿佛是在将他拒之门外。
秦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掉转方向朝家门走去。
孟湘睡不着觉，便起来坐在阳台上吹风，忽然感觉到窗台被东西砸了一下，起初以为是错觉，但在那声轻响再次响起的时候，孟湘起身拉开窗帘。
秦治站在楼下，淡色的月光下，秦治削薄的嘴唇做出口型：
“出来。”
孟湘没想到秦治大半夜砸她家窗户，正准备合上窗帘又是一颗石子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孟湘扯开窗帘脸色愠怒地瞪他。
秦治挑眉，双手环臂倚靠在栅栏抬眼睨她，大有她不下来就一直砸下去的架势。
孟湘刷地拉上窗帘，不情愿地去开门。
刚打开门，就听见卧房内响起开门声，秦治还没走进门，孟湘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门关上。
廖强大约是起夜，见到隐在黑暗当中的人影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孟湘轻咳一声：“是我。”
“吵醒你了？”孟湘以为刚才的动静吵到了他。
“茅房，我要上茅房。”廖强半夜起夜，找不到地方。
“没有茅房，你去厕所吧。”孟湘给廖强指了地方，等他重新回了房间孟湘才松了口气，忽然想起秦治还被关在门外，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秦治关在外面，但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结果把他忘在外面，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孟湘将门再次打开，本以为秦治应该已经回去，却没想到黑着脸站在门外，眼神当中带着深深的质疑，“里面有人？”
恰好孟湘从走廊经过，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看见楼下围着一团黑压压的人，有人接话道：
“好像是有人在下面闹事，听说是东水村来的。”
听到“东水村”几个字，孟湘脑海当中闪过一张脸，眉心微跳，忽然转身将手里的材料交给杨志航：“这份报告麻烦你帮我送到主任办公室，谢谢。”
杨志航低头看向手里的材料，扭头正想叫住她，“哎，孟——”
孟湘已经飞快朝楼下走去。
“都过来看啊，这些人把我们逼成这样，还不如叫我们去死好了！要我们的时候说得好好的替我们解决问题，就是这么解决的吗？”
孟湘拨开群众，就见一个老人席地而坐大哭大闹，声音引得路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劝。
见真的是廖婆婆，孟湘立刻上前去将她扶起：“廖婆婆！您先起来。”
孟湘想将她扶起，廖婆婆却看清是她的时候狠狠将她推开。孟湘被推得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好在身后的路人及时将她扶住，可廖婆婆正在气头上，冲上来揪住孟湘骂道：
“是你！现在终于肯出来了？你们就是些骗子！害的我们好苦！”
孟湘被猛地拽住头发扯得头皮生疼，顾不上那么多，只得尽量让她冷静下来，“婆婆，您冷静一下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我儿子都要被抓了！”
郝眉听到有人报告立刻赶出来，见现场情况混乱当即叫人将群众隔开，廖婆婆常年干农活，手劲哪里是孟湘一个年轻女人能够敌得过的，拉扯间被老人拉拽得衣领发丝凌乱狼狈不堪。
“啪！”
混乱当中，竟生生挨了廖婆婆一个巴掌。
所有人皆是愣住了。
廖婆婆也没想到自己失手打了人，哆嗦着嘴唇，一时也忘了再撒气，孟湘轻触一下脸颊，严肃问道：“现在您能和我们聊聊了吗？”
廖婆婆被请到会谈室，孟湘被郝眉叫去休息，傅云峥手里拿着创可贴站在走廊外，见孟湘开门出来立刻问道：“你没事吧？”
孟湘已经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整理好，唯独脸颊泛红，细看还隐约微肿。
事情快得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傅云峥有点愧疚赶出来的时候没能及时将人拦住。
“廖婆婆呢？”
“组长在跟她交涉。”
孟湘走到会谈室门口郝眉正好从里面走出来，见孟湘过来问道：“好点了吗？”
“嗯，没什么大事。”孟湘瞧了里面一眼，郝眉看出来她关心的事，说道，“这件事你就先别管了，由我们来处理。”
本来廖婆婆伤了人，还在门口闹事，但念在她年纪大事出有因也不追究了，但是已经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事情解决不了他们不好向上头交代。
“能让我跟她聊聊吗？”孟湘主动问道，本来最开始也是她负责的，现在这事发生她很难说没有责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你的处理没问题，法律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要是她儿子真没参与或者不知情，也不会追究他的责任，只是老人现在情绪不稳定，说什么都不会听得进去的。”
孟湘去了也是徒劳。
郝眉要求孟湘早点回去，顺便去看看伤，别到时候真的才来不久三头两趟地往医院跑，说出去哪儿还有人敢来他们局？
孟湘被强制要求提前下班，整理好东西走出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泛黄，却见对面一个汉子站在街边灯柱旁，空荡荡的裤脚短了一截，站姿显得有点局促不安。
孟湘看着身影眼熟，停下脚步仔细辨认，认出是廖婆婆的儿子廖强，不由得走过去问道：“你在等廖婆婆？”
汉子回过头，见到孟湘搓了搓衣侧口袋，依旧冲她笑，嘴里说着：“这里等，不能走。”
大约是廖婆婆让她在这里等他回去，没有车，从村里赶到镇上少说也要花一个上午时间，要是这个点再回去，恐怕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家门口了。
孟湘问道：“你还没吃晚饭吧？”
附近没有饭店，孟湘去便利店给他买了水和面包，看样子他也应该是饿了，接过孟湘撕开包装的面包三两下就啃完，婆婆恰好出来，见儿子和孟湘站在一块儿，立刻将儿子护在身后，将他手里的面包打在地上。
廖婆婆大骂儿子好坏不分，乱吃人东西。
“不坏，她不坏。”男人笑嘻嘻地重复。
“就这么点东西就哄住了，你真是个傻子！”见儿子这傻样，廖婆婆顿时气红了眼。
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往后可怎么办？
“廖婆婆，对不起。”孟湘朝她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这件事还在调查当中，如果令郎真的和非法买卖无关肯定不会有事的，但是上次答应你的事我没骗您，我已经向上面报告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廖婆婆对她明显不信任，听说村里现在之所以出这样的事就是他们这些人向上面举报了他们，山封了，村里好几个人都被抓起来，听到自己儿子也有可能要坐牢，廖婆婆慌了神，才想要来镇上讨个说法。
可是眼下自己是真走到了绝路，但凡还有点办法，她也不至于拉下老脸在这么多人面前撒泼。
“我儿子就是个傻子，他脑子有问题，怎么可能干坏事，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怎么就偏偏撞上这种事？”说着，廖婆婆眼圈一红，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廖强见母亲眼泪直掉，用衣袖给她擦眼泪。
孟湘知道现下怎么安慰都是无济于事，从包里抽出纸巾，说道：“天快黑了，要是你们愿意，先跟我去吃完晚饭，在镇上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这样成吗？”
廖婆婆擦着眼泪，防备依旧没有卸下：“我们没钱。”
“不用您付钱。”
听孟湘这么说廖婆婆才稍稍松口气，眼下他们一穷二白，也没什么可图。
孟湘带廖家母子打车找了地方吃饭，想到附近旅馆给他们开两间房，可是两人都不知道出门要带身份证，旅馆不让住，孟湘只好将他们暂且带回了家里。
孟湘家只有两间房，让给他们住，孟湘自己打了个地铺，但其实她压根没有任何睡意，两人没用过热水器，孟湘教会他们调热水坐在沙发边等他们洗漱完。
待两人回了房睡觉，没过多久鼾声就从房间内响起，孟湘更加没有睡意了，躺在沙发上刷朋友圈。
第一条动态就是何曼晒的生日照，几张自拍加蛋糕礼物的照片，那一堆礼物当中放在最中间的就是秦治上回挑的香水礼盒。
配的文案是：某人还算有心，是姐最爱的香水。
孟湘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点了个赞。
秦治的消息弹出来。
秦治：【还没睡？】
MX：【你怎么知道？】
秦治：【看你大晚上还点赞朋友圈。】
孟湘想起来点赞共同好友是会有提示的，她没再回复消息，秦治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又睡不着？”
“没，”孟湘压低的嗓音略微发闷，秦治听出来不对劲，“怎么了？”
客厅亮着一盏小灯，孟湘只能看到微弱的月光透进来，月色冷清的光华落在地板上，明明天气开始回暖，她只觉得浑身感受不到一丝暖意，手臂横在眼眶骨上方，压抑的嗓音微冷：
“秦治，能不能别管我。”
他的关心怎么就那么泛滥，能同时交给那么多人。
秦治还想说话，那边却已经挂断电话。
他坐在车内，抬头看向对面，抿直了唇瓣，下车正想朝对面走去，屋内连微弱的灯光都猝然熄灭，仿佛是在将他拒之门外。
秦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掉转方向朝家门走去。
孟湘睡不着觉，便起来坐在阳台上吹风，忽然感觉到窗台被东西砸了一下，起初以为是错觉，但在那声轻响再次响起的时候，孟湘起身拉开窗帘。
秦治站在楼下，淡色的月光下，秦治削薄的嘴唇做出口型：
“出来。”
孟湘没想到秦治大半夜砸她家窗户，正准备合上窗帘又是一颗石子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孟湘扯开窗帘脸色愠怒地瞪他。
秦治挑眉，双手环臂倚靠在栅栏抬眼睨她，大有她不下来就一直砸下去的架势。
孟湘刷地拉上窗帘，不情愿地去开门。
刚打开门，就听见卧房内响起开门声，秦治还没走进门，孟湘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门关上。
廖强大约是起夜，见到隐在黑暗当中的人影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孟湘轻咳一声：“是我。”
“吵醒你了？”孟湘以为刚才的动静吵到了他。
“茅房，我要上茅房。”廖强半夜起夜，找不到地方。
“没有茅房，你去厕所吧。”孟湘给廖强指了地方，等他重新回了房间孟湘才松了口气，忽然想起秦治还被关在门外，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秦治关在外面，但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结果把他忘在外面，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孟湘将门再次打开，本以为秦治应该已经回去，却没想到黑着脸站在门外，眼神当中带着深深的质疑，“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