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晚刚靠近战场，就听见王铁力气急败坏的声音。
“游锦渝！苍生之苦，皆你之过！”
“胡言乱语！”游锦渝不咸不淡回了一句，双方再次战作一团。
姜砚晚悄悄观察了一会儿，等到城主府靠人海战术稳占上风，王铁力被迫独身逃走，她才大摇大摆现出身形。
“什么人？”游锦渝先是一惊，待看清来人，立马换上笑脸迎了过去，语气难掩激动道：“仙师料事如神，妖道已入瓮中！”
未等姜砚晚回话，他又一脸自责地说道：“可惜被李樵夫逃了…”
对于此事，姜砚晚一点不意外，其实相对来说，李樵夫比王铁力难缠。
“无妨，计划不变，你我不必再见。”
“仙师！”
“免谈。”
游锦渝自嘲般摇了摇头，目送姜砚晚的身影消失在丛林深处。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姜砚晚确实志不在凡俗，甚至志不在抚元修真界，心不高何以成仙业？
但是回到当下，她现在必须完成联盟任务——消除鬼祸。
半月之期仅余三日，队友两死一失踪，不得不说一句联盟不干人事！给她分配的都是些什么队友啊？
姜砚晚一边吐糟修真联盟，一边埋头赶路，终于在半日后来到祁国中西部一座秃山。
见到了冤鬼口中的神碑，只一眼，她已知其来历。
云覆下潜，雾凝成池，以碑镇之，得名云池。
眼前的神碑分明是云池镇碑缩小版，难怪联盟给队伍分配了两名云池宗弟子。
姜砚晚恍然大悟，却并不想领情，毕竟两个死人有什么用？
她自己对云池宗的了解，仅限名字和镇碑的模样，半点不知破解之法。
既如此，只能用老办法了。
她默默祭出一打爆破符，然后拿出凤栖枝护持己身，最后将激发的爆破符甩向神碑。
随着“轰隆隆！”一声巨响，神碑轰然倒塌。
顷刻间，烟尘弥漫，瓦砾山垒。
姜砚晚等待片刻，确认神碑已毁，便毫不犹疑往北边掠去。
两日时间，她相继用同样的方法捣毁中北部、中东部、中南部三座神碑，然后回到蛮山地堡。
“嗯？”姜砚晚刚回来就见到两位熟人，一位是老神在在的李樵夫，一位是倒呆在树上的涂芜微。
“恭候多时，姜仙子。”李樵夫扯了扯绑人的绳索，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姜砚晚面无表情道：“然后呢？”
李樵夫也不恼，慢悠悠说道：“一对一，你毫无胜算，不如做个交易？”
“她是筹码？”姜砚晚指了指树上的人。
“不，这是我的诚意。”李樵夫将人放下来，一脚踢到姜砚晚身边，掷地有声道：“千岁盟约，治河为界，蛮不东渡，士不西侵。”
姜砚晚问：“你之所求？”
李樵夫爽朗一笑，道：“遵守盟约。”
“可。”姜砚晚未做犹豫便答应了，首先火蛮非她任务目标，其次受天道承认的盟约才能宣之于口，所以李樵夫口中的盟约不假。
“就此告辞。”李樵夫得偿所愿，当即便要退走。
就在他转身之际，“咻！”地一声，一支利箭破风而来。
“啊——”李樵夫捂住汩汩淌血的胸口，赶在第二支利箭袭来之前躲进树后，随即愤怒地咆哮道：“好一个无题渡，出尔反尔，暗箭伤人！”
“咻！咻！咻！”连续三支利箭扎在树干，大树直接碎裂四散。
此时李樵夫已经缓过劲来，就地一滚藏进另一棵大树后面，同时祭出一面铜色圆盾。
“可惜了。”姜砚晚叹息一声，收起缠在左手上的袖箭。
这几箭，确是她的手笔。
“欺人太甚！”李樵夫怒火中烧，一抬手，祭出数颗火红色丹丸，不要钱似的撒了出去。
只听“轰——”地一声，丹丸还没落地就炸成火星，下一瞬，林间草木悉数燃烧起来。
姜砚晚眼睁睁看着李樵夫借火势往西边窜去，自己则被熊熊大火逼得连连退避。
若是被他渡过治河，日后卷土重来致生灵涂炭，她姜砚晚必定难逃因果清算。
电光火石间，姜砚晚突然想起自己还有队友，于是她轻轻踢了踢脚边的人，厉声道：“别装死，速速灭火。”
“……”涂芜微认命般爬了起来，双手掐诀间，一道道浓郁的水灵气氤氲开来。
不一会儿，火焰渐渐委顿下去。
姜砚晚小心翼翼试了试温度，确定对自己已无大碍，当即便往治河跑去。
人未至，梭形法宝先丢进了治河。
“原来如此…”涂芜微看着梭形法宝喃喃道。
她还没来得及感概当日渡河的险象环生，就见跑在前面的姜砚晚突然掉头往回跑。
涂芜微二话不说，立刻跟着往回跑，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后扎进幽魂地堡。
姜砚晚轻车熟路穿过甬道，来到石室时，手中已经握着一长一短两把细横刀。
她在甬道口子上站定，奋力将短刀掷出，一举刺入石台中心，而后双手持长刀挥舞，凝聚出道道光刃，以短刀为锚，肆意破坏石台。
“咿呀、啊、呜呜……”
乱七八糟的喊声突兀响起，入耳生疼，姜砚晚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果然！
只见翻涌不息的血雾从石台上升起，一张张鬼面掩在血雾中浮浮沉沉。
“怨气比鬼都重，演技比狗都差。”姜砚晚轻笑一声，以长刀为媒，喝念道：“阴阳敕令，火神借法，诛邪！”
长刀瞬间覆上一层金红色玄光，照亮了整个石室。
同一时间，逼仄的空间里温度骤升，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的血雾不断缩小，最终龟缩成巴掌大一团被人捏在手中。
“李樵夫！”涂芜微惊呼。
不是她大惊小怪，而是眼前之人披头散发，一双赤红双目比厉鬼更骇人。
更甚者。
她看见对方把手里的那一团鬼玩意儿生吞了……
吃了？
姜砚晚也看到了，顿时很是嫌恶地说道：“万魂噬体，你就算侥幸不死，可那还是原来的你吗？”
倏地，李樵夫发出尖锐的嘶吼声，整个人趴在地上似痛苦不堪。
姜砚晚当机立断，将长刀插入地面，双手掐诀，念念有词。
“无题有渡，万法同源，英灵具显，证吾神通。”
无题渡秘术！
涂芜微满脸震惊，想起昔日同门间的调侃之语：无题渡有两种修士，一种是不会无题秘术的天才，一种是会用无题秘术的牲口。
就在她晃神之际，石台基脚处星星点点灵光升起，似慢实快层层包围石台。
恰在此时，形容狼狈的李樵夫翻身而起，双手握刀，对着星光疯狂劈砍。
然而。
星光就像是拥有智慧般狡黠，重刀劈出十成力，星光退一分，重刀砍出一成力，星光进十分。
此消彼长，星光很快占据上风，接连没入李樵夫的手背、脚踝、面庞等缺少遮掩的身体部位。
渐渐地，李樵夫挥刀的动作慢了下来，到后来每挥出一刀还得喘口浊气。
见状，姜砚晚嘴角微微上扬，倒不是觉得胜利在望，而是发现了对方隐秘的小动作。
谁家正经疯子还知道偷摸拿灵石补充灵力的？
“李樵夫，既然醒了，就乖乖受死吧。”
李樵夫挥刀的动作一顿，怨毒的眼神犹如实质般刺向姜妍晚，“千岁盟约，天道认可，你敢杀我？”
“别问，问就是无所畏惧！”姜砚晚抬了抬下巴，傲然说道：“过了界的火蛮，打死无尤。”
原来是这样！李樵夫无言以对。
短短几句话工夫，星光已经侵蚀到他的神魂，他在陷入永久沉眠之前，愤怒喊出最后一句话。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呵！”姜砚晚笑出声来，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等在原地。
既是能造鬼祸之人，想来也有死后化鬼的途径吧？
李樵夫果然没让她失望，不过片刻便有阴气从他尸身上飘出。
当真是一死一生，无缝衔接。
只不过他的鬼体忽暗忽明，俨然一副新鬼还不稳定的样子。
姜砚晚一把撇开横刀，上前一步，徒手揪住略显呆滞的新鬼，端的是正气凛然。
“不巧，贫道会捉鬼！”
说罢，一掌拍碎新鬼。
“……”涂芜微瑟瑟不敢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
“传送阵将在半日后启动。”她作为四人小队的队长，联盟给了她联络令牌，份内之事总归逃不掉。
姜砚晚闻言看她一眼，说道：“你去外面等我一会儿。”
涂芜微：“……是。”
待到四下安静，姜砚晚先将两把横刀收起，想了想，把上次遗落的灵铲也捡了回来，并随手绘制了一道超度符文。
“小冤鬼，你的时间到了。”
“你…真是无情。”冤鬼缓缓现出鬼影——一团黑雾，祂对着姜砚晚拜了拜，自觉走进超度符文中。
随后符文亮起，然后熄灭，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姜砚晚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走。
……
联盟传送阵建在千里之外的无人沙漠，以姜砚晚二人的脚程，很难按时抵达目的地。
当涂芜微听说姜砚晚还要去皇城一趟时，脸上写满了敢怒不敢言几个大字。
纠结一路，涂芜微实在忍不住问出口来：“姜道友，时间不等人，你有私事可以改日再来解决吧？”
她想着无题渡家大业大，送个修士进凡俗，应该也不难吧？
“你可以自己走。”姜砚晚摆明自己的态度。
某些人的算盘珠子都快蹦她脸上了！
又想借她飞行法器赶路，又不想承担任何风险，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涂芜微愣了一瞬，继续好言好语相劝：“我与姜道友一共历练，自然应该一同回去，再一个，我俩一起提交任务结果，必然比独自提交获得的奖励更高。”
“你看我在乎那两歪瓜裂枣吗？”
“……”
姜砚晚成功让对方闭了嘴，一路无言赶到祁国皇城。
涂芜微以为她又要干什么大事，正准备找借口回避，哪成想姜砚晚只是独自隐藏身形，偷偷潜进了一家气派的凡人府邸，且没过多久就出来了。
“姜道友，你的树形法宝能赶上吗？”涂芜微估算了下距离，感觉加把劲应该能赶上。
假如错过传送阵，她们自然可以花个三年五载找回去，可是十年后的秘境也就没她们什么事了。
“当然不行。”姜砚晚理所当然说道。
“你！”涂芜微即将控制不住自己时，听到了对方的后半句话。
“不过舟形法器应该没问题。”
于是乎，一艘金灿灿的飞舟载着两人直奔传送阵。
涂芜微麻木的站在船头，内心早已千疮百孔，此时此刻，她才深刻认识到超级大宗门的底蕴，随便一个弟子的身家就超过某些金丹数百年积累。
其实这倒是她想多了，不过当事人不说，她只能一直误会下去。
“姜道友，当日治河一事，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你能理解。”
当飞舟行进到沙漠地带时，涂芜微突然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姜砚晚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随口回道：“我不喜欢李姐（理解），我只喜欢白姐。”
此言一出。
千万里之外，无题渡小辰峰水幕前，刚刚还喧嚣无比的广场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游锦渝！苍生之苦，皆你之过！”
“胡言乱语！”游锦渝不咸不淡回了一句，双方再次战作一团。
姜砚晚悄悄观察了一会儿，等到城主府靠人海战术稳占上风，王铁力被迫独身逃走，她才大摇大摆现出身形。
“什么人？”游锦渝先是一惊，待看清来人，立马换上笑脸迎了过去，语气难掩激动道：“仙师料事如神，妖道已入瓮中！”
未等姜砚晚回话，他又一脸自责地说道：“可惜被李樵夫逃了…”
对于此事，姜砚晚一点不意外，其实相对来说，李樵夫比王铁力难缠。
“无妨，计划不变，你我不必再见。”
“仙师！”
“免谈。”
游锦渝自嘲般摇了摇头，目送姜砚晚的身影消失在丛林深处。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姜砚晚确实志不在凡俗，甚至志不在抚元修真界，心不高何以成仙业？
但是回到当下，她现在必须完成联盟任务——消除鬼祸。
半月之期仅余三日，队友两死一失踪，不得不说一句联盟不干人事！给她分配的都是些什么队友啊？
姜砚晚一边吐糟修真联盟，一边埋头赶路，终于在半日后来到祁国中西部一座秃山。
见到了冤鬼口中的神碑，只一眼，她已知其来历。
云覆下潜，雾凝成池，以碑镇之，得名云池。
眼前的神碑分明是云池镇碑缩小版，难怪联盟给队伍分配了两名云池宗弟子。
姜砚晚恍然大悟，却并不想领情，毕竟两个死人有什么用？
她自己对云池宗的了解，仅限名字和镇碑的模样，半点不知破解之法。
既如此，只能用老办法了。
她默默祭出一打爆破符，然后拿出凤栖枝护持己身，最后将激发的爆破符甩向神碑。
随着“轰隆隆！”一声巨响，神碑轰然倒塌。
顷刻间，烟尘弥漫，瓦砾山垒。
姜砚晚等待片刻，确认神碑已毁，便毫不犹疑往北边掠去。
两日时间，她相继用同样的方法捣毁中北部、中东部、中南部三座神碑，然后回到蛮山地堡。
“嗯？”姜砚晚刚回来就见到两位熟人，一位是老神在在的李樵夫，一位是倒呆在树上的涂芜微。
“恭候多时，姜仙子。”李樵夫扯了扯绑人的绳索，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姜砚晚面无表情道：“然后呢？”
李樵夫也不恼，慢悠悠说道：“一对一，你毫无胜算，不如做个交易？”
“她是筹码？”姜砚晚指了指树上的人。
“不，这是我的诚意。”李樵夫将人放下来，一脚踢到姜砚晚身边，掷地有声道：“千岁盟约，治河为界，蛮不东渡，士不西侵。”
姜砚晚问：“你之所求？”
李樵夫爽朗一笑，道：“遵守盟约。”
“可。”姜砚晚未做犹豫便答应了，首先火蛮非她任务目标，其次受天道承认的盟约才能宣之于口，所以李樵夫口中的盟约不假。
“就此告辞。”李樵夫得偿所愿，当即便要退走。
就在他转身之际，“咻！”地一声，一支利箭破风而来。
“啊——”李樵夫捂住汩汩淌血的胸口，赶在第二支利箭袭来之前躲进树后，随即愤怒地咆哮道：“好一个无题渡，出尔反尔，暗箭伤人！”
“咻！咻！咻！”连续三支利箭扎在树干，大树直接碎裂四散。
此时李樵夫已经缓过劲来，就地一滚藏进另一棵大树后面，同时祭出一面铜色圆盾。
“可惜了。”姜砚晚叹息一声，收起缠在左手上的袖箭。
这几箭，确是她的手笔。
“欺人太甚！”李樵夫怒火中烧，一抬手，祭出数颗火红色丹丸，不要钱似的撒了出去。
只听“轰——”地一声，丹丸还没落地就炸成火星，下一瞬，林间草木悉数燃烧起来。
姜砚晚眼睁睁看着李樵夫借火势往西边窜去，自己则被熊熊大火逼得连连退避。
若是被他渡过治河，日后卷土重来致生灵涂炭，她姜砚晚必定难逃因果清算。
电光火石间，姜砚晚突然想起自己还有队友，于是她轻轻踢了踢脚边的人，厉声道：“别装死，速速灭火。”
“……”涂芜微认命般爬了起来，双手掐诀间，一道道浓郁的水灵气氤氲开来。
不一会儿，火焰渐渐委顿下去。
姜砚晚小心翼翼试了试温度，确定对自己已无大碍，当即便往治河跑去。
人未至，梭形法宝先丢进了治河。
“原来如此…”涂芜微看着梭形法宝喃喃道。
她还没来得及感概当日渡河的险象环生，就见跑在前面的姜砚晚突然掉头往回跑。
涂芜微二话不说，立刻跟着往回跑，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后扎进幽魂地堡。
姜砚晚轻车熟路穿过甬道，来到石室时，手中已经握着一长一短两把细横刀。
她在甬道口子上站定，奋力将短刀掷出，一举刺入石台中心，而后双手持长刀挥舞，凝聚出道道光刃，以短刀为锚，肆意破坏石台。
“咿呀、啊、呜呜……”
乱七八糟的喊声突兀响起，入耳生疼，姜砚晚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果然！
只见翻涌不息的血雾从石台上升起，一张张鬼面掩在血雾中浮浮沉沉。
“怨气比鬼都重，演技比狗都差。”姜砚晚轻笑一声，以长刀为媒，喝念道：“阴阳敕令，火神借法，诛邪！”
长刀瞬间覆上一层金红色玄光，照亮了整个石室。
同一时间，逼仄的空间里温度骤升，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的血雾不断缩小，最终龟缩成巴掌大一团被人捏在手中。
“李樵夫！”涂芜微惊呼。
不是她大惊小怪，而是眼前之人披头散发，一双赤红双目比厉鬼更骇人。
更甚者。
她看见对方把手里的那一团鬼玩意儿生吞了……
吃了？
姜砚晚也看到了，顿时很是嫌恶地说道：“万魂噬体，你就算侥幸不死，可那还是原来的你吗？”
倏地，李樵夫发出尖锐的嘶吼声，整个人趴在地上似痛苦不堪。
姜砚晚当机立断，将长刀插入地面，双手掐诀，念念有词。
“无题有渡，万法同源，英灵具显，证吾神通。”
无题渡秘术！
涂芜微满脸震惊，想起昔日同门间的调侃之语：无题渡有两种修士，一种是不会无题秘术的天才，一种是会用无题秘术的牲口。
就在她晃神之际，石台基脚处星星点点灵光升起，似慢实快层层包围石台。
恰在此时，形容狼狈的李樵夫翻身而起，双手握刀，对着星光疯狂劈砍。
然而。
星光就像是拥有智慧般狡黠，重刀劈出十成力，星光退一分，重刀砍出一成力，星光进十分。
此消彼长，星光很快占据上风，接连没入李樵夫的手背、脚踝、面庞等缺少遮掩的身体部位。
渐渐地，李樵夫挥刀的动作慢了下来，到后来每挥出一刀还得喘口浊气。
见状，姜砚晚嘴角微微上扬，倒不是觉得胜利在望，而是发现了对方隐秘的小动作。
谁家正经疯子还知道偷摸拿灵石补充灵力的？
“李樵夫，既然醒了，就乖乖受死吧。”
李樵夫挥刀的动作一顿，怨毒的眼神犹如实质般刺向姜妍晚，“千岁盟约，天道认可，你敢杀我？”
“别问，问就是无所畏惧！”姜砚晚抬了抬下巴，傲然说道：“过了界的火蛮，打死无尤。”
原来是这样！李樵夫无言以对。
短短几句话工夫，星光已经侵蚀到他的神魂，他在陷入永久沉眠之前，愤怒喊出最后一句话。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呵！”姜砚晚笑出声来，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等在原地。
既是能造鬼祸之人，想来也有死后化鬼的途径吧？
李樵夫果然没让她失望，不过片刻便有阴气从他尸身上飘出。
当真是一死一生，无缝衔接。
只不过他的鬼体忽暗忽明，俨然一副新鬼还不稳定的样子。
姜砚晚一把撇开横刀，上前一步，徒手揪住略显呆滞的新鬼，端的是正气凛然。
“不巧，贫道会捉鬼！”
说罢，一掌拍碎新鬼。
“……”涂芜微瑟瑟不敢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
“传送阵将在半日后启动。”她作为四人小队的队长，联盟给了她联络令牌，份内之事总归逃不掉。
姜砚晚闻言看她一眼，说道：“你去外面等我一会儿。”
涂芜微：“……是。”
待到四下安静，姜砚晚先将两把横刀收起，想了想，把上次遗落的灵铲也捡了回来，并随手绘制了一道超度符文。
“小冤鬼，你的时间到了。”
“你…真是无情。”冤鬼缓缓现出鬼影——一团黑雾，祂对着姜砚晚拜了拜，自觉走进超度符文中。
随后符文亮起，然后熄灭，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姜砚晚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走。
……
联盟传送阵建在千里之外的无人沙漠，以姜砚晚二人的脚程，很难按时抵达目的地。
当涂芜微听说姜砚晚还要去皇城一趟时，脸上写满了敢怒不敢言几个大字。
纠结一路，涂芜微实在忍不住问出口来：“姜道友，时间不等人，你有私事可以改日再来解决吧？”
她想着无题渡家大业大，送个修士进凡俗，应该也不难吧？
“你可以自己走。”姜砚晚摆明自己的态度。
某些人的算盘珠子都快蹦她脸上了！
又想借她飞行法器赶路，又不想承担任何风险，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涂芜微愣了一瞬，继续好言好语相劝：“我与姜道友一共历练，自然应该一同回去，再一个，我俩一起提交任务结果，必然比独自提交获得的奖励更高。”
“你看我在乎那两歪瓜裂枣吗？”
“……”
姜砚晚成功让对方闭了嘴，一路无言赶到祁国皇城。
涂芜微以为她又要干什么大事，正准备找借口回避，哪成想姜砚晚只是独自隐藏身形，偷偷潜进了一家气派的凡人府邸，且没过多久就出来了。
“姜道友，你的树形法宝能赶上吗？”涂芜微估算了下距离，感觉加把劲应该能赶上。
假如错过传送阵，她们自然可以花个三年五载找回去，可是十年后的秘境也就没她们什么事了。
“当然不行。”姜砚晚理所当然说道。
“你！”涂芜微即将控制不住自己时，听到了对方的后半句话。
“不过舟形法器应该没问题。”
于是乎，一艘金灿灿的飞舟载着两人直奔传送阵。
涂芜微麻木的站在船头，内心早已千疮百孔，此时此刻，她才深刻认识到超级大宗门的底蕴，随便一个弟子的身家就超过某些金丹数百年积累。
其实这倒是她想多了，不过当事人不说，她只能一直误会下去。
“姜道友，当日治河一事，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你能理解。”
当飞舟行进到沙漠地带时，涂芜微突然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姜砚晚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随口回道：“我不喜欢李姐（理解），我只喜欢白姐。”
此言一出。
千万里之外，无题渡小辰峰水幕前，刚刚还喧嚣无比的广场突然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