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记忆
今天是第十六天。
谢与光坐在镜前，小丫头在她头上比划来比划去，最终挽了个素钗。
“姑娘，要戴这个吗？”丫头举起妆奁头的一根簪子。
谢与光抬眸在镜中瞟了一眼，是无境兽的骨头磨成的。
“这是哪来的？”谢与光微微侧头，故作懵懂地看向小诗的脸。
小诗略有些骄傲的笑了笑：“是少主从无境之域猎回的魔兽，夫人拿去做了皮毛毯子和姑娘们的发饰。”
说罢，小诗似乎还有些怕谢与光不知道其中含金量，赶紧补充道：“是槐江城最危险的魔窟，普通修士都不敢随意进入，也只有少主才能来去自由猎杀魔物哩。”
谢与光有点腼腆一笑：“是吗…我却没什么印象。”
“医修说过了，姑娘受了伤，虽然身体已经没什么事了，可是记忆却受到了影响，但姑娘也不用担心，指不定哪天就好了呢。”小诗说完这一番话，又促狭笑笑：“姑娘可要快些想起来，否则少主一人真是饱受相思之苦了。”
谢与光盯着镜中的自己。
相思之苦吗…还真是平白无故啊。
谢与光穿过竹林，跟着小诗前往花筑。
这还是她醒来以后，第一次出了石青苑的大门。之前的十来天都是丫头们每日固定时候给她送来食物，而她作为一个经历大难的人，必定身体精神皆受重伤，这样做或许是对她的体谅。
而少主洛枫，这个她众所周知的丈夫，则每日后半夜才回到石青苑。
有很多次，谢与光在朦胧的睡意中，听见了屋外屏风抽开的声音，带进来一丝屋外清冷的微风，送出去几分屋内沉郁的安眠。
他每次都是睡在外间，谢与光睡时他没回来，醒时他已经出门，两个人很难有碰面的时候。
除了那一天夜里，不知道为了什么，洛枫回来的格外迟，后山上的玄鸟都叽叽咕咕乱叫了，他才回家。
也不知道是一时兴起还是别的原因，洛枫第一次掀开了内室的竹帘，床上的谢与光恰好被玄鸟闹得睁开了眼，两人在朦胧的月光中双目对视。
洛枫的眼神穿破了空间，像一把剑冲到谢与光眼前，伪装得极好地她第一次感到自己被识破了，这个人是不是一开始就没信她失忆了？这是谢与光的第一个想法。我现在一直睁眼，装睁眼睡觉他会信吗？这是谢与光的第二个想法。
但很愉快的是，洛枫只是看了一眼，接着就像是什么异样也没发现的，合上了竹帘。
她们两个，明明没有半点感情，却一个装纯情懵懂白月光，一个要装深情隐晦忠犬，说起来也挺可笑的，这是谢与光最后一个想法。
谢与光坐在花筑小院的石板桌子旁，端起茶杯细细品尝，像是半点没注意到一旁妇人的目光。
禾沅本来打算就这样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儿媳妇，等着她撑不住向自己服软，却没想到谢与光像少了半根筋，一进来就端着杯茶足足吹了小半个时辰也不下嘴。
终于，在第三十五次对谢与光投掷灼热目光无果后，禾沅主动开口了：“你是枫儿的妻子？”
谢与光透过茶杯，眯了眯眼：“大概是吧，大家都这么说。”
“大概？”
小诗见夫人变得尖利起来，连忙打圆场：“夫人，姑娘不是失忆了么，什么都不太记得了。”
禾沅将茶放在桌上：“失忆？能把东西忘记得这么彻底？”
谢与光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我和洛枫在墨海相识，两人互相一见钟情，但很快我遭遇危险重伤，洛枫害怕留遗憾，在我昏迷之际与我成婚，所幸并无大碍，但却失忆了。”
谢与光接着说道：“夫人您看，您如果要我说和洛枫的事，我也说得出来，但这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我自己…确实是想不起来了。”
禾沅显然不相信：“害怕我不同意，所以在外成亲。担心我追责，所以装失忆。你们两个人还真是有手段。”
谢与光抱着茶杯，心想她一个受害者还被凶手妈打成共犯了，也是有够委屈。
“你是凡人？”禾沅没等她更多吐槽，追问道。
“据说不是，我是西鸢峰弟子。”谢与光将失忆贯彻到底。
“西鸢峰…”禾沅捏着这三个字来回揉捏：“这么一个大宗门，你的师门同意你外出历练就嫁给世家子弟？”
“情深似海，真正一意孤行起来，当然什么阻碍都算不上阻碍了。”谢与光说这些话，一边觉得有些恶心，大不韪的爱情，幸好也就是说说得了。
至于师门…她也曾听到过师门速鸢的声音。
速鸢行于空中，会发出一种特别的哀鸣声，如同在林中捏一个竹叶吹的笛子，轻快明亮，但又只有一瞬，也只有她们同门的才能听得出来。
速鸢来过了，信却没送到她手上。是不是来找她的，还是被人拦截了？谢与光显然偏向后者。
禾沅捂嘴一笑，也不知道她笑里带了多少真诚：“哦还真是感情好啊，不过我似乎没有听说你用过灵力。”
谢与光低头看着衣摆，很显然，禾沅对她目前的生活了解得十分透彻，却还要故意问她。
再次抬头时，谢与光眼睛里带了点湿意：“也许是受的伤重了，如今的我并没有调动灵力的办法。”
“枫哥哥，走呀！”少女的声音飞到在场几人的耳中，众人皆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来人。
粉衣少女娇俏地梳了个垂髻，飞奔在最前面，朝着禾沅这里跑来。
洛枫跟在她后头，不紧不慢的走着。
“姑姑，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卫凝攀住禾沅手臂，亲热的问道。
禾沅一改方才端起的脸色，露出个春风和煦的笑：“和你嫂嫂聊天啊，你们还没见过吧。”
卫凝很快就转头看向了谢与光，将她上下打量一遍之后，说道：“你就是嫂嫂呀，真是幸会，我早就缠着让枫哥哥带我来见你了，可他就是不肯。”
“我和你说过，她受了很重的伤，不便见人”洛枫走到谢与光身边坐下。
“哼，我才不信呢，肯定是因为你不想让我见才这么说的。”卫凝扭头，气呼呼地看着洛枫。
谢与光看这二人，心想你们吵你们的，还拿我当什么筏子。
洛枫没再说话，自顾自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真是青梅竹马啊，吵闹自有真情在么，谢与光端着茶杯吃瓜。
“嫂嫂，今日姑姑泡的什么茶？”卫凝撑着桌面问道。
“喝不出来”谢与光诚实回答。
卫凝扁扁嘴：“肯定是我没喝过的，姑姑有了儿媳就不在乎我了。”
禾沅扬唇一笑：“你还喝不够呀，我这里什么东西你没尝过，都是些你吃过的旧东西罢了，如果有新的，我哪次没记得拿给你了。”
说罢，对着身后的丫头摇了摇手，又端上来一杯新茶。
丫头用木碟子举起茶盏，跪蹲在地。
卫凝接过，水葱样的手指搭在瓷杯上，美得像块无暇的宝玉。
下一秒，杯子却啪嗒掉在卫凝膝上，惊得她顿时惊叫了一声：“这茶杯怎么这么滑。”
奉茶丫头吓得马上跪在地上，以头抢地。
大概是祖辈凡人，才这么惊弓之鸟。
禾沅皱了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就要施干衣咒烘干卫凝的衣服。
但卫凝却伸手制止了禾沅手令：“姑姑算了，反正这套衣服我也不喜欢，正好换了。我看嫂嫂与我体型类似，不如就大胆换嫂嫂的衣服？”
卫凝走在前面，一阵风吹过，廊道旁挂着的风铃顿时叮玲玲响起，清脆悦耳。
“嫂嫂不会不喜欢我换你的衣裳吧？”卫凝的声音像带着小弯钩，俏皮开口道。
“我说会你会尴尬吗”谢与光走在后头，叠手问道。
卫凝的步伐停滞了，过了两秒钟才继续行走。
“呵呵，嫂嫂比我想象中的会说话一点。”
“啊？是吗，你从来没接触过我，对我的想象是什么样的呢。”
两人已经走到了石青苑，卫凝转身看向了谢与光。
“我想象中的…”她顿了顿“你应该是个软弱呆蠢的普通人。我知道你是修士，不过你也不会厉害到哪去，你的父母应该有一方是凡人吧。最低水平的修士。”
谢与光和她目光交织，丝毫没有退缩之色。她不觉得普通人是个贬义词，也对自己的出身无可遮掩。
谢与光刻意抿唇一笑。
“你笑什么？”卫凝疑惑。
“你喜欢洛枫吧。”谢与光没有回答，转而抛出问题。
卫凝果断回复：“对啊，我们一起长大，人人都觉得我们应该是一对，你才是后来者。”她边说边扬起头，很是骄傲的样子。
“啊…那怎么办呀”谢与光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软软发问。
”可阿枫说他最喜欢的是我，哎呀，一个十几年的青梅，一个认识半月的陌生人。他选了我，我也没办法呀。很抱歉，卫凝妹妹。”谢与光说的这番话及其尖酸，但显然很管用。
卫凝从一开始的仰头到五官打结，再到伸手想要扇巴掌，这一过程在十秒钟内完成了。
谢与光很快被她扑倒在地，知道任务可能完成，但是这个结果未免有点超标了！
卫凝气得快发疯了，一心只想让眼前这个人闭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冲了出去，无奈，又不能认输，她扬手想扯谢与光头发。
谢与光侧身躲开“喂！知不知道什么叫打人不打脸，何况你懂我长这样有多不容易吗？也是，你不懂也正常。”
轰天大雷在卫凝脑海里炸开。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她张牙舞爪的拉住谢与光双臂，但又被谢与光挣脱，不给她缓过来的机会，谢与光伸手捏上了她的脖子。
扯住脖子前的筋肉往外扯，卫凝被她弄得立马没有了招架之力，脸涨得通红。
石青苑里的丫头听到动静，纷纷出来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
第一个丫头看到扭打的两个人发出一声惊叫：“小姐和卫小姐打起来了！”
一个人的声音扩散出去，辐射到了整个石青苑的人。丫头们没一个敢上来拉架，纷纷尖叫并绕圈跑。
谢与光躺在地上，也闭着眼装晕。她不禁庆幸自己基础功还算扎实，不至于没有灵力就任人宰割，今日运气还算不错，她的计划超额完成了。
谢与光坐在镜前，小丫头在她头上比划来比划去，最终挽了个素钗。
“姑娘，要戴这个吗？”丫头举起妆奁头的一根簪子。
谢与光抬眸在镜中瞟了一眼，是无境兽的骨头磨成的。
“这是哪来的？”谢与光微微侧头，故作懵懂地看向小诗的脸。
小诗略有些骄傲的笑了笑：“是少主从无境之域猎回的魔兽，夫人拿去做了皮毛毯子和姑娘们的发饰。”
说罢，小诗似乎还有些怕谢与光不知道其中含金量，赶紧补充道：“是槐江城最危险的魔窟，普通修士都不敢随意进入，也只有少主才能来去自由猎杀魔物哩。”
谢与光有点腼腆一笑：“是吗…我却没什么印象。”
“医修说过了，姑娘受了伤，虽然身体已经没什么事了，可是记忆却受到了影响，但姑娘也不用担心，指不定哪天就好了呢。”小诗说完这一番话，又促狭笑笑：“姑娘可要快些想起来，否则少主一人真是饱受相思之苦了。”
谢与光盯着镜中的自己。
相思之苦吗…还真是平白无故啊。
谢与光穿过竹林，跟着小诗前往花筑。
这还是她醒来以后，第一次出了石青苑的大门。之前的十来天都是丫头们每日固定时候给她送来食物，而她作为一个经历大难的人，必定身体精神皆受重伤，这样做或许是对她的体谅。
而少主洛枫，这个她众所周知的丈夫，则每日后半夜才回到石青苑。
有很多次，谢与光在朦胧的睡意中，听见了屋外屏风抽开的声音，带进来一丝屋外清冷的微风，送出去几分屋内沉郁的安眠。
他每次都是睡在外间，谢与光睡时他没回来，醒时他已经出门，两个人很难有碰面的时候。
除了那一天夜里，不知道为了什么，洛枫回来的格外迟，后山上的玄鸟都叽叽咕咕乱叫了，他才回家。
也不知道是一时兴起还是别的原因，洛枫第一次掀开了内室的竹帘，床上的谢与光恰好被玄鸟闹得睁开了眼，两人在朦胧的月光中双目对视。
洛枫的眼神穿破了空间，像一把剑冲到谢与光眼前，伪装得极好地她第一次感到自己被识破了，这个人是不是一开始就没信她失忆了？这是谢与光的第一个想法。我现在一直睁眼，装睁眼睡觉他会信吗？这是谢与光的第二个想法。
但很愉快的是，洛枫只是看了一眼，接着就像是什么异样也没发现的，合上了竹帘。
她们两个，明明没有半点感情，却一个装纯情懵懂白月光，一个要装深情隐晦忠犬，说起来也挺可笑的，这是谢与光最后一个想法。
谢与光坐在花筑小院的石板桌子旁，端起茶杯细细品尝，像是半点没注意到一旁妇人的目光。
禾沅本来打算就这样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儿媳妇，等着她撑不住向自己服软，却没想到谢与光像少了半根筋，一进来就端着杯茶足足吹了小半个时辰也不下嘴。
终于，在第三十五次对谢与光投掷灼热目光无果后，禾沅主动开口了：“你是枫儿的妻子？”
谢与光透过茶杯，眯了眯眼：“大概是吧，大家都这么说。”
“大概？”
小诗见夫人变得尖利起来，连忙打圆场：“夫人，姑娘不是失忆了么，什么都不太记得了。”
禾沅将茶放在桌上：“失忆？能把东西忘记得这么彻底？”
谢与光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我和洛枫在墨海相识，两人互相一见钟情，但很快我遭遇危险重伤，洛枫害怕留遗憾，在我昏迷之际与我成婚，所幸并无大碍，但却失忆了。”
谢与光接着说道：“夫人您看，您如果要我说和洛枫的事，我也说得出来，但这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我自己…确实是想不起来了。”
禾沅显然不相信：“害怕我不同意，所以在外成亲。担心我追责，所以装失忆。你们两个人还真是有手段。”
谢与光抱着茶杯，心想她一个受害者还被凶手妈打成共犯了，也是有够委屈。
“你是凡人？”禾沅没等她更多吐槽，追问道。
“据说不是，我是西鸢峰弟子。”谢与光将失忆贯彻到底。
“西鸢峰…”禾沅捏着这三个字来回揉捏：“这么一个大宗门，你的师门同意你外出历练就嫁给世家子弟？”
“情深似海，真正一意孤行起来，当然什么阻碍都算不上阻碍了。”谢与光说这些话，一边觉得有些恶心，大不韪的爱情，幸好也就是说说得了。
至于师门…她也曾听到过师门速鸢的声音。
速鸢行于空中，会发出一种特别的哀鸣声，如同在林中捏一个竹叶吹的笛子，轻快明亮，但又只有一瞬，也只有她们同门的才能听得出来。
速鸢来过了，信却没送到她手上。是不是来找她的，还是被人拦截了？谢与光显然偏向后者。
禾沅捂嘴一笑，也不知道她笑里带了多少真诚：“哦还真是感情好啊，不过我似乎没有听说你用过灵力。”
谢与光低头看着衣摆，很显然，禾沅对她目前的生活了解得十分透彻，却还要故意问她。
再次抬头时，谢与光眼睛里带了点湿意：“也许是受的伤重了，如今的我并没有调动灵力的办法。”
“枫哥哥，走呀！”少女的声音飞到在场几人的耳中，众人皆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来人。
粉衣少女娇俏地梳了个垂髻，飞奔在最前面，朝着禾沅这里跑来。
洛枫跟在她后头，不紧不慢的走着。
“姑姑，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卫凝攀住禾沅手臂，亲热的问道。
禾沅一改方才端起的脸色，露出个春风和煦的笑：“和你嫂嫂聊天啊，你们还没见过吧。”
卫凝很快就转头看向了谢与光，将她上下打量一遍之后，说道：“你就是嫂嫂呀，真是幸会，我早就缠着让枫哥哥带我来见你了，可他就是不肯。”
“我和你说过，她受了很重的伤，不便见人”洛枫走到谢与光身边坐下。
“哼，我才不信呢，肯定是因为你不想让我见才这么说的。”卫凝扭头，气呼呼地看着洛枫。
谢与光看这二人，心想你们吵你们的，还拿我当什么筏子。
洛枫没再说话，自顾自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真是青梅竹马啊，吵闹自有真情在么，谢与光端着茶杯吃瓜。
“嫂嫂，今日姑姑泡的什么茶？”卫凝撑着桌面问道。
“喝不出来”谢与光诚实回答。
卫凝扁扁嘴：“肯定是我没喝过的，姑姑有了儿媳就不在乎我了。”
禾沅扬唇一笑：“你还喝不够呀，我这里什么东西你没尝过，都是些你吃过的旧东西罢了，如果有新的，我哪次没记得拿给你了。”
说罢，对着身后的丫头摇了摇手，又端上来一杯新茶。
丫头用木碟子举起茶盏，跪蹲在地。
卫凝接过，水葱样的手指搭在瓷杯上，美得像块无暇的宝玉。
下一秒，杯子却啪嗒掉在卫凝膝上，惊得她顿时惊叫了一声：“这茶杯怎么这么滑。”
奉茶丫头吓得马上跪在地上，以头抢地。
大概是祖辈凡人，才这么惊弓之鸟。
禾沅皱了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就要施干衣咒烘干卫凝的衣服。
但卫凝却伸手制止了禾沅手令：“姑姑算了，反正这套衣服我也不喜欢，正好换了。我看嫂嫂与我体型类似，不如就大胆换嫂嫂的衣服？”
卫凝走在前面，一阵风吹过，廊道旁挂着的风铃顿时叮玲玲响起，清脆悦耳。
“嫂嫂不会不喜欢我换你的衣裳吧？”卫凝的声音像带着小弯钩，俏皮开口道。
“我说会你会尴尬吗”谢与光走在后头，叠手问道。
卫凝的步伐停滞了，过了两秒钟才继续行走。
“呵呵，嫂嫂比我想象中的会说话一点。”
“啊？是吗，你从来没接触过我，对我的想象是什么样的呢。”
两人已经走到了石青苑，卫凝转身看向了谢与光。
“我想象中的…”她顿了顿“你应该是个软弱呆蠢的普通人。我知道你是修士，不过你也不会厉害到哪去，你的父母应该有一方是凡人吧。最低水平的修士。”
谢与光和她目光交织，丝毫没有退缩之色。她不觉得普通人是个贬义词，也对自己的出身无可遮掩。
谢与光刻意抿唇一笑。
“你笑什么？”卫凝疑惑。
“你喜欢洛枫吧。”谢与光没有回答，转而抛出问题。
卫凝果断回复：“对啊，我们一起长大，人人都觉得我们应该是一对，你才是后来者。”她边说边扬起头，很是骄傲的样子。
“啊…那怎么办呀”谢与光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软软发问。
”可阿枫说他最喜欢的是我，哎呀，一个十几年的青梅，一个认识半月的陌生人。他选了我，我也没办法呀。很抱歉，卫凝妹妹。”谢与光说的这番话及其尖酸，但显然很管用。
卫凝从一开始的仰头到五官打结，再到伸手想要扇巴掌，这一过程在十秒钟内完成了。
谢与光很快被她扑倒在地，知道任务可能完成，但是这个结果未免有点超标了！
卫凝气得快发疯了，一心只想让眼前这个人闭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冲了出去，无奈，又不能认输，她扬手想扯谢与光头发。
谢与光侧身躲开“喂！知不知道什么叫打人不打脸，何况你懂我长这样有多不容易吗？也是，你不懂也正常。”
轰天大雷在卫凝脑海里炸开。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她张牙舞爪的拉住谢与光双臂，但又被谢与光挣脱，不给她缓过来的机会，谢与光伸手捏上了她的脖子。
扯住脖子前的筋肉往外扯，卫凝被她弄得立马没有了招架之力，脸涨得通红。
石青苑里的丫头听到动静，纷纷出来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
第一个丫头看到扭打的两个人发出一声惊叫：“小姐和卫小姐打起来了！”
一个人的声音扩散出去，辐射到了整个石青苑的人。丫头们没一个敢上来拉架，纷纷尖叫并绕圈跑。
谢与光躺在地上，也闭着眼装晕。她不禁庆幸自己基础功还算扎实，不至于没有灵力就任人宰割，今日运气还算不错，她的计划超额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