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似一层飘渺的纱,将原本清晰的世界增添了一丝朦胧感,似有几分神秘。

    按照约定,迟来他们本应在云雨山售票处集合,但关照最近才回来,人生地不熟的不免让人担心。迟来便跟关照约好,让她在家门口等着自己接她。

    太阳出来,吹散了那层薄纱,照亮了前往关照家的小路。

    迟来轻轻敲门,一声如夜莺般清脆的声音回应他。

    门开了

    迟来像是吃了朝天椒般,从脖子到额头,活脱脱一个红苹果。他慌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关照一眼。关照一脸疑惑,凑近迟来眼前问道:“怎么了?我今天很难看吗?”

    恰恰相反,今天的关照身穿一件白色露脐装,料子较薄,里面的文胸若隐若现;下身穿着蓝色超短裤,两腿修长,远远望去像是一双用玉石打造的筷子。

    迟来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他现在感觉看哪里都不是,只能低头提议:“要不你换件衣服?山上晚上蚊虫多,说不定会被咬。”

    “不要。”关照坚定的拒绝,“这么热的天,还要爬山,我可不想全身黏糊糊的。”

    迟来还想说些什么,关照笑道:“好啦,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走吧走吧。”

    迟来不再多说,他不知道的是,刚刚关照其实想说“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但是无所谓,关照不说,迟来也会做的。这份莫名的信任感好似来自很久之前。

    云雨山售票处——

    朱华和罗芸芸早早在这里等候,见到迟来他们不紧不慢的赶来,罗芸芸有点抱怨,但看到关照后不由得惊呼;她一直以为关照是那种乖乖女,没想到今天算是被狠狠打脸了一番

    朱华倒是和平常无异,罗芸芸身穿一身碎花裙,原本娇嫩的身躯多了几分可爱。

    朱华看着迟来那一脸害羞的样子,嘲笑道:“行了,人家这么穿都不害羞,你还害羞上了。”

    迟来无言以对,毕竟穿衣自由,自己再多说就不好了。朱华却不打算放过迟来:“你看看关照,再看看你这个老古董,这么热的天爬山还要穿个长袖,到时候中暑了自己从云雨山上滚下去。”

    关照和罗芸芸被逗得哈哈大笑,迟来倔强的反驳:“你懂什么,海拔越高气温越低,到时候上去就冷了。”

    “是是是,迟大地理专家,今天该你带路了,好好当好这俩妹子的护花使者和向导吧。”

    太阳晒得毒辣,没走几步便感到后背袭来滚滚热浪,罗芸芸有点后悔来这,不过庆幸自己提前擦了防晒霜。关照听后有种后知后觉的感觉,不由得惊呼难怪自己觉得一直有什么东西忘了,原来是防晒霜。这下好了,回去可能要黑几个度了。关照扶额。眉头像凸起的山峦。

    迟来在后面,语气略带犹豫:“那个....”

    待关照他们转头,迟来将手里的防晒霜拿出晃了晃,罗芸芸又惊又喜,就连关照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天哪,迟来,平常看不出来,你原来过的这么精致啊。”罗芸芸语气满是不可思议。

    “没有啦,只是觉得可能会派上用场,我还拿了其他东西。”迟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听到迟来还拿了其他东西,关照好奇的问道:“噢?还有什么,我看看。”

    不及迟来反应,关照的小脑瓜就塞进了迟来的包里。

    我的天!

    这哪是书包,分明是百宝库,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几乎都有,简直一应俱全。

    关照连夸迟来细心,只有朱华皱眉,这小子是来爬山的还是来过家家的。

    云雨山植物园在岭南并不是很有名,但是这里的菊花展却享有盛名。不少外地人纷纷慕名而来。各色各样的菊花构成了植物园的一个logo,站在logo面前放眼望去,满目金光,无数朵菊花化作一片花海。摇曳着,像一只勾魂的手,让观赏的人深陷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迟来被眼前的一幕看呆了,拿出画板想要记录这一刻,可是觉得没有颜色好像凸显不出这壮观景色,无奈掏出手机,等着拍完回去重新画。

    关照注意到迟来的画板,笑问他怎么不画了,迟来有点尴尬,说自己只带了素描笔,画不出什么好的东西。关照听罢,笑着来到花丛前,歪着头,发丝拂过脸颊,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

    “那这样子呢?”

    迟来呆呆望着关照,阳光从关照身后掠过,些许发丝在光的照耀下,露出了本来的金色,虽然阳光让关照的脸些许的变暗,却依旧藏不住那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眸,里面藏着希望,是迟来的希望。

    “愣着干嘛,是不想画吗?”

    迟来回过神,拿起手上的素描笔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把关照画的漂漂亮亮的。关照被他逗得捂嘴偷笑,下意识的从嘴里蹦出两个字:“笨蛋。”

    兴许是逛腻了,朱华和罗芸芸不一会便来到菊花展,毫不意外,他们被这漫漫金山给震惊了。回过神来,发现迟来正在给关照画自画像。

    “好贼啊,扔下我们俩不管不顾,在这里享受自己的二人世界。”罗芸芸口气中充满委屈。

    迟来面不改色,只有在绘画的时候,迟来才能做到身外无物的境界。关照不敢乱动,面部有轻微的变化,嗔怪道:“什么二人世界,罗芸芸你不要乱说。”

    关照越是娇羞,罗芸芸便越是想捉弄她,但奈何朱华在身边,罗芸芸还是想保持点淑女气质。罗芸芸笑道:“好嘛,但是迟来只给你一个人画画也太偏心了,待会给我们画几张呗。”

    迟来无动于衷。

    “芸芸,你别打扰迟来,他画画的时候什么都听不见。”关照皱了皱眉头,左手小幅度做出驱赶的动作。

    “怎么了,关照。”迟来抬头问道。

    得,看来下次要加一句了:迟来画画什么都听不见,除了关照。

    好一会,迟来那面无表情的脸色中浮现出一片笑容,关照好奇的问:“画完了?”

    迟来点点头,画中并没有对菊花进行了太细致的描绘,而是将其做成一种铺垫,反而让关照身上多了一种柔静之美。

    罗芸芸望着画中的关照,此刻她只想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如沐春风。

    画中的关照并没有多么的妖艳美丽,反而有一种和自然融入的自然美。让人一眼望去心里的压力都无影无踪,发丝分明,甚至能数出来:那笑容憨态可掬,是多少男孩梦寐以求的笑容。纤纤玉指似二月春风里的柳条,那种柔韧之美是苍白的文字无可诉说的。

    罗芸芸看后连连赞叹,朱华也按耐不住多看几眼,只有迟来皱着眉,他还是没画出关照身上的那道光。

    罗芸芸央求道:“迟来,你给我画一张吧,你只给关照画,也太偏心了。”

    迟来有点犹豫,转头看向关照,希望能索求一个答案。罗芸芸见后,用可怜兮兮的眼光望向关照,关照实在受不了了,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射穿了;关照像逃脱般点头同意。

    “耶!”罗芸芸欢呼雀跃,忙来到关照旁边,关照将位置让开,苦笑的想:“这丫头还真是单纯呢。”

    不过迟来好像也没那么差嘛,还是挺受大家欢迎的。

    不一会,迟来便画完了。虽然画的也算精致,但和关照相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果然,迟来还是偏心关照。

    罗芸芸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关照为了迟来做的努力她还是略有耳闻的,他俩的流言蜚语早已布满春风中学,但多数人对这个嗤之以鼻。虽然他们不知道迟来是谁,但关照女神谁不知道,那可是人气直逼陈莉莉的人物,甚至不少人觉得关照才是春风中学第一校花,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些凡夫俗子。

    关照对这些流言蜚语置若罔闻,她不是聋子,自然知道大家对她的评论,不管是发自内心的赞美,还是不怀好意的恶评,她都不在乎。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说的就是关照。

    罗芸芸望向朱华,朱华满不在乎的望着其他地方,罗芸芸喊道:“别装了,你不画吗?”

    朱华叹了口气,终究是逃不过呀,不过迟来会好好给自己画吗?

    果不其然

    迟来不出三秒就画完了,朱华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画。

    这是.....

    火柴人???

    好好好。

    朱华像笑面虎似的看着正在憋笑的迟来,摩拳擦掌的走向迟来。

    朱华像抓鸡崽子似的提溜起迟来,迟来连忙求饶,并表示重新给他画一张。

    新画的画和罗芸芸的差不多,都比不过关照,朱华心里暗骂迟来重色轻友,随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下了这幅画。

    “下一站我们去哪?”关照好奇的问。

    迟来应道:“山腰有个云雨观,我们等会去那里看看。”

    路上,关照好奇的问道:“对了,这里为什么叫云雨山呢?”

    众人默不作声,虽然都住这里,但是没人关注这些历史问题。这时,迟来不紧不慢的说道:“云雨山取自宋玉的《高唐赋》:旦为朝云,暮为行雨。受当地气流影响,山腰常年积云,远远望去像是一座仙山,据说是因为山中住着一个神仙。为此古人常寻山腰中的仙人,但都徒劳无功。”

    “可以啊,没少做功课呀你。”朱华对迟来刮目相看。

    迟来为了让关照能玩的开心可没少做功课。就这样,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中,他们来到了云雨观。

    云雨观依山而建,高低错落有致,中间有棵合欢树,树叶茂密,上面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果子。

    一到云雨观,关照发现了些许不对劲,在山底时候多是一些登山爱好者,而到道观却多是情侣夫妻;显得他们有点格格不入。但关照可不管那么多,她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是好奇地提了一句,迟来滔滔不绝地开始为关照科普: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云雨山名字的由来吗?”

    关照点头:“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我说的没错吧。”

    “其实这句话多表示男女交欢,云雨山的云雨和孕育谐音,所以来这里的人基本上是为了求子。”

    关照恍然大悟,但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又不求子,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莫非迟来想要弟弟了?迟来不知道关照的小心思,见关照在思考什么,便在她面前晃了晃身体。关照回过神,迟来笑道:“累了吗?要不休息一下?”

    关照摇摇头:“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道观正中央——

    “哇,这棵树这么大,得有些年头了吧。”罗芸芸仰头观望,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

    朱华瞥了罗芸芸一眼,此时的罗芸芸被这棵合欢树震惊的不停转圈观察,想要把这棵树尽收眼底。朱华用手按住这颗小陀螺,低声提醒:“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罗芸芸掰开朱华的手,脸颊鼓成的大包像是在宣泄她的不满。

    树前树立着一个牌子,上面介绍了这棵合欢树:

    合欢树,栽于1966年,距今已经六十多年,据说当两个人手臂刚好围住这棵合欢树的时候,这两个人会相伴终生。

    “相伴终生啊....”

    迟来看完介绍牌的介绍,不由得喃喃自语。说起相伴终生的人,他想起关照。他下意识的用目光搜索着关照的身影。

    四目相对,好似久侯的巧合。

    不好!

    迟来忙将视线转移至旁边的送子娘娘庙,制造一种无意瞥过的错觉。可这些小心思怎么能瞒得了关照呢,关照不紧不慢的向迟来走去,像躲猫猫般。迟来难掩内心的小鹿乱撞,关照每走近一步,迟来的心就多一分紧张。

    关照会和自己相伴终生吗?迟来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渴求到顶点。他多想在关照面前询问,也想和关照在合欢树下验证。可这对于关照来说是不是太唐突了,只是相识不到两个月。虽然关照对自己的确很好,好到让迟来有种对方对自己爱慕已久的感觉。可是有句话说得好,感情里最怕的就是错觉,他不想失去关照这个朋友。

    慢慢的,迟来在心里的一堆自白中说服了自己。回头准备叫关照去下一个地方的时候,关照盯着介绍牌问道:“要试试吗?”

    “哎??”迟来微微一愣。

    关照指着那棵巨大的合欢树,有点俏皮的问道:“试试吗?我有点好奇这玩意是真的假的。”

    迟来又惊又喜,迫不及待的跳上去,怕关照摔倒,转身向关照伸出手,但想了想,只是伸出手臂让关照抓住。

    关照看着眼前这个腼腆的小男孩,那笑容又和那小男孩重合了。关照有点愣神,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迟来会是那个小男孩吗?这个答案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悟已往之不见,知来者之可追。

    关照右手搭在迟来手臂上,迟来轻轻一提关照顺利上来。他们走向这棵岁月悠久的合欢树,缓缓张开手臂,迎接这贯穿一生的答案。

    迟来极尽全力张大,可是始终没有碰到关照。他有些失望,心里的那一团火苗转眼化为一潭死水。但转念一想,封建迷信,不能信。这时,站在对面的关照高喊道:“迟来!”

    迟来探出头。咔嚓,一声照相机的快门键响,关照望着相机里的照片,满意的笑了。她走向迟来,分享道:“看,多可爱,跟那兔子似的。”

    迟来不知如何回答。兔子?这是形容男孩子的词吗?难不成她一直把我当好闺蜜?望着关照那一脸天真的表情,迟来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嗯,挺好看的。”

    “切,敷衍。”关照白了迟来一眼,随即让迟来回到原位。

    迟来不明所以:“不是刚刚已经试完了吗?”

    “没有啊,我刚刚在调相机呢。”说罢关照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相机。

    虚惊一场

    迟来松了一口气,回到原位,他暗暗祈祷:

    拜托了,一定要成功。

    虽然知道,一个小小的传说不能改变一切,可在迟来心里,只要有一点能和关照吻合他就满足了,或许多年以后,关照身边的人不是他,但是能在她身边,足矣.....

    迟来缓缓张开双臂,合欢树不断向他贴来,慢慢的他感觉自己手臂无法张开,可是还是碰不到关照的手。关照心里多了一丝酸楚。

    或许,该死心了....

    迟来手缓缓下垂,像跌入深远的一颗星星。

    明明是只是个神话传说,可自己为什么那么不甘心?

    就连这一点点小小心愿都不能吗?是天意?还是我们注定无缘?

    啪!

    一只柔软的右手打碎了迟来的幻想,紧紧将自己那被打算放弃的希望抓住,像一团火焰,点燃了迟来本就灰暗的世界。

    “我抓住了!你左手别动,咱俩高度不一样,我来试着找找。”对面的关照叮嘱道。

    关照的话让迟来重燃希望,他将左手恢复原位,关照尽力的摸着,终于,关照在干枯的树皮上找到了不一样的触感,两颗心,跨过这有着六十年历史的巨树,再一次有了感应。

    迟来望着自己的手,回忆起刚才的场景。

    关照的手,好软,有点凉,可是却暖到自己心里。

    关照来到迟来旁边,笑道:“看来我运气不错呢,有这么个小画家能一直伴我终生。”

    迟来心里狂喜,她是在向我表白吗?我是在做梦吗?

    可接下来关照的话直接否定了迟来的两个猜想,他没有做梦,但那也不是表白。

    “以后我给你当模特你给我多少钱呢?”关照笑道。

    迟来哑然失声,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脑袋完全宕机。

    果然是他会错意了。

    关照见迟来不说话,笑着拍他肩膀:“好啦,我只是开个玩笑,再说了,这个传说有谁会信呢,都是假的。”

    可我是真心的啊!

    迟来想把内心的真实想法一股脑抛出,可看到关照他还是忍住了,另一个问题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配吗?

    关照是谁,春风中学校花,要家境有家境,要人品有人品,要实力有实力。自己呢?单单一个潦倒不堪的家庭就已经成为自己的绊脚石了,自己和关照简直是天壤之别。

    深思熟虑会让人变明智,但也会削减人们对把握不大的事情的勇气,这一思考,让迟来知道了自己和关照的差距,此时自己的情况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关照注意到迟来表情不对,有点担忧地问:“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迟来笑着摇摇头,掩饰道:“可能天太热了,有点不舒服。”

    关照拿出手帕,蘸蘸水,刚想给迟来擦一擦,旁边传来了罗芸芸的声音:“你们在干嘛呢?”

    关照拿着手帕的手悬在半空,迟来顺势接过:“我自己来就好。”

    关照不再多说,罗芸芸来到她身边,好奇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看这棵树呢,你要不要试试,据说很灵的。”关照一脸坏笑。

    罗芸芸四处环顾,指了指自己:“我?不太好吧,虽然我知道我很受欢迎,但这好像是情侣之间的吧.....”,话未说完,罗芸芸捂嘴掩饰惊叫,“难不成,关照你喜欢......”

    话未说完,关照忙堵住罗芸芸那张口无遮拦的大嘴,生怕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乱说。待罗芸芸稳定后,关照松开手,弹了她一个脑瓜蹦:“想什么呢,我是让你和朱华一起。”

    罗芸芸看向朱华,朱华皱了皱眉。怎么这俩家伙谈着谈着扯到自己身上了。罗芸芸叹了口气:“那根木头,跟他这样子有什么意思。”

    关照可不管这些,不等罗芸芸阻止,冲到朱华面前笑道:“罗芸芸想跟你试试这个传说。”

    朱华看向罗芸芸,没有多说,从她身旁走过,眼神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罗芸芸低着头,发丝掩盖住她的面部,但隐隐约约能发现,罗芸芸紧咬下唇,面部有些微微发颤。感觉随时会有一行泪水从她脸颊划过。

    “站那干啥呢,来不来。”

    罗芸芸猛然回头,朱华站在树旁,还是依旧的面无表情。可在罗芸芸眼中,那不是面无表情,他的眼中有股灼热的光包裹着她,似那二月的春晖。罗芸芸不知何时脸上抹上了粉色的腮红,心里虽然暖洋洋的,嘴却十分倔强,语气嚣张却有几分可爱:“来就来,谁怕谁呀。”

    罗芸芸快步向前走去,朱华伸手拉住她,两人站在合欢树前,罗芸芸感叹道:“远看没什么,近看发现这棵树真的很大。”

    朱华并未搭话,向另一边走去,罗芸芸贴着树,尽力张开手臂,期待着,那双手能将自己紧紧握住。

    不出罗芸芸所料,在那手握住她的一瞬间,一股电流从她手掌窜过。她的手下意识缩了一下,随后又慢慢向那双手靠拢。

    朱华的手,好大,好暖。罗芸芸第一次感受到朱华原来体型和自己差这么多。她紧紧贴在树前,聆听着那澎湃的心跳声。

    原来树也有心跳啊

    不对!这好像是我的心跳,罗芸芸好似醍醐灌顶般,下意识的望向自己的心脏所在地。自己竟然喜欢这个跟猩猩似的男的?罗芸芸感觉自己应该是疯了,可是心跳骗不了人。她越想解释,理由越显得苍白无力。

    朱华此时会不会脸红呢?罗芸芸越想越好奇,她的耳根像那鲜艳的红玫瑰。光穿过树荫,照在她面前。此时的她和朱华只有一树之隔,或许这个距离并不算远,但罗芸芸的心里的小鹿却越来越难压抑,终于,罗芸芸忍不住了,在这棵合欢树上留下一个深情地吻痕,心里默默祈祷:

    合欢树啊,希望你能把这个吻和我的心意,带到我爱的人的心里。

    松开后,罗芸芸迫不及待去看看朱华的脸色有没有变化,见到朱华没有一丝变化,罗芸芸叹了口气,这个木头真的是无药可救。关照推着罗芸芸笑道:“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罗芸芸没有反抗,跟着关照走在前面,朱华默默跟在身后,其实仔细看去,朱华的耳根早已红的像熟透的西红柿。

    迟来握着手里的手帕,心里百感交集。终于,那复杂的情绪化作一声叹息,笑着自言自语道:“罢了。”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如果不能在一起的话,我愿意做你背后那不知名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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