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千千抓着陆遥丝胳膊的手暗自使了劲儿,她咬着牙含糊不清的小声呢喃,“不是迷晕了?你也有失手的时候。”

    陆遥丝此刻的表情丰富极了,眼里写满不可置信,普通人不可能在极短时间代谢毒液,虽然他控制了下毒的剂量,但转眼像个没事人跑别人家门口也太不可思议了,陆遥丝宁愿相信她在梦游。

    “千千啊,你妈在家吗?我有事找她。”朱美玉像没注意到两人毫无保留的僵硬表情,镇定热情的语气仿佛在普通的夜晚邀约悦栀子吃晚饭那样随意,说完她又习惯性探头往房间内张望。

    不是已经看过新闻了吗?是不相信她死了还是故意在演戏?

    “她今天下午出车祸死了。”悦千千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把结果推到她眼前,省去试探的步骤。

    “啊?”朱美玉露出迷惑的样子,瞪着眼睛看悦千千,试图在她脸上找到开玩笑的破绽,见对方的神情严肃不像演的,朱美玉点开手机微信,指着聊天框说:“可是今天晚上我们还在聊天啊.......欸,你有毛病啊!”

    陆遥丝夺过朱美玉的手机,摊开在眼前,他们看见聊天框里的头像是悦栀子,语音消息也是悦栀子平淡的声音,且对话发生在晚十点,这个时间他们正在医院治病。悦千千不信邪,她手指飞快滑阅消息,怀疑是朱美玉自导自演找人模仿悦栀子,翻着翻着她顿住了,屏幕内五天前消息的日期显示为三个月前的某天,她忍着颤抖打开手机的最新日历,本该是今天的日期变成了三月前的一天。

    现在是凌晨四点,酷夏的深夜连风也是燥热的,热风扫过悦千千的皮肤又很快融化进渗泌的冷汗,刺骨冰凉。

    两个人一齐看向朱美玉,难看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朱美玉莫名有些冷,被他俩的眼神盯着瘆得慌,她总算想起自己的手机,抢回来后壮胆似的大声指责,“有些人长得吓人就算了还没有礼貌,千千,你交的什么男朋友!”

    头顶着门框的陌生男人极不面善,凶神恶煞的气质像网上的通缉犯,一看就不像好人,说不定还在外面混社会打架杀人。

    悦千千没搭理她的抱怨,着急追问:“你找我妈什么事?你告诉我,待会她回来我转述给她。”

    朱美玉眼睛滴溜溜转愣是没有要说的意思,随后她扯了扯嘴角不自然的笑,“没啥事,传来传去多麻烦,我上去了啊,你们早点休息。”

    朱美玉轻飘飘走了,留下巨大的迷雾笼罩在他们头上。

    “她是人是鬼,这个副本原来是灵异本么?”

    陆遥丝依然保持凝视二楼的的姿势,穿过坚实厚重的楼梯锁定那女人的背影,直到听见房门落锁轻微的金属音,他才低下头,拧着眉像是不解,最后神色凝重的说:“是人,但奇怪的是,她身上没有中毒的迹象,她就没有沾染我的毒液。”

    “啊这.....”悦千千瞪大了眼睛,声控灯过了时效,楼道顿时淹没在黑暗,未知的夜里悦千千抓紧陆遥丝的手臂,往他身上贴了几分距离。

    毛茸茸的头顶蹭着陆遥丝的下颚,缓而后至洗发水的香味充盈在他的鼻翼,陆遥丝的喉结在不为人知的幽邃夜色里滑动一瞬,依偎不过几秒,悦千千放缓的声量幽幽响起,“现在我们上楼。”

    “嗯。”陆遥丝的嗓音带着不明显的低沉,悦千千从他身边离开跑进了房间,那股令他心烦意乱的香味总算消散,留下淡淡的余韵。

    悦千千很快从房间出来,跑动的噪音惊扰声控灯,接着灯光陆遥丝看见她手里正拿着把菜刀。

    悦千千解释:“防身用。”

    深夜接近五点,夏季夜短昼长,再过一会儿晨曦初现,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姓悦的真的很有做贼的天赋,比如她在干坏事时一定会刻板的猫腰前进,不用想她的脸此时此刻也一定是贼眉鼠眼的,两层楼梯不过几步路硬是在悦千千的表演下进化成崎岖的峭壁,菜刀的刀背时不时抵上陆遥丝的屁股。

    陆遥丝强行按下怒火,转身捞起尾随分子,抬起她的脑袋迫使她站直身体,然后威胁道:“把你的菜刀扔远点好好走路,不然我就把你从朱美玉家的窗户扔进去。”

    “不好意思,我看电影里都这么演,姿势是不太好看嘿嘿....”悦千千尴尬笑笑,忽地有电子音乐响在楼道,声音又近又响,就像贴在她耳朵边!

    她惊恐地一哆嗦,菜刀在抖筛中滑落,眼看着刀尖往悦千千的脚戳,陆遥丝抬脚踢飞了菜刀,然后单手伸进悦千千的裤袋,手机掏出来时还在想,悦千千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神经病啊,五点给别人打电话。”她暗骂了一声,接电话时发现来电人是谢竹知,“小谢,有没有可能上年纪的人在深夜有非常隐秘的事做,你礼貌否?”

    “啊....”谢竹知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什么叫非常隐秘的事?他不出所料地想歪了,连道歉都迟了好几秒,“不好意思啊姐,我这有事说不清楚,你发个住址定位,我过来见面聊,”悦千千听见对面咽口水的声音,谢竹知又结结巴巴地补充:“我会晚点来的,你....你们继续,我挂了拜拜。”

    非常迅速不等悦千千开口,对面把电话挂了。

    悦千千听得一头雾水,便问陆遥丝,“他怎么知道我们私闯民宅。”

    “你自己讲的。”陆遥丝意味深长地说。

    这次他们没有撬门溜锁,大摇大摆的登堂入室,朱美玉猛然看见闯进的人,吓得以为家里进了贼。

    看清是悦千千后她翻了个白眼,气急败坏地骂:“你现在一点礼貌都没有吗?”

    涂满亮色甲油的艳红手指接踵而至,扇风似的想往悦千千脸上戳,离得距离近了,对方手边反光的菜刀引起她的注意。

    朱美玉惊恐的看着他俩,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们想干什么?”

    “你和我妈在预谋什么秘密,是你在撺掇她自杀?”

    “救命!杀人了!”朱美玉大声尖叫,转身朝最近的主卧跑,陆遥丝动作敏捷。在她用力关门时伸手去推,强大的推力震得朱美玉胳膊生疼,她只得放弃抵抗,跑到靠里的两页窗前,一条腿迈上去作好姿势,紧张注视着陆遥丝。

    悦千千慢几步冲进来,风似地刮过陆遥丝身边被拦了下来,随后他抬手指着床的方向,悦千千顺着看过去,床上正躺着一个沉睡的女人,哪个女人长着和窗边朱美玉同样的脸!

    倒吸一口凉气,悦千千揣着最后一缕希冀问朱美玉:“床上的人是你的双胞胎姐妹?”

    朱美玉一副你又在打什么歪心思的表情,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床铺反问,“想吓唬我?床上哪有人啊!”

    “都是她,床上的是第一个她。”陆遥丝在荒谬里盖棺定论,他沉默一瞬复而低声冷笑,“和你妈一样,这是个新的循环,大手笔啊。”

    系统终于不装了,设计无数个麻烦的节点故意消耗他,想把他彻底困死在副本里,叛逃后背负的天罚会随着时间骤增威力,他是系统绝不允许破局的例外,如果不能违规执行消灭那就运用规则将他困在这里,加速钟表的转动,让下一个月满之日尽快到来,往后将会有无尽满月悉数奉上,悦千千真是倒霉催的,因为自己致使的特别关注让这场混乱的副本变得更加癫狂。

    朱美玉扣着窗框的手忽地没了知觉,她像失去重量的躯壳,在戛然停止流动的空气里,被扼住喉咙无法呼吸,深黑色触角缠住她的脖颈用力往下扯,朱美玉重重摔在地上,窒息与痛苦中又被铁链般坚硬的触角拽了起来,摔在了陆遥丝脚边。

    “救命....救命!”朱美玉绝望极了,她的脸因窒息变得涨红,恐惧侵蚀着她的毛孔,死亡步步紧逼,她用尽全力挣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呃呃....”

    在她快要被活活掐死时,悦千千用刀背拍打陆遥丝的触手试图让他冷静,“别杀她,她是第二个朱美玉,如果她死了可能就没有下一个朱美玉,循坏停在这里我们都会完蛋,你冷静点!”

    触手上的黑刺扎破人类脆弱的皮肤,鲜血嘀嗒滚下打湿陆遥丝的裤脚,嗜血的快乐久违的充盈着身体,他脸上浮现恶魔森冷的笑,笑声像催命的符,讨着别人的命。

    诡异的笑声里冒出一阵顽皮清脆的电子音,此情此景悦千千如听天籁,系统悠闲地说:

    “叮,有人对你使用了心灵净化剂,希望你与人为善慈悲为怀,放下歹念哟~”

    陆遥丝像是大梦初醒,盘旋在心头招致不去的杀意原地灰飞烟灭,他连忙松开对朱美玉的钳制,在差一点那些针刺就要捅破她的脖子,将她一分为二。

    “救人快救人,她要被你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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