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且谧消失的第一年，祁也就和外公闹了一场很大的矛盾，软的硬的都来，他求过祁崇，把徐且谧的位置告诉他，但祁崇说他也不知道。
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祁也问他有没有私自找过徐且谧，得来的是沉默，自那以后，他再也回过外公那。
第四年，祁也的公司刚起步，各种困难接踵而至，祁崇一把岁数亲自去认输服软，说他真的不知道那个丫头去了哪个国家，他只是想让她死心，没想让她就此离开平芜。
坦诚一切后，他只是希望祁也能没事回来多看一看他。
祁也看出了祁崇的动摇和妥协，他知道这次没人会再阻拦，但那又有什么用？
徐且谧找不见了。
他把全部都倾注在公司上，祁崇和家里的帮忙他全都拒绝了，他只想凭自己把这个医疗公司经营起来，如果有一天她回来的话……
那他也算重新有利用价值了吧。
祁沛珂是亲眼看见自己儿子五年时间里，没日没夜不要命似的搭在公司上。
如今公司市值超千亿，优秀到超越她当年在美国接手弭时父母的集团所做出的成绩。
他忙到就连过年过节也很少回家，就算回了，也是坐一会就走，有时候祁沛珂会想，他或许也不全是因为忙。
他性子本来就冷漠，再加上心里有根刺，刺的他痛苦，所以隔阂了家里的所有亲人。
没人敢问他的行踪，最多也就是给他去一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看看。
大多数时候电话是接不起来的，偶尔接起来一通，态度里也全是敷衍。
所以祁沛珂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他和谧谧的事。
终于在医院的病房里把他逮到，一起看完祁察已经夜幕降临。
她和弭时跟着祁也身后出来，走到大厅的时候，祁沛珂给徐且谧发去了消息。
【谧谧，怎么没在医院看到你？】
她记得小姑娘今晚是夜班。
那边还没回消息，就见祁也走到挂号区，随意问：“今天心外科值班医生怎么换人了？”
那女生看到祁也，脸一下就红了，话有点磕绊：“本…本来是我们徐医生，但孙医生和她窜了个班。”
祁也嗯了下，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了。
祁沛珂的怔神被手机震动唤回。
谧谧：【阿姨，我和同事换了一下班。】
【您是在医院吗？】
她来不及回，抓着弭时，就跟上祁也，敏锐道：“怎么突然问心外科了？”
祁也开车门的动作一顿，半响道：“爸说他心脏这几天疼。”
“你心脏疼？”祁沛珂侧脸看弭时。
弭时心想，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
或许也说过？
他看着妻子担忧的样子，忙道：“过几天我再做个检查。”
祁沛珂拉开后车座，也把弭时拽进来，“明天就做！”
“好。”
“……”
祁也面无表情看着后视镜里的父母，“你们不是开车来了？”
话里意思是让他们下去，坐自己的车。
弭时：“那爸爸还是下……”
祁沛珂打断，她当听不出来，“今天回家住一天吧，或者你不住我们去你那里看看也行。”
反正是不能下车，这次不说，下次再见到人说不定什么时候。
谧谧那么好的女孩，万一被人捷足先登怎么办。
祁也沉默没说话，一路车里都很安静。
后车座两人在小声嘀咕。
弭时：“儿子生气了吧？”
祁沛珂：“生没生气，你儿子你看不出来么？”
弭时愧疚：“没有……”
“……”
祁沛珂更愧疚。
他们确实没尽到做父母的职责，现在阿也不和他们亲近是情理之中。
所以更坚定了要给他找一个人合适的人陪伴。
—
黑色轿车开到灯火通明的独栋别墅院中缓缓停稳。
祁也没动，祁沛珂看他这架势，是不想进来的意思。
索性直说了：“阿也，妈想和你说件事情。”
良久，祁也下了车，三人到家，别墅里的佣人几乎都在餐厅里忙碌，做的菜都是按照祁也口味来的。
直到落座，祁沛珂也没说，祁也耐心有点被磨尽。
祁沛珂笑着把他爱吃的菜挪到他面前，“最近工作忙不忙？”
“忙，所以您说完我要去公司。”
她一噎，绞尽心思接下去，“你这忙身体肯定会受不了的，我昨天去公司看你状态就不好，要是结婚的话，还有女孩能照顾你——”
没等她说完，祁也蓦地站起身，情绪冷下来，“别打我主意，我说了我不会结婚。”
祁沛珂一愣，“……那个女孩子很好，你接触——”
“接触什么，我不会喜欢她，没有爱的婚姻有任何意义吗？”
“爱是可以婚后培养的，就像我对你爸。”
祁也轻笑了声，语气嘲讽道：“你说的那个女生也像你一样，结婚的目的是要利用我吗？”
祁沛珂僵住，她当初同意和弭时结婚确实是想借他在美国的势，婚后对弭时也不上心。
弭时搂住祁沛珂的肩膀，眼神看向祁也，让他别再说了。
祁也转身往出走，冷漠道：“能培养出爱那是因为本来我爸就爱你，但我不爱她。”
祁沛珂眼眶发红，看他的背影，倏地站起身：“你是不是还没忘掉那个女孩！？”
祁也脚步顿了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九点，祁沛珂终于调整好情绪。
给徐且谧发去消息，话语里都是歉意。
【阿姨从医院回到家了，阿也他有个忘不掉的女孩，我提起的时候很抗拒。】
徐且谧接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陪着妹妹看综艺，欢笑从电视机里传出。
而她怔愣了很久，仔仔细细地读这句话，心口的跳动逐渐压的很低，她垂下眸，喉咙有点发哽。
他很抗拒……
有个忘不掉的女孩，是初中的那个女孩吗？
徐目欢吃着薯片，被节目逗的笑个不停，回头看姐姐时候愣住。
“……怎么哭了？”
“没，节目太好笑了。”徐且谧擦掉眼泪，“笑出来的。”
她说完站起身，有点落荒而逃似的，“我回卧室歇会儿。”
徐目欢看她苍白着脸色转身进卧室，没有跟进去，而是留给她独处的空间。
过了好久，徐且谧回：【没关系的阿姨】
那边立刻发过来，【我真的很喜欢你】
【不然你做我女儿好不好？】
徐且谧愣住，心想祁也应该也不会再想见到她了……
还是不要再讨他烦了，所以她只回了Camlia的上一句。
【谢谢阿姨的喜欢。】
是她的过错，徐且谧想，以前心心念念都想和她结婚的祁也已经被她亲手弄丢了。
第二天上班，谭田一见到她就惊讶道：“徐医生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
“……没睡好吧。”
“你真的还好吗？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徐且谧点点头并谢谢了她的关心，按了电梯上楼了。
上午做完两台手术，回办公室换衣服的时候想到今天是祁老出院的日子，下午她坐诊，恐怕没时间送别老人家。
所以起身去了16楼，这次没有祁崇也没有祁也的身影。
简单嘱咐后，她被谭田约着要去食堂，正是医院医生流动的时候。
蒋钦川给她打来电话，“我在你办公室门口，没找到你人。”
“……你怎么来了？”他不是不想让医院人认出他吗。
“来给小崽取药。”
徐且谧愣住哦了声，随后摁电梯，快速下楼。
周围路过的医生还有办公室里还没去食堂的同事，视线都探寻又八卦地落在俩人身上。
徐且谧把他拉进办公室，给他开药单：“其实我晚上拿回家就好了。”
“路过顺手的事。”蒋钦川也感受到视线，皱起眉。
他拿过就要走，一时想到目欢和他说的。
犹豫后还是问：“昨晚为什么哭？”
“……”她没说话，也没抬眸。
蒋钦川想到几次她和祁也的遇见，那晚还是他给送了回来，最后叹口气道：“需要我帮忙吗？”
他可以去给解释。
“……不用。”
蒋钦川走后，她上了食堂，找到谭田，看到斜对面坐着的柏雪。
谭田拉着她坐到旁边，“我给你打了你爱吃的西红柿炒蛋。”
“……谢谢。”徐且谧慢吞吞看向对桌的柏雪，和她视线对上。
“你俩认识吗？”谭田总觉得她俩怪怪的。
“认识。”
“不认识。”
气氛凝固，柏雪红唇勾出嘲讽地笑，“没想到徐医生还能记得我，是因为愧疚吗？”
徐且谧垂下眸，“……对不起。”
“有用吗？”
柏雪控制不住自己的咄咄逼人，但她看到徐且谧发肿又有点红的眼眶怔了下，随后看到她发抖的手。
她急忙起身，“你怎么了？”
徐且谧再没有胃口，摇着头说没事，让她俩继续吃，她回办公室了。
走的时候很多视线聚集她身上。
“诶你听说了吗？徐医生去觅野医疗被拒了，事儿没办成。”
“院长怎么说？”
“不仅工作没受影响，还给了她半天假。”
“这不妥妥靠关系，你不看咱们蒋副院长是她什么人，院长自然不会刁难。”
“而且我听她心外科同事说，刚才蒋副院长儿子还来了呢，长得挺帅的！”
“听说订婚了吧？”
“都住一起了，那肯定的啊。”
徐且谧没什么情绪地经过他们，下午坐完诊，天气阴了，很快下起毛毛细雨。
下班的时候雨势更大，她忘记拿伞。
在大厅里站了好久等网约车，导诊台的细小声音清晰传进她耳朵。
“今天祁老出院，祁也来接的，一家子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祁老他们都走了，他没走不说还去了心外科。”
“什么时候啊？”
“就中午。”
“更奇怪的是他站在那里好久，不过真的帅的我腿软！！”
车驶来停稳后打着双闪，徐且谧心跳不太稳地冲出去。
坐在车后排她脑袋里不断蹦出他们的话，有说她的，还有祁也的，胸口越来越闷。
……要不她再努力谈一次？
为她自己。
很快车到达地点，她猛地回过神，付款下车。
跑进楼道里淋了个半透，心想着今晚要告诉妹妹，新房子找好了，明天要搬出去。
可能哪处线路坏掉了，楼道里一直漆黑昏暗，因此显得狭窄，她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小心地爬楼梯。
四层半的时候有浅淡的烟味儿飘进鼻息，熟悉的薄荷蓝莓味让徐且谧心脏快速跳动。
她腿有点颤，迈楼梯的动作更缓了，但烟味儿越来越浓烈。
到达五层时，徐且谧感受到两步外站了个男人，疲惫似的颓废倚在墙边，身型高高瘦瘦的，脊背微弯，脚下还有猩红的烟蒂。
声控灯突然频闪，他好像喝多了，眼尾被酒精逼的发红，“合作我答应了。”
“……”徐且谧手紧紧抓着栏杆，心脏要冲破喉咙。
“只要你离开他。”
“……”徐且谧知道他的误会，刚要解释。
却听见祁也声音哑的要命，“明天去扯证。”
“和我。”
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祁也问他有没有私自找过徐且谧，得来的是沉默，自那以后，他再也回过外公那。
第四年，祁也的公司刚起步，各种困难接踵而至，祁崇一把岁数亲自去认输服软，说他真的不知道那个丫头去了哪个国家，他只是想让她死心，没想让她就此离开平芜。
坦诚一切后，他只是希望祁也能没事回来多看一看他。
祁也看出了祁崇的动摇和妥协，他知道这次没人会再阻拦，但那又有什么用？
徐且谧找不见了。
他把全部都倾注在公司上，祁崇和家里的帮忙他全都拒绝了，他只想凭自己把这个医疗公司经营起来，如果有一天她回来的话……
那他也算重新有利用价值了吧。
祁沛珂是亲眼看见自己儿子五年时间里，没日没夜不要命似的搭在公司上。
如今公司市值超千亿，优秀到超越她当年在美国接手弭时父母的集团所做出的成绩。
他忙到就连过年过节也很少回家，就算回了，也是坐一会就走，有时候祁沛珂会想，他或许也不全是因为忙。
他性子本来就冷漠，再加上心里有根刺，刺的他痛苦，所以隔阂了家里的所有亲人。
没人敢问他的行踪，最多也就是给他去一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看看。
大多数时候电话是接不起来的，偶尔接起来一通，态度里也全是敷衍。
所以祁沛珂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他和谧谧的事。
终于在医院的病房里把他逮到，一起看完祁察已经夜幕降临。
她和弭时跟着祁也身后出来，走到大厅的时候，祁沛珂给徐且谧发去了消息。
【谧谧，怎么没在医院看到你？】
她记得小姑娘今晚是夜班。
那边还没回消息，就见祁也走到挂号区，随意问：“今天心外科值班医生怎么换人了？”
那女生看到祁也，脸一下就红了，话有点磕绊：“本…本来是我们徐医生，但孙医生和她窜了个班。”
祁也嗯了下，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了。
祁沛珂的怔神被手机震动唤回。
谧谧：【阿姨，我和同事换了一下班。】
【您是在医院吗？】
她来不及回，抓着弭时，就跟上祁也，敏锐道：“怎么突然问心外科了？”
祁也开车门的动作一顿，半响道：“爸说他心脏这几天疼。”
“你心脏疼？”祁沛珂侧脸看弭时。
弭时心想，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
或许也说过？
他看着妻子担忧的样子，忙道：“过几天我再做个检查。”
祁沛珂拉开后车座，也把弭时拽进来，“明天就做！”
“好。”
“……”
祁也面无表情看着后视镜里的父母，“你们不是开车来了？”
话里意思是让他们下去，坐自己的车。
弭时：“那爸爸还是下……”
祁沛珂打断，她当听不出来，“今天回家住一天吧，或者你不住我们去你那里看看也行。”
反正是不能下车，这次不说，下次再见到人说不定什么时候。
谧谧那么好的女孩，万一被人捷足先登怎么办。
祁也沉默没说话，一路车里都很安静。
后车座两人在小声嘀咕。
弭时：“儿子生气了吧？”
祁沛珂：“生没生气，你儿子你看不出来么？”
弭时愧疚：“没有……”
“……”
祁沛珂更愧疚。
他们确实没尽到做父母的职责，现在阿也不和他们亲近是情理之中。
所以更坚定了要给他找一个人合适的人陪伴。
—
黑色轿车开到灯火通明的独栋别墅院中缓缓停稳。
祁也没动，祁沛珂看他这架势，是不想进来的意思。
索性直说了：“阿也，妈想和你说件事情。”
良久，祁也下了车，三人到家，别墅里的佣人几乎都在餐厅里忙碌，做的菜都是按照祁也口味来的。
直到落座，祁沛珂也没说，祁也耐心有点被磨尽。
祁沛珂笑着把他爱吃的菜挪到他面前，“最近工作忙不忙？”
“忙，所以您说完我要去公司。”
她一噎，绞尽心思接下去，“你这忙身体肯定会受不了的，我昨天去公司看你状态就不好，要是结婚的话，还有女孩能照顾你——”
没等她说完，祁也蓦地站起身，情绪冷下来，“别打我主意，我说了我不会结婚。”
祁沛珂一愣，“……那个女孩子很好，你接触——”
“接触什么，我不会喜欢她，没有爱的婚姻有任何意义吗？”
“爱是可以婚后培养的，就像我对你爸。”
祁也轻笑了声，语气嘲讽道：“你说的那个女生也像你一样，结婚的目的是要利用我吗？”
祁沛珂僵住，她当初同意和弭时结婚确实是想借他在美国的势，婚后对弭时也不上心。
弭时搂住祁沛珂的肩膀，眼神看向祁也，让他别再说了。
祁也转身往出走，冷漠道：“能培养出爱那是因为本来我爸就爱你，但我不爱她。”
祁沛珂眼眶发红，看他的背影，倏地站起身：“你是不是还没忘掉那个女孩！？”
祁也脚步顿了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九点，祁沛珂终于调整好情绪。
给徐且谧发去消息，话语里都是歉意。
【阿姨从医院回到家了，阿也他有个忘不掉的女孩，我提起的时候很抗拒。】
徐且谧接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陪着妹妹看综艺，欢笑从电视机里传出。
而她怔愣了很久，仔仔细细地读这句话，心口的跳动逐渐压的很低，她垂下眸，喉咙有点发哽。
他很抗拒……
有个忘不掉的女孩，是初中的那个女孩吗？
徐目欢吃着薯片，被节目逗的笑个不停，回头看姐姐时候愣住。
“……怎么哭了？”
“没，节目太好笑了。”徐且谧擦掉眼泪，“笑出来的。”
她说完站起身，有点落荒而逃似的，“我回卧室歇会儿。”
徐目欢看她苍白着脸色转身进卧室，没有跟进去，而是留给她独处的空间。
过了好久，徐且谧回：【没关系的阿姨】
那边立刻发过来，【我真的很喜欢你】
【不然你做我女儿好不好？】
徐且谧愣住，心想祁也应该也不会再想见到她了……
还是不要再讨他烦了，所以她只回了Camlia的上一句。
【谢谢阿姨的喜欢。】
是她的过错，徐且谧想，以前心心念念都想和她结婚的祁也已经被她亲手弄丢了。
第二天上班，谭田一见到她就惊讶道：“徐医生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
“……没睡好吧。”
“你真的还好吗？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徐且谧点点头并谢谢了她的关心，按了电梯上楼了。
上午做完两台手术，回办公室换衣服的时候想到今天是祁老出院的日子，下午她坐诊，恐怕没时间送别老人家。
所以起身去了16楼，这次没有祁崇也没有祁也的身影。
简单嘱咐后，她被谭田约着要去食堂，正是医院医生流动的时候。
蒋钦川给她打来电话，“我在你办公室门口，没找到你人。”
“……你怎么来了？”他不是不想让医院人认出他吗。
“来给小崽取药。”
徐且谧愣住哦了声，随后摁电梯，快速下楼。
周围路过的医生还有办公室里还没去食堂的同事，视线都探寻又八卦地落在俩人身上。
徐且谧把他拉进办公室，给他开药单：“其实我晚上拿回家就好了。”
“路过顺手的事。”蒋钦川也感受到视线，皱起眉。
他拿过就要走，一时想到目欢和他说的。
犹豫后还是问：“昨晚为什么哭？”
“……”她没说话，也没抬眸。
蒋钦川想到几次她和祁也的遇见，那晚还是他给送了回来，最后叹口气道：“需要我帮忙吗？”
他可以去给解释。
“……不用。”
蒋钦川走后，她上了食堂，找到谭田，看到斜对面坐着的柏雪。
谭田拉着她坐到旁边，“我给你打了你爱吃的西红柿炒蛋。”
“……谢谢。”徐且谧慢吞吞看向对桌的柏雪，和她视线对上。
“你俩认识吗？”谭田总觉得她俩怪怪的。
“认识。”
“不认识。”
气氛凝固，柏雪红唇勾出嘲讽地笑，“没想到徐医生还能记得我，是因为愧疚吗？”
徐且谧垂下眸，“……对不起。”
“有用吗？”
柏雪控制不住自己的咄咄逼人，但她看到徐且谧发肿又有点红的眼眶怔了下，随后看到她发抖的手。
她急忙起身，“你怎么了？”
徐且谧再没有胃口，摇着头说没事，让她俩继续吃，她回办公室了。
走的时候很多视线聚集她身上。
“诶你听说了吗？徐医生去觅野医疗被拒了，事儿没办成。”
“院长怎么说？”
“不仅工作没受影响，还给了她半天假。”
“这不妥妥靠关系，你不看咱们蒋副院长是她什么人，院长自然不会刁难。”
“而且我听她心外科同事说，刚才蒋副院长儿子还来了呢，长得挺帅的！”
“听说订婚了吧？”
“都住一起了，那肯定的啊。”
徐且谧没什么情绪地经过他们，下午坐完诊，天气阴了，很快下起毛毛细雨。
下班的时候雨势更大，她忘记拿伞。
在大厅里站了好久等网约车，导诊台的细小声音清晰传进她耳朵。
“今天祁老出院，祁也来接的，一家子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祁老他们都走了，他没走不说还去了心外科。”
“什么时候啊？”
“就中午。”
“更奇怪的是他站在那里好久，不过真的帅的我腿软！！”
车驶来停稳后打着双闪，徐且谧心跳不太稳地冲出去。
坐在车后排她脑袋里不断蹦出他们的话，有说她的，还有祁也的，胸口越来越闷。
……要不她再努力谈一次？
为她自己。
很快车到达地点，她猛地回过神，付款下车。
跑进楼道里淋了个半透，心想着今晚要告诉妹妹，新房子找好了，明天要搬出去。
可能哪处线路坏掉了，楼道里一直漆黑昏暗，因此显得狭窄，她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小心地爬楼梯。
四层半的时候有浅淡的烟味儿飘进鼻息，熟悉的薄荷蓝莓味让徐且谧心脏快速跳动。
她腿有点颤，迈楼梯的动作更缓了，但烟味儿越来越浓烈。
到达五层时，徐且谧感受到两步外站了个男人，疲惫似的颓废倚在墙边，身型高高瘦瘦的，脊背微弯，脚下还有猩红的烟蒂。
声控灯突然频闪，他好像喝多了，眼尾被酒精逼的发红，“合作我答应了。”
“……”徐且谧手紧紧抓着栏杆，心脏要冲破喉咙。
“只要你离开他。”
“……”徐且谧知道他的误会，刚要解释。
却听见祁也声音哑的要命，“明天去扯证。”
“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