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外科办公室，徐且谧倏地停在门口，目光平直看里面，表情没什么情绪。
但陈默总觉得她哪里不太对，顺着视线移过去。
徐医生的父亲正被他们科的三个医生同事围在中央，就连主任也在，聊天气氛融洽。
主任笑说：“你可是有位好女儿啊，自从来院里，工作认真专业能力又好，长得也好，小时候估计就是‘别人家小孩’，肯定省不少心。”
徐兴和讪讪又不自然地笑了下，“是啊，她很懂事，从小就照顾她妹妹。”
“徐医生还有妹妹？”有其他医生问。
徐兴和看他，“她妹妹就是你们蒋副院长的儿媳妇。”
他们愣了几秒，互相对了视线，最终反应过来。
“原来徐医生妹妹是……”
那可真误会大了。
徐兴和刚要再说点什么，眼角余光瞥见门口，站了起来，看着徐且谧的目光讨好又怯，和九年前的颐指气使判若两人。
“女儿，你下手术了，爸——”
女儿，徐且谧轻笑了声，她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样叫呢，新鲜，也真虚伪。
“你来干什么？”徐且谧听不下去了，打断他。
这态度绝对不是好的，声音冷漠，眉头皱着，同事们一愣，因为他们以前那么刁难苛刻她，徐医生都是好脾气，还从来没见这样。
徐兴和脸有些挂不住，可是这次他没有展示他的劣性，或许是有外人，他还在装，或是别的。
他也是真的老了，徐且谧进来时都快认不出，毕竟这九年间她和他已经断了所有联系。
“爸爸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联系不到你，只好……”
徐且谧想，她刚回国那天确实收到条信息，也知道是他发的。
但他早不联系，晚不联系，偏要她回国时候联系，他又怎么知道她回国的，而且一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徐且谧只剩厌恶，索性删除并拉黑了他。
“我过得好啊，你可以走了吧。”她上前，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也不是你女儿，以后别来我工作的地方。”
“还有，别提我妹妹，你以什么身份都不配。”
周围空气死滞，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徐兴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佝偻着背，眼睛枯老，眼窝陷进去些，看着徐且谧，满脸亏欠，最终可怜地垂下头。
他这副样子就好像关爱子女的父母被可怜拒之门外，徐且谧反倒成了狼心狗肺那个。
主任像是看不下去，“且谧，有什么话好好和你爸爸说，他都在这里等你很久——”
“我说了，他不是我爸爸。”徐且谧眼波微颤，看向劝和的主任，“没有一个爸爸会用言语辱骂孩子，会把孩子当成情绪宣泄的工具，他不开心了就可以随时拳打脚踢，我记得您也有个女儿，您会这样吗？”
主任愣住：“这……”
所有同事都重新用审视的眼光看向徐兴和。
陈默站在一旁，“主任我们是不是该查一下房？”
“……啊对。”主任松了口气，拍了拍徐且谧肩膀，摇头叹了声，带着一群人走了。
“直说吧。”徐且谧垂着的手紧紧攥着，“你来找我什么事？”
徐兴和手抓了下衣角，难以启齿似的，看不到那群人影才说。
“我半年前确诊了冠心病，手术费还有后续费用大概要九万多，我没有多余的钱……”
徐且谧沉默看了他几秒，闭眼忍耐了下，吐出一口气。
“我记得你可是收了祁也外公一大笔钱，那笔钱够你几辈子吃穿不愁了吧？”
她声音冷到发抖。
徐兴和看她，又低下头：“……那些钱输没了。”
紧接着抬头去解释，“爸爸一开始是赢的，真的赢了特别多！”
他说着去抓徐且谧的衣袖，“但后来就像掉进无底洞，现在爸爸知道错了，爸爸对不起你……看在我生你养你的份上。”
越往后语气越弱，“我是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我也没少出过钱，你大学时候我还给你打过学费。”
“我没有钱。”徐且谧从他手里抽回来，冷眼看他。
“我到现在，都还在还你赌输了那笔，早就不欠你什么了。”
徐且谧发觉，她的那颗心早在九年前，他做的桩桩件件的事儿里被消磨殆尽。
“你是死是活和我没关系。”她说。
“你不能那么狠心。”徐兴和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满脸无助：“不管怎么说，在法律上我还是你的父亲，你不能不管我。”
“这时候你想起我来了？”徐且谧笑了，“你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你怎么不去找乔凝啊？”
徐兴和说：“乔凝早就被你之前的男朋友给整疯——”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脸兴奋跑过来的谭田打断。
“徐医生！你老公来接你了哦。”她扒着门框，探出头，“他可真的帅死了，我刚还看见麻醉科的林医生去大厅了，估计这会儿就要上来了。”
她风风火火的，说完就走了，跟打小报告似的。
“你结婚了？”徐兴和诧异问，“什么时候和谁……”
外面一阵骚乱，有路过的医生和护士们，“祁也”的名字隐隐约约出现。
徐且谧没理会徐兴和的话，径直走出去办公室。
然后就在走廊看见他人过来，封闭的走廊尽头有扇小窗，下午的金灿光线成束洒进来，他逆着光，个子很高，身材也好。
现在是五月天，夏季微燥热，他穿的黑色衬衫，质地却极软薄，勾勒出细腰，按理说这应该是禁欲的，但放在他那张脸上，总会让人觉得又欲又蛊，一路上几乎所有女生们的视线都黏到他身上了。
徐且谧迎着那些投过来的羡慕目光，抬头去看他。
他越来越近，脸颊也更清晰，身上的味道充过鼻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好像不太抽烟了，以前浅淡的烟草味彻底被他独有的蓝莓野草味儿取代，好闻的不得了。
心跳达到顶峰，她视线从他突出的喉结缓缓上移，直到和他垂下的眸光相撞。
眼睫没忍住颤了颤，小声说：“怎么上来了？”
祁也有几秒没说话，就只是看着她，然后沉默给她剥着白大褂的纽扣。
“已经下班了老婆，给你发消息没有回。”他声音低低哑哑的，音调很沉。
徐且谧莫名听出了一些黏人又委屈的意味，心尖发颤，她咽了下喉咙，连忙拿出手机看。
确实发了好多条，她刚才被徐兴和拖住，没注意到。
“对不起嘛。”她软软的语调，尾音黏糊糊给他撒娇。
祁也给她换上从家里带过来的灰粉色薄款针织衫，低头很轻柔地吻了吻她的唇角，“走了，我们回家。”
周围人低声“哇”叫此起彼伏。
他神情满不在意地去牵她的手，无名指戒指冰冰凉，徐且谧怔忪了下，盯着那么多灼烫视线，听话伸手，被他拉着走。
想起什么回头看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兴和已经走了。
“再看什么？”他问。
徐且谧莫名就不想提那个人，抿了抿唇，掩住情绪。
两步跑到他身边垫脚仰头看他，祁也配合低下左耳。
看似两人在说悄悄话，徐且谧哼了声，“我都知道了，林医生在大厅找你来着。”
祁也想了会儿，哦了声，“她叫林医生啊。”
“……”
徐且谧问：“你知道人家暗恋你么？”
下瞬，祁也停下脚步，勾唇笑起来，“吃醋啊？”
“……没有。”她说着走进电梯。
他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把她掉出来的发丝别进耳后，声音低哑，“我是你的。”
“哪里都是。”
电梯里本来就空间狭小，他的低低的声音若有似无传进每个角落。
徐且谧有一瞬呼吸滞住，怦怦跳个不停，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几个其他医生，悄无声息红了脖颈，心跳随着电梯下降骤然失衡。
出了大厅，遇见很熟的护士和医生和她打着招呼，徐且谧弯唇回应，和他们说拜拜。
祁也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但没说话，直到上了车，路程行驶到一半，徐且谧还是没忍住。
“现在只有我么？”她问。
那照片里的那个初中女孩儿呢。
你还喜欢吗？
这问题本来就很突兀，尤其还在安静又急不可耐的车速中，前面左转弯路口忽然亮起红灯，祁也转过视线，徐且谧有一瞬心慌地避开了。
突然想收回那句话，这让他怎么答。
她动了动眼睛，刚要说点什么补救，软软的腮帮就被他抬手托过来，转向他。
祁也手肘懒懒撑着中控台，眼眸漆黑看着她，表情不解又格外认真。
“一直就只有你啊。”他说。
徐且谧告诫自己，她不能苛求他的过去，他初中有喜欢的女孩子很正常，毕竟她并没有出现过他那时候的生活里，她不能强求他的一颗心从头到尾只在她这儿。
两人回的是医院附近的公寓，徐且谧刚进来，就被他从身后抱住。
他贴的很紧，炙热的吻落在她的耳后背，沿着白嫩的脖颈线条胡乱亲着，声音很低又含糊，“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这个吻没有任何一点情.欲，只有疼惜和无措地哄慰。
徐且谧能感受到，她不开心，他就比她更难过。
她体会过，所以懂那是什么样的滋味儿。
那这就够了，他现在是爱她的，也承诺，只爱她。
徐且谧在他怀里转过身，双手圈住他的脖颈，垫起脚尖，温热的吻落在他锋利的喉结上，滚动的触感划过她内里的唇肉。
下一秒，听见低哑的闷哼，随即被他抱起来。
她小腿下意识圈紧他劲瘦的窄腰，温热的唇瓣趴在他耳边，“你给我买冰激凌了么？”
他以前每次去超市买那个，总会给她带。
他嗯了声，像抱小挂件似的，抱着她往客厅那边走，侧头吻着她耳尖。
“是草莓味儿的？”她起来些，鼻尖蹭着他的，茶色的瞳仁潋滟，和他目光对视上。
祁也打开的冰箱的手顿住，眸色被撩拨的深暗下来，“嗯，所以要先吃哪个？”
“……回卧室。”徐且谧跟着他的声音一起变哑，低低的磨人得紧，“要先洗澡。”
他说好，抱着她去浴室放水。
明明两人都没有过火的举动，就只是视线在昏暗的环境里碰撞，就止不住地分泌生理反应。
或许是两人都忍了太久，又或许是九年前留下的感觉都强烈又深刻。
那种想再一次疯狂占有对方的情绪涌上来，只要一想心脏都开始又燥又痒。
但陈默总觉得她哪里不太对，顺着视线移过去。
徐医生的父亲正被他们科的三个医生同事围在中央，就连主任也在，聊天气氛融洽。
主任笑说：“你可是有位好女儿啊，自从来院里，工作认真专业能力又好，长得也好，小时候估计就是‘别人家小孩’，肯定省不少心。”
徐兴和讪讪又不自然地笑了下，“是啊，她很懂事，从小就照顾她妹妹。”
“徐医生还有妹妹？”有其他医生问。
徐兴和看他，“她妹妹就是你们蒋副院长的儿媳妇。”
他们愣了几秒，互相对了视线，最终反应过来。
“原来徐医生妹妹是……”
那可真误会大了。
徐兴和刚要再说点什么，眼角余光瞥见门口，站了起来，看着徐且谧的目光讨好又怯，和九年前的颐指气使判若两人。
“女儿，你下手术了，爸——”
女儿，徐且谧轻笑了声，她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样叫呢，新鲜，也真虚伪。
“你来干什么？”徐且谧听不下去了，打断他。
这态度绝对不是好的，声音冷漠，眉头皱着，同事们一愣，因为他们以前那么刁难苛刻她，徐医生都是好脾气，还从来没见这样。
徐兴和脸有些挂不住，可是这次他没有展示他的劣性，或许是有外人，他还在装，或是别的。
他也是真的老了，徐且谧进来时都快认不出，毕竟这九年间她和他已经断了所有联系。
“爸爸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联系不到你，只好……”
徐且谧想，她刚回国那天确实收到条信息，也知道是他发的。
但他早不联系，晚不联系，偏要她回国时候联系，他又怎么知道她回国的，而且一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徐且谧只剩厌恶，索性删除并拉黑了他。
“我过得好啊，你可以走了吧。”她上前，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也不是你女儿，以后别来我工作的地方。”
“还有，别提我妹妹，你以什么身份都不配。”
周围空气死滞，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徐兴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佝偻着背，眼睛枯老，眼窝陷进去些，看着徐且谧，满脸亏欠，最终可怜地垂下头。
他这副样子就好像关爱子女的父母被可怜拒之门外，徐且谧反倒成了狼心狗肺那个。
主任像是看不下去，“且谧，有什么话好好和你爸爸说，他都在这里等你很久——”
“我说了，他不是我爸爸。”徐且谧眼波微颤，看向劝和的主任，“没有一个爸爸会用言语辱骂孩子，会把孩子当成情绪宣泄的工具，他不开心了就可以随时拳打脚踢，我记得您也有个女儿，您会这样吗？”
主任愣住：“这……”
所有同事都重新用审视的眼光看向徐兴和。
陈默站在一旁，“主任我们是不是该查一下房？”
“……啊对。”主任松了口气，拍了拍徐且谧肩膀，摇头叹了声，带着一群人走了。
“直说吧。”徐且谧垂着的手紧紧攥着，“你来找我什么事？”
徐兴和手抓了下衣角，难以启齿似的，看不到那群人影才说。
“我半年前确诊了冠心病，手术费还有后续费用大概要九万多，我没有多余的钱……”
徐且谧沉默看了他几秒，闭眼忍耐了下，吐出一口气。
“我记得你可是收了祁也外公一大笔钱，那笔钱够你几辈子吃穿不愁了吧？”
她声音冷到发抖。
徐兴和看她，又低下头：“……那些钱输没了。”
紧接着抬头去解释，“爸爸一开始是赢的，真的赢了特别多！”
他说着去抓徐且谧的衣袖，“但后来就像掉进无底洞，现在爸爸知道错了，爸爸对不起你……看在我生你养你的份上。”
越往后语气越弱，“我是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我也没少出过钱，你大学时候我还给你打过学费。”
“我没有钱。”徐且谧从他手里抽回来，冷眼看他。
“我到现在，都还在还你赌输了那笔，早就不欠你什么了。”
徐且谧发觉，她的那颗心早在九年前，他做的桩桩件件的事儿里被消磨殆尽。
“你是死是活和我没关系。”她说。
“你不能那么狠心。”徐兴和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满脸无助：“不管怎么说，在法律上我还是你的父亲，你不能不管我。”
“这时候你想起我来了？”徐且谧笑了，“你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你怎么不去找乔凝啊？”
徐兴和说：“乔凝早就被你之前的男朋友给整疯——”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脸兴奋跑过来的谭田打断。
“徐医生！你老公来接你了哦。”她扒着门框，探出头，“他可真的帅死了，我刚还看见麻醉科的林医生去大厅了，估计这会儿就要上来了。”
她风风火火的，说完就走了，跟打小报告似的。
“你结婚了？”徐兴和诧异问，“什么时候和谁……”
外面一阵骚乱，有路过的医生和护士们，“祁也”的名字隐隐约约出现。
徐且谧没理会徐兴和的话，径直走出去办公室。
然后就在走廊看见他人过来，封闭的走廊尽头有扇小窗，下午的金灿光线成束洒进来，他逆着光，个子很高，身材也好。
现在是五月天，夏季微燥热，他穿的黑色衬衫，质地却极软薄，勾勒出细腰，按理说这应该是禁欲的，但放在他那张脸上，总会让人觉得又欲又蛊，一路上几乎所有女生们的视线都黏到他身上了。
徐且谧迎着那些投过来的羡慕目光，抬头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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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达到顶峰，她视线从他突出的喉结缓缓上移，直到和他垂下的眸光相撞。
眼睫没忍住颤了颤，小声说：“怎么上来了？”
祁也有几秒没说话，就只是看着她，然后沉默给她剥着白大褂的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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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且谧莫名听出了一些黏人又委屈的意味，心尖发颤，她咽了下喉咙，连忙拿出手机看。
确实发了好多条，她刚才被徐兴和拖住，没注意到。
“对不起嘛。”她软软的语调，尾音黏糊糊给他撒娇。
祁也给她换上从家里带过来的灰粉色薄款针织衫，低头很轻柔地吻了吻她的唇角，“走了，我们回家。”
周围人低声“哇”叫此起彼伏。
他神情满不在意地去牵她的手，无名指戒指冰冰凉，徐且谧怔忪了下，盯着那么多灼烫视线，听话伸手，被他拉着走。
想起什么回头看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兴和已经走了。
“再看什么？”他问。
徐且谧莫名就不想提那个人，抿了抿唇，掩住情绪。
两步跑到他身边垫脚仰头看他，祁也配合低下左耳。
看似两人在说悄悄话，徐且谧哼了声，“我都知道了，林医生在大厅找你来着。”
祁也想了会儿，哦了声，“她叫林医生啊。”
“……”
徐且谧问：“你知道人家暗恋你么？”
下瞬，祁也停下脚步，勾唇笑起来，“吃醋啊？”
“……没有。”她说着走进电梯。
他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把她掉出来的发丝别进耳后，声音低哑，“我是你的。”
“哪里都是。”
电梯里本来就空间狭小，他的低低的声音若有似无传进每个角落。
徐且谧有一瞬呼吸滞住，怦怦跳个不停，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几个其他医生，悄无声息红了脖颈，心跳随着电梯下降骤然失衡。
出了大厅，遇见很熟的护士和医生和她打着招呼，徐且谧弯唇回应，和他们说拜拜。
祁也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但没说话，直到上了车，路程行驶到一半，徐且谧还是没忍住。
“现在只有我么？”她问。
那照片里的那个初中女孩儿呢。
你还喜欢吗？
这问题本来就很突兀，尤其还在安静又急不可耐的车速中，前面左转弯路口忽然亮起红灯，祁也转过视线，徐且谧有一瞬心慌地避开了。
突然想收回那句话，这让他怎么答。
她动了动眼睛，刚要说点什么补救，软软的腮帮就被他抬手托过来，转向他。
祁也手肘懒懒撑着中控台，眼眸漆黑看着她，表情不解又格外认真。
“一直就只有你啊。”他说。
徐且谧告诫自己，她不能苛求他的过去，他初中有喜欢的女孩子很正常，毕竟她并没有出现过他那时候的生活里，她不能强求他的一颗心从头到尾只在她这儿。
两人回的是医院附近的公寓，徐且谧刚进来，就被他从身后抱住。
他贴的很紧，炙热的吻落在她的耳后背，沿着白嫩的脖颈线条胡乱亲着，声音很低又含糊，“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这个吻没有任何一点情.欲，只有疼惜和无措地哄慰。
徐且谧能感受到，她不开心，他就比她更难过。
她体会过，所以懂那是什么样的滋味儿。
那这就够了，他现在是爱她的，也承诺，只爱她。
徐且谧在他怀里转过身，双手圈住他的脖颈，垫起脚尖，温热的吻落在他锋利的喉结上，滚动的触感划过她内里的唇肉。
下一秒，听见低哑的闷哼，随即被他抱起来。
她小腿下意识圈紧他劲瘦的窄腰，温热的唇瓣趴在他耳边，“你给我买冰激凌了么？”
他以前每次去超市买那个，总会给她带。
他嗯了声，像抱小挂件似的，抱着她往客厅那边走，侧头吻着她耳尖。
“是草莓味儿的？”她起来些，鼻尖蹭着他的，茶色的瞳仁潋滟，和他目光对视上。
祁也打开的冰箱的手顿住，眸色被撩拨的深暗下来，“嗯，所以要先吃哪个？”
“……回卧室。”徐且谧跟着他的声音一起变哑，低低的磨人得紧，“要先洗澡。”
他说好，抱着她去浴室放水。
明明两人都没有过火的举动，就只是视线在昏暗的环境里碰撞，就止不住地分泌生理反应。
或许是两人都忍了太久，又或许是九年前留下的感觉都强烈又深刻。
那种想再一次疯狂占有对方的情绪涌上来，只要一想心脏都开始又燥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