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谢莺时眼中的期待,许凌月就知道,谢莺时再次动摇了。

    心下无奈叹气,许凌月低声道:“他说的没错,都是真的,昨日我就和你说过,他和楚双清清白白,没有骗你!”

    谢莺时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依旧冰冷。

    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现在知道萧清泽对她没有背叛,而是误会,那说开了便好。

    可是她对萧清泽的心意,说实话没办法回到之前。

    萧清泽无故伤了阿澈,又惩罚欢儿喜儿,对他而言,他的行为没有任何过错。可是在谢莺时看来,萧清泽和她的三观不合。

    想来也是,不同时代的人相爱,性格三观又怎么会相符合呢?

    萧清泽以为,谢莺时知道一切都是误会之后,会感动的落泪,然后哭着说对不起误会他了,不该不听他的解释就一直生气。

    可是让他失望,谢莺时的反应是他始料未及,甚至丝毫没有察觉到谢莺时因为误会解除而开心。

    许凌月见此,嘴角扯出一抹讽刺意味的笑意,看着萧清泽摇摇头:“话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楚双见此也立刻起身跟着离开。

    萧清泽不明白谢莺时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不想去猜,他只想和谢莺时交流,互相说出内心的想法。

    “莺时,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吗?”

    谢莺时转头看向他,摇头道:“没有,我相信你的。”

    “那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

    谢莺时疑惑:“你想要我是什么反应?”

    “我以为你会很开心。”

    谢莺时点头:“我是开心的。”

    “可我感觉不到,我甚至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莺时,你心里若是还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谢莺时觉得解决不了的,多年养成的三观,是没有办法更改的。所以还是不必说出口了。

    既然不合适,那及时止步,便是最好的选择。

    她没有开口说出这个想法,左右老太太生辰之后,萧清泽就要离开。她也不打算将来去盛京找他了。

    就此分开,也是不错的结局。

    这一夜谢莺时和萧清泽躺在一起,萧清泽紧紧抱着谢莺时,脑中没有任何旖旎的画面,他只害怕谢莺时又悄悄走了,而且这一次走,肯定做足准备,不会让萧清泽找到。

    心里想清楚未来的归宿,没有心事的谢莺时睡得很安稳。而躺在一旁的萧清泽却久久不能入睡。

    “莺时。”他轻声唤着谢莺时的名字:“你真的相信我了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

    第二日醒来,欢儿喜儿再次回到了出云阁,谢莺时担心她们的伤势,欢儿喜儿说萧清泽也没有真的严惩她们,不过罚她们去后厨做粗活,本来是要做一个月的,但是谢莺时开口,今早便又回来了。

    谢莺时检查了二人一圈,发现确实没什么伤,心里这才放心,对萧清泽的行为又矛盾的隐隐有所改观。

    谢莺时知道现在是肯定没法把二人支开,便直接了当的开口:“我要去趟回春堂,你们去准备一下。”

    欢儿喜儿大致听萧清泽说了一下昨日的情况,还专门说了若是谢莺时要去回春堂,一定要告诉他。

    二人不敢拒绝,于是说先准备一下,让谢莺时稍等,欢儿便去找萧清泽了。

    片刻后萧清泽回来,谢莺时看了欢儿一眼,没说什么。

    以为萧清泽回来是要阻止她,却不想他开口:“马车已经准备好,你是想去看那个叫阿澈的少年是吧?我陪你一起去吧。”

    谢莺时愣住,没想到萧清泽没有拒绝,还抱着她一起出门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之上,谢莺时终于问出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要去看阿澈,你不生气?”

    萧清泽叹气:“当然生气,尤其是想到你为了气我,故意找个毛头小子就觉得更生气了。但转念一想,你不是那种人,所以气消了一半。”

    谢莺时继续问:“为什么是一半?”

    “因为还有一半,是等着你来解释为什么和他牵扯不清啊。我连夜找凌月和楚双来解释,你对那个少年却只字不提,昨夜还睡得如此安稳,你叫我如何不生气?”

    听着萧清泽的解释,谢莺时无奈有些想笑。于是也简单诉说了一遍昨日发生的事情,算是做了解释。

    萧清泽听后抱着谢莺时,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道:“我就知道莺时不是那种人,当然我也不该冲动推人,他怎么说也是你回春堂的人,我是该跟着去赔个不是。”

    谢莺时看着萧清泽,虽不知道他真实身份,但是觉得一个坐拥万贯家财之人,愿意对一个小小药童赔不是,似乎也不是可恶了。

    原本坚定要分开的心思再次动摇一分,她撇过头去看窗外,但是嘴角却忍不住勾起笑意。

    阿澈躺在自己的房间,今日已经醒来。

    和他住一屋的药童拧了毛巾递给他道:“幸好你没事了,要不然我继续住在这屋,多害怕啊。还有啊,听说老板都来看你了,咱们是有多大的福分啊,遇上这么好的老板。”

    那个小药童说着,还在憧憬着自己受伤会不会也得老板的亲自看望,却没见到阿澈眼中的神色。

    把帕子递给对方,阿澈声音有些沙哑:“谢谢。”

    对方拍了拍阿澈的肩膀道:“都是兄弟,客气啥?”

    阿澈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意,带着些许试探性的语气问道:“那请问,你是谁啊?”

    对方拧毛巾的手立刻愣住,瞪大双眼看着阿澈,像是大白天见鬼了一样。随后便喊边着急往外跑。

    “何大夫,你快来呀,阿澈疯了,不认识人了!”

    谢莺时来到回春堂,自然就听说了这件事情。

    好消息是阿澈醒了,伤势没什么大碍。但是坏消息是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莺时觉得对阿澈来说忘了也好,对于过往那些痛苦的记忆没什么值得留念的。

    到了阿澈的房间,屋子里已经围着好几个人,他抱着被子所在床角,眼中对周围的人满是防备,见到谢莺时的那一刻,再也不是往常的欣喜,而是陌生。

    谢莺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何大夫说着阿澈没事,萧清泽也说他推人没有用力,可若是没有用力,阿澈怎么会伤到脑子还失忆了。

    何大夫是许凌月的人,许凌月是萧清泽的朋友,一层又一层的关系,很难不怀疑何大夫是在为萧清泽开脱。

    萧清泽抱着谢莺时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面无表情的无光注视着阿澈。

    昨日就已经让人去查过这个阿澈的来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曾经是仙客来的小倌。

    这种地方的人,就是会使些狐媚子手段。他倒要看看,这是一个什么货色?

    看着阿澈防备的样子,谢莺时轻声开口:“阿澈,是我,你还记得我吗?”

    阿澈眼中闪过疑惑,而后看到她身旁的萧清泽,眼中又是恐惧,他抱着被子盖着头,不停说着:“别推我,好疼啊,好疼!”

    阿澈这个样子更让谢莺时心疼,她转头睨了一眼萧清泽,推了推他:“你先出去,我想和阿澈单独说说话。”

    那怎么行!若是单独相处,这个男狐狸精岂不是就魅惑了他的媳妇儿。

    可是好不容易察觉谢莺时态度转变,萧清泽不想又把人推远。

    “我是来赔不是的,要是走了,还怎么赔不是?”

    “他现在都不记得你,又怎么会记得你推他的事?”

    萧清泽还是不想走:“他现在也不记得你,万一他做出过激之事伤了你怎么办?我不能走。”

    见二人如此,何大夫主动开口:“公子不必担心,不如让我陪着少夫人留下吧。”

    萧清泽看了一眼何大夫,终于不再坚持,很爽快的答应了。

    “好吧,那你小心些,看看能不能让他恢复记忆,若是能的话,那我就告诉凌月,你出师了。”

    说完,萧清泽一手捏着谢莺时的下巴,一手摁住她的头,猛地朝她亲了一口。

    这一行为搞得谢莺时内心非常窘迫,周围的人都立刻把视线移开,尴尬的看着地上。一吻结束,萧清泽对着谢莺时笑了笑,谢莺时有些羞愤的抬手捶了捶萧清泽的胸口低声怒道:“你在干嘛?!”

    萧清泽不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嘴唇,转身之前带着挑衅的笑意看了一眼床上的阿澈,随后出了门。

    待屋内只剩下阿澈,谢莺时和何大夫三人,谢莺时便细细询问阿澈,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说只是记忆很混乱?

    对于谢莺时的靠近,阿澈表现得没有抵触,但是对于何大夫的问话,阿澈便有些卡壳。

    屋外的萧清泽安静的坐在石凳上饮茶,喜儿有些担忧的询问:“公子就不怕那人蛊惑了少夫人吗?”

    萧清泽没有回答,欢儿就主动开口了:“你把那个少年和公子进行比较,简直是对公子的侮辱。你忘了公子之前在少夫人面前......”

    萧清泽立刻抬眼盯着二人,欢儿顿时察觉失言,连忙低下头噤声。

    二人噤若寒蝉,生怕再次被萧清泽责罚。

    见萧清泽没有追责之意,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喜儿心里却想着欢儿说的也是,之前萧清泽不也是装病骗谢莺时吗?这些路数都是萧清泽玩剩下的,那个阿澈怎么和萧清泽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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