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桌上的其他姐妹们听了也目露嫌弃，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饮料。
钱太太眼神左右躲闪，始终不敢跟坐在对面的王制片对视。
可心里仍忍不住暗自叫屈：
我说的也没错啊！
人家《本草纲目》里都记载了，童子尿气良、无毒，煮的鸡蛋还能安神补肺，健脾养阴呢。
【咦惹~好恶心，好恶心！】
伏曦看八卦看得食欲不振，连咬了几口的蜜瓜都不想接着啃了。
【原来不光是我，大家都觉得很恶心——这件事儿被男童星的粉丝们捅出来之后，在网上得了飞速发酵，仓平贡酒的官方账号下面，评论区瞬间被人刷满了[呕吐]的表情包……好吧，其实我也挺想随一个的……】
伏曦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抽空抬起头，在桌上找来找去，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瓶装矿泉水。
【呃，要不要拿呢？这种瓶盖儿好像挺难拧开的……】
但还没来得及过多纠结，一条手臂便迅速伸了过来，干脆果断地开了瓶盖儿，将矿泉水倒在了她面前的空杯子里。
何思泉笑得温柔似水，“一瓶水我喝不完，剩了浪费，咱们俩一人分一半儿。”
伏曦受宠若惊，忙不迭用双手捧过：
“谢谢导演。”
【呜呜呜，渴了给递水，导演真是善解人意。】
何思泉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催促道：
快别跟我客气了，你赶紧接着往下看啊，大家伙儿都等着吃瓜呢！
好在伏曦没让她们太着急，在喝了几口矿泉水后，继续点开了她的八卦系统。
【……哦哦，平仓贡酒第一时间就站出来澄清了呀——钱太太自己酿造的那些酒并没有在市面上销售。】
钱太太在心底跟着大声附和：是啊是啊！
我儿子的童子尿那么珍贵，怎么可能批量生产？
前前后后真就只送过那几个朋友，谁知道他们这么不领情。
下回再也不给他们送了。
【但就算官方做出澄清，效果也不大啊，毕竟，老百姓们高高兴兴地吃顿饭、开瓶酒，谁也不想被别人说自己喝的是小孩儿尿。】
【……看吧，仓平贡酒的品牌口碑和信誉，果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毁灭式打击。而且还有好几个对家公司在虎视眈眈呢，这个童子酒事件一出，他们都准备伺机而动、落井下石。】
钱太太心里一凉。
自己的对手们是什么德行，她这位仓平贡酒的董事长可再了解不过。
【川酒之间的竞争向来都很激烈，没想到，平日里这些互相不对付的企业，这次居然破天荒地联起了手，在网上大肆给仓平贡酒买起了黑热搜……啧啧啧，这就叫趁你病，要你命，生意人们的商战真是太可怕了。】
【——哎呀，真的有点儿没胃口了。】
大瓜的爆料戛然而止。
伏曦盯着叉子上咬了几口的蜜瓜，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唉，浪费粮食最可耻……我还要不要接着吃呢？】
钱太太听得心急如焚，眼瞧着就要抓狂。
小姑奶奶！求你了，快点往下讲啊！
我的公司，我的仓平贡酒，最后结果怎么样了啊？！
她的动作比脑子转的还快，一把便将蜜瓜连带叉子都劈手夺过。
只剩下伏曦满眼惊慌，不知所措。
【？？？】
【盘子里还有好多呢，干嘛抢我的？】
坐在一旁、想吃蛋糕都能想哭的伍晗骄乐不滋儿地出声：
“钱太太到了咱们这儿，光顾着喝酒呢，都没怎么吃水果，可能实在是——太馋了吧？”
“对对对，”钱太太一边狼狈点头，一边大口啃蜜瓜，“我、我可太馋了！”
伏曦皱起脸蛋，陷入了沉默。
【可那是我咬过的……钱太太真的好不讲卫生哦。】
【怪不得她会酿出童子酒。】
钱太太：“…………”
【算了算了，不吃了，我还是喝点儿水吧。】
伏曦端起了杯子。
【唉，其实想想，钱太太也挺惨的。】
【辛辛苦苦经营了二十几年，才让仓平贡酒这个牌子走上了老百姓们的餐桌，这回倒好，几瓶不曾出售的童子酒，让公司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股价一路下跌，三天时间，市值就蒸发了好几亿。】
好几亿！！！！！
钱太太听的心都在滴血，整个人如遭晴天霹雳。
完了！
她的公司完了！
但伏曦的心声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因为接下来的消息，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
【哇，还有一个更惨的呢。】
【童子酒的事儿，钱太太小儿子的同学们也全知道了，学校里，好多男生们都会嘲笑他，欺负他。】
【小儿子吓得甚至不敢多喝水，因为他只要一进厕所，其他人就会哈哈大笑，到处吆喝着——哟哟哟！仓平贡酒的小少爷又来亲自酿酒了。】
听到这里，伍晗骄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其实很清楚这个年龄段的初中生，到底是什么样——
总有一部分小男生，喜欢把冒犯当活泼，把嘴贱当幽默。
尤其是这种贵族学校里的，优渥的家境并不一定会让他们培养出高尚的品格，反而仗着有钱有势，更加肆无忌惮。
自己上初二那会儿就曾见识过一次。
那天她在学校来了月经，不小心蹭在了裤子上，就有几个男生开始造黄谣，说她被男导演拿了一血……
伏曦满怀同情的心声适时响起：
【可怜钱太太的小儿子那时候才上初一，就遭受了这样的校园霸凌。他回到家既不敢跟妈妈说，因为妈妈就是用童子尿酿酒的始作俑者，更不敢跟爸爸说，因为爸爸做贼心虚，害怕被警察抓捕，直接就飞到国外躲起来了。】
什么？！
钱太太面目狰狞地啃着蜜瓜，然后瞪向了丈夫所在的方向。
【十几岁的小孩子本就敏感脆弱，再加上，学校和家里都没有人能帮他排挤压力，钱太太的小儿子就这样越来越孤僻、越来越自闭……】
【最后，他彻底钻了牛角尖——他竟然在卧室中，用一把剪刀，把……把那里给剪掉了！】
“嘎嘣——”
这是钱太太咬碎塑料叉子的声音。
伏曦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想想刚才那个身穿白裙的小男孩儿，目光里流露出深深的惋惜。
何思泉的那半瓶矿泉水也快见底。
钱太太家的二儿子，跟她家的小女儿差不多年纪，一想到这儿，她不免叹了口气。
造孽啊，造孽。
明明孩子才是最无辜的，却被这对奇葩父母所累及，平白遭受了这无须之祸。
而伏曦还在往下翻着钱太太一家的生平——
【钱总畏罪拒捕，逃往国外，小儿子卧室自戕，落下残疾，钱太太四处奔走，企图拯救自己的公司于危难之中。】
【所以她就把最后的希望，全寄托在了大儿子的婚姻上——大儿子的未婚妻是千金小姐，家里做酒店生意，如果亲家鼎力相助，仓平贡酒没准儿就能度过此劫。】
听到这里，面如死灰的钱太太心中才终于燃起了一丝曙光。
是啊是啊，她还有个最能干的大儿子呢。
天无绝人之路！
钱太太暗暗发誓，等回去之后，她就再也不刁难儿子的女朋友了，必须要让俩人赶紧订婚！
【想法很美满，但现实却很残酷。】
伏曦仿佛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一般，心声幽幽传来：
【那位千金小姐的母亲深知仓平贡酒现状，爱女心切之下，态度十分强硬地要求解除婚约。】
钱太太一怒：什么？！
那女的竟然还敢跟他儿子解除婚约？
伏曦的目光有些古怪的看了过来——
【啊？钱太太这人怎么能这样？】
【她眼见着救命稻草要没，便开始急病乱投医——居然出言威胁，说千金小姐肚子里已经怀上了他们老钱家的骨肉，不跟她儿子结婚，就立马在圈子里散布消息，说她不检点，未婚先挺了个大肚子，看看以后还有谁要你。】
王文珍一边摸牌，一边摇头。
啧啧啧，这一步走得糊涂啊。
【亲家母这回更是看透了钱家夫妇的为人，饭桌之上，当场就把钱太太给按着打了一顿，其他人拉都拉不住。】
【而有其母必有其女，千金小姐也不是什么软脾气的主儿，第二天就给钱家寄了一个快递，是个真空保温箱——里面放的，正是钱太太那被打胎打掉的宝贝孙子。】
“咣当——”
钱太太听得头晕目眩，一个没坐稳，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
她的公司……她的儿媳妇儿……她的大孙子……
没了！全都没了！！！
“哎呦！”王文珍好似十分关切地叫了一声。
“打个麻将怎么还摔地上了呢？”
她连忙伸手去搀扶，“快快快，快起来，可别摔坏了身体。”
正从高尔夫区走出来的钱建峰恰好听到动静，他悠哉悠哉剔着牙，满脸嫌弃地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咱小儿子似的，动不动就摔个屁股墩儿。”
小儿子？你还敢跟我提小儿子？！
钱太太坐在地上，目眦欲裂，只想下一秒就扑上去，狠狠撕烂丈夫这张丑脸。
偏偏钱建峰还在那笑嘻嘻。
他压根就不清楚整桌的女同志们到底听到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刚刚跟那部电影的制片人谈完了撤资，这会儿顿觉劳苦功高。
“赶紧起来，也不怕别人笑话。”钱建峰清了清嗓子。
“哈——tui！”
一口浓痰吐在地上，他接着道：
“啧，这两天有点上火儿，回家你去给我熬点冰糖雪梨……”
“——离、就、离！！！”
钱太太使上浑身力气，冲丈夫大吼了一句。
钱建峰：“啊？”
娱乐区里，还在其他项目玩耍的剧组员工们也纷纷看了过来。
钱建峰一瞬间成为了视线焦点——且不是什么恭敬崇拜的正面眼神。
他很是不满，斥责道：“不是，你在这跟我发什么神经？”
钱太太“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薅住了丈夫的领口。
她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
“我说……我要跟你离婚！听清楚了吗？！”
钱建峰被她薅得快要喘不过气儿，一张大脸憋得通红。
“我、我他妈招你惹你了？”
他就在坐着发了个消息，其他的什么也没干啊。
钱太太气得呼吸急促，想发火，想骂人，想狠狠大哭一顿……
末了，一开口却呵呵两声笑了出来。
“是，你没招惹我……”
钱建峰狠狠推开妻子的手，厌恶之色溢于言表。
“那你干嘛还要跟我大呼小叫？”
他堂堂仓平贡酒的现任总裁，居然被妻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提离婚！
如果不是碍于风度，他真想一脚给她踹翻在地。
可就当钱建峰还在想着，回到家怎么收拾这个黄脸婆的时候，钱太太就已经率先发难了。
她又哭又笑，歇斯底里地骂道：
“因为你背着我[哔——]！”
“咱小儿子[哔——]！”
“我的公司被你[哔——]！”
而这些话听在钱建峰耳朵里，就没有一段能连成句的，所以他更烦了。
“疯疯癫癫的，就不该让你坐下来吃饭……你瞧瞧人家何导、王制片，还有桌上的其他人，她们哪个不在看你出洋相？”
何思泉、王文珍等人默默投来鄙夷的一瞥。
——我们更是在看你出洋相。
钱太太眼神左右躲闪，始终不敢跟坐在对面的王制片对视。
可心里仍忍不住暗自叫屈：
我说的也没错啊！
人家《本草纲目》里都记载了，童子尿气良、无毒，煮的鸡蛋还能安神补肺，健脾养阴呢。
【咦惹~好恶心，好恶心！】
伏曦看八卦看得食欲不振，连咬了几口的蜜瓜都不想接着啃了。
【原来不光是我，大家都觉得很恶心——这件事儿被男童星的粉丝们捅出来之后，在网上得了飞速发酵，仓平贡酒的官方账号下面，评论区瞬间被人刷满了[呕吐]的表情包……好吧，其实我也挺想随一个的……】
伏曦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抽空抬起头，在桌上找来找去，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瓶装矿泉水。
【呃，要不要拿呢？这种瓶盖儿好像挺难拧开的……】
但还没来得及过多纠结，一条手臂便迅速伸了过来，干脆果断地开了瓶盖儿，将矿泉水倒在了她面前的空杯子里。
何思泉笑得温柔似水，“一瓶水我喝不完，剩了浪费，咱们俩一人分一半儿。”
伏曦受宠若惊，忙不迭用双手捧过：
“谢谢导演。”
【呜呜呜，渴了给递水，导演真是善解人意。】
何思泉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催促道：
快别跟我客气了，你赶紧接着往下看啊，大家伙儿都等着吃瓜呢！
好在伏曦没让她们太着急，在喝了几口矿泉水后，继续点开了她的八卦系统。
【……哦哦，平仓贡酒第一时间就站出来澄清了呀——钱太太自己酿造的那些酒并没有在市面上销售。】
钱太太在心底跟着大声附和：是啊是啊！
我儿子的童子尿那么珍贵，怎么可能批量生产？
前前后后真就只送过那几个朋友，谁知道他们这么不领情。
下回再也不给他们送了。
【但就算官方做出澄清，效果也不大啊，毕竟，老百姓们高高兴兴地吃顿饭、开瓶酒，谁也不想被别人说自己喝的是小孩儿尿。】
【……看吧，仓平贡酒的品牌口碑和信誉，果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毁灭式打击。而且还有好几个对家公司在虎视眈眈呢，这个童子酒事件一出，他们都准备伺机而动、落井下石。】
钱太太心里一凉。
自己的对手们是什么德行，她这位仓平贡酒的董事长可再了解不过。
【川酒之间的竞争向来都很激烈，没想到，平日里这些互相不对付的企业，这次居然破天荒地联起了手，在网上大肆给仓平贡酒买起了黑热搜……啧啧啧，这就叫趁你病，要你命，生意人们的商战真是太可怕了。】
【——哎呀，真的有点儿没胃口了。】
大瓜的爆料戛然而止。
伏曦盯着叉子上咬了几口的蜜瓜，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唉，浪费粮食最可耻……我还要不要接着吃呢？】
钱太太听得心急如焚，眼瞧着就要抓狂。
小姑奶奶！求你了，快点往下讲啊！
我的公司，我的仓平贡酒，最后结果怎么样了啊？！
她的动作比脑子转的还快，一把便将蜜瓜连带叉子都劈手夺过。
只剩下伏曦满眼惊慌，不知所措。
【？？？】
【盘子里还有好多呢，干嘛抢我的？】
坐在一旁、想吃蛋糕都能想哭的伍晗骄乐不滋儿地出声：
“钱太太到了咱们这儿，光顾着喝酒呢，都没怎么吃水果，可能实在是——太馋了吧？”
“对对对，”钱太太一边狼狈点头，一边大口啃蜜瓜，“我、我可太馋了！”
伏曦皱起脸蛋，陷入了沉默。
【可那是我咬过的……钱太太真的好不讲卫生哦。】
【怪不得她会酿出童子酒。】
钱太太：“…………”
【算了算了，不吃了，我还是喝点儿水吧。】
伏曦端起了杯子。
【唉，其实想想，钱太太也挺惨的。】
【辛辛苦苦经营了二十几年，才让仓平贡酒这个牌子走上了老百姓们的餐桌，这回倒好，几瓶不曾出售的童子酒，让公司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股价一路下跌，三天时间，市值就蒸发了好几亿。】
好几亿！！！！！
钱太太听的心都在滴血，整个人如遭晴天霹雳。
完了！
她的公司完了！
但伏曦的心声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因为接下来的消息，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
【哇，还有一个更惨的呢。】
【童子酒的事儿，钱太太小儿子的同学们也全知道了，学校里，好多男生们都会嘲笑他，欺负他。】
【小儿子吓得甚至不敢多喝水，因为他只要一进厕所，其他人就会哈哈大笑，到处吆喝着——哟哟哟！仓平贡酒的小少爷又来亲自酿酒了。】
听到这里，伍晗骄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其实很清楚这个年龄段的初中生，到底是什么样——
总有一部分小男生，喜欢把冒犯当活泼，把嘴贱当幽默。
尤其是这种贵族学校里的，优渥的家境并不一定会让他们培养出高尚的品格，反而仗着有钱有势，更加肆无忌惮。
自己上初二那会儿就曾见识过一次。
那天她在学校来了月经，不小心蹭在了裤子上，就有几个男生开始造黄谣，说她被男导演拿了一血……
伏曦满怀同情的心声适时响起：
【可怜钱太太的小儿子那时候才上初一，就遭受了这样的校园霸凌。他回到家既不敢跟妈妈说，因为妈妈就是用童子尿酿酒的始作俑者，更不敢跟爸爸说，因为爸爸做贼心虚，害怕被警察抓捕，直接就飞到国外躲起来了。】
什么？！
钱太太面目狰狞地啃着蜜瓜，然后瞪向了丈夫所在的方向。
【十几岁的小孩子本就敏感脆弱，再加上，学校和家里都没有人能帮他排挤压力，钱太太的小儿子就这样越来越孤僻、越来越自闭……】
【最后，他彻底钻了牛角尖——他竟然在卧室中，用一把剪刀，把……把那里给剪掉了！】
“嘎嘣——”
这是钱太太咬碎塑料叉子的声音。
伏曦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想想刚才那个身穿白裙的小男孩儿，目光里流露出深深的惋惜。
何思泉的那半瓶矿泉水也快见底。
钱太太家的二儿子，跟她家的小女儿差不多年纪，一想到这儿，她不免叹了口气。
造孽啊，造孽。
明明孩子才是最无辜的，却被这对奇葩父母所累及，平白遭受了这无须之祸。
而伏曦还在往下翻着钱太太一家的生平——
【钱总畏罪拒捕，逃往国外，小儿子卧室自戕，落下残疾，钱太太四处奔走，企图拯救自己的公司于危难之中。】
【所以她就把最后的希望，全寄托在了大儿子的婚姻上——大儿子的未婚妻是千金小姐，家里做酒店生意，如果亲家鼎力相助，仓平贡酒没准儿就能度过此劫。】
听到这里，面如死灰的钱太太心中才终于燃起了一丝曙光。
是啊是啊，她还有个最能干的大儿子呢。
天无绝人之路！
钱太太暗暗发誓，等回去之后，她就再也不刁难儿子的女朋友了，必须要让俩人赶紧订婚！
【想法很美满，但现实却很残酷。】
伏曦仿佛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一般，心声幽幽传来：
【那位千金小姐的母亲深知仓平贡酒现状，爱女心切之下，态度十分强硬地要求解除婚约。】
钱太太一怒：什么？！
那女的竟然还敢跟他儿子解除婚约？
伏曦的目光有些古怪的看了过来——
【啊？钱太太这人怎么能这样？】
【她眼见着救命稻草要没，便开始急病乱投医——居然出言威胁，说千金小姐肚子里已经怀上了他们老钱家的骨肉，不跟她儿子结婚，就立马在圈子里散布消息，说她不检点，未婚先挺了个大肚子，看看以后还有谁要你。】
王文珍一边摸牌，一边摇头。
啧啧啧，这一步走得糊涂啊。
【亲家母这回更是看透了钱家夫妇的为人，饭桌之上，当场就把钱太太给按着打了一顿，其他人拉都拉不住。】
【而有其母必有其女，千金小姐也不是什么软脾气的主儿，第二天就给钱家寄了一个快递，是个真空保温箱——里面放的，正是钱太太那被打胎打掉的宝贝孙子。】
“咣当——”
钱太太听得头晕目眩，一个没坐稳，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
她的公司……她的儿媳妇儿……她的大孙子……
没了！全都没了！！！
“哎呦！”王文珍好似十分关切地叫了一声。
“打个麻将怎么还摔地上了呢？”
她连忙伸手去搀扶，“快快快，快起来，可别摔坏了身体。”
正从高尔夫区走出来的钱建峰恰好听到动静，他悠哉悠哉剔着牙，满脸嫌弃地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咱小儿子似的，动不动就摔个屁股墩儿。”
小儿子？你还敢跟我提小儿子？！
钱太太坐在地上，目眦欲裂，只想下一秒就扑上去，狠狠撕烂丈夫这张丑脸。
偏偏钱建峰还在那笑嘻嘻。
他压根就不清楚整桌的女同志们到底听到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刚刚跟那部电影的制片人谈完了撤资，这会儿顿觉劳苦功高。
“赶紧起来，也不怕别人笑话。”钱建峰清了清嗓子。
“哈——tui！”
一口浓痰吐在地上，他接着道：
“啧，这两天有点上火儿，回家你去给我熬点冰糖雪梨……”
“——离、就、离！！！”
钱太太使上浑身力气，冲丈夫大吼了一句。
钱建峰：“啊？”
娱乐区里，还在其他项目玩耍的剧组员工们也纷纷看了过来。
钱建峰一瞬间成为了视线焦点——且不是什么恭敬崇拜的正面眼神。
他很是不满，斥责道：“不是，你在这跟我发什么神经？”
钱太太“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薅住了丈夫的领口。
她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
“我说……我要跟你离婚！听清楚了吗？！”
钱建峰被她薅得快要喘不过气儿，一张大脸憋得通红。
“我、我他妈招你惹你了？”
他就在坐着发了个消息，其他的什么也没干啊。
钱太太气得呼吸急促，想发火，想骂人，想狠狠大哭一顿……
末了，一开口却呵呵两声笑了出来。
“是，你没招惹我……”
钱建峰狠狠推开妻子的手，厌恶之色溢于言表。
“那你干嘛还要跟我大呼小叫？”
他堂堂仓平贡酒的现任总裁，居然被妻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提离婚！
如果不是碍于风度，他真想一脚给她踹翻在地。
可就当钱建峰还在想着，回到家怎么收拾这个黄脸婆的时候，钱太太就已经率先发难了。
她又哭又笑，歇斯底里地骂道：
“因为你背着我[哔——]！”
“咱小儿子[哔——]！”
“我的公司被你[哔——]！”
而这些话听在钱建峰耳朵里，就没有一段能连成句的，所以他更烦了。
“疯疯癫癫的，就不该让你坐下来吃饭……你瞧瞧人家何导、王制片，还有桌上的其他人，她们哪个不在看你出洋相？”
何思泉、王文珍等人默默投来鄙夷的一瞥。
——我们更是在看你出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