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北京时间傍晚18:30。
万明酒店娱乐区里的这场闹剧，总算是被迫终止。
因为——
生活制片张姐觉得，现在这种暴雪天气，让警察们出警来带他们去做笔录，实在是太过麻烦，还不如直接扭送打人的钱建峰去投案自首。
于是乎，几位男同志压着不肯老老实实去公安局的钱总，带着剧组的一行人上了大巴。
地面上的积雪越来越厚，他们多耗费了点儿时间才抵达目的地。
被领着进了警察办公室，钱太太便顶着乱成鸡窝的头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录起了口供。
而王文珍和灯姐则带着伏曦去了另一间办公室，积极地向警察解释，她们在打架斗殴现场亲眼目睹的情况。
至于钱建峰——他从上了车就开始骂骂咧咧。
这会儿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歪，在警察面前还摆起了不可一世的老总架子来。
“你们可得给我看清楚，明明是那个女的打伤了我，把我的胳膊和下巴都给打折了！”
“是吗？”
电脑前的年轻男警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
“我瞧着你说话挺正常的，推搡起人民警察来，也没看出动作有什么不利索。”
钱建峰一噎。
他这时才想起大巴车上，灯姐那有恃无恐的自信微笑。
随即勃然大怒，冲人吼道：
“你叫什么名字？！信不信老子找人弄你？”
年轻男警一脸淡然，“谈靳楚。”
说完，丝毫不受他的影响，继续冷静地问问题，做笔录。
而另一边，提前结束的伏曦恰巧路过，听到声音，她好奇地看过来一眼。
【咦，这个男警官的名字好熟悉……哦哦，我想起来了！】
【三年后，小男童星湖中溺亡案，就是这位男警官的法医姐姐，在尸体上发现大量残留的性虐痕迹。】
【后续对于钱总性.侵男童的证据，也是这位警官负责调查的，他光是在钱建峰的手机里，就搜出了好多好多聊天记录和照片。】
一墙之隔，正捂着脸放声痛哭的钱太太，同时间接收到了来自伏曦心声的脑电波。
她动作猛地顿住。
坐在对面的女警官还在安抚她的情绪。
“……您先冷静一下，慢慢讲，不用着急。”
钱太太缓缓抬起头，红肿的眼皮下，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她接过女警递来的纸巾，随意地擦了把眼泪：
“警官同志，其实我这趟来警局，还想顺便问问，如何办理离婚手续的……”
“离婚？”
女警官看着女人凌乱的发型和脸上的青紫伤痕，关切道：
“请问，是钱先生此次的暴力行为让您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还是在此之前，夫妻感情就已经出现破裂？”
钱太太凝了凝神。
她并不知道伏曦的心声有“限男不限女”的规矩，害怕说多了会被[哔——]，思前想后，才斟酌着开口：
“是这样的，警官同志，我丈夫他出轨了。前不久，我在他的手机里看到了很多聊天记录和照片，您知道吗，他的出轨对象，居然全都是些年纪很小的男童……”
“男童？”
女警听到这个词，顿时一改方才的温柔模样，敛起眉头，气势凛然。
她严肃问道：“你确定吗？”
钱太太使劲点头：“我确定！不信你们去查他手机！”
此言一出，这场家暴事件瞬间就变了性质。
于是乎，刚做完笔录走出来，准备见了妻子就把她大骂一顿的钱建峰，转头就被两名警察带进了另一间审讯室。
钱太太则被女警请到了一旁的长椅边上，等待调查结果。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钱太太焦躁不安，手中的纸杯都被她捏的有些扁。
但好在，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钱太太原本还在害怕，时间提前三年，丈夫尚未来得及对那位小男童星做什么，警察们找不到相应的证据来给他定罪。
却不曾想，钱建峰手机里的加密相册中，此时此刻已经存满了性.虐多位小男孩儿的照片。
其中几张照片上的受害者，钱太太竟然还认识——那是自家公司里一位女员工的儿子！
可怜的小男孩儿只是在公司里等妈妈下班，写作业的功夫，就被那个姓钱的畜生带进了厕所，啃得一胸口密密麻麻的红痕。
对此，钱太太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愤怒。
只知道，这个婚……她是离定了！
-
北京时间22：46，夜幕深沉。
历经了一个下午的鸡飞狗跳，外加晚上两三个钟头的提心吊胆、大动肝火，钱太太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从公安局里走了出来。
明亮的路灯在雪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冷风呼啸而过，她却像是丝毫感受不到一般。
因为，此刻的钱太太已经如同一具行尸走肉，麻木透顶。
她一边机械地抬腿往前走，一边忍不住思索——
明明自己只是从那位小姑娘的心声里，听了一遍三年后会发生的种种变故，但为什么，却好似真真切切、身临其境地经历了一遍呢？
钱太太一屁股坐在了马路牙子上，心力交瘁过后，脑子里就跟面前白茫茫的积雪似的，只剩下无边的落寞和茫然。
她叹了口气，无意间抬起眼。
令她没想到的是，从万明酒店开过来的那辆大巴车，这会儿居然还停在路的斜对面。
车上亮着灯，后排的窗户边，依稀能分辨出一位年轻姑娘的人影儿。
钱太太连忙站起身，踏着厚厚的积雪，快步走了过去。
拉开虚掩的车门，她这才发现，车上面只剩下了一个人。
那位年轻姑娘戴着耳机，神情专注地紧盯着电脑屏幕，双手有条不紊地敲击着键盘，像是在处理什么文件。
钱太太放轻了脚步，向后排走了过去。
“姑娘你好……”
年轻姑娘这才抬起头，礼貌地摘下耳机，看向了她。
或许是一下午遭遇了接连的沉痛打击，钱太太原本在杀青宴上的抖擞气势，已然消失不见。
现在面对同席过的剧组姑娘，她莫名有些心虚。
钱太太小心翼翼地开口：
“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我还来打扰你工作。”
年轻姑娘笑着摇了摇头，客气道：
“没关系的，我就帮剪辑师整理一下信息表格，不是什么要紧事儿。”
说完还示意身边的空座位，“站着多累啊，钱太太您先找个地方坐。”
“哦哦，好。”
钱太太略显拘谨地在她旁边坐下。
年轻姑娘还不忘关心一句：
“怎么样，您跟您丈夫的事儿，差不多都解决了吗？”
提及这个，钱太太便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没呢。”
她开始直呼丈夫其名，“钱建峰身上牵扯的不是什么小事儿，今天算是正式立案调查，还得花时间走访取证……剩下的，警察同志就不让透露了。”
年轻姑娘也不是什么好奇心很重的人，她理解地点了点头，便不再问下去了。
反倒是钱太太主动向她问道：
“你们王制片……还有剧组里的其他人呢？”
“哦，司机师傅和几位男同志饿的扛不住，先找了个火锅店吃饭去了，至于王制片和伏曦——”
年轻姑娘伸手指了指大巴车路旁的枯树。
钱太太顺着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白白净净的雪葫芦。
再往旁边的地面一瞧，马路牙子上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地摆满了雪鸭子。
远处甚至还堆了一个憨态可掬的雪娃娃。
年轻姑娘笑道：“她们玩雪玩累了，这会儿正在奶茶店买热饮呢。”
说完转过头，问钱太太：
“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把她们喊过来？”
“不用了，不用了。”
钱太太忙道：“我坐这儿等她们回来就好。”
“也行。”
年轻姑娘从书包里取出一个保温杯，“里面还有热水，您可以喝点儿暖和暖和。”
“谢谢，谢谢，我在他们警察办公室喝过了。”
钱太太问道：“……姑娘，你怎么称呼啊？”
年轻姑娘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在一旁的空座位上，回答道：
“我姓秦，是组里的场记，您叫我小秦就好。”
“哦哦，场记呀，这个我知道。”
钱太太生怕把话茬掉在地上，“就是那个拿着塑料板子喊action的，对吧？”
说着还比划出双手，一高一低，“啪——”地拍了一下。
小秦笑了，“钱太太，您说的那是打板。”
她耐心地解释道：“我们这个团队的分工比较细致，场记和打板各司其职，板姐是摄影二助，归摄影组。”
又指了指自己，“我呢，负责记录每天拍摄的内容，属于导演组。”
一边说着，一边把电脑拿给钱太太看。
“就像电影拍摄结束后，我还要兼顾后期制作的内容，得给剪辑和视效整理信息。”
钱太太闹了个乌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原来是这样啊……”
她以前只根据导演的名气和演员的粉丝数量投资网剧，还从未实实在在地踏足过片场，连这些职务和分工都不了解。
小秦倒没在意这些。
她见钱太太找话题找的辛苦，便主动配合道：
“您是不是想找伏曦啊？”
怕她不认识谁是谁，还贴心地补充了一句：
“就是那个能被大家听到心声的女孩子。”
钱太太的确是迫切地想跟伏曦见一面的。
但她又不好意思直说，只得吞吞吐吐地迂回道：
“我见你们的大巴车还没走，就想着上来看看……”
场记小秦道：“我们之所以没走，就是在这儿等您呢。”
“啊？”钱太太面露茫然。
小秦接着说：“您当时在公安局配合调查，自然没听到，伏曦出来后，她的心声还透露了您公司的其他情况。”
钱太太一听这话，就又开始慌神了，“还、还有其他情况？”
小秦安慰她，“您别紧张，等伏曦买完奶茶回来，您再找她打探打探。”
“这……”
钱太太犹豫起来，眼底还闪过了几分敬畏和紧张。
“……这种泄露天机的事儿，我能找她打探吗？”
“直接口无遮拦地问她肯定不行了呀，”小秦冲她眨了眨眼，“但您在她面前，可以试着往这方面引导一下。”
“好好好。”
钱太太忙不迭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谨慎地往大巴车窗外环视了一圈，咽了下唾沫，才敢小声开口：
“小秦妹子，那我能不能问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伏曦能泄露心声，未卜先知的啊？”
场记小秦沉默几秒，合上了电脑。
“钱太太，这事儿您问我，可真算是问对人了。”
她向后倚靠在座位上，感慨一笑：
“因为，我才是第一个听见伏曦心声的人。”
万明酒店娱乐区里的这场闹剧，总算是被迫终止。
因为——
生活制片张姐觉得，现在这种暴雪天气，让警察们出警来带他们去做笔录，实在是太过麻烦，还不如直接扭送打人的钱建峰去投案自首。
于是乎，几位男同志压着不肯老老实实去公安局的钱总，带着剧组的一行人上了大巴。
地面上的积雪越来越厚，他们多耗费了点儿时间才抵达目的地。
被领着进了警察办公室，钱太太便顶着乱成鸡窝的头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录起了口供。
而王文珍和灯姐则带着伏曦去了另一间办公室，积极地向警察解释，她们在打架斗殴现场亲眼目睹的情况。
至于钱建峰——他从上了车就开始骂骂咧咧。
这会儿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歪，在警察面前还摆起了不可一世的老总架子来。
“你们可得给我看清楚，明明是那个女的打伤了我，把我的胳膊和下巴都给打折了！”
“是吗？”
电脑前的年轻男警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
“我瞧着你说话挺正常的，推搡起人民警察来，也没看出动作有什么不利索。”
钱建峰一噎。
他这时才想起大巴车上，灯姐那有恃无恐的自信微笑。
随即勃然大怒，冲人吼道：
“你叫什么名字？！信不信老子找人弄你？”
年轻男警一脸淡然，“谈靳楚。”
说完，丝毫不受他的影响，继续冷静地问问题，做笔录。
而另一边，提前结束的伏曦恰巧路过，听到声音，她好奇地看过来一眼。
【咦，这个男警官的名字好熟悉……哦哦，我想起来了！】
【三年后，小男童星湖中溺亡案，就是这位男警官的法医姐姐，在尸体上发现大量残留的性虐痕迹。】
【后续对于钱总性.侵男童的证据，也是这位警官负责调查的，他光是在钱建峰的手机里，就搜出了好多好多聊天记录和照片。】
一墙之隔，正捂着脸放声痛哭的钱太太，同时间接收到了来自伏曦心声的脑电波。
她动作猛地顿住。
坐在对面的女警官还在安抚她的情绪。
“……您先冷静一下，慢慢讲，不用着急。”
钱太太缓缓抬起头，红肿的眼皮下，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她接过女警递来的纸巾，随意地擦了把眼泪：
“警官同志，其实我这趟来警局，还想顺便问问，如何办理离婚手续的……”
“离婚？”
女警官看着女人凌乱的发型和脸上的青紫伤痕，关切道：
“请问，是钱先生此次的暴力行为让您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还是在此之前，夫妻感情就已经出现破裂？”
钱太太凝了凝神。
她并不知道伏曦的心声有“限男不限女”的规矩，害怕说多了会被[哔——]，思前想后，才斟酌着开口：
“是这样的，警官同志，我丈夫他出轨了。前不久，我在他的手机里看到了很多聊天记录和照片，您知道吗，他的出轨对象，居然全都是些年纪很小的男童……”
“男童？”
女警听到这个词，顿时一改方才的温柔模样，敛起眉头，气势凛然。
她严肃问道：“你确定吗？”
钱太太使劲点头：“我确定！不信你们去查他手机！”
此言一出，这场家暴事件瞬间就变了性质。
于是乎，刚做完笔录走出来，准备见了妻子就把她大骂一顿的钱建峰，转头就被两名警察带进了另一间审讯室。
钱太太则被女警请到了一旁的长椅边上，等待调查结果。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钱太太焦躁不安，手中的纸杯都被她捏的有些扁。
但好在，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钱太太原本还在害怕，时间提前三年，丈夫尚未来得及对那位小男童星做什么，警察们找不到相应的证据来给他定罪。
却不曾想，钱建峰手机里的加密相册中，此时此刻已经存满了性.虐多位小男孩儿的照片。
其中几张照片上的受害者，钱太太竟然还认识——那是自家公司里一位女员工的儿子！
可怜的小男孩儿只是在公司里等妈妈下班，写作业的功夫，就被那个姓钱的畜生带进了厕所，啃得一胸口密密麻麻的红痕。
对此，钱太太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愤怒。
只知道，这个婚……她是离定了！
-
北京时间22：46，夜幕深沉。
历经了一个下午的鸡飞狗跳，外加晚上两三个钟头的提心吊胆、大动肝火，钱太太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从公安局里走了出来。
明亮的路灯在雪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冷风呼啸而过，她却像是丝毫感受不到一般。
因为，此刻的钱太太已经如同一具行尸走肉，麻木透顶。
她一边机械地抬腿往前走，一边忍不住思索——
明明自己只是从那位小姑娘的心声里，听了一遍三年后会发生的种种变故，但为什么，却好似真真切切、身临其境地经历了一遍呢？
钱太太一屁股坐在了马路牙子上，心力交瘁过后，脑子里就跟面前白茫茫的积雪似的，只剩下无边的落寞和茫然。
她叹了口气，无意间抬起眼。
令她没想到的是，从万明酒店开过来的那辆大巴车，这会儿居然还停在路的斜对面。
车上亮着灯，后排的窗户边，依稀能分辨出一位年轻姑娘的人影儿。
钱太太连忙站起身，踏着厚厚的积雪，快步走了过去。
拉开虚掩的车门，她这才发现，车上面只剩下了一个人。
那位年轻姑娘戴着耳机，神情专注地紧盯着电脑屏幕，双手有条不紊地敲击着键盘，像是在处理什么文件。
钱太太放轻了脚步，向后排走了过去。
“姑娘你好……”
年轻姑娘这才抬起头，礼貌地摘下耳机，看向了她。
或许是一下午遭遇了接连的沉痛打击，钱太太原本在杀青宴上的抖擞气势，已然消失不见。
现在面对同席过的剧组姑娘，她莫名有些心虚。
钱太太小心翼翼地开口：
“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我还来打扰你工作。”
年轻姑娘笑着摇了摇头，客气道：
“没关系的，我就帮剪辑师整理一下信息表格，不是什么要紧事儿。”
说完还示意身边的空座位，“站着多累啊，钱太太您先找个地方坐。”
“哦哦，好。”
钱太太略显拘谨地在她旁边坐下。
年轻姑娘还不忘关心一句：
“怎么样，您跟您丈夫的事儿，差不多都解决了吗？”
提及这个，钱太太便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没呢。”
她开始直呼丈夫其名，“钱建峰身上牵扯的不是什么小事儿，今天算是正式立案调查，还得花时间走访取证……剩下的，警察同志就不让透露了。”
年轻姑娘也不是什么好奇心很重的人，她理解地点了点头，便不再问下去了。
反倒是钱太太主动向她问道：
“你们王制片……还有剧组里的其他人呢？”
“哦，司机师傅和几位男同志饿的扛不住，先找了个火锅店吃饭去了，至于王制片和伏曦——”
年轻姑娘伸手指了指大巴车路旁的枯树。
钱太太顺着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白白净净的雪葫芦。
再往旁边的地面一瞧，马路牙子上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地摆满了雪鸭子。
远处甚至还堆了一个憨态可掬的雪娃娃。
年轻姑娘笑道：“她们玩雪玩累了，这会儿正在奶茶店买热饮呢。”
说完转过头，问钱太太：
“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把她们喊过来？”
“不用了，不用了。”
钱太太忙道：“我坐这儿等她们回来就好。”
“也行。”
年轻姑娘从书包里取出一个保温杯，“里面还有热水，您可以喝点儿暖和暖和。”
“谢谢，谢谢，我在他们警察办公室喝过了。”
钱太太问道：“……姑娘，你怎么称呼啊？”
年轻姑娘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在一旁的空座位上，回答道：
“我姓秦，是组里的场记，您叫我小秦就好。”
“哦哦，场记呀，这个我知道。”
钱太太生怕把话茬掉在地上，“就是那个拿着塑料板子喊action的，对吧？”
说着还比划出双手，一高一低，“啪——”地拍了一下。
小秦笑了，“钱太太，您说的那是打板。”
她耐心地解释道：“我们这个团队的分工比较细致，场记和打板各司其职，板姐是摄影二助，归摄影组。”
又指了指自己，“我呢，负责记录每天拍摄的内容，属于导演组。”
一边说着，一边把电脑拿给钱太太看。
“就像电影拍摄结束后，我还要兼顾后期制作的内容，得给剪辑和视效整理信息。”
钱太太闹了个乌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原来是这样啊……”
她以前只根据导演的名气和演员的粉丝数量投资网剧，还从未实实在在地踏足过片场，连这些职务和分工都不了解。
小秦倒没在意这些。
她见钱太太找话题找的辛苦，便主动配合道：
“您是不是想找伏曦啊？”
怕她不认识谁是谁，还贴心地补充了一句：
“就是那个能被大家听到心声的女孩子。”
钱太太的确是迫切地想跟伏曦见一面的。
但她又不好意思直说，只得吞吞吐吐地迂回道：
“我见你们的大巴车还没走，就想着上来看看……”
场记小秦道：“我们之所以没走，就是在这儿等您呢。”
“啊？”钱太太面露茫然。
小秦接着说：“您当时在公安局配合调查，自然没听到，伏曦出来后，她的心声还透露了您公司的其他情况。”
钱太太一听这话，就又开始慌神了，“还、还有其他情况？”
小秦安慰她，“您别紧张，等伏曦买完奶茶回来，您再找她打探打探。”
“这……”
钱太太犹豫起来，眼底还闪过了几分敬畏和紧张。
“……这种泄露天机的事儿，我能找她打探吗？”
“直接口无遮拦地问她肯定不行了呀，”小秦冲她眨了眨眼，“但您在她面前，可以试着往这方面引导一下。”
“好好好。”
钱太太忙不迭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谨慎地往大巴车窗外环视了一圈，咽了下唾沫，才敢小声开口：
“小秦妹子，那我能不能问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伏曦能泄露心声，未卜先知的啊？”
场记小秦沉默几秒，合上了电脑。
“钱太太，这事儿您问我，可真算是问对人了。”
她向后倚靠在座位上，感慨一笑：
“因为，我才是第一个听见伏曦心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