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门外，同手同脚的艾莉娅一下撞到了一堵肉墙之上。
在她被反作用力弹得仰倒之前，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将她揽住，同时熟悉的嗓音也响了起来。
“艾莉娅殿下，原来是您。”堕天使微微俯身，像樱花一样漂亮的粉色长发垂在了她的脸颊上，划出细密的痒意。
似乎注意到了这处不妥，他很快将人扶正，右手贴上左肩，歉意地躬身。
“情急之下失礼了，请原谅我的不敬。”
“啊，没有。”思维还恍惚在之前社死情境里的艾莉娅，下意识行了个更为标准的歉礼，“是我冒犯了才对，深感抱歉。”
她说完正要离开，手腕却被人拉住，跌进个略微冰冷的怀抱。
“十分抱歉。”粉发的堕天使解释着，漆黑如夜的羽翅张开，将她紧紧护住，“只是……这里似乎正发生危险的事。”
艾莉娅还没来得及抗拒，轰如雷声的巨响一下在耳畔炸开。
娇小的魅魔浑身一抖，两只手害怕地揪住他腰间的布料。
堕天使低头看了眼尚在发颤的毛茸茸脑袋，抱起她飞到安全的地方。
期间无数细碎的石块砸上羽翼，几根黑羽折断，飞扬着飘到地上。
艾莉娅从羽翅保护的缝隙间看到这幕，尖牙在下唇碾了碾，甫一落到地上，立即就从堕天使怀里挣脱出来。
“管好你自己的安全！我才不是那种弱小到需要别人保护的生物。”
“的确如此。”堕天使逸出笑意，“只是……”
似乎是为了映证他的顾虑，一个猩红的影子从古堡飙出，在地面砸出硕大的坑洞。洋洋洒洒的尘土落下后，坑洞里的较量才彻底现于人前。
倒在地上的是一身洁白的光明圣女，她浑身狼狈，手中的法杖却散发着稳定的白光，死死抵住意图锁喉的猩红大手。
在她的身前，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吸血鬼勾着红唇同她较力。她身上的鲜红色收腰礼裙破了几处大洞，胳膊上亦有血迹流出，看起来并不比圣女好到哪去。
两人僵持不过片刻，便又换了战场，在空中互相碰撞，发出令人胆寒的巨响。
艾莉娅随着巨响的频率而颤抖，咽下过多分泌的唾液，一只手弱弱地揪住堕天使的衣袍。
“虽然……我是有自保能力没错。但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护送你到宿舍里去。”
她说着想到什么，几乎是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堕天使，“那里应该是有防御结界的对吧？”
“很抱歉，艾莉娅殿下。”堕天使微微低头，好让自己的声音更能传达给对方，“因为这所学院的特殊性质，我们并没有保护学员的义务。”
那双荧蓝色的眸子肉眼可见地一暗，捏住他衣袍的小手也慢慢松开，“这样啊……也对呢。”
“不过……我想我或许可以为您指明通往宿舍楼的道路。”堕天使心软地开了口，“学院里除了自带的宿舍以外，也允许学员外带寝宫。”
“安德鲁赫特亲王殿下便是指挥着血仆，将那宏伟的宫殿从领地里迁移过来。如果您有更好更安全的住所，我们也同样认可。”
小魅魔看上去快要哭了，粉嫩的红唇微微抿动着，好半晌才强撑着丢出一句哼声，“我才不需要那种东西。”
“去忙你的吧。”她睫毛颤动着撇过头，像在极力忍住眼泪，“会赶来这样危险的地方，你应该也有自己的使命吧……”
“我可不会为你提供任何助力，尽全力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粉发的堕天使无奈地笑了笑，替艾莉娅指明那隐没在古堡后头的齐整宿舍楼后，便准备飞往战场中心。
“等一等……”
堕天使张开的翅膀又合了起来，“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告诉我你的名字。”尽管极力想要隐藏自己的脆弱，为表尊重，浅金色头发的小魅魔还是抬起了脑袋，用那双布满水光的眼睛与他对视，“我需要用它来找到你。”
堕天使眼睫微微一动，“您可以叫我菲尔，艾莉娅殿下。”
“菲……尔？”
“怎么了吗？”
“不，没有。”艾莉娅摇了摇头，手指捏紧，“再见……菲尔。”
不知是从他的名字里想到什么，小魅魔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称得上悲伤的情绪里。
顾不上战场的凶险，连石头砸到脑袋都忘了疼痛，空壳一般地往前漫步着，背影无限落魄。
菲尔差一点就要忘记自己的职责将她叫住。
尽管如此，他仍旧违背规则地抖动了翅膀，召唤出风魔法，在她周围结成几乎难以察觉的无形屏障，替她挡去细碎的石子。
做完这些，他又在原地看了一会。等战斗激烈到不得不进行调停之际，他才恋恋不舍地挥动翅膀，飞身远去。
————
等艾莉娅赶到宿舍楼时，大厅里已经集结了好几名皇族。
充当管理员角色的是一名四翼的女性堕天使，身量高大，眼睛紧紧盯着窗外。
听到动静，转过来睨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抛出指示。
“先在这里等着，人齐了才会分配宿舍。”
“或者你们也可以先协商，两两一对，决定好舍友后来我这里登记房间。”
当“两两一对”这四个字落下时，大厅里的目光都凝在了艾莉娅身上，等待着她的反应。
然而，浑浑噩噩的艾莉娅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点点头后，便找了个远离众人的空地站着。
“她竟然同意了？！我们可是皇族！凭什么跟他人同睡一个寝宫！”
“殿下请小点声，那位堕天使大人并不是我等能够撼动的存在……”
“你们看见那份名单了吗？来这里的还有魅魔和人类的王女！”
“一想到将和那些下贱弱小的存在同处一楼，我就感到恶心！最好别让我知道她们是谁！”
“学院里可不完全禁止杀戮，倒时候通通杀了眼不见为净！”
“魅魔”这两个字钻进艾莉娅耳朵里，让她身形一抖。
她看向声源的位置，那是一个幽蓝发色的女孩，翘着脚坐在大厅唯一的沙发上，十几个仆从团团围住，端茶倒水扇风解闷。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对方亦嚣张地看了过来，“看什么看？你最好祈祷别和我分配到同一个房间！”
“不然今晚就要了你的小命！”
艾莉娅赶忙移开眼睛，往角落里又退了一步。
“等等！你给我过来！”幽蓝头发的女孩眼神一厉，“打扮得如此华丽，那个所谓的人族王女该不会是你吧？！”
“胡……胡说！”艾莉娅慌慌张张地站直身子辩驳，“我才不是那种软弱可欺的生物！”
“我是妖精……妖精族的公主！”
“是吗？”对方开始将目光投向下一个人，“你呢？报上自己的种族！”
“凭什么告诉你？大家都是皇室，就你高贵不成？”
“怎么，要动手？”
“好啊，这就杀了你，弘扬我族威名！”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大厅里的矛盾就已经升级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四翼的堕天使狄兰缇一面看着窗外的战况，一面分心关注着身后的动静。
她最喜欢战争，也爱看热闹，自然期望闹得越大越好。
然而，一只小手却在这时候揪住了她的衣袖，轻轻扯了扯。
狄兰缇皱着眉头转过身，看到方才唯唯诺诺的少女摆出一副高傲的表情，眼底却慌乱地闪动着。
“那个，堕天使大人，我决定了！同伴……啊不，舍友……”
“我就大发慈悲地允许人类与我同处一个屋檐好了！反正那种弱小的家伙，在我们之间也绝不会拥有任何的选择权。”
“你确定吗？”知晓内情的她挑了挑眉，“我可以将你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那位王女。”
“假如她也认可你的选择，你们可以率先进去挑选房间。”
“哼，就算她拒绝，我也会用武力让她低头的。”小魅魔这样说着，双手抱胸摆出一个自认为嚣张的姿势，“我可是妖精族的公主，绝不会输给人类这种弱小的生物。”
就在这时，宿舍的大门再度被人推开。
出现在门口的是满身狼狈的光明圣女，她沉静的眸光从混乱的大厅里扫过，抬手召出一个光明魔法，将掐架的双方隔开。
幽蓝发色的女孩被光明魔法烫伤，一边后撤一边谩骂，“该死！这又是什么东西！”
“你是谁？也要参与进这场争端吗？！”
“我名露维娜，乃传承光明教廷意志的圣女，亦是坦罗亚帝国的九公主。”金发的圣女目光高凛不可侵犯，“从今日起，我希望大家都能听我号令。如有不服，现在便可一较高下。”
“你……”幽蓝色头发的女孩还想说什么，一道闪光骤然射向她身旁，击穿了那位蠢蠢欲动的仆从，并在墙壁上留下几厘米深的烧灼印记。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唯有四翼堕天使的脚步声，如击鼓一般敲打在众人心头。
脚步声走到露维娜身边，高大尊贵的堕天使竟然恭敬俯身，向金发的人类王女行礼，“日安，露维娜殿下。”
“方才有人向我提出一个小小的建议，需要您进行定夺。”
艾莉娅瞬间瞪大了眼，寒气从脚尖漫上头顶，赶忙抢在狄兰缇前头磕磕绊绊地出声。
“不……不过是个小小的提议而已，何必污染圣女大人尊贵的耳朵！”
“我想提出建议的那个人，应该也不会希望这种小事耽搁到圣女大人的时间。”
露维娜顺着这道声音看过去，“啊，是你。”
她抿着红唇思考了一下，兀自从狄兰缇腰间取下号码牌，“替我传达给那人，建议我同意了。”
“顺便，可以请你跟我来吗？”圣女走到艾莉娅身前，一身狼藉仍不失压迫，“我有话要问你。”
“当……当然！”尽管如此答应着，艾莉娅却已经在想象自己的死法。
她指尖颤动着，在身上掐了一把，才将那些溺水般令人窒息的恐慌压下。
一路走进个装潢华美的房间。
露维娜盯着艾莉娅迈入，在她身后锁上了门。
无形的结界同时张开，隔绝一切窥探。
“不必惊慌，我无意伤害你。”如泉水般清冽的声音温柔响起着，露维娜晃了晃手指上挂着的房间号牌，“之前你跟狄兰缇说的话，我在门外都听到了。”
“放心，我已经习惯异族的冒犯，并不会为此降下惩戒。既然已经成为舍友，我想我们也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之前跟你亲密的那位魔王，你对他了解多少？”
在她被反作用力弹得仰倒之前，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将她揽住，同时熟悉的嗓音也响了起来。
“艾莉娅殿下，原来是您。”堕天使微微俯身，像樱花一样漂亮的粉色长发垂在了她的脸颊上，划出细密的痒意。
似乎注意到了这处不妥，他很快将人扶正，右手贴上左肩，歉意地躬身。
“情急之下失礼了，请原谅我的不敬。”
“啊，没有。”思维还恍惚在之前社死情境里的艾莉娅，下意识行了个更为标准的歉礼，“是我冒犯了才对，深感抱歉。”
她说完正要离开，手腕却被人拉住，跌进个略微冰冷的怀抱。
“十分抱歉。”粉发的堕天使解释着，漆黑如夜的羽翅张开，将她紧紧护住，“只是……这里似乎正发生危险的事。”
艾莉娅还没来得及抗拒，轰如雷声的巨响一下在耳畔炸开。
娇小的魅魔浑身一抖，两只手害怕地揪住他腰间的布料。
堕天使低头看了眼尚在发颤的毛茸茸脑袋，抱起她飞到安全的地方。
期间无数细碎的石块砸上羽翼，几根黑羽折断，飞扬着飘到地上。
艾莉娅从羽翅保护的缝隙间看到这幕，尖牙在下唇碾了碾，甫一落到地上，立即就从堕天使怀里挣脱出来。
“管好你自己的安全！我才不是那种弱小到需要别人保护的生物。”
“的确如此。”堕天使逸出笑意，“只是……”
似乎是为了映证他的顾虑，一个猩红的影子从古堡飙出，在地面砸出硕大的坑洞。洋洋洒洒的尘土落下后，坑洞里的较量才彻底现于人前。
倒在地上的是一身洁白的光明圣女，她浑身狼狈，手中的法杖却散发着稳定的白光，死死抵住意图锁喉的猩红大手。
在她的身前，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吸血鬼勾着红唇同她较力。她身上的鲜红色收腰礼裙破了几处大洞，胳膊上亦有血迹流出，看起来并不比圣女好到哪去。
两人僵持不过片刻，便又换了战场，在空中互相碰撞，发出令人胆寒的巨响。
艾莉娅随着巨响的频率而颤抖，咽下过多分泌的唾液，一只手弱弱地揪住堕天使的衣袍。
“虽然……我是有自保能力没错。但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护送你到宿舍里去。”
她说着想到什么，几乎是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堕天使，“那里应该是有防御结界的对吧？”
“很抱歉，艾莉娅殿下。”堕天使微微低头，好让自己的声音更能传达给对方，“因为这所学院的特殊性质，我们并没有保护学员的义务。”
那双荧蓝色的眸子肉眼可见地一暗，捏住他衣袍的小手也慢慢松开，“这样啊……也对呢。”
“不过……我想我或许可以为您指明通往宿舍楼的道路。”堕天使心软地开了口，“学院里除了自带的宿舍以外，也允许学员外带寝宫。”
“安德鲁赫特亲王殿下便是指挥着血仆，将那宏伟的宫殿从领地里迁移过来。如果您有更好更安全的住所，我们也同样认可。”
小魅魔看上去快要哭了，粉嫩的红唇微微抿动着，好半晌才强撑着丢出一句哼声，“我才不需要那种东西。”
“去忙你的吧。”她睫毛颤动着撇过头，像在极力忍住眼泪，“会赶来这样危险的地方，你应该也有自己的使命吧……”
“我可不会为你提供任何助力，尽全力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粉发的堕天使无奈地笑了笑，替艾莉娅指明那隐没在古堡后头的齐整宿舍楼后，便准备飞往战场中心。
“等一等……”
堕天使张开的翅膀又合了起来，“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告诉我你的名字。”尽管极力想要隐藏自己的脆弱，为表尊重，浅金色头发的小魅魔还是抬起了脑袋，用那双布满水光的眼睛与他对视，“我需要用它来找到你。”
堕天使眼睫微微一动，“您可以叫我菲尔，艾莉娅殿下。”
“菲……尔？”
“怎么了吗？”
“不，没有。”艾莉娅摇了摇头，手指捏紧，“再见……菲尔。”
不知是从他的名字里想到什么，小魅魔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称得上悲伤的情绪里。
顾不上战场的凶险，连石头砸到脑袋都忘了疼痛，空壳一般地往前漫步着，背影无限落魄。
菲尔差一点就要忘记自己的职责将她叫住。
尽管如此，他仍旧违背规则地抖动了翅膀，召唤出风魔法，在她周围结成几乎难以察觉的无形屏障，替她挡去细碎的石子。
做完这些，他又在原地看了一会。等战斗激烈到不得不进行调停之际，他才恋恋不舍地挥动翅膀，飞身远去。
————
等艾莉娅赶到宿舍楼时，大厅里已经集结了好几名皇族。
充当管理员角色的是一名四翼的女性堕天使，身量高大，眼睛紧紧盯着窗外。
听到动静，转过来睨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抛出指示。
“先在这里等着，人齐了才会分配宿舍。”
“或者你们也可以先协商，两两一对，决定好舍友后来我这里登记房间。”
当“两两一对”这四个字落下时，大厅里的目光都凝在了艾莉娅身上，等待着她的反应。
然而，浑浑噩噩的艾莉娅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点点头后，便找了个远离众人的空地站着。
“她竟然同意了？！我们可是皇族！凭什么跟他人同睡一个寝宫！”
“殿下请小点声，那位堕天使大人并不是我等能够撼动的存在……”
“你们看见那份名单了吗？来这里的还有魅魔和人类的王女！”
“一想到将和那些下贱弱小的存在同处一楼，我就感到恶心！最好别让我知道她们是谁！”
“学院里可不完全禁止杀戮，倒时候通通杀了眼不见为净！”
“魅魔”这两个字钻进艾莉娅耳朵里，让她身形一抖。
她看向声源的位置，那是一个幽蓝发色的女孩，翘着脚坐在大厅唯一的沙发上，十几个仆从团团围住，端茶倒水扇风解闷。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对方亦嚣张地看了过来，“看什么看？你最好祈祷别和我分配到同一个房间！”
“不然今晚就要了你的小命！”
艾莉娅赶忙移开眼睛，往角落里又退了一步。
“等等！你给我过来！”幽蓝头发的女孩眼神一厉，“打扮得如此华丽，那个所谓的人族王女该不会是你吧？！”
“胡……胡说！”艾莉娅慌慌张张地站直身子辩驳，“我才不是那种软弱可欺的生物！”
“我是妖精……妖精族的公主！”
“是吗？”对方开始将目光投向下一个人，“你呢？报上自己的种族！”
“凭什么告诉你？大家都是皇室，就你高贵不成？”
“怎么，要动手？”
“好啊，这就杀了你，弘扬我族威名！”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大厅里的矛盾就已经升级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四翼的堕天使狄兰缇一面看着窗外的战况，一面分心关注着身后的动静。
她最喜欢战争，也爱看热闹，自然期望闹得越大越好。
然而，一只小手却在这时候揪住了她的衣袖，轻轻扯了扯。
狄兰缇皱着眉头转过身，看到方才唯唯诺诺的少女摆出一副高傲的表情，眼底却慌乱地闪动着。
“那个，堕天使大人，我决定了！同伴……啊不，舍友……”
“我就大发慈悲地允许人类与我同处一个屋檐好了！反正那种弱小的家伙，在我们之间也绝不会拥有任何的选择权。”
“你确定吗？”知晓内情的她挑了挑眉，“我可以将你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那位王女。”
“假如她也认可你的选择，你们可以率先进去挑选房间。”
“哼，就算她拒绝，我也会用武力让她低头的。”小魅魔这样说着，双手抱胸摆出一个自认为嚣张的姿势，“我可是妖精族的公主，绝不会输给人类这种弱小的生物。”
就在这时，宿舍的大门再度被人推开。
出现在门口的是满身狼狈的光明圣女，她沉静的眸光从混乱的大厅里扫过，抬手召出一个光明魔法，将掐架的双方隔开。
幽蓝发色的女孩被光明魔法烫伤，一边后撤一边谩骂，“该死！这又是什么东西！”
“你是谁？也要参与进这场争端吗？！”
“我名露维娜，乃传承光明教廷意志的圣女，亦是坦罗亚帝国的九公主。”金发的圣女目光高凛不可侵犯，“从今日起，我希望大家都能听我号令。如有不服，现在便可一较高下。”
“你……”幽蓝色头发的女孩还想说什么，一道闪光骤然射向她身旁，击穿了那位蠢蠢欲动的仆从，并在墙壁上留下几厘米深的烧灼印记。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唯有四翼堕天使的脚步声，如击鼓一般敲打在众人心头。
脚步声走到露维娜身边，高大尊贵的堕天使竟然恭敬俯身，向金发的人类王女行礼，“日安，露维娜殿下。”
“方才有人向我提出一个小小的建议，需要您进行定夺。”
艾莉娅瞬间瞪大了眼，寒气从脚尖漫上头顶，赶忙抢在狄兰缇前头磕磕绊绊地出声。
“不……不过是个小小的提议而已，何必污染圣女大人尊贵的耳朵！”
“我想提出建议的那个人，应该也不会希望这种小事耽搁到圣女大人的时间。”
露维娜顺着这道声音看过去，“啊，是你。”
她抿着红唇思考了一下，兀自从狄兰缇腰间取下号码牌，“替我传达给那人，建议我同意了。”
“顺便，可以请你跟我来吗？”圣女走到艾莉娅身前，一身狼藉仍不失压迫，“我有话要问你。”
“当……当然！”尽管如此答应着，艾莉娅却已经在想象自己的死法。
她指尖颤动着，在身上掐了一把，才将那些溺水般令人窒息的恐慌压下。
一路走进个装潢华美的房间。
露维娜盯着艾莉娅迈入，在她身后锁上了门。
无形的结界同时张开，隔绝一切窥探。
“不必惊慌，我无意伤害你。”如泉水般清冽的声音温柔响起着，露维娜晃了晃手指上挂着的房间号牌，“之前你跟狄兰缇说的话，我在门外都听到了。”
“放心，我已经习惯异族的冒犯，并不会为此降下惩戒。既然已经成为舍友，我想我们也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之前跟你亲密的那位魔王，你对他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