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我上次见他是三个月以前，他再次见到我却是十年后了。
我来此地前特地向宰相问了他的近况，结果宰相以为我看上他了，抄起书本劈头盖脸朝我打来：“让你狂，让你狂，真是什么都敢想，你就该多念些书，多明白些道理，活的如此糊涂。”
如今见到他我倒是明白宰相的脑回路了。
这小子如今长的芝兰玉树，像月光和霜雪般洁白无暇。
只不过比起少年的朝气蓬勃，他半点活气都没有，像一丝游魂。
“跟我去领罚。”他手里的剑架上我的肩膀就想带我走。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阿！”
他不肯罢休，我只能从腰间抽出软剑手一转朝他挥去。
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古板。
“墨上明月第四条规训，学子不得逃学，不得私下斗殴。”
他没想到犯错的人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他崩着脸抽出剑，我俩当场打了起来。
“你这剑术哪里学的？你和云知是什么关系？他去哪了？”
王八蛋了，这回有嘴也说不清了。
上京的那一个月，我时不时教他一些剑术，有一些招式糅合了现代军体拳。
“无师自通！”我只能随口胡诌。
我也不知道我剑术哪里学的，我不过才失忆百年，此前应该一直活在21世纪，但一拿到剑总有一股熟悉感。
我失忆前到底在干什么勾当！
“撒谎！这是云知的独门自创，她从未教过别人。”
这个谎言是圆不回去了，事情是我做的，他的记忆却与我无关。
我记得所有人，所有的事情，美好的，难过的，失望的，我念着所有人，我明明一直都长这个样子，却从来没有人记得着我。
不论有过多少名字，但我始终是5061。
事后，步祛作为戒律堂堂主，自告奋勇要自罚，我俩要抄五十遍墨上明月的规训。
为了报答这笔恩情，此后上课下课，我就逮着他一人薅。
上课传小抄，戌时才回山中，带富家公子喝酒，天天到他跟前烦死他。
他对我一忍再忍。
晚上，我举着被打得热热辣辣的手回房。
何姝看着我一脸担忧，小心翼翼给我的手擦药酒。
“这步公子下手也太狠了，阿颜你还是收敛着点吧，说起来我从未在步公子身上看见第二种表情，除非遇到你。”
“我真是深感荣幸。”
何姝无奈叹气：“好多人都在传你是不是看上了步公子，怎么一天天跟在他后面跑。”
“相爷三日前来信叫我好生看着你，莫让你做了出格之事，女孩子的名声金贵得很，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但为了相爷和相府的颜面阿颜还是注意些吧。”
“阿姝你真的不用担心的啦。”
只要我之后穿越回去，这里的一切又恢复原样了，我的所作所为没人会记得的。
且半年后他就要下山回宫行冠礼了，我跟在步祛身边，也好看看我的神罚与他有何干系。
我又被罚了。
鉴于上次我无视惩罚，这回步祛亲自监督我抄书。
藏书阁内，两个人对着书案抄书，一人正襟危坐，一人满地打滚。
一想到我要和步祛这个闷葫芦呆在一起抄几个时辰的书我脑袋就要大了。
“步祛，步祛，步祛哥哥，步大爷。”我喊他。
被抹去记忆后，我学会苦中作乐，既然没有乐子寻，那就玩步祛。
“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他忍了又忍，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
“都说步公子素有君子之称，如明月般皎洁无暇，最明礼义廉耻不过，原来也不过如此。”他那毫无神情的脸彻底垮了下去。
看着他生气我心里就舒畅了，不枉我挨了他那么多顿手板。
“对了，我真不认识云知，那个剑术是我无师自通的，我爹年少时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他的女儿怎么能不优秀。”
只有当这种时候我才觉得神罚是个好东西，无论我被认成谁，做出什么与原主性子不符的事情都不会有人怀疑。
我想他应该事后查过江颜的身世，要有问题他早来找我麻烦了。
他不睬我，我继续道：“你是不是在家里过的不好，你一天到晚冷着个脸……”
步祛搁下笔，我以为他终于忍无可忍要揍我，结果只是转头深深看了我两眼。
这几日瓢盆大雨，山下积水成灾，我与步祛等一众学子跟着先生下山救灾。
我又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步祛身边。
步祛终于纡尊降贵理了我：“你为何要跟来？”
“放心，我对你绝不是像传言般那样，我不喜欢你，真的！”
人群中，我故意说的大声，想叫谣言不攻自破。
“我的愿望是保家卫国，锄强扶弱，逍遥自在，我可不想一辈子呆在宅院之中。”
说完我掠过他就走，何姝跟在我后面小声道；“我瞧步公子有些失落的样子。”
“他该不会被我烦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吧，那我以后一天不烦他他岂不是难受，我去！”
何姝欲语还休。
我和步祛被先生分在一组。
“先生，你确定把我们分到一组？”
我一问再问，以前先生训斥我的第一句就是让我不要带坏他的得意门生。
“这是步祛的意思。”
我一脸震惊看着步祛，他果然被我烦出病来了！
“怕你闯祸。”步祛经过我旁边时冷不丁补充一句。
我瞬间不想和他说话了。
救灾的一个月，步祛像是换了个人，对我不再绷着张脸，虽然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想可能我心思都在救人上，没什么精力故意找他茬。
何姝一天到晚就没停过脚，刚煎完药，又开始给难民施粥。
“阿姝休息会吧，别把自己累坏了。”
“我不累，我看到他们的时候就想到以前的自己，如果当时没有阿颜我就活不了了，如今活下来我想多为别人做些事情，就跟阿颜对我一样。”
一个从小被虐待大的孩子，长大后还能如此良善，没有成为社会恐怖分子，真是不容易。
三个月后，族中长辈召他回京准备冠礼的事情，我借口想回家让他顺路捎我，他竟然没有拒绝。
只是还未到宫中，一路被步祛的仇敌追杀不断。
他叫我别管他了赶紧逃。
我又想起了周林的话，如果步祛死在别人刀下，我是不是就没那么愧疚。
我来此地前特地向宰相问了他的近况，结果宰相以为我看上他了，抄起书本劈头盖脸朝我打来：“让你狂，让你狂，真是什么都敢想，你就该多念些书，多明白些道理，活的如此糊涂。”
如今见到他我倒是明白宰相的脑回路了。
这小子如今长的芝兰玉树，像月光和霜雪般洁白无暇。
只不过比起少年的朝气蓬勃，他半点活气都没有，像一丝游魂。
“跟我去领罚。”他手里的剑架上我的肩膀就想带我走。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阿！”
他不肯罢休，我只能从腰间抽出软剑手一转朝他挥去。
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古板。
“墨上明月第四条规训，学子不得逃学，不得私下斗殴。”
他没想到犯错的人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他崩着脸抽出剑，我俩当场打了起来。
“你这剑术哪里学的？你和云知是什么关系？他去哪了？”
王八蛋了，这回有嘴也说不清了。
上京的那一个月，我时不时教他一些剑术，有一些招式糅合了现代军体拳。
“无师自通！”我只能随口胡诌。
我也不知道我剑术哪里学的，我不过才失忆百年，此前应该一直活在21世纪，但一拿到剑总有一股熟悉感。
我失忆前到底在干什么勾当！
“撒谎！这是云知的独门自创，她从未教过别人。”
这个谎言是圆不回去了，事情是我做的，他的记忆却与我无关。
我记得所有人，所有的事情，美好的，难过的，失望的，我念着所有人，我明明一直都长这个样子，却从来没有人记得着我。
不论有过多少名字，但我始终是5061。
事后，步祛作为戒律堂堂主，自告奋勇要自罚，我俩要抄五十遍墨上明月的规训。
为了报答这笔恩情，此后上课下课，我就逮着他一人薅。
上课传小抄，戌时才回山中，带富家公子喝酒，天天到他跟前烦死他。
他对我一忍再忍。
晚上，我举着被打得热热辣辣的手回房。
何姝看着我一脸担忧，小心翼翼给我的手擦药酒。
“这步公子下手也太狠了，阿颜你还是收敛着点吧，说起来我从未在步公子身上看见第二种表情，除非遇到你。”
“我真是深感荣幸。”
何姝无奈叹气：“好多人都在传你是不是看上了步公子，怎么一天天跟在他后面跑。”
“相爷三日前来信叫我好生看着你，莫让你做了出格之事，女孩子的名声金贵得很，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但为了相爷和相府的颜面阿颜还是注意些吧。”
“阿姝你真的不用担心的啦。”
只要我之后穿越回去，这里的一切又恢复原样了，我的所作所为没人会记得的。
且半年后他就要下山回宫行冠礼了，我跟在步祛身边，也好看看我的神罚与他有何干系。
我又被罚了。
鉴于上次我无视惩罚，这回步祛亲自监督我抄书。
藏书阁内，两个人对着书案抄书，一人正襟危坐，一人满地打滚。
一想到我要和步祛这个闷葫芦呆在一起抄几个时辰的书我脑袋就要大了。
“步祛，步祛，步祛哥哥，步大爷。”我喊他。
被抹去记忆后，我学会苦中作乐，既然没有乐子寻，那就玩步祛。
“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他忍了又忍，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
“都说步公子素有君子之称，如明月般皎洁无暇，最明礼义廉耻不过，原来也不过如此。”他那毫无神情的脸彻底垮了下去。
看着他生气我心里就舒畅了，不枉我挨了他那么多顿手板。
“对了，我真不认识云知，那个剑术是我无师自通的，我爹年少时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他的女儿怎么能不优秀。”
只有当这种时候我才觉得神罚是个好东西，无论我被认成谁，做出什么与原主性子不符的事情都不会有人怀疑。
我想他应该事后查过江颜的身世，要有问题他早来找我麻烦了。
他不睬我，我继续道：“你是不是在家里过的不好，你一天到晚冷着个脸……”
步祛搁下笔，我以为他终于忍无可忍要揍我，结果只是转头深深看了我两眼。
这几日瓢盆大雨，山下积水成灾，我与步祛等一众学子跟着先生下山救灾。
我又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步祛身边。
步祛终于纡尊降贵理了我：“你为何要跟来？”
“放心，我对你绝不是像传言般那样，我不喜欢你，真的！”
人群中，我故意说的大声，想叫谣言不攻自破。
“我的愿望是保家卫国，锄强扶弱，逍遥自在，我可不想一辈子呆在宅院之中。”
说完我掠过他就走，何姝跟在我后面小声道；“我瞧步公子有些失落的样子。”
“他该不会被我烦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吧，那我以后一天不烦他他岂不是难受，我去！”
何姝欲语还休。
我和步祛被先生分在一组。
“先生，你确定把我们分到一组？”
我一问再问，以前先生训斥我的第一句就是让我不要带坏他的得意门生。
“这是步祛的意思。”
我一脸震惊看着步祛，他果然被我烦出病来了！
“怕你闯祸。”步祛经过我旁边时冷不丁补充一句。
我瞬间不想和他说话了。
救灾的一个月，步祛像是换了个人，对我不再绷着张脸，虽然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想可能我心思都在救人上，没什么精力故意找他茬。
何姝一天到晚就没停过脚，刚煎完药，又开始给难民施粥。
“阿姝休息会吧，别把自己累坏了。”
“我不累，我看到他们的时候就想到以前的自己，如果当时没有阿颜我就活不了了，如今活下来我想多为别人做些事情，就跟阿颜对我一样。”
一个从小被虐待大的孩子，长大后还能如此良善，没有成为社会恐怖分子，真是不容易。
三个月后，族中长辈召他回京准备冠礼的事情，我借口想回家让他顺路捎我，他竟然没有拒绝。
只是还未到宫中，一路被步祛的仇敌追杀不断。
他叫我别管他了赶紧逃。
我又想起了周林的话，如果步祛死在别人刀下，我是不是就没那么愧疚。